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會戰

長安西市,毫不起眼的一間民宅聚集了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正是由九天鬼謀李複和劍聖共同發起的召集人手攻打大明宮的臨時據點。

此時洛陽天策被斷了與外界聯系的一切可能,更有安慶緒令狐傷和蘇曼莎坐鎮,饒是天策将士都是視死如歸之人,大概也抵擋不了多久。

不是不想去援救天策,只是長安接連淪陷,聖上西逃,軍心渙散,而安祿山自立為燕帝不說,還在華清宮作威作福。雖然之後被丐哥小哥們追打出了華清宮,卻又窩在大明宮不準備挪窩了。

大明宮裏一堆高手,要闖極為不易,這明顯就是安祿山設下的陷阱,衆人卻不得不去,安祿山一日在長安,長安就一日不能收回,更何況九天的叛徒也在大明宮內。

只是比起安祿山,李複卻更為忌憚另一人——宮敖。

當初南诏皇宮那次碰面給李複留下的印象太深,後來他離去後反複查證過此人,但無論怎麽查,總是迷霧重重。他似乎對九天之事非常了解,随便扯些趣味都會引出一段腥風血雨被塵封的舊事。

因為在意所以一直關注他的事,驚恐發現他和萬花東方谷主有舊,更确切的說是與方乾有舊,去東海查探一番的結果居然又引出他的另一重身份,紅衣教的教主阿薩辛。

當年權侵朝野的紅衣教不能更嚣張,只是荻花宮破,紅衣教行事就低調起來,阿薩辛也沒怎麽在人前露面,自我修複能力很強的人類就遺忘了紅衣教,以為她們被消滅了。

如今,看着時不時一身紅衣的女子進了長安城銷聲匿跡,李複哪能不明白,紅衣教明顯是要重出江湖了。

他找不到阿薩辛牌宮敖,只得從林二少這只行蹤更好掌握的黃雞身上下手。但林二少這幾年日子也過得精彩,身負三大門派追捕或追殺令,今天在這裏,明天在那裏,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沒差。

最近幾天他的行蹤倒是很有趣,不知什麽時候出了長安,又在當天騎馬返回內城,叫丐幫守備的弟子注意一下,看似很容易就能堵到人。

于是,心裏有了計較的李複就讓丐幫幫主郭岩通知手下弟兄把林二少給‘請’來這裏議事。

向來疾惡如仇的郭幫主對聲名狼藉被三大門派同時追捕的林二少沒什麽好印象,于是請字大打折扣,有自願請立的明教弟子和唐門弟子說要共同去請人,也沒放在心上。

再然後,郭幫主看着自家弟子渾身濕透一副落水雞模樣,再看看那位據說年輕有為的明教暗殺高手全身僵直散發着誰看過來就瞪誰的怨念炸毛模樣,最後把目光移到唐門弟子身前的林二少身上,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

剛及弱冠的毛頭小子一身藏劍弟子打扮,眉目清秀白晰自有一股西湖溫潤的水色氣質,面對衆人不驕不躁,眉眼帶笑,身上沒有絲毫血腥和戾氣。

雖然知謠言不可盡信,且人不可看表相,林二少依然刷新了郭幫主對做惡之人的新下限——這明明就是一個剛出江湖的愣頭青,大概還要加一個身嬌腰柔易推倒的小白凱子臉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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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麽想承認,他們丐幫對這類人有着天生的親切感,這不就是他們每次乞讨喜歡碰到的碰瓷對象麽,難怪自家得意弟子對林二少這人戀戀不忘,總想着一起喝酒做朋友。

這邊郭幫主感慨萬千打量着林二少,那邊林二少也打量着這位二代郭幫主,憶起自己得到的消息,頓時同情了一下下。誰叫他心儀的女人,和他一夜情的還生了孩子的那女人是紅衣教的,宮敖那變态向來喜歡這類情人間的選擇游戲。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林二少向來拉得一手好仇恨,簡直像用了一個風吹荷一樣,本來各自為政的幾大門派中,藏劍,五毒和唐門瞬間炸了。

“色狼!”

“負心漢!”

“叛徒!”

林二少嘆了口氣,表情相當無奈,簡直像看着無知的熊孩子胡鬧而不得不退讓一樣,“都這麽多年了,你們不能換個詞罵我?我都聽膩了。”

家教良好的藏劍弟子們第一個被氣得扭過頭裝傲嬌,粗口爆不出,比不要臉的下限顯然林二少更強,口頭上不能敗得更慘。

見黃雞們萎了,林二少朝唐門開炮,笑得無辜,“叛徒?誰說的?唐門門主唐無影曾經出面做證沒有這事,你們打着他的名號給無辜的人潑污水,還真是讓人心寒。還是說,現任門主在唐門的威信低到這種程度了?啧~”

唐門內亂不是一般二般的唐門弟子也有些心虛氣短幹脆将林二少此人無視了。

最後林二少對上苗疆妩媚動人的領頭女人,揮手算是打了招呼,“藍姐姐好,好久不見了。”

“是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我家親愛的寶貝可是很想你呢~”苗疆性感毒姐溫柔的摸了摸手上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眼神撩人,“還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雖然叫藍鳳凰,但我不姓藍!”

“好的藍姐姐,沒問題藍姐姐。”林二少從善如流繼續保持無賴的本色,引得性感毒姐重重冷哼一聲,“小子,你要是再不小心落到我手上,本使會好好招待你的!”

當年哥翁裏種了蠱,為求解蠱,林二少再入五毒,任由五毒弟子押着他去見了曲雲,當時捉到他的就是藍鳳凰。

大概是顧忌他身上的生死蠱,藍鳳凰沒傷他性命,但五毒折騰的方法卻試了不少,有時候無聊了,林二少就會數數自己身上究竟疊加了多少減益狀态還有那些奇怪名稱的五毒技能。

後來他和曲雲達成交易,便神行離去,這麽些年倒也見過藍鳳凰幾回,只是他沒再被捉住了而已。

閑話太多,林二少暫時解決了身邊的愛恨情仇,圍觀八卦的李複也終于回神輕咳一聲,準備切入正題,然後……明教喵喵們突然騷動起來,因為陸危樓教主親至了。

陸危樓雖然也是爺爺輩的人了,但其野心和傲氣完全無改,也不管裏面的人是什麽反應,一進門就把目光盯在林二少身上。

“你知道阿薩辛所在?”

因為唐無極兄妹的關系,林二少對明教無什麽惡感,但就是這麽一句命令式問話,倒挑起了他被某變态傳染的惡趣味。

“哦~”林二少笑了,“晚輩還以為陸教主更關心殺了你摯友又潛伏在你身邊的伊瑪目,原來是晚輩會錯意了麽?”

陸危樓臉色一變,身上的氣息危險起來,顯然林二少的話正中紅心。陸危樓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啊,怎麽可能忍受自己被伊瑪目各種戲弄得團團轉,而且他還殺害了當初初入中原接濟他的摯友盧延鶴。

對伊瑪目的愛之深恨之切都快達到軍械庫內被自家徒弟一刀捅死的蕭沙如此高度了。

“哼,那伊瑪目可是在大明宮?老夫自當要去會上一會。”

“自然。”林二少雙手抱拳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家大哥生怕諸位在攻打大明宮的時候無聊,特意安插了不少彩頭,還望諸位不要錯過。”

同情的眼神一溜滑過将要被某變态玩弄的陸危樓郭岩以及劍聖,林二少最後将視線移到鬼謀李複身上,“多多,也就是現任神算趙涵雅讓我給李大哥帶一句話,這也是她最後的一卦了。”

“撥亂反正,始即是終。”

這的确是多多的最後一卦,因為她算出這卦的時候吐血昏迷了,而且沒有再醒來過。

源明雅急上火最後還是不得不找上那變态,當初的交易成立,萬事俱備,只等着特定的天象時間就可開啓黑洞,所以才有了林二少不用再跑腿的短暫休假。

鬼謀李複陷入沉思,林二少回想了一下沒什麽遺忘的,于是決定戰略性撤退。

今天的神行已經用完,師徒召喚什麽的某變态已經明确表示不會用,所以林二少和背後那人對上一眼,常年相伴的默契無需言語交流。

一直不曾遠離他的破軍炮哥浮光掠影消失,下一秒他只覺得腰間一緊,被一股大力拽着向後疾退,直到撞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抱着他的手臂十分有力,林二少只覺眼前一花,他們又瞬間移動兩次,每次大概20尺距離,再然後,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們穿過狹小的牆角隔巷換了衣物混進人群。

要不是長安禁止用飛檐走壁的大輕功,也不用這麽麻煩,所以林二少才強烈要求有後援。

放松心情緩緩混在人流中,林二少叭叽叭叽嚼着路上買的胡餅,一邊疑惑,“你剛剛用的是什麽機關,挺厲害的。”走位實在太風騷,要是在游戲裏遇到這麽風騷走位的唐門炮哥,其他人就等虐吧。

“飛星遁影。”

對這個技能名字完全沒印象的林二少瞬間抛之腦後,斜瞄了對方易容後唯有那雙黑眸透出熟悉,咽下了嘴裏突然覺得索然的胡餅。

“唐無極。”

“嗯。”

“你有五年不許用過這名字了,甚至連光明正大出現都必需用另一個隐藏身份,後悔嗎?”

“不後悔。”

“當年,我說過不會複活你,所以我沒有求他,但他還是複活了你,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知道。”

“不想再玩一次那種殺人游戲了,所以最後我可能會選擇放手……”

“随你高興。”

時隔5年再次聽到這四個字,林二少頓住腳步,心髒不受控制越跳越快,一股不知從哪來的甜蜜味道溢滿口腔。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本以為自己10年都沒出現過這症狀,他還以為自己和唐無極都是感情上的ED,結果現在只是再提起那烙印在心上的四個字,他終于有了心動的感覺。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趁着感覺良好,林二少眼都綠了,拽着人去雜貨店買了必備物品,然後将人拽回客棧客房。

伸手壓下了高了自己半頭的那人的頭,湊過去,不再是過去索然無味的輕碰然後分開,林二少興奮着攻進對方的領地,唇舌糾纏,好半天才分開,氣息有些不穩。

林二少舔了舔自己的唇,性奮不減,嗓子帶了些暗啞。

“唐無極,我們做吧?”

一直被動承受的唐無極伸手揭下僞裝的假面,一如既往俊美的臉上波瀾不興。

從相遇到現在整整10年,除卻林二少各種躺屍浪費時間,他沒什麽時間和心情去體驗魚水之歡,就連當初在西湖上定情時兩人湊和的一吻都淡得沒能引起兩人內心任何波動。

所以,唐無極是個徹底的性冷淡ED。

兩人無言對視,林二少覺得自己那種興奮沖動的感覺一點點消退,有些挫敗也有些頭痛的揉揉額頭,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算了,我去冷水裏冷靜一下。”

本來兩人都算新手,要是有人再不配合,還做個毛啊!

把人往旁邊一推,林二少去開門,手剛觸到門栓,發帶被人一扯,束好的長發就披散下來,連額飾都掉了。

“唐……”貼得極緊的身體帶着一種可怕讓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那隔着發絲輕碰頸部帶出的熱氣癢癢的,帶着一股讓人酥麻的電流竄過,讓他有些腿軟,一支手撐着關閉的房門才不至于滑倒,“無極……”

昵喃好似耳語的聲音更像情人間的膩味,唐無極流連的輕啄頸邊,聲音也低沉的回應,“我在。”

林二少正被唐無極的突然襲擊弄得有些茫然,突然腰間一松,外衣松松垮垮滑開的同時,眼前突然一黑,一條布帶靈活被系在腦後,頓時讓有林二少有些清醒。

“你幹什麽……唔~”

話音未盡,唇舌纏綿,等到分開,林二少已經有些認命。

漆黑一片的視野會讓其他四感更加敏感,林二少不自在的縮了縮,卻沒能掙脫對方對他雙手的禁锢,只能微微側頭,憑感覺‘望’向另一人。

“你真的會做嗎?”

“觀摩過。”

……真是,相當不靠譜的答案。

被摟着走了幾步,背後就觸到了木板床,布錦撕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特別明顯。

林二少嘆了口氣,哀悼自己又有一件套裝耐久清零成了爛布,然後默然期待對方所謂的觀摩有用,讓這個夜晚不要過得太慘烈。

夜很長,真的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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