第27章

天心宗的人開始動了。

十個人很快站位完畢,開始了布陣前的準備。

天心宗的人勝負欲還是很強的,也是為了保證在宗比中盡量不出現傷亡的情況,每次宗比所派的弟子都是先前就進行過磨合的。

他們現在所準備的陣法不僅能逼出巨蟒,更能壓制住巨蟒的部分實力,讓玄黎宗和枭聚宗的弟子更有擊殺巨蟒的把握。

以合作為基石的陣法威力無疑是巨大的,至少是現在的溫子泠所無法達到的。如果沒有天心宗的人在,要逼出這藏在岩漿底的巨蟒恐怕很難。

溫子泠的目光看着這些人,将他們展開的大陣在腦中描繪了一遍。

剛剛在和葉段知說完那句話之後他也沒管對方的反應,正好牧輕栾喊了他一聲,溫子泠便向他而去了。

一過去就聽到了牧輕栾輕聲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麽?”

牧輕栾很少會主動問他什麽,溫子泠聞言一頓,想了想大概是牧輕栾覺得葉段知可能是來找他麻煩的,以此來表達一下關心。

“沒事,他沒找我麻煩。”順着這個思路,溫子泠如此回道。

牧輕栾頓了頓,便也不再問。

“一會小心。”

“好。”

這是一場惡戰,兩人從一開始就知道。

有的時候并非是你知道了劇情便能走的順暢無比,這都是給予在你有實力的前提之下的。

看劇本的溫子泠總有第三視角的感覺,看的是另一個人的經歷。而當他親自站到那個位置去感受的時候,撲面而來的便是壓力。

Advertisement

兩條巨蟒在陣法的壓迫下竄出了岩漿,玄黎宗和枭聚宗朝着分配好的對象一湧而去。雖說整體實力可能枭聚宗不如玄黎宗,但若是比合作的話,玄黎宗是不如枭聚宗的。

他們十人無法做到心齊,如此一來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就更容易被抓住破綻。

所以溫子泠原本就更希望他們對抗的是雌蟒,這麽一來,他就有更多的精力去觀察四周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了。

只是這樣就顯得他像是在劃水,這落到巨蟒身上的攻擊基本就沒他的份了。

好在牧輕栾給力,将他的這一點完全的補足。枭聚宗雖然吃力但也順利,這生活在岩漿層的巨蟒并無毒,主要是以力量為主,也能讓他們少一分顧慮。

很快兩條巨蟒皆發出了痛苦的嘶吼,眼看着玄黎宗這邊就要将雌蟒斬殺。

就在這時,那浮于上空的陣法突然有了一個缺口,被壓着的雌蟒突然有了氣力,向着距離他最近且修為最低的呂嘯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事過于突然,衆人都有一瞬間被雌蟒震開,竟是沒法立刻過去營救呂嘯。那尖銳的牙齒和細長的舌頭迎面而去,強烈的失重感讓呂嘯在這時候竟是無法動彈。

但見一道極快的劍芒,是牧輕栾手中的劍脫手而出,破開那雌蟒堅硬的鱗片,硬生生讓它張開的嘴轉了位置。

溫子泠則是在第一時間看向了天心宗所在的位置,就見一人正将沾血的刀子從一名天心宗弟子的後背抽出來。

那天心宗弟子不支倒地,這陣便有了缺口。

是了,在斬殺兩條巨蟒之後,就算那些小宗門心甘情願的願意将兩條巨蟒的內丹給玄黎宗,天心宗和枭聚宗的人也不會同意的。

而讓他們也同意的原因,就是因為原劇情在對戰巨蟒的過程中,他們的損失也很慘重,甚至多是靠着牧輕栾才能活下來的。

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出現了這偷襲之人。

此時衆人的目标皆是巨蟒,且這上三宗是無人敢惹的存在,他們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偷襲。所以天心宗十人皆參與到這陣法當中來,并未留下一人防範。

也正是因為覺得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所用的陣法完全的聚焦在了巨蟒身上,他們自身那是一個又一個無比的脆弱的。

此時一人中招,其他九人還不能立即停下。

就算是缺了一角,陣法的威力也還是有的,一旦撤去,玄黎宗和枭聚宗的人就會有更多的危險。

不是天心宗的弟子有多少的大義,而是玄黎宗和枭聚宗的人完了,他們也絕對完了。

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名被偷襲的弟子倒下,随後那目光便死死的落到了那偷襲之人的身上,絲毫掩蓋不住其中的驚訝。

不為其他,這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下四宗之一神刀門的服飾。

上三宗都是最後到的,前面迎戰巨蟒的正是下四宗和其他宗門,他們兩宗合作各對付一條巨蟒,卻傷亡慘重,所以便沒再加入到這次的戰鬥中來,而是在旁輔助。

先前兩條巨蟒同下四宗的人交過手定是有所消耗的,所以上三宗的人才有信心能拿下兩條巨蟒。

神刀門本圍聚着天心宗的弟子,是為他們護法的。

“你在幹什麽!”神刀門的其他人都驚訝的叫出了聲,之後就很快發現了動手的神刀門弟子顯得很是怪異。

他的動作略有僵硬,将刀抽出之後似乎還想再刺上一刀,卻動作緩慢到被趕來的其他神刀門的人攔下。

其實他是神刀門裏受傷最重的那一個,卻奇跡般的還生。同伴沒事是好事,神刀門的弟子本還松了口氣。

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牧輕栾成功的救下了呂嘯,即便這陣法的威力稍弱了些,但對他來說還是能繼續和這雌蟒對抗的。

相比之下枭聚宗的情況就不太好,那雄蟒就反抗的更激烈一些,一名枭聚宗弟子不幸被它撕成了兩半,其他的枭聚宗弟子也都受了傷。

哪怕是雄蟒在被鎮壓的狀态下他們都對付的有些吃力,此時陣法松動,對他們來說就是災難。

這個時候溫子泠應該專注的就不是巨蟒了,他當機立斷,便是招出了鎖神簽。有金色的光芒而過,鎖神簽的其中一根飛快來到了天心宗這邊陣法的空缺處。

“結!”溫子泠低喝一聲,兩根鎖神簽開始結陣。

在接連上天心宗實戰陣法的同時,也将神刀門的人盡數震開。

說溫子泠有陣法上的天賦并非是吹,就剛剛天心宗弟子所展現的陣法,他這麽看了一遍,便已經會了。那一根鎖神簽,便能替代倒下的天心宗弟子。

溫子泠凝神,落到了那陣法的空缺的地方。從儲物袋取出了一瓶解毒劑和一瓶療傷藥,蹲下神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天心宗弟子,将藥喂入了他的口中。

那被刺中倒下的天心宗弟子并沒有死,但傷口處流出的發黑的血,昭示着他中毒了。雖然溫子泠的解毒劑并非是解藥,但嚴珂制作出來的東西,壓制毒素蔓延有着很好的效果。

是能夠将這天心宗弟子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伴随着那大陣的空缺被填補,巨蟒再次被壓制住。玄黎宗的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而牧輕栾不再有保留,就如同劇情裏寫的一般,他極為利落的砍下了雌蟒的頭顱,轉而去幫枭聚宗的人對付雄蟒。

看到伴侶被殺,雄蟒開始陷入了狂暴之中,光憑枭聚宗的人已經不夠了。

四周陸陸續續有了互相殘殺的狀況,動手的人就像是被什麽控制住了一樣。

不得不說這操縱者将時機抓的很準,這個時候最是他們都毫無防備的時候,要是溫子泠不懂陣法,那折在這裏的人只會更多。

每個世界總歸會有那麽一些為惡的勢力,既然是修仙的世界,那就會有人想要急于求成而走歪路,漸漸的烏合之衆走到一起,就成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勢力。

于是各宗門不得不聯合起來去讨伐,這樣的事放在修仙界的歷史上都是能留下極重的一筆的。

那門派稱歸一教,通俗來說便是常稱之為的魔教。

這勢力的存在的原因,也不過是牧輕栾成長路上的墊腳石,是成就他必走的道路。

歸一教如今早已存在,只是它們前期行事隐蔽,在韬光養晦着便無人知曉。

偷襲天心宗弟子的神刀門弟子其實早已死了,此時他能動,不過是因為有人操控着他。因為他控制的都是重傷之人,所以其他宗門的人只當同伴是重傷下的怪異。

畢竟這樣的邪術,他們都是沒見過的。

那前世喪命在小秘境的玄黎宗弟子,便是因為這人而死的,其他宗門的弟子更是難以幸免。

不得不承認,就算不是全部,但能來宗比的宗門弟子,都是宗門中極具天賦被重視的存在,可以說是各宗門之間的希望。

若在這裏的所有宗門弟子都隕落了,對于整個修仙界來說都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這就是歸一教的目的,殺便殺新生血脈,慢慢地以達到他們來“歸一”,統領這世界。

操控之人并未離開,而是藏在暗處,貪心的想要殺更多的人。

當然最後他是被揪出來的,并且制服。可前世這人見逃不走便陰森森的一笑,緊接着便自爆了。

造成的結果便是不僅傷亡慘重,各宗門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報消息。一直到又過了兩年,歸一教這股勢力在被衆人所知的同時也已經膨脹到了很強大的地步了。

修仙界損失了不少優秀的人才,才找到了這歸一教的巢穴——望斷崖。

當然這都是之後的事了。

完全不出所料的,那雄蟒最終也是被牧輕栾成功斬殺的。

也就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氣息變得越加強大,是即将步入元嬰的征兆。牧輕栾就在兩條巨蟒屍體的中間坐了下來,準備迎擊天雷。

同時也讓其他人都無法再靠近這兩條巨蟒。

四周都是傷亡的味道,在兩條巨蟒被斬殺的同時,這大陣散去,天心宗的人皆圍聚到了倒下的天心宗弟子那。在确認過他的情況之後,他們便将目光集中到了溫子泠的身上。

有驚訝錯愕,也有感激。

可現在不是說什麽的時候,他們轉過視線,就看向了那些□□控着的人。

在這個世界操控也屬于于陣法中的一種,卻是被禁止使用的。所以天心宗的人當機立斷,找起了那幕後之人。可在看到巨蟒被斬殺之後,那些被操縱着的人便一個個倒下,是操控者暫時收手了。

一時之間,周圍只充斥着牧輕栾渡劫的聲音。

玄黎宗和枭聚宗也都來到了這邊,因為犧牲了同伴,枭聚宗的氛圍顯得有些悲傷。

“先前我還想蕪華君的弟子怎會如此瞧着不行,現在看來,到底是我們走眼了。”蕭伯與苦笑一聲。

“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都活不下來。”

而葉段知則是瞧着溫子泠抿住了唇,顯然已經明白為什麽剛剛溫子泠會說他是故意輸的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作為蕪華君的弟子會擅長陣法,但無疑剛剛切磋的時候溫子泠若是用上陣法,輸的肯定就是葉段知了。

事到如今,這宗比也已經毫無意義。

天心宗的人在其後說了一下他們的猜測,蕭伯與身上的氣息根本不再掩飾,殺意肆起。

“我一定要殺了他。”

那被偷襲的天心宗弟子身上的毒已經被嚴珂解了,身體已無大礙只是還有些虛弱。在同伴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第一句話便是“我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在哪?!”枭聚宗的人瞬間激動起來,有幾個甚至立刻站起了身。

好在天心宗的弟子在圍過來的時候就布下了一個小小的陣,讓外頭的人無法聽到裏面的聲音。如今能真正相互信任的,也就只有上三宗之間了。

溫子泠是知道這受傷的天心宗弟子十分重要,所以他剛剛才毫不猶豫的用了尹澤流那得到的藥。

有的時候一些東西用在別人身上要比用在自己身上來的更有價值,這天心宗弟子名為宣言則,是天心宗大長老的獨子。

那歸一教之人顯然清楚這一點,才先挑的他下手,就是想引起宗門之間的仇恨。

前世宣言則便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而落了殘疾,修為更是停滞不前。那天心宗大長老公開發話,誰能治好他的兒子,他便能傾盡所有。

只是可惜,一直到望斷崖的大戰,宣言則都沒有再出現過。看那厮殺的瘋狂的天心宗大長老,就知道宣言則已經沒有被醫治的可能了。

這人本也是天之驕子,如此沉沒也真的是很可惜。

從宣言則能找出那操控之人就足以看出,他在陣法上的天賦絕對不低。

“你們想讓他馬上逃走的話大可再激動一些。”瞧着枭聚宗人激動的樣子,宣言則淡聲道。

枭聚宗的人這才收斂了神情。

“我想他的野心絕對不止于此,他該是想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小秘境之中,所以他不會這麽快離開。”

“如今我們先要做的,就是先好好療傷,然後...等那人成功結嬰。”

衆人的視線落到了那被天雷纏繞的牧輕栾身上。

“沒問題。”

牧輕栾結嬰用了整整一日,而這一日都算風平浪靜。結嬰成功過後牧輕栾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取了兩條巨蟒的內丹,當着衆人的面收入了囊中。

——對此無人有異議。

這次的戰鬥溫子泠和牧輕栾無疑是最耀眼,先不算溫子泠令人意外的會陣法,牧輕栾實打實的實力便讓其他人心服口服,同樣看出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渡劫過後,牧輕栾身上都未顯狼狽,還是幹幹淨淨的,應該說不愧是氣運之子嗎?

其實這裏的很多傷亡都是沒有必要的,溫子泠和牧輕栾早就知道了這歸一宗弟子的存在,甚至牧輕栾都明确的知道是哪一個人。

可這人不動手,他們就無法光明正大的出手,也沒有辦法因為功勞最大而光明正大的取走巨蟒的內丹,并将之占為己有。

哪怕是駱衡于,恐怕都以為牧輕栾是想先将這內丹先帶回玄黎宗之後再分,所以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他昨天也是難得的對溫子泠露出了所謂的“和顏悅色”。

溫子泠甚至都可以想象出他在得知這內丹自己沒有份的時候會怎樣憤怒,只可惜俺前世他沒能看到。

有了牧輕栾,之後的過程就極為順利。那歸一宗的人被找到,也如劇情那般見逃不走便嗤嗤一笑,想馬上自爆。

可他只感覺胸口一痛,有什麽刺入了其中,全身的靈力便再調動不了半分了。他低頭一看,瞧見的便是一根泛着淡淡金光的......簽?

他下意識想要将之拔出體內,卻發現沒了靈力的自己根本無法憑借氣力來撼動半分。

也是為了這一天,對于困住人的陣法,溫子泠這輩子沒少仔細鑽研。鎖神簽作為靈器,它不僅僅只能封鎖住修士的全部動作,甚至能控制住他的靈氣。

如此一來,那人便不能自爆了。

緊随其後的是天心宗的束縛陣,蕭伯與也閃身到那人面前出拳,狠狠打在了那人臉上。

他們憤怒,卻也冷靜。

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搜查他身後勢力的事就很重要。

這個人不能死,不然蕭伯與就不會只是出拳,該是直接用劍了。但皮肉之苦少不了,只留了他一條命打算出去了再拷問。

從某些方面來說歸一宗真的挺厲害,就那麽一個人,便能隔空與巨蟒合作,折了這麽多的宗門弟子。

如今衆人無法保證這人是否還有同伴,當即決定馬上離開這小秘境。

巨蟒的洞穴那兩枚蛇蛋最終被枭聚宗的人拿了出來,略微休息之後,各宗門都向着出口的位置湧去。

不管是什麽事,都去外面再算賬。

溫子泠因為束縛着歸一宗的人走在三大宗門的中間,牧輕栾就在他的身側。

各宗門奄奄一息的出小秘境的時候,在外候着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但療傷要緊,各宗門還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修仙界自然也有拷問的方式,最終将人先交給了枭聚宗拷問,也有保障。

若按正常的流程,歸一宗應該很快便會暴露在衆人的視線當中了,那麽他們就可以在歸一宗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将其剿滅,也就不會再有那望斷崖的大戰了。

溫子泠是真的不想再經歷一遍前世在望斷崖的場景,可他看了劇情,知道這依舊避免不了。

如果歸一宗能這麽簡單就被消滅,他們也不至于在修仙界留下這麽重的一筆。

哪怕提前被發現,他們也能像老鼠那般繼續藏起來。然後繼續暗中成長,如雪球般慢慢的滾大。到最後得以讓衆人讨伐,以牧輕栾為首。

因為歸一宗本就是為牧輕栾而存在,那麽就唯有讓牧輕栾來動手才行。其他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将這勢力完全的消滅。

就像溫子泠一樣,宛如野草,仍會再生。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發現了好多BUG太難了,改了很多到時候可能再修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