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心鎖
因為是不同的學院,她和齊宇碰面的機會格外少,偶爾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也僅止于問候而已。雖然每當晚上家教回來的路上,歷嬈心裏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人,但是,總不能一而再地主動出擊吧,這樣到底有損小女人的尊嚴。盡管喬楚曾無數次痛心疾首地告訴她:“愛情是靠争取的,不是靠等來的,我的大救星”。但是尊嚴這個問題要是上綱上線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問題,所以,她要按兵不動,等待時機,必要時創造一下機會也是無可厚非的。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不出歷嬈所料,自己拿到了新生獎學金,一學期的努力學習沒有白費。如果每學年都可以拿到獎學金的話,那麽學費也就解決了。
機會總是給有預謀的人!這不,機會終于來了,放寒假的時候作為老鄉的歷嬈和齊宇理所當然地一起回家,歷嬈當然不能錯過這個半載難逢的機會!歷嬈打電話給齊宇,說一個人回家太無聊,作為老鄉能不能一起回啊,路上有人說說話時間過的快,而且一起訂票的話座位號是連在一塊兒的,到時候就不用為了換座位而麻煩了。明擺着齊宇當然不會拒絕啦,第一次預謀得逞。
中國最壯觀的春運大潮在這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候車大廳裏塞滿了人,汗水味、方便面的味道、臭腳丫子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窒息。學生、民工,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在一起,很有錢的人坐飛機,次有些錢的人坐軟鋪,一般有錢的人坐卧鋪,硬座都是留給民工和窮學生的。檢票口一開,所有的人帶着大包小包、扛着蛇皮袋等等蜂擁而上,這是過路車,停的時間很短,晚一步就有可能趕不上車。
檢完票,歷嬈跟着齊宇踉跄地往站臺跑去,齊宇不時地回頭看看歷嬈,可是人太多,他們被沖散了好幾次,突然,齊宇拽起歷嬈的那只空手,急急地往前跑。當齊宇的手握起歷嬈的,歷嬈的心裏輕輕地顫了一下,這就是傳說中的觸電的感覺吧!歷嬈恍恍惚惚地跑着,好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就這樣一直一直跑下去。
她還沒有回過神就被推搡着上了車,歷嬈的手一松,心也跟着一松,原來齊宇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座位,正将行李放到架子上。在這個北方嚴寒的冬天,歷嬈的手心卻沁滿了汗水,她不動神色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手攥的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丢了什麽似的。
齊宇收拾妥當之後在歷嬈身邊坐下:“大學生活過的怎麽樣?”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上課都是一些基礎課,還沒有進入專業課的學習,我也沒有參加什麽社團,你聽說過關于社團的一個段子沒?說在大學社團裏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沒有把握成為最高領導者,就不要加入這個黑暗的組織,所有的社團到最後都淪為它的最高領導者或者第二高領導者加學分混名聲的工具。你別指望你加入個文學社就能夠一夜之間揚名各大報紙,也別指望加入個攝影協會就能夠拍出美侖美幻的作品。幻想,絕對的幻想!作為一個普通的社員你所需要幹的就是開會和繼續騙下一屆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來表明該社的最高領導者沒有不作為。這就是大學社團!”歷嬈跟親身經歷過的師姐一樣語重心長地對齊宇說道,說完了才發覺自己不堪的形象暴露了太多。
“你這套理論很經典,我回去要跟我們宿舍那個參加了8個社團的哥們兒傳達一下,他要是聽完了鐵定更加賣力!”說完齊宇遞給歷嬈一瓶水。
“對了,你們學院有個講民法的老師,課上的非常生動”。齊宇接着說。
“你怎麽知道的?我也聽師兄師姐說了,不過還沒有上他的課呢”,歷嬈回過頭來吃驚的問道。
“哦,我無意間看到選修課表上有這個課程就選了”,齊宇話有隐藏地說。
“你還挺好學的呀,你們專業和我們差的很遠呢”。
“是啊,不過多學點總是不壞的,對了,除了上課,你平時都會幹什麽?”
“也沒什麽可幹的,就是打工吧”。
“晚上學校外面不太安全,你得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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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怎麽知道我晚上出去家教的呢?”歷嬈心裏納悶道。
其實有好多次晚上十點以後,齊宇都看到了歷嬈匆匆從外面趕回來,只是他沒有上前和她打招呼而已,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對于這樣一個倔強好強的女孩來說,他的伸手幫助只會是一種負擔,甚至會刺痛她敏感的心,其實他一直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起先只是因為她像她,一樣的酒窩,一樣上挑的眉毛,一樣倔強的神情,但是相處下來,才發現彼此有太多的不同,歷嬈堅強敏感,自強獨立,一頭精幹的短發在風中輕舞飛揚,而她有時候撒嬌,有時候任性,長如瀑布的發絲一瀉千裏。對于歷嬈所受的苦他很心疼,但是他不敢輕易地說出幫助的話,只能提醒她注意身體注意安全。
一路上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聊了很多,令歷嬈沒有想到的是齊宇對法學專業和法學院的了解并不比歷嬈少,對法學界的專家也是如數家珍,甚至在這個理工科為背景的學校圖書館裏哪一角有些什麽法學專業的書籍他也一清二楚。歷嬈內心的小宇宙又在發光發熱:“難道他也在注意我?這個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有了另一只手的加入,那我的計劃豈不是可以提前完成!嘻嘻!”好戲趕快上演吧!
寒假過的愉快而短暫,歷嬈約了幾個同學去看高中的班主任。
“歷嬈,聽說齊宇也考到你們大學了,真的嗎?”當時班上最八卦的一個女生問道。
“是啊,真巧啊”,歷嬈波瀾不驚地答道。
“哎,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女生才考到西安去的呢,你知道不?我有個同學跟他挺熟的,聽說他有個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孩,從小兩人關系特好,還相約一起考到西安去呢,因為那個女生特別向往充滿人文古韻氣息的十三朝古都,不過後來那個女生生病去世了,真可惜。哦對了,我看過那個女生的照片,眉毛長的很像你,也有個酒窩呢,不過是長頭發”。
聽了這番話,歷嬈的心裏很難過,原來他對她的在意是因為自己長的像某人而已,想想又很生氣,奶奶的,跟個死人比真是晦氣,但是要是連個死人都比不贏更是他奶奶的窩氣!這場比試勢必要堅持到底了!
寒假過的可真快,轉眼就要回學校了,再次來到學校,沒有初次的新鮮感,課業的壓力讓他們彼此見面打電話的機會越來越少,雖然身處同一所學校,吃同一個食堂,但是,直到五一勞動節他們都沒有見過面了,因為歷嬈真的沒有想出什麽勾引他的辦法,所以只能按兵不動了。
五一節前一天晚上,歷嬈做完家教回到宿舍,其她的同學不是回家了就是出去旅游了,所以宿舍只剩下歷嬈一人。把自己扔到床上想着如何找個接口約齊宇出來電話就響了,歷嬈慢騰騰的爬起來接過電話:“喂,你好”。
“你好,我找歷嬈”,久違的聲音劃過歷嬈的心湖,劃的她心曠神怡,老天竟然聽挺到她的聲音啊,這可是想什麽來什麽呀。
“齊宇嗎?我是歷嬈,你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歷嬈努力克制住內心翻滾的小宇宙平靜地問。歷嬈就是有這樣的能耐,無論心裏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嘴上永遠都是波瀾不驚。
“五一有什麽打算嗎?我和兩個同學明天打算去爬華山,你要是沒有計劃就一起來吧”。
“好啊,正好我明天沒有課,來了西安怎麽能不去華山呢!”好一個來了西安怎能不去華山啊,歷嬈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如此矯情,看來人應該善于發掘自己多方面的才能,如果矯情也算才能中的一種的話。商定了出發時間和必帶物品之後,歷嬈挂了電話,趕快拿上錢包去學校超市采購了一些必帶的物品。
第二天下午兩點,他們在學校南門碰面準備出發,同去的還有齊宇的兩個同學,一男一女。
“這是王琪,這是任飛,我同班同學,這是歷嬈,我老鄉”。本來齊宇打算和任飛再叫上歷嬈一起去華山,但是沒想到大嘴巴的任飛将這事告訴了王琪,本來對齊宇就有些意思的王琪非吵着要一起去,沒辦法就帶上了。
“你們好”歷嬈客氣地向他們打招呼。
“你好”,王琪邊說邊從頭到腳将歷嬈打量了一番,态度極其輕蔑,很是讓歷嬈受不了,在她打量歷嬈的同時,歷嬈用她5。0的視力以迅雷的速度将她大小姐浏覽了一番:你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身高比自己高了點,胸部比自己大了點,腰比自己細了點,嘴巴比自己性感了點嘛!可是不也有人說個子高壽命短嘛,那麽瘦的人能長那麽一雙大胸脯嗎!保不齊是隆的呢!腰細怎麽了,跟盤絲洞裏的妖精似的,還有那豐滿的嘴唇得浪費多少唇膏啊!歷嬈心裏跳躍的語言小宇宙用無數的貶義詞将王琪身上的諸多特征毫無保留地問候了一遍。
“你好,我和齊宇住一個宿舍,老聽他提起你這個老鄉呢,見到你真高興”。任飛高大健壯,眼神清澈,彬彬有禮地打斷了歷嬈心裏憤怒并且不停工作的小宇宙。
“出發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坐火車過去”,齊宇提醒道。
一路上說說笑笑,但是王琪似有若無的對文科生的不屑讓歷嬈嗅到了敵意,在這所理工科很強的大學裏,文科專業的學生一直備受其他學院學生的歧視,尤其是王琪這樣漂亮、耀眼的理科女生。倒是任飛好像對歷嬈的專業很好奇,一路上打聽這打聽那。
“聽說你們還開法醫學的課,是嗎?”任飛問道。齊宇也轉過頭來好奇地聽着。
“是的,一共四位老師講課,主要上了法醫病理學,法醫精神病學,司法鑒定,精神藥品學,很有意思,”歷嬈娓娓道來。
“那你害怕嗎?”任飛饒有興趣地問道。
“還行,法醫病理學比較可怕一些,有視頻解剖還有各種圖片幫助你辨認各種傷痕的受傷時間以及被什麽兇器所傷,其他幾項不牽扯血腥場面,不駭人的,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旁聽啊。”
“我噻,女中豪傑啊,”任飛豎起了大拇指誇獎道。
“太惡心了,解剖人的身體,想着就惡心,真殘忍,拿死人做實驗,”王琪不屑一顧的撇撇嘴。
真是一個矯揉造作的美麗女人啊,歷嬈還沒有感慨完就聽見半路殺出的任咬金打抱不平地說道:“你懂什麽呀,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歷嬈笑笑,沒有做聲,但是心裏可是爽歪歪了,原來并不是所有男生都會寵着這樣的女生的,不免又要在心裏發一番感慨:“原來世風有上揚的趨勢啊,這種小妞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看來,姐姐妹妹們有出頭之日了。”
傍晚十分,他們來到華山腳下,離上山的時間還早,就在四周随便逛了一下。華山腳下有很多賣工藝品的小店,他們走進一家賣鎖的商店,這些鎖各式各樣,非常漂亮,每把鎖上都有兩把鑰匙,鑰匙上和鎖扣上都用紅色的繩子綁着,是那種很鮮豔的紅色,不過歷嬈卻被四句話吸引住了:“與你同心,對你忠心,一片癡心,永不變心”。
“老板,這些鎖是幹什麽用的?”歷嬈很好奇的問老板。
“小姑娘,是不是還沒有交男朋友啊,這些鎖叫同心鎖,每對情侶來爬華山都會買把同心鎖,沿路或到山頂時将鎖鎖到鐵欄上,然後把鑰匙用力抛向懸崖之中,這樣兩心成一心,那麽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永遠打不開啦,關于這個同心鎖啊,還有一個典故呢,很久很久以前,善良的女孩和忠厚的後生相愛了;可是做商人的父親不想讓女兒過窮苦的日子,偏偏把她許給官家的公子;婚期來臨的時候,後生勇敢地搶出了新娘逃到了山裏;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之際,他們挽着手從山上飛身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山谷裏,無影無蹤,人們沿山谷尋找了數日,卻并無屍首,只發現了一把刻有二人名字的石鎖,傳說這是天上的月老被他們的愛情感動了,将他們變成了這把石鎖,好讓他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後人為了紀念他們這段可歌可泣的愛情,便在每逢八月十五的月老誕辰前往月老廟系鎖,未找到對象的人,結鎖祈求月老早日賜得一段好姻緣,已結姻緣的男女,則将雙方的名字刻在鎖上祈求月老保佑他們的愛情天長地久”。
走出這家店,歷嬈依然沉浸在那個美麗的故事中,她機械地跟着他們走着。“我們找家飯店吃點東西吧,要不然到不了山頂就餓昏了”,任飛建議道。
“說的有道理,那就這家如何?”擡頭看到一家蠻幹淨的泡馍店,齊宇問道。
“可以啊,泡馍頂飽,不會太快餓,我們至少要爬5個小時才能到東峰看日出呢,”邊說着任飛已經走進了店裏,吃完東西他們又休息了一下才到出發的時間。
晚上11點整,是時候出發了。齊宇領頭在前,王琪先歷嬈一步緊跟着齊宇,齊宇看了一眼歷嬈沒有說什麽,歷嬈雖然心裏很不爽王琪的行為,但是面上嘴上依然不動聲色,跟在王琪後面,任飛斷後,一行四人踏上了征服天下第一險的征程。
唐朝詩人張喬曾在他的詩中寫到:“誰将依天劍,削出倚天峰”,不愧是天下第一險,爬在僅容一人的石階上,歷嬈緊緊地抓住兩邊的鐵索,鐵索兩邊就是萬丈懸崖,四周漆黑一片,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不知何名的野生動物的吼叫聲,讓歷嬈毛骨悚然。
不過,幾乎所有的護欄鐵鏈上随處都可見環環交扣的同心鎖。原來不論是傳說還是迷信,人們總願意相信那些美好的東西,有時候人的力量不能實現心中所想時,借助天的力量會是很多人的選擇,哪怕這只是一種心裏安慰而已。
起初的一段路是新鮮而刺激的,可是随着時間的拉長,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一樣,王琪不時地抱怨說累,要休息一下,但是大家都明白一旦休息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樣很可能會錯過東峰上的日出。
沒有辦法,齊宇只好伸出一只手牽着王琪的手,拉着她往上爬。王琪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歷嬈,像是在宣告着她的勝利。歷嬈盯着那對緊緊握着的手,想起了曾經握着自己趕火車的那只手,她聽到了心裏某處破碎的聲音。她盡量忽視那雙手,可是那雙手似乎有某種吸引力,總是讓歷嬈不能控制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啊”,突然腳下一滑,歷嬈尖叫出聲,幸虧後面任飛反應快及時抓住了歷嬈,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歷嬈很可能成為葬身于華山的又一人,據說曾經就有很多失足跌下去的游人,歷嬈很尴尬,沒想到自己這麽不小心,只注意那雙手而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以前那個喜怒不形于色、将自己情緒控制很好掩藏的天衣無縫的歷嬈哪裏去了,還是心中對齊宇的感情在逐步加深?
“沒事吧”,齊宇停下腳步,擔心地問道,“任飛,我和你換換位置,你開路,我斷後”,不容任何人拒絕,齊宇已經來到了歷嬈的身後,任飛摸摸鼻子沒有說什麽走到前頭,王琪生氣地跺着腳。歷嬈發誓她不是有意的,她沒有這樣的心機,也做不出這樣讓人惡心的舉動,确實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盡管有人将她的行為解讀成了故意的了。
齊宇走在身後反而讓歷嬈更難受,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讓她無所遁形。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爬到了一塊寫着迴心石的石頭旁。
“原來這就是迴心石啊”,王琪說道。
“以前從玉泉院到青柯坪的華山峪道并未整修,行走艱難,攀登華山的游人能走到這裏已經很不容易。而到此後,再往上行走山勢只會愈加險惡,便有一些意志薄弱者不敢前進,回心轉意,視險而歸。也正因為如此,古人又在附近四周的懸崖上刻寫着“邁進”、“餘勇可賈”、“英雄進步”、“腳踏實地,步步留神”等激勵的話。所以迴心石是華山對一個人意志的考驗。在這裏是繼續上山,還是折身轉回,每個人都要做出選擇。迴心石是華山之險的一個見證。”齊宇娓娓道來迴心石的來歷。
“你懂得真多,齊宇,好佩服你哦”,又是一個花癡。
歷嬈心裏默默地記下這些話,她是一個不輕言放棄的人,無論對于學業、感情還是命運她都不會放棄,雖然有時候她還是很被動,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是個懦弱、不敢付出、不敢面對、輕易放棄的懦夫。
入夜了,山上的寒氣很重,但是因為一直不停地在耗費體力,所以倒不覺得冷,反而出了很多汗,大家的衣服都濕透了。爬山是件消耗耐力的事情,開始的激情和新鮮感退卻之後,剩下的就是和體力耐力的較量了。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任飛提議講笑話。
“我先抛磚引玉啊。上學這一天最痛苦的事兒是啥,你們知道嘛?就是去上課了,老師沒點名!上學這一天最最痛苦的事兒是啥,你們知道嘛?就是沒去上課老師點名了!上學這一天最最最痛苦的事兒是啥,你們知道嘛?是第一節課去了不點名,第二節課走了老師點名了!哈哈哈哈”。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任飛同學,哈哈哈哈”,王琪笑問道。
“什麽跟什麽呀,怎麽可能是我呢,我可是模範生呢,輪到誰了,趕快”。
一連串的笑話緩解了機械的爬山運動帶來的單調和枯燥,尤其是在這號稱“天下第一險”的華山上,朗朗的笑聲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響亮,遠處傳來的回音彰顯着這群年輕人傲視“天下第一險”的豪情壯志,年輕真好!
淩晨四點鐘,越過最後一道險峻的屏障——垂直與地面成90度的雲梯,他們終于攀到了華山東峰的觀日臺。果然如賣鎖老板所說,陸陸續續上來的年輕男女們将刻有彼此名字的同心鎖鎖到了懸崖邊的鐵鏈上,然後将鑰匙遠遠地抛了下去,然後甜蜜地注視着那鮮豔的紅飄帶緩緩下墜,直到消失不見。
“離日出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坐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齊宇說道。
“好啊,我還真餓了”,說完王琪便坐到齊宇旁邊,拿出背包裏的食物遞給齊宇一份,然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任飛,給你吧,我自己帶着吃的呢”。
“哎,他又不是沒帶吃的”,王琪叫道。
齊宇不顧王琪的叫喚将食物送給了任飛,掏出自己水和吃的,然後起身來到歷嬈身邊,“累不累,吃點東西吧,我買了很多”。
“謝謝”,歷嬈接過齊宇手中的食物,心中的小宇宙很High了一吧,小樣,這叫以靜制動,懂嗎?
陸陸續續地,東峰上的人越來越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等待日出的來臨。歷嬈偷偷地瞟了一眼齊宇,他好像很是若有所思。
“這一刻的到來是值得期待的,元元,我終于站到了我們相約的地方等待你盼望已久的壯麗景觀,你能感受的到嗎?”齊宇在心裏默默地對逝去的元元說。
元元就是齊宇為之考來西安的女孩,倆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相戀,沒想到後來生病死了。當齊宇第一次看到歷嬈的時候,就覺得他倆長的很像,倒不是面像,而是神似,所以有意無意地他總是将目光放到歷嬈身上,時間長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她像元元還是自己真的很喜歡看她。
“出來啦,太陽馬上就要出來啦”,有人興奮地喊道。
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往東方張望,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大家全都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生怕一出聲就會吓跑翹頭探路的太陽。
當第一縷陽光撒到歷嬈身上的時候,歷嬈心裏的願望小宇宙又跳了出來:“太陽之神啊,請您無論如何要保佑我,保佑我偷偷鎖在北峰上的那個刻有名字的同心鎖趕快将我和齊宇鎖到一起去啊,而且要一生一世,要是這事兒成了,将來我帶我兒子再來看你啊!”歷嬈雙手合掌,十分虔誠地祈禱。
排除險峻這一特點,華山是個奇特又神乎其神的地方,如果是情侶一起上華山,那麽他們的愛情會更加堅定,如果是徘徊在愛情門外的暧昧男女一起上華山,回來之後他們注定會走到一起,成為情侶。這是經過無數對男女親身驗證過的,絕對有證可考。華山既是愛情的粘合劑,又是愛情的催化劑,這樣的說法讓這個“天下第一險”不再那麽冰冷無情,而是成為愛情的聖地,讓它成為極富浪漫主義色彩的險峰峻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