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其實很多時候,溫子泠都會想雙修這一劇情的不合理性,最主要是覺得,牧輕栾怎麽會同意呢?
前幾世下來,他都未曾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過所謂的“感情”,但這一世的牧輕栾對他很好,甚至溫子泠也能從中察覺到些許溫情。
所以他又想,應該是前幾世的自己都未曾讓牧輕栾對他真正在意過吧。
到了現在,在牧輕栾說了這內丹的問題之後他又覺得,是不是因為這內丹的相互吸引,才讓牧輕栾願意和他做這樣的事?
那牧輕栾為什麽會知道內丹相吸引的這件事呢?
是因為他曾在煉化雄蟒內丹之後對煉化了雌蟒之人産生了感應嗎?只不過因為自己前世并不關心牧輕栾所以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沒有那個人的。】
系統突然出聲,打斷了溫子泠的猜想。
【這個世界的天道要你和氣運之子産生聯系,那這雌蟒內丹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其他人能成功煉化。】
溫子泠一頓,擡頭再看向牧輕栾時微微彎起了眼眉。
“謝謝師兄告訴我這些,那師兄會介意這件事嗎?”
“當然不會,我是怕你不喜。”牧輕栾沒有松開的溫子泠的手,擡起了眼,安靜的看着他。
“這內丹會帶來的影響比想象的要大,所以...我想讓你提前知道這些。”
煉化內丹所會帶來的影響一開始是誰都不知道的。
哪怕是牧輕栾,在煉化雄蟒內丹之前,他縱然對溫子泠有好感,也只當這是師兄弟之情。直到将這內丹煉化,他似乎覺得溫子泠身上的氣息變的甜膩了起來,總讓他有忍不住去靠近的沖動。
可他也同樣很清楚,內丹所帶來的影響更多的是身體上的渴望,并不能影響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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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牧輕栾發現自己抱溫子泠的時候,親吻溫子泠的時候并不會産生排斥之意,他便知道,自己對阿泠的感情,根本就不單單只是師兄弟之情。
這內丹對他的影響尚且如此,對溫子泠的影響又可以說是更大的。
可阿泠對他從來單單只是身體上的沉迷,從不會上升至真心的情感。在知道了這內丹所會帶來的影響之後,阿泠甚至有拒絕過煉化這內丹,便是不想同他有所牽扯。
可——
牧輕栾是知道的,這一世的阿泠,是會接受這內丹的。
他不僅僅只是知道系統的存在。
他更清楚阿泠是想讓他成功飛升,好早些離開這裏。
既然是原天道寫下的劇情,那溫子泠煉化這枚內丹便是必然。也唯有煉化了這內丹,他之後的修煉才能順暢無阻。
哪怕現在已身為天道的牧輕栾也無法改變這一點,他甚至是希望溫子泠拒絕這枚內丹的,這麽一來,就算無法至大乘,牧輕栾也能保證讓溫子泠的修為步入合體期。
只要将他修為卡在能長生的範圍之中,或許阿泠就會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會。
但牧輕栾不會這麽做的。
‘想要完成你的願望’這句話并非只是說說,他是真的這麽想的。他尊重溫子泠的任何一個決定,哪怕是最終會離開。
“嗯,我知道了。”也做好準備了。
溫子泠其實會覺得,自己才是有些卑劣的那個人。
他如今做的事,是為了離開這個人,而去接近這個人。
可牧輕栾似乎知道的比他知道的還多的多,他發現自己竟然會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感受的出來,牧輕栾對他似乎是有着更深一層的感情。
“阿泠,我心悅你。”
溫子泠看着牧輕栾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了一步。
那是真情實意的目光,像是看透了溫子泠心中的所想,所以先一步表明了心意。
溫子泠曾以為牧輕栾對他只是愧疚和想要報恩,但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在牧輕栾從不掩飾的行動下,溫子泠其實早就隐隐有所察覺了。
也是直到現在才完全确認下來的。
牧輕栾确實是重生的,可與他并沒有相交的記憶點。溫子泠是從自己重生的角度出發,從對方這一句“我沒能保護好你”而覺得對方和他一樣,是重生于“過去”。
可重生這件事從來是回到“過去”,那牧輕栾完全有可能是,重生于“未來”。
若沒有系統,溫子泠會一直不斷的重生下去,直到将牧輕栾推上頂峰。
那再大膽一些猜測,眼前的牧輕栾,是“劇本”之中的那個“牧輕栾”呢?
劇本之中的牧輕栾和溫子泠,确确實實是相愛的道侶。
“這件事,我也希望在這之前告訴你。”
溫子泠低頭,看向了兩人交握的手。他的眼前似乎劃過了許多畫面,最後他輕聲道。
“我在初次見到師兄的時候,便有動心的。”
這并非是為了回應對方的感情而說的話。
雖然當初心動的感覺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想起來了,但并非是完全消失了,只是随着時間,漸漸将要散去了。
想要将兩人的關系拉近一些,捅破這層紙好像并不那麽困難。
牧輕栾很輕的抱了他一下,随後松開了溫子泠握着雌蟒內丹的手。
“那我去了。”
“嗯。”
溫子泠握着那枚內丹走向了自己的位置,那蒲團松軟,坐在上面很舒服。
他閉上了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煉化內丹當中。到這個時候,溫子泠反而能摒棄心中的一切雜念,又或者說如今他的信念堅定,這內丹中雖會産生的擾亂他心神的力量就也不起作用了。
像是被馴服一般,那內丹的全部能量湧入溫子泠的體內,毫無保留。
整個過程像是很快,獲得力量的感覺确實是令人愉快的,可以讓人忘了時間。
但系統告訴他,他煉化這枚內丹,足足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溫子泠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在不斷的攀升,直接從金丹初期到了金丹中期,甚至有隐隐突破後期的征兆。
将自身的狀态全部調整好後,他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牧輕栾已經不在這處了,應該是比他先一步煉化完了那雄蟒的內丹。
溫子泠起身小幅度的擴展了一下四肢,才慢慢的向着外頭走去。
他看到了在外安靜站着的牧輕栾,應該是察覺到了他閉關完成的動靜,先一步過來等他了。
在煉化完內丹之後再見牧輕栾,溫子泠才真正體會了牧輕栾所說的“影響很大”是什麽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走到了牧輕栾的跟前,身體幾乎就要貼上去。
像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潛意識就想要去親近。
溫子泠從沒感受過這樣的感覺,情感上并沒有受任何的影響,偏偏身體會先一步反應。
還是牧輕栾先扶住了他,雖什麽都沒說,但那眸子裏的情緒已是将想要說的話都表現出來了。
溫子泠歪了頭,仰頭細細的看了會牧輕栾,接着慢慢的踮起腳尖,略有些試探的親吻了一下對方。
到底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仍是想要确認一下。
而眼前的人并未躲閃,只迎着他的動作,略微低下了頭。
似乎也是在表明着他的态度。
雙唇觸碰即離,這對溫子泠來說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感覺可以說是非常奇妙。
其實只要牧輕栾不排斥,溫子泠就并不厭惡有如此改變的自己。
并非是因為真的喜歡上了對方,而是得到回應便會令人心情愉悅罷了。
緩過來之後這種感覺便能夠控制些許,兩人一同回到了住處,與他們交好的那幾位也都有過來看看他們。
當然最大的目的,其實也并不是來道一聲恭喜,而是溫子泠和牧輕栾如今俨然成了玄黎宗的主力軍之一,所以有關上次宗比之後發生的事,也是要過來與他們說一聲的。
其實牧輕栾出關也沒多久,只是同待一處怕自己影響到溫子泠所以才先一步出來了,也沒有回到住處。
所以這些人前頭也沒找到牧輕栾,現在正好兩個人一起回來,他們也只需要将事說上一遍,算是給他們省事了。
事情主要還是面向歸一教的,據說在之後找出了不少潛在各宗門的歸一教教徒,也終于是知道了他們背後的組織為歸一教。
但壞消息是,他們還是未曾得知歸一教的巢穴在何處,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歸一教的教徒透露這一點。
這一點倒是在意料之中的。
歸一教的人最不怕的便是死。
歸一教的教主善控人心,歸一教的教衆自加入便被歸一教的掌權人進行了洗腦,他們追求的從來就不是什麽飛升,所以能夠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其他人,更不會再在意什麽所謂的“因果”。
他們反而更在乎的是身在此界最能得的滿足感。
并非是他們覺得自身無法飛升而自暴自棄,而是他們根本便并不相信飛升的存在。
修仙界從古至今,飛升的人用一只手便可以計算出來。甚至漸漸的更多的人就開始質疑飛升究竟是去了哪裏,是得道,是脫離這個世界去往更高處,又或者...是灰飛煙滅?
歸一教的人所認為的便是世界只有此處,飛升之人并非是得道亦或者是脫離了世界,而是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
既然如此,又何必執着于飛升?
将如今這世界統治,豈不是目标更近,看起來似乎更能夠完成一些?
所以歸一教的存在,不僅僅只是違背了修仙界的規則,更是将那些努力修煉為求飛升之人的信念全部否定掉了。
飛升究竟意味着什麽,還真的是誰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