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準上
“我指出來了。”史棄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底氣也足了,怒氣值也慢慢回滿了,說:“但是他叫我跟那個男的道歉!說我胡說八道!”
“你親眼看到那個男的,占你對象便宜了?”
“親眼!”
劉岚激動的拍桌子:“石錘了!你女朋友絕壁劈腿!分了吧,下一個更好!”
“啊?”史棄這才反應過來,忙改口說:“不是,不是,就是我看到那個男的對他好,對他有意思、有想法,反正就是圖謀不軌,但他看不出來,他在感情方面比較遲鈍,今天的身體接觸的确是意外,是我個人認為是那個男的故意的。”
杜飛問:“那你想沒想過,也許你女朋友一點不遲鈍,她知道那是人為,但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史棄怔住了。
封家老宅。
家宴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
著名的小提琴樂隊悠悠揚揚的拉着曲子,大長桌圍坐着封家老少十幾口人,吃菜喝酒聊天,其樂融融。
蘇清和就坐在封老爺子身旁,身上穿着襯衫和CK Jeans的V領毛衣,袖子卷起來,露截白白細細的臂腕,笑着給老爺子盛湯,給他講在國外發生的趣事,時不時看一眼對面的封正澤。
封正澤卻沒注意蘇清和。
桌上的菜都是米其林三星大廚做的,他卻沒食欲。
拿起桌上的手機摁亮看一眼。
下班回封家之前給史棄發了條消息,但從來秒回的人,到現在對方都還沒回複他。
史棄跟秦雙在圖書館一直待到十點閉館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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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序編寫遇到難題,秦雙說學校圖書館裏看到過相關專業書籍,提議回去找找,這一找差點栽裏面舍不得出來。
月朗星稀。
下午還有暖暖的太陽,晚上已經冷風刺骨了。
史棄看秦雙打寒顫又搓胳膊,脫下外套給她,“給你穿。”
秦雙看他身上只剩件衛衣,忙搖頭拒絕,“不用不用,你自己快穿上別感冒了。”
史棄不廢話了,直接把外套蓋她頭上。
秦雙聞到暖烘烘屬于史棄的氣息,心跳如擂鼓,過了好一會兒才拿下來穿上。
史棄一米八的個子,秦雙卻一米六五都沒有,穿他的羽絨外套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大大長長的袖子全堆在手臂上,細細的手腕只占到了袖口的一半兒。
寒風一陣陣,凍得她鼻頭微紅。
秦雙長得水靈标致,也懂得打扮,哪有過這樣沒形象的時刻。
史棄抓住機會拿手機留下這黑歷史。
秦雙瞧見,嗔着跺腳:“史棄你幹嘛!”
說着撲上來。
史棄這才發現不是拍照是錄像,手立刻擡高。
秦雙一手壓在他胸口上,墊起腳尖伸直了胳膊去夠手機,夠不到,“給我給我。”
“拿的到就給你。”
秦雙拿不到,在鏡頭下氣得輕錘了下他胸口,嬌嗔着走遠了。
冬夜的十點多,街邊零星幾個人。
秦雙坐在關東煮的小桌前,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吃着串兒,對史棄說:“怎麽好好的突然請我吃東西。反常必有妖,你自己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求于我。”
“沒。”史棄支着臉,“單純不想太早回去,心裏頭亂。”
秦雙吃東西的動作慢慢停下來,像很随意的問:“還在為跟女朋友吵架煩?”
“算吧。”
秦雙猜:“你這日夜颠倒的,女朋友難道是學院裏的學姐學妹?”
“不是。”
“那你們有‘時差’吧,怎麽約會增進感情?”
“我們……”
史棄話音一頓,看秦雙滿臉好奇,啧了一聲,露出個有點壞的笑容,“我跟他同居了,你說靠什麽增進感情?”
秦雙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
她表情不自然,很快低下頭去吃東西。
史棄見她吃的認真,也不再說話,看向不遠處那條通往碧水小區的路。
這條路,他走了差不多有三年。
每次走的時候都滿懷期待,想的是:終于回家了,終于能看到封正澤了。
封正澤是他的愛人,也是他的家。
兩人在一起三年不是沒有過争吵,但那些小打小鬧很快就能和好。
全靠他識大體!能屈能伸!
不然就封正澤那個悶葫蘆……
要不是他,封正澤這一輩子都要打光棍,要跟工作結婚!
一個人沒有感情,賺錢再厲害又有什麽用,不過是一臺厲害的賺錢機器而已。
這麽一想。
史棄忽然覺得杜飛給他留下的疙瘩迎刃而解了!
智商高的人不一定情商高,上午封正澤絕對沒看出蘇清和是故意的。
可憐蘇清和要端架子,試探的手段隐晦又委婉,愣是花了十二年時間也沒讓封正澤開出一竅。
白便宜他撿了漏!
史棄嘿的一笑。
想當初,他跟封正澤那可是天雷勾地火,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全壘打!
吵架了誰先低頭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人有感情,既然舍不得分開,冷戰既折磨對方又折磨自己,相愛不易,為什麽要為了點面子端着?
這麽想着,視線裏駛過一輛車牌和車型都很熟悉的車輛。
史棄眼睛一亮。
“吃好了嗎?差不多我們就回吧,寝室不是還有門禁麽。”史棄起身,說:“我送你回學校。”
“好。”秦雙應。
愛美的女孩哪個真會在睡前吃夜宵啊,還是這樣寒風淩冽的夜晚。她不過是抱着一份不為人知的私心,想跟史棄私下多待上一小會兒而已,盡管這樣不道德。
送秦雙進A大後,史棄返身往小區走。
迎面有車閃了閃遠光燈。
白色賓利緩緩駛來,在大馬路上掉了個頭,來到史棄身旁,停下。
史棄興沖沖打開後車門,就要上車。
——“不準上。”
史棄動作一僵,看向開口的封正澤。
封正澤臉上沒什麽表情,身上穿一身筆挺的阿瑪尼西裝,布料昂貴的高定西褲下裹着修長結實的長腿,此時翹着二郎腿,雙手十指交握随意放在上面。
斜睨過來,深邃的五官,攝人的眸光,是高高在上矜貴又冷漠的樣子。
史棄的心髒一下子就被戳中了!
這人真仿佛就是按照史棄心上人的樣子一筆一劃刻出來的,連那清冷無情的眼神、那垂着的每一根睫毛弧度都恰到點子上。
“我也沒想上。”史棄梗着脖子,睜眼說瞎話,“就跟你打個招呼來着。”
封正澤抿着薄唇,“招呼也別打,臭死了。”
怎麽就臭死了!
他這幾天不是天天洗澡嗎!
史棄簡直對封正澤的潔癖無語了,就要終結話題放他走,餘光卻瞥見車上有件呢大衣,忙說:“封正澤你那個外套給我穿一下,晚上好冷。”
封正澤:“冷?”
封正澤冷笑,看向他,“怎麽會冷,冷你把外套給別人穿,冷你還大晚上坐街邊陪人吃東西?”
史棄:“……”
感情你都看見了啊!!
就說怎麽感覺陰陽怪氣的!
這時候絕對不能解釋,解釋等于掩飾。
都三年了,史棄早知道封正澤秉性,故意把車門一摔,摔之前大聲的說一局讓封正澤聽見,“不借就算了,大不了感冒!”
說完雙手插兜,冷風中慢悠悠往前走。
白色賓利緩緩跟上來。
後車窗降下,裏面丢出來一件呢大衣,不偏不倚砸他身上,随即車窗就升上,車子駛進了小區。
真是嘴硬心軟。
史棄也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沾沾自喜,抱着呢大衣外套深嗅了一口,上面還有跟封正澤身上很像的淡淡男士香味水。
真上頭嘿!
他穿上,邁開大步跑。
司機把封正澤送達後,折返來接史棄。
史棄說:“不用,我自己再跑兩步就到了,還暖和。”
“這、封總吩咐的。”
“沒事沒是,伯伯你早點下班吧,路上小心點。”
廳裏沒人,史棄跑進卧室,卧室裏有水聲。
“封正澤我進來了!”
“別進來,你自己去客卧洗。”
史棄才不管那麽多,闖進去,浴室裏暖烘烘的,還有個身材火辣的美男,他用冰涼涼的手去上下摸封正澤的胸肌,笑說:“臭毛病那麽多,誰慣得你!”
封正澤捉着他冰棍似的手,放熱水下淋,“你就這麽反省的?”說的是上午辦公室裏的事。
“沒,待會兒跟你好好說我都反省了些什麽。”
當然是反省到了床上。
史棄早上醒太早,這會兒困得不行,房間裏沒開暖空調,他八爪魚一樣趴在熱烘烘的封正澤懷裏,迷迷糊糊,“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都快十一點了。”
封正澤想起什麽,臉色沉了兩分,“為什麽不回消息?”
“唔?”史棄困困的,“手機沒電了。”
“怎麽這麽晚回來?”
“待圖書館呢。”
“那個女的是誰?”
“學妹……”
“如果我不過來,你們接下來是不是還有‘行程安排’?”
史棄睡意生生被這話題弄沒了,睜開迷糊的眼,看到男人黑沉沉的臉,還真當在意的樣子。
“什麽行程安排?”
封正澤冷哼。
史棄一下明白過來,哭笑不得,“怎麽可能,你想太遠了吧。”
封正澤沒說話。
史棄只好說:“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啊?”
封正澤:“不知道。”
“那我給你點提示呗,他姓封……”
“姓封的人不少。”
“他今年二十九歲。”
“我不關心誰今年幾歲。”
“那如果我說,我五年前救過他呢?”史棄捧住封正澤的臉。
封正澤低頭看他。
史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明亮有神,裏頭的笑容總是張揚肆意的,就像此時此刻。
他嘻笑,“你知不知道,我扛着他從小茅屋裏走出來時,他迷迷糊糊的說了些什麽話?”
封正澤說:“他什麽話都沒說。”
“不!他說了。”史棄皺着眉學,“他說‘你,你是……’”
封正澤凝神聽着。
但史棄故意不繼續往下說。
他只好問:“然後?”
史棄計謀得逞哈哈大笑,“然後他就暈倒了!”
封正澤:“……”
卧室裏緊接着響起一聲嚎叫。
史棄躲着大叫:“封正澤你真屬狗的吧!”
但咬着咬着,兩個人又疊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