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用這種姿勢拉投資?
立冬過後,A城下了大半個月的陰雨。
這天,烏雲終于被撕出個藍口子,放了晴。
熬了大半夜的少年趴在桌上,枕着手睡得香熟。
明亮的陽光照進書房,落在他白色的高領毛衣上,往上是清隽幹淨的面龐,疏疏長長的睫毛垂着,皮膚白得像會發光。
下一刻,睫毛動了動。
少年眯開一絲眼縫。
右眼眼尾下那顆小淚痣突然間活了起來,為那爽朗幹淨的氣質添上兩分不可言說的明豔漂亮。
史棄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又伸足了懶腰,才起身去拉窗簾,看一眼時間,竟然已經下午三點多,他離開書房進廚房拿泡面。
打算把水燒上再去刷牙。
結果門口傳來動靜。
他動作一頓,跑出去看。
玄關處,身形高大,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換鞋。
“封正澤!!”史棄驚喜到雙眼睜圓,下一刻就像個小炮仗似的朝來人沖過去,“你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封正澤只來得及放下包,就被他撲了個滿懷。
史棄原地跳了下,封正澤習慣性的配合着托住他的臀抱起來,但在對方要親過來的時候卻偏過頭,皺眉,冷冷的語氣裏略有嫌棄,“先去刷牙。”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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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棄雙手抱住封正澤的臉,在那薄薄性感的嘴唇上用力印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抱着人開心的蹭,“啊啊啊啊,你怎麽提前回來都不告訴我啊!”
封正澤深邃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無奈,卻沒追究,“忙忘了。”他抱着史棄往卧室裏走,期間瞥見桌上拆開的泡面桶,“你要吃方便面?”
“沒。”史棄湊他耳邊壓聲音,“我要吃你!”
封正澤:“……”
史棄又小聲說:“封正澤你提前回來是不是因為想我了啊?”
“不是。”
“不是嗎?可我好想你……”
封正澤把他抱進浴室,脫衣服。
史棄一邊配合,一邊嘻笑着嘴上讨便宜,“封正澤你不想我給我脫什麽衣服?”
“你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這麽臭。”
“是嗎?”
史棄立刻有點心虛的擡手聞了聞自己。
封正澤出差小一月,大冬天的連日下雨,史棄成天在家也不活動,一星期洗兩次澡頂天了,仔細一算,距離上次洗已經兩三天。
但史棄怎麽可能承認?
他放下手,睜眼說瞎話:“胡說!不臭,我昨晚才洗過!”話音落下,男人已經卻打開淋浴、溫熱的水兜頭沖來!
替男朋友洗澡當然是個幌子。
兩人分別了近一個月。
被推到牆上的時候史棄哇哇大叫,說再擴會兒,會疼!
封正澤沒有搭理,咬着他耳朵,“就你嬌氣。”闖了進去。
從浴室轉戰卧室。
一個多小時後,終于歇了。
史棄腰酸腿軟又累又開心的靠在封正澤懷中,睡是睡不着的,他想起自己昨晚熬夜寫程序,寫到後半夜越來越興奮的事……
“封正澤,封正澤。”
史棄想起什麽,推了推封正澤。
封正澤出差一個月來都沒睡好,浴室那一場,都能算是在史棄身上宣洩倒時差帶來的搞糟脾氣,仿佛去國外談合作不是他自己應有的行程,而是史棄這個家夥命令他去的。
等做完,久違的睡意就上來了。
被搖的半醒時,他困倦的随手把史棄腦袋壓到自己胸口,“閉嘴,睡覺。”
史棄鼻子一下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痛得淚花都冒出來了。
于是報複性的張嘴咬了他一記!
他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家夥,忘了自己在床上從沒在封正澤那占到過便宜。
屁股被大手用力一掐。
他嗷嗷叫,反應過來想躲但已經被男人翻身壓住了。
封正澤睜開眼。
夕陽的餘晖照進室內,卻照不進他陰沉沉的眼睛。
“找幹?”
兩個字也不知道是輕是重,輕飄飄傳進耳朵裏,讓史棄感覺心髒都漏跳了,一時都不敢大聲喘氣,嗫嚅:“對、對不起……”
封正澤躺回去睡了。
但室內那一瞬起來的逼仄沉郁氣息好像還沒散,史棄僵着好久,心跳如擂鼓。
身旁人伸來大手把他攬過去。
他一動沒動的貼在封正澤胸口,一會兒後,眼圈紅了。
封正澤睡夢中感覺下雨了,雨打在胸膛上是熱的。
那個感知只持續了短短一兩秒,就被大腦裏另外一股意識糾正過來,他勉強睜開眼,視線還有點模糊,渾身上下都處于極度的困倦中,但還是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在輕輕顫抖。
“又哭上了。”
他頭痛,低頭去找史棄的嘴。
親着的時候被推了一下,但那力道太小,幾乎可以無視,很快兩人就吻到了一起。
吻了一陣,封正澤感覺把人哄好了,半壓住史棄再次入睡。
這次一覺好眠,睡到自然醒。
卧室裏只亮着的一盞光線舒适的暗燈。
封正澤看着跟總統套迥然的簡陋天花板,花了兩秒鐘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國了,在史棄這。
手臂往一旁撈了下,沒撈着人,只剩點餘溫。
倒也不是很意外。
封正澤坐起來,有點渴,床頭櫃上放着熱水瓶和反扣着的空杯子。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水溫不燙,剛好。
喝完水,拿起手機看時間,正好又有幾封新的工作郵件,找了平板一一處理回複,然後走出卧室。
書房的門沒關嚴實,燈光從隙縫裏透出來。
仔細聽,還有鍵盤敲擊的聲音,清脆的連續的。
封正澤能想象出史棄紮起一小戳劉海,咬着筆杆盤腿坐在電腦前寫代碼的樣子。
他過去推開門。
電腦前的人擡起頭來,果然小揪揪頂在腦門上,嘴裏還叼着一只筆。
史棄忙把筆放下來,當着封正澤的面呸呸呸了兩聲以證清白,還說:“我給它消過毒了!”
封正澤沒追究,“餓了。”
“等着!”
史棄保存好進度,關掉電腦,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他面前,仰頭嘿嘿一笑,“我給你下面吃!”
封正澤服了,舊梗三年玩不膩。
史棄廚藝很一般,屬于能吃且吃不死人的程度。
封正澤曾真情實感嫌棄過幾次,讓他別浪費時間,但發現不管怎麽嫌棄,都不減對方的興致後,幹脆也就不說了。
不知覺中過去三年,封正澤勉強适應下來,不僅要适應,還得費勁給史棄兜着,說“你只能給我一個人做飯。”其實更想說的是你別禍害別人了,真給打擊了,還得我來哄。
史棄好歹下廚幾年,架勢十足!
可惜做出的面依舊黏糊成了一團。
封正澤光看着就飽了,但一旁史棄支着下巴,紮着個小揪揪眼睛眨啊眨,特別右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像勾着人說着話一樣:你吃呀,快吃呀,可好吃了。
到底還是拿起了筷子。
大概真餓了,封正澤一口一口把這賣相奇差無比、絕對低于史棄平均烹饪水平的面全吃進肚子。
真該跟那被他嫌棄到一口沒動的豪華頭等艙飛機餐道個歉。
“封正澤。”
“嗯。”
史棄眼睛滴溜溜轉,心裏算盤啪嗒嗒的打得響,“你吃完還睡嗎?”
“怎麽。”
封正澤隐約想起睡前被鬧過,擡眼看他。
史棄讨好一笑,趴桌上,“封正澤,有個特別嚴肅的事兒想要跟你說。”
原來是有求于人。
男人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拿起口布擦嘴,然後捏住史棄的下巴。
封正澤的眼睛深邃,細看冷漠,只要不笑,那眸中的審視意味會逼得人擡不起頭。
史棄睫毛抖抖抖,到底堅持不到三秒,慫得別開眼。
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會想起,這個會抱自己、親自己,會壓着自己蠻橫進出,跟個平常人一樣擁有喜怒嗔癡的男人,其實并不是普通的一般人。
史棄和封正澤在一起三年,但第一次産生交集是五年前——
那場人們談之色變的封氏奪權大戰。
那年史棄十六,救下了封正澤,之後被封正澤資助上學。
這期間兩人沒有別的接觸。
直到史棄考上A大和封正澤上了床,交集才漸漸深起來,彼此也确定了關系。
封氏集團是上市大公司,封正鈞倒臺,以封老爺子目前半隐退的狀态,董事長之位不出幾年,就會落到如今還不到三十的封正澤頭上。
以前有人說這将是封氏的災難。
因為封正澤太過冷血!
都說贏要贏得風度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封正澤睚眦必較,親手把大哥封正鈞送進監獄,還用鐵血毒辣的手段收拾了封正鈞一衆擁趸和追随者。
只不過是争權奪利,他卻下了狠手。
這種小心眼的人一定會讓封氏樹敵無數,最終好虎鬥不過群狼,落個被拆吃的下場!
但那人預言錯了。
封正澤的眼光老辣決策精準,手段雷厲風行,帶領着封氏集團蒸蒸日上,甚至壟斷了國內科技市場。他身價一高再高,前年起更闖進了全球福布斯富豪榜前十。
這樣的人,誰敢跟他結仇?
惹不起只能當親祖宗一樣供着!
可這樣的人……
誰也不會想到,他曾經趴在一個少年的肩上,奄奄一息,連張嘴喝口水都做不到。
史棄想到這,又看向了封正澤。
這一看,發現那深邃好看的眼睛裏哪來的冷漠和審視?
只藏着隐隐笑意。
心念一動,史棄跨坐到封正澤腿上,摟着他脖子說:“封正澤。我有個項目,你要是覺得ok,給我投點錢當項目啓動資金好不好?”
封正澤捏他的屁股,“你打算用這樣的姿勢拉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