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中已有妻室柳氏,柳氏賢良,而月昙也勸我不要将她休棄,願意為妾,則讓我更加愛她。”
這個愛字,讓白嫤有些神傷。
世間感情最難捉摸,如今一個種情蠱,卻讓潘子書愛月昙如此之深,竟要休棄原配柳氏,他不知道,這柳氏,才是他原來深愛之人。
人世間的愛情,果真是南柯一夢,夢醒了,一切都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雖然父母反對,可是我是真心愛月昙,娶了她之後,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孝順我父母,讓我尤為欣喜。可是,好景不長,新婚十日,月昙卻死于非命。”說到這,潘子書悲痛欲絕。
雖然,她算到月昙沒有好下場,可是,不到一月,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上。
猶記那日,她回眸,風華絕代,微笑的看着自己,對自己說道:“姑娘,我相信你。”
如今,卻香消玉殒。
她終究不能陪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她為何突然暴斃?”
潘子書擡頭,清俊的臉上滿是淚水,“是柳氏,柳氏說月昙是狐貍精,還說子書原本與他伉俪情深,恩愛不疑,如今見我對月昙如此寵愛,她極為嫉妒,一怒之下,竟下毒害死了月昙……早知有今日,我當初就應該休了她,那麽,我的月昙也就不會被她害死,我也不會這般傷心。”
一時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如此一個男兒竟失聲恸哭起來。
竟然是柳氏,那個賢淑溫良的女子,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竟然下毒害人。
愛情,原來可以引人下地獄。
白嫤嘆了一口氣,“那如今你的妻子柳氏呢?”
那柳氏,本來就是無辜之人,算起來,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她助月昙得到潘子書的愛,但是卻讓柳氏失了原有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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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毒婦,子書早已将其休棄,如今報了官,證據确鑿,她也親口承認,三日後,便會問斬。”
“你當真不念夫妻情分?”他居然把妻子推上死路,究竟有多恨她。
潘子書冷笑,露出憎恨的表情,原本俊秀的臉如今竟變得猙獰起來,“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她的話,聽得自己的心一驚。
那個口口聲聲恨入骨髓的女子,原是他的摯愛呀。
罷了,實事已成定局,她也無話可說。
“那如今,你找我何事?”
“姑娘,我答應過月昙,會好好活下去,可是,失去了她,我生不如死,望姑娘成全,賜我忘情水,我想忘卻前塵?”
他的眼中已然是一潭死水,仿佛失去了最珍愛的東西,而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猶如行屍走肉。
“可以。”她應道,然後再一次緩緩開口,聲音如無瀾的湖面,“但是,你要用一滴心頭血作為交換。”
夜深人靜,牢房內,一少婦坐在牆角,隐約覺得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可惜一身襦裙被粘上的塵土,看着十分落魄。。
突然,一道白影閃現,飛入牢內。
看着此刻如此落魄的柳氏,白嫤不由的嘆息,“柳氏。”
她喚着她,柳氏聽見,擡起了頭,幽暗的牢內看不清她的樣子,隐隐有月光照入,才使她的容貌隐約可見。
五官清秀,遠不及月昙的精致,可是那弱柳扶風之姿卻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她原可與自己心愛之人白頭偕老,而不是如今的身陷囹圄,不久便要離開人世,而一心要讓她死的,原是最愛她的人。
見到白嫤,雖然眸中閃過驚訝,可是卻一閃而過,眼底寂寞的像一灘死水。
“我可以救你出去。”雖然柳氏的眼神讓她早已知道結果,但是她還是想一試,畢竟,這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多謝姑娘,但是奴家心意已決。”
“為何?”
柳氏看着她,然後笑了,她的笑容很美,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仿佛可以将身邊的人感染。
“夫君曾經對我說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如今,我的心,他卻棄如敝履,他的心,也随着那狐媚子去了黃泉,奴家生無可戀,死了倒也幹脆。”
“你果真這般執着?”
“是,但是奴家謝謝姑娘的好意,請原諒奴家的不識擡舉。”她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卻讓人感覺淡淡的哀傷。
月光柔和,幾乎将她虛化,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
白嫤看着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見這個女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7鳳凰涅槃月圓夜
小白,你沒有把她救出來嗎?”見一臉落寞的白嫤進來,一下子跳到她的懷中,小腦袋蹭啊蹭。
“她一心求死,我就算救了她的命,也救不了她的心。”白嫤撫摸着小狐貍柔順的毛,說着。
“這人真是奇怪,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嗎?“十一嘟囔着,”如果每天都有肉吃,傻瓜才會因為男人去死呢。”
青蔥玉指戳了戳它的小腦袋,不禁失笑,“吃貨。”
某只吃貨非常不滿,在她的懷中鑽來鑽去,調皮極了,“小白,你有喜歡的男人嗎?”
“你說呢?”白嫤丢給它一個白眼。
“真的好想知道小白以後會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嗷嗷,好奇好奇。”十一看起來亢奮極了,一下子從她的懷中蹦出來,在房間裏亂跑亂跳。
看着如此活潑的十一,白嫤不由得無奈的笑着,漸漸的,笑容隐去,然後看着窗外的明月,陷入沉思。
她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喜歡的人,她只要師傅醒過來。
夜風凜冽,吹亂了房間內的紅色紗幔,讓人覺得有一種詭異靜谧之感。
柔弱無骨的手中拿着一把尖銳的匕首,匕首的尖部發着隐隐的白光,看起來極為瘆人。
左手将衣服解開,露出白皙嬌嫩的冰肌玉骨,而後,伴着一聲悶哼将匕首狠狠刺進了胸口,殷紅的血液從心口處流出,還發着奇怪的光芒,染紅了她的白衣,雪膚紅血,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顫巍巍的将匕首放下,然後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瓷碗,接着胸口流出的血,那鮮紅的血很快就将瓷碗裝滿。
血已夠,她施法,往着胸口一點,白光一現,那傷口竟神奇般的止住了血。
此刻,白嫤的臉色蒼白,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容色極為憔悴,仿佛風一吹就可以把她吹走。
一月一碗心頭血,這是她每個月圓之夜都要做的事情。
也是使用斂魂術必經的過程。
掌心攤開,一根晶瑩的針慢慢出現,将針放進裝滿鮮血的瓷碗中,只見那針竟然嗜血般的将血吸盡,空蕩蕩的碗底,只剩下一根透明的針,潔白瑩透的碗壁,竟幹淨的看不出一絲血跡。
白嫤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火熱,糟了,她竟然忘記了。
緊緊捂住胸口,然後飛出了窗外,剛剛取完血,她的元氣大傷,心脈早已受損,可是,竟然偏偏在這個時候。
今晚,是她的一次劫。
原本取完血,只要在林中吸收月之精華,便會恢複,但此刻,她卻要面臨五百年一次的涅槃。
以前,都是師傅守着她,涅槃後元氣大損,師傅就親自為她療傷,第二天就活奔亂跳了,而師傅則是臉色蒼白,要閉關一月。、
五百年前,是她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面對涅槃,那烈火的燒熔,讓她差點喪命,而這一次,她不知結果會如何,但是,她不能死,決不能。
月色皎潔,她看着夜空,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衣翩翩的女子化成一只五彩斑斓的鳳凰。
神鳥鳳凰,乃百鳥之王,尊貴無比。
金黃色的光芒開始綻放,照的整個樹林如同白晝,十分刺眼。
身上發出陣陣火焰,那炙熱的燒灼侵蝕着她的每一寸皮膚,渾身上下仿佛融化了一樣,那種灼痛感,比前幾次來的更劇烈。
浴火重生,那是一種毀滅般的美。
熊熊烈火整整燃燒了三天三夜,如鮮血染紅了半個天空,樹林早已變得滿目瘡痍,盡為灰燼,方圓兩百裏,無一生靈。
火光退去,那鳳凰早已燒得遍體鱗傷,斑斓的羽翼此刻烏黑如碳,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白槿奄奄一息,眼皮子艱難的擡起,熾熱感雖已消失,渾身卻疼痛無比,使不出一點法術,更別說變成人形了。
難道,今日真要命喪于此嗎?
眼睛緩緩阖上,悄然無息。
憶起昨日種種,一襲月牙白長衫的男子仿佛就在眼前,微笑地看着自己,眸中滿是寵溺,對自己說:“阿嫤,莫貪玩,師傅做好了你最愛吃的梧桐蓮葉羹,随師父回家。”
師傅,阿嫤已經一千年沒有吃過梧桐蓮葉羹了,快要忘記那是什麽滋味了。
師傅,阿嫤要回家。
師傅,阿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