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有那麽需要他

刺骨冷風中等半天的史棄心情終于好了點。

他感覺到餓,啃了一口涼掉的雞肉漢堡,再看向他,一邊嚼一邊含糊道:“你有什麽事嗎?”

“啊。”男人完全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操作,可看着那一臉直率,微怔過後就是舒心的笑意,似乎覺得很有趣,但在想到自己的處境後,又有幾分窘迫,“我好像迷路了,想跟小朋友你問個路。”

史棄早聽出來他是個外地人,但二十好幾的成年人還被個年輕男人喊作小朋友,真得替自己臉紅一下。

可惜天兒太冷了,史棄臉凍得白霜霜的,沒能紅起來。

他問:“你要去哪?”

“好像叫一個什麽酒店。”

說完就感覺到對方看來的視線變了。

男人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傻,這話不是說了等于沒說麽!

以前從來沒犯過這樣的低級錯誤,他解釋說:“我剛回國不久,來A城參加兩天後的峰會,剛剛司機送我過來先簽名,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就發現走丢了。”

也不知道這樣說能不能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

史棄問:“你手機呢?”

“在車上。”

“……”史棄皺起眉,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思考對方是衣冠禽獸的騙子的可能性有多大,又去打量對方的身形。

雖然看着溫潤斯文,但封正澤不也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力氣卻大的要死。

不确定自己被騙了能不能打得過,史棄問:“你叫什麽?”

“秦征宇。”

回答的時候秦征宇無端緊張起來,不動聲色的挺直腰杆站得更加挺拔。

史棄點點頭。

名字聽上去挺熟的,應該是個好人。

史棄于是說道:“館場應該有廣播站可以叫尋人啓事之類的,我以前也沒來過,你找個人問問帶你去,你司機沒找到你人肯定不會走遠,聽到就會去找你了。”

秦征宇點了點頭。

但沒走,沉默的看着他。

“怎麽……”看他盯着自己,想到某可能性,史棄趕緊咬了一大口冷的雞肉漢堡,然後把剩下的小半個禮貌又試探的往他面前一遞,“你不會是餓了想吃這個吧?”

秦征宇低頭看那被啃了好幾口的漢堡。

伸手拿過。

史棄心裏“卧槽”了一聲,難道還真是?!

可看着也不像是缺……

念頭還沒落下,就聽到已經拿過冷漢堡的秦征宇說:“這個冷掉了就不要再吃,裹了面粉的雞塊會變得很硬,容易對口腔造成傷害,而且冷油冷肉也會對胃造成很大的負擔。”

史棄傻眼了。

秦征宇問:“在哪買的?”

史棄下意識往隔壁那家炸雞店指去。

秦征宇順着看過去,但目之所及沒有那家店,

他說:“你帶我去吧,我給你重新買個熱的。”

“帶你去?”

史棄又要忍不住懷疑這人是騙子了,不然好端端總想着把自己拐走幹嘛?他想也不想拒絕:“謝了!不過不用,我已經不餓了,再說我還在等人。”

“等誰?”

史棄警惕的看他,“這跟你沒關系吧?”

秦征宇再不擅長看人臉色也知道他對自己生了防備心,一時有點懊惱,但指尖摸到什麽,他心中稍定,從口袋裏摸出名片遞給他,“我真不是壞人。”

史棄不太想接,但看對方雙手捏着遞上前,态度十分誠懇,還是接過了。

名片是全英文的。

“MT Technology·Chief Operating Officer。”

史棄念了一遍,沒明白,擡頭看秦征宇,“這啥啊?”

這問題說實在有一點點傻。

但秦征宇絲毫不覺得,說:“首席運營官,在公司算是挺大的職位了。”

“哦。”

史棄并不感興趣,畢竟身邊有封正澤,封氏集團就是最吊的!封正澤可是整個集團的實權掌握人。

翻了下名片,他還覺得這沒封正澤的黑金名片材質好,正這麽想,陽光落在那燙金的英文字上反射的金光刺眼,他突然注意到開頭的“MT Technology。”

想到了什麽,史棄呼吸一窒,大腦裏卷過沙漠風暴一般,心髒狂跳!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你叫什麽名字?!”

“秦征宇。”

秦征宇仔細分解,“秦國的秦,征戰的征,宇宙的宇。”

“好名字!”史棄突然激動的一拍大腿!

秦征宇差點被吓一跳,看他激動到刷白的小臉兒都發紅了,不禁失笑道:“怎麽了嗎?”

“你這名字取的好!雄渾遠大,霸氣異常,跟我的非常配!”

史棄說完踮腳去樓他肩膀。

秦征宇比他高,被迫矮下了點身子。

“走,我帶你去買漢堡!”

“你不是說你不餓嗎?”

“又有一點了。”史棄又緊張又激動,摟着人的手指都在抖,大腦還是空的,只想着先把人拐住,千萬不能那麽輕易放跑!

他媽的,哈哈哈哈哈,時隔這麽久,老天爺終于又眷顧了他史棄一回!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們想方設法必須要拿到會館的邀請函去見的MT的秦征宇,竟然就這麽讓他烏龍的守株待兔等到了!!

而且小肥兔看上去還挺傻,呸,挺好一個人。

就距離雕塑石像不遠處。

停着一輛十分拉風的路虎SUV。

駕駛座上的孫昶渾身僵硬的看着史棄摟上個風度翩翩的陌小白臉走了——只覺得車內氣壓低到他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

封正澤唇線緊抿,淩厲深邃的眼眸死死鎖着那有說有笑離開的兩人。

一身寒森森的氣場能凍死個人。

“那個……”孫昶艱難的開口:“澤哥,我發誓我絕對不知道他還跟別人也約了見面。”

車內還是死寂。

封正澤想起前幾天。

醉醒之前做了個美夢,夢裏沒有閑雜人等,只有史棄和他,史棄拿着店裏取來的戒指跪下來向他求婚。

他左手無名指戴着戒指跟史棄接吻,兩人衣服一路從客廳脫到卧室,在卧室裏什麽花樣都玩遍,直到史棄一邊哭一邊扭腰說不行了受不了了,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夢中溫熱的軀體,真實的糾纏,只讓他感覺到心髒和身體都被充分滿足,心髒飽漲得像是要炸開!

史棄身軀很瘦卻不是那種幹瘦,摸上去有年輕人薄薄的肌肉和韌性十足的腰身,明明是個還沒長開的好孩子,卻早早的被他吃進肚子裏了。

真傻。

他心想,只是戴一個金屬圈而已,就輕易的綁住了這個人,讓他對自己一輩子死心塌地不離不棄。

史棄求婚時說的話反複在耳邊萦繞,盡管漸漸淡去,他還是帶着這種滿足感毫不嫌棄的擁史棄入眠。

醒來懷裏沒有史棄,只有史棄的一件外套。

卧室內外都沒有人。

他清楚的記得醉酒前後的所有細節。

孫昶怎麽陪他喝酒,史棄怎麽挂他電話,而他又怎麽頭痛欲裂的想起過去的事,然後做一個春.夢。

他記得半醉半醒間聽到孫昶說史棄不會來了他不要你了!

又聽到孫昶說順勢分手吧,現在蘇清和回國了,史棄年紀小死心眼很較真、眼裏揉不得沙子,兩人之間的各種争執以後只會愈演愈烈,還不如現在及時斷了,還蘇清和一個踏實,也給史棄一個清靜。

誰說不喜歡?

封正澤覺得孫昶可笑,如果不喜歡、不好,他怎麽可能留史棄在自己身邊三年?

可他醒不過來。

沉重的眼皮和一陣陣的頭痛,都讓他沒辦法醒來跟孫昶争執。

他只能找到史棄的衣服,抱着。

那似乎會讓喝醉後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他好過一點。

洗澡的時候想想好可笑。

至于嗎?

只是發了幾天脾氣而已,史棄仍舊是全心全眼全是他。誰能比他好,那群長得歪瓜裂棗家世平平常常的室友同學嗎?

不該低聲下氣的。

就因為他這次表現的太急,仿佛在害怕失去什麽,才讓史棄有了機會拿喬。

跟以前每次鬧一樣,只管做自己的事,史棄沒在自己這刷到存在感,自然會慌,會低頭,主動認錯。

然後兩人和好如初。

就是抱着這樣的念頭,他把心思重新投放在工作上。

年關将至本來就忙,很輕易的他忙工作的時候不會再被史棄左右情緒,只是每天晚上難以入睡、感覺房間總空空蕩蕩時,他會拿出手機,看那個毫無動靜的聊天窗口。

他告訴自己,誰沉得住氣,誰就贏了。

只要史棄認錯,他就能把自己在處理他跟蘇清和事情時的所有考量顧慮都告訴他,或許不用全部說,只說一點點,史棄理解後就不會再耿耿于懷,會重新開心起來。

那麽想創業,他能給所有人都沒辦法給史棄的幫助,不管是人力還是財力。

他能做史棄在A城橫着走的靠山。

可現在看着逐漸遠去的背影。

封正澤又感受到了心髒那種鈍痛,都已經不陌生了,是漸漸熟悉起來的心悸和恐慌。

或許史棄并沒有那麽需要他。

或許史棄認為,他們不是在吵架鬧分歧,是已經分手了,可以尋找新的感情了。

那個認知在看到史棄跟那個人的身影即将被人群徹底淹沒的時候到達頂點!

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立刻打開車門!

“澤哥!”孫昶見狀忙喊:“你要去幹嘛?這可是在外面!”

封正澤要下車的身形頓住,一身的沸騰着的熱血迅速冷了下來。

他回頭問:“你說史棄找你本來打算幹什麽?”

孫昶:“就後天商業峰會的A館請柬啊。”

“他在想辦法。”封正澤轉過彎來,這段時間史棄跟他同學們忙新的項目,連覺都沒多少時間睡,哪來的閑情逸致開始下一段戀情?

史棄刻意找孫昶幫忙,說不定都是猜到孫昶會立刻聯系自己,到時兩人一起過來,這會兒的一切是史棄故意找人演戲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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