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63
花了足足三天，頭昏腦漲的白寧三人只湊齊了一半的妄想勇者套裝，就暫停了這種瘋狂的刷本行為。
并不是說三人并不想再繼續刷下去了——不說本來就是刷本好手的墨鬼、以游戲為職業的白寧，就連看起來身嬌肉貴大小姐的花飛雪，在刷本這件事上也表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而是說，被人攔住了。
在又一次的瘋狂刷本後，白寧看着眼前的殘骸，吐了口氣，閉上眼選擇退出副本。但這一次的退出副本的場景變換後，還沒等白寧睜開眼，就聽到不遠處一聲懶洋洋的笑聲道：“終于等到你了。”
誰？！
墨鬼第一個反應過來，心中一凜，聞聲望去，卻見三天前那個只有兩面之緣的機械師計都正斜倚在副本不遠處濕冷的牆上，似笑非笑。
找他的嗎？
不……不對！
墨鬼順着計都的目光望去，落在了白寧的身上。
他們……認識？
終于注意到還有計都這麽個大活人，白寧輕“咦”一聲，四周找了找沒見着那個總是跟保镖一樣的十不殺，頓時奇怪道：“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計都瞬間看懂了白寧的眼神，略微不爽道：“為什麽我一定要……”說到一半，計都一哂，“算了，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嗎？”
白寧詫異了：“你來找我的？”
計都：“……”感情他最開始那句話白說了！
一直以“看我氣不死你”為人生目标的計都罕見地被白寧給氣着了，雖然白寧是無意的，但是這麽一想計都反而更生氣了！
不過……
大局為重！
計都黑着臉，伸手就要拉白寧：“算了，跟我來！”但伸出的手半路就被攔下了。
墨鬼嚴嚴實實攔在白寧身前，指尖緩緩松開，任計都抽回手，神色冷淡道：“在需要別人為你做事的時候，是不是該先過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終于注意到還有墨鬼這麽一個人，計都神色不爽地上下掃視兩眼，了然一聲嗤笑，懶洋洋道：“我怎麽樣跟你又有什麽關系？你又算什麽人？”
白寧在墨鬼身後探出頭來，稀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扭頭瞧瞧周圍逐漸聚集的人群，覺得自己已經能料到今晚“幻象八一八”的新材料了：副本門前，二男一女争執為哪般？
……糟糕腦洞越來越大了！
而事實證明，除了白寧這個死流氓，一般沒什麽人堵得住墨鬼。
只見墨鬼神色不動，依然穩穩當當地攔住了計都，道：“我算什麽人，想來跟你也沒有關系。而且……”墨鬼難得幽了一把默，說了句十分有白寧的無賴風格的話，“路見不平上腳踩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白寧目瞪口呆，然後在心裏給墨鬼點了三十二個贊！
而計都也是目瞪口呆，不過目瞪口呆的內容則是跟白寧大相徑庭：高冷面癱也會開玩笑？
如果白寧知道計都的想法的話，肯定會十分嚴肅地糾正計都：不是面癱，是傲嬌！
但現在卻不是驚詫這個的時候。
計都終于不耐煩了，想要盡快證明心中猜測的急切心情湧動，讓他罕見地沒有暴怒地向墨鬼噴回去，而是冷冷道：“到底是‘不平’還是‘自願’，還是問當事人最好吧？”
計都将目光投向了白寧，淡淡道：“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你大概已經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不該看到的東西？
幾乎就是這一瞬間，“飛鷹計劃”“中央智腦”“內應”等一系列詞闖入腦海，讓白寧猛地一凜，瞪大眼望向計都。
他知道了什麽？
是的，他是十六族聯盟中人的要員之一。
雖說是十六族聯盟，但廣袤的宇宙卻讓十六族各自為戰，上層面和心不合這件事幾乎所有的聯盟種族心知肚明。而眼前的計都，則是為人類聯邦工作——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
他身份并不一般，她知道，但是……但是他為什麽會知道她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明明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為什麽他會知道？！
難道說……她一直處于監視中嗎？
白寧感到自己手心裏攥了一把冷汗。
感到白寧的氣息有一瞬間的不穩，墨鬼不動神色地再次移動了一下位置，完全擋住了白寧，而白寧這一次沒有再探出頭來。
沒有看到白寧的神色和反應，計都卻一點都不着急：他最相信的，從來都是自己的判斷！他的記憶，他的思維，遠比其他的任何“反應”或者“辯解”都要重要。
雖然那個漏洞的數據流只出現過那兩次就沒有再度出現，讓一直等待漏洞再次被使用的那群蠢貨十分暴躁，但是……他卻早已經猜出了得到的人！
“你難道不好奇嗎？你不好奇你到底拿到了什麽東西？”計都自顧自地說着，攤開雙手，做出了一個擁抱般的姿勢，露出一個近乎病态的笑意，輕柔道，“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麽這個東西會在你的手上？”
“但……或許在聊天之後，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老地方見——我只會等你十分鐘。”
留下這句話，計都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白寧抱着圓滾滾，感到手臂有些發顫，目光卻一錯不錯地看着計都的背影。
終于，計都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人群中，但白寧卻臉上露出了一個微弱而耀眼的笑意。
是的，是笑意，而不是恐懼。
她天性追逐危險。
就算理智告訴她危險和恐懼，但這樣最後卻只會化作興奮。因為這是天性，是被深埋在血液中的天性。
盡管白寧并不知道這樣的天性究竟來自哪一半的血液，但是只要她覺得十分受用就夠了。
看着白寧臉上的神色，墨鬼心中一沉。
白寧卻全然沒有察覺，略帶興奮地留下一句“我過會兒回來”，就想要跟上計都。
墨鬼心中一急，身體在理智前做出了反應，伸手抓住了白寧。
白寧擡頭看墨鬼，墨鬼卻像是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一樣，猛地扔開了白寧的手，就好像手裏抓着的是塊火炭似地。
白寧：“……”這傲嬌幹嗎呢？
被白寧的目光看的臉上十分挂不住，墨鬼憤憤扭頭，但走開兩步後又忍不住停下，悶悶道：“那個計都看起來不懷好意，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才對！”
白寧一怔，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地，笑了起來，語氣輕快道：“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墨鬼一噎剛想反駁，卻見白寧飛快地下線，不一會兒便看到好友欄上“絕刺”的名字亮起來。
用大號去見那個陰陽怪氣的計都？
的确是個好辦法，但是……
墨鬼心裏不爽地想：但是為什麽一定要去見那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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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絕刺ID的白寧出現在了公會的駐地中，但是剛一出現就發現公會裏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怎麽了？
來不及多想，白寧一看跟計都約定只剩下八分鐘的時間，頓時将這樣的不尋常抛到腦後，急匆匆向着酒館奔去。
老地方——除了她跟計都第一次“攤牌”的酒館，還有什麽地方能是老地方呢？
通過傳送陣和飛行通道，白寧沒多久就到了鎮子的不遠處，但就在這裏，白寧再度被攔下了。
熟悉的五個灰衣人，熟悉的壓迫感……不，是比先前更甚的壓迫感！
就像是有一座大山重重壓在肩上，在見到那五個灰衣人的瞬間，白寧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攪作一團的感覺讓白寧全身劇痛，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們不允許族人與其他種族通婚，更不允許混血的存在……’
是他們……
“混血。”那五個灰衣人走來，領頭人緩聲說着，聲音低沉而帶着古怪的韻律。
‘所以他們絕對會找到你，然後……’
他們真的……真的來了……
“你太讓我們失望了。”那人說着，在白寧面前站定。
白寧艱難地支撐着身體，勉力擡起頭來，只看到領頭灰衣人罩帽下那熟悉的白毛。
‘然後……殺了你！’
白寧看着那頭白毛，就算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但臉上卻依然露出了不可自抑的笑意：“阿瑪蘭斯特……”
與此同時，酒館中的計都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而這個偏僻的小鎮中卻依然安靜如初，沒有一個玩家在這個時候前來。
他等的人沒有來。
計都倒在椅子上，慢慢吐出一口氣，分明被放了鴿子，但臉上卻慢慢露出了笑意。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為什麽那個人沒有來？明明是十拿九穩的事，為什麽她卻沒有來？
“是我的推測出錯了？”
不，他的推測從不會出錯。在數據流出現的同一時間，那個人臉上的驚愕，還有副本中碎片位置的移動，他怎麽會記錯？瞬間記憶——他賴以生存的根本，怎麽可能會出現問題？
既然他的推測不可能出現問題，那麽——為什麽她沒有來？
只剩下一個可能——
有什麽他預測不到的有趣的事正在發生！
計都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
眼看十分鐘已經過了，計都毫不留戀地下線。
不必着急，那些有趣的事，他總是會知道的。
就在計都打開游戲倉的第一刻，魚夢冬的臉就湊了上來，嚴肅道：“這麽急匆匆地上線，是找到線索了嗎？”
不吃不喝地沉思三天，然後一言不發地沖進游戲倉……如果不是跟計都比較熟悉了，魚夢冬甚至以為計都在發瘋！
在魚夢冬的追問下，計都唇角微翹，本想直接将白寧供出，但心思卻突然一轉。
“當然——”
“沒有。”
有趣的人，應該留得久一點。
至少，不能死在他失去興趣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