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兆敲門進來的時候,秦風月正在拆桌子上的袋子,桌上堆積了一些紅的、白的、粉的、紫的、蕾絲的、鑲邊的、綁帶的、系繩的內褲。
有些是适合少女的,有些已經是屬于風情濃郁的那一挂了。
江兆抿了一下唇,很快又松開,她踩進宿舍的腳不動聲色的又從門框內收出來。
“陳方叫我來看看你們的情況。”
秦風月正用兩根指頭夾起其中一條內褲,聞言斜睨了江兆一眼,道:“你站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啊。”
秦風月指着面前堆着的內褲,“我媽給我送的。”
江兆看了看,并不在意,說:“有沒有被易感期的alpha影響?”
“還行,”秦風月答道,“這都過去多久了,已經好了。”
“要不要坐坐?”秦風月道。
“不了,”江兆道,轉着筆在花名冊旁邊的情況正常位置打了一個勾,“你注意休息。”
alpha轉身想離開,秦風月喊住她。
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凝視着alpha黑如點漆的眸子,“你,你為什麽會提剛才的要求?”
秦風月的心髒宛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牢收緊。
江兆看了她一眼,坦言道:“我沒有關系較好的omega可以配合我治療。”
“只是覺得,或許你可以幫我。”
秦風月攥緊拳頭,唇線稍彎,她看起來風輕雲淡,但緊張的時候,總會作些一眼看穿的小動作,“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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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淡淡道:“你不是認識很多omega嗎?”
她點到即止。
秦風月松了好大一口氣,她笑了笑,“我還以為……行,這個問題,好說好說。”
江兆點頭,合上花名冊,“還有事嗎?”
秦風月搖頭,“你還要去別的寝室嗎?”
“不了,”江兆道,“只負責統計本班的,你是最後一個。”
“今天上午都不能複課,你在宿舍不要亂跑,好好複習,”江兆舉了一下手機,“陳方說的。”
秦風月在桌邊翹着腳,把內褲全收進桌底下的盆子裏:“那太無聊了。”
沒想江兆看了她一眼,“要出去?”
秦風月站起來,“你也要?”
“嗯。”
和江兆一前一後□□跑出來,秦風月在馬路邊舒展了四肢,懶洋洋感慨自由的空氣真好。
秦風月看了一眼江兆,問:“你去哪啊?”
“你呢?”江兆反過來問她。
秦風月聳聳肩,“網吧、溜冰場或者去玩滑板都可以。”
江兆點了點頭,突然說:“網吧、溜冰場或者去玩滑板。”
秦風月:“……”
“逗你的,”alpha突然一笑,提步往公交站點走了。
秦風月站在原地,看着她走遠,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在後排落座,出租司機回頭親切詢問:“小姑娘,去哪裏啊?”
“市醫院,”秦風月的笑容收斂消失,“不,還是去郁林醫院吧”
司機納悶:“小丫頭身體不舒服?郁林是私人醫院啊,醫生又難約又貴的。”
秦風月擡眼注視着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輕聲說:“沒事。”
“今天似乎天氣不太好。”司機和她閑聊。
秦風月唔了一聲,随口問:“會下雨嗎?”
“肯定的吧,馬上十月國慶了,過一個雨季就該入秋了,最近溫差大,你們這種omega記得注意身體啊,還是盡量少去醫院。”
秦風月扯了扯嘴角,“師傅,我是alpha。”
“啊?”司機驚訝道,回頭仔細打量秦風月,“不好意思啊,姑娘,是我眼拙。”
秦風月:“……沒事。”
司機回頭,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還從後視鏡裏偷偷打量秦風月,“不像啊……”
天空滾過一記悶雷,車從城東開到城西,那邊的還是微風拂面,這邊已經是烏雲壓頂。
秦風月在醫院老實排號,白雪發來消息,【你不在宿舍啊?】
秦風月自覺忽略掉這條消息,當作沒看見。
下一刻,新消息又來了。
白雪:【班長來送早點看你不在,好像要去跟陳方打電話了。】
秦風月:【……】
白雪:【你出去了?】
秦風月:【嗯,幫我圓一下。】
【怎麽圓啊?你去哪裏了?】
“023號請進。”
秦風月捏着排號單,收起手機走進辦公室之前給白雪發了幾個字。
【就說我和江兆在一起。】
她坐到桌子邊。
“哪裏不舒服?”醫生問。
江兆在市區批發市場,穿街走巷,尋到一個隐蔽的位置挑開了門簾走進去,商販看到她笑了一聲,“唷,好久沒來了,這次要辦點什麽?”
江兆沉吟片刻,“一份病歷單。”
商販好奇:“什麽病?”
江兆:“排異體紊亂。”
商販捧着熱茶,聞言差點嗆到自己,“這個什麽病,老子也沒聽說過啊。”
江兆笑了笑,說:“一種稀有病症,意思是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不耐受。”
商販抓了抓腦袋,“alpha會對omega排異?你們alpha不是看到omega就恨不得撲上去嗎?”
江兆不想多說,她拉過一旁的椅子,示意商販打開電腦,“我怎麽說,你怎麽寫。”
商販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她這架勢好奇的抓心撓肺:“說說呗。”
江兆的五指按在手機屏幕上,上面閃過一條消息,她淡淡道,“別多問。”
拿着手機出去接電話了。
商販咂咂嘴,伸長脖子問了一聲,“你要那個醫院的啊?”
“最好的。”
最好的?那就郁林吧,全市最燒錢的醫院了。
江兆在長街亂巷裏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劃開手機喊了一聲陳老師。
陳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江兆啊,你在哪裏呢?”
江兆:“早上跑了三千米太餓了,食堂沒去成,我出來吃個飯。”
陳方喔了一聲,試探道:“你一個人啊?”
江兆微垂眼睑,俯身摘掉褲子上不知道在哪裏沾的一片樹葉,“秦風月和我在一起,她去廁所了。”
“在哪裏吃呢?”
對面盤問幾句,江兆都冷靜應付,陳方讓她們吃了趕緊回來,私自離校是大事,江兆有這個特權,但秦風月沒有,回去之後少不掉的三千字檢讨。
江兆低笑,答應了對面才挂斷電話。
“唉——你回來了,你看這個樣的行嗎?”
江兆低頭敲鍵盤,發消息問秦風月在哪。
她擡頭,指着病例詳情讓□□的販子一頓改。
商販弄的額頭冒汗,擦了擦埋怨:“你這是騙領導、騙學校還是騙家長啊?整這麽大陣仗?”
手機上收到一個地址,江兆笑了笑,說:“騙個omega。”
商販懷疑自己聽錯了:“……騙omega?你搞這個幹什麽?”
幹什麽?為什麽?
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不過是做事習慣了滴水不漏,習慣了瞻前顧後,盤算起一個人也要斷其後路而已。
商販問:“那你這個病怎麽得的?不是說稀有病症嗎?”
江兆垂目,輪廓分明的唇角慢慢挑起。
“行了,行了,我不問,我換個問題?”
“問。”
商販縱橫假證業數十年,商業嗅覺十分靈敏,什麽匪夷所思的八卦韻事都見過了,自然有一種直覺,“你這玩意怎麽和那些來我這裏辦懷孕化驗單拿去攀富二代的女人有一種異曲同工之妙啊……你是不是想拿這玩意假裝一個不舉的alpha接近omega?”
alpha嘴角的淺笑變深了,商販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心機了,你還是高中生嗎?”
江兆更正她的話,“不舉是心理,不是身體,不要亂寫造成誤會。”
商販嗫嚅:“太騷了。”
“這份報告顯示,你确實是個剛分化完的omega。”
秦風月錯手滑到了一個鍵,手機裏的游戲人物直接跌落懸崖摔死在了崖底。
秦風月眨眨眼,“我當了十七年的alpha,你跟我說我是omega?”
醫生甩了甩手上的報告:“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的檢查報告說的。”
秦風月呆坐在椅子上。
醫生看她面相顯小,安撫性一笑,說:“怎麽發現自己不對勁的?”
“分化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春夢?”
秦風月瞬間憋紅了臉。
醫生攤手,“幾乎每個omega分化的時候都會做夢,夢裏的對象可能是有好感的alpha,還可能是最近見過的alpha,對象沒有邏輯而言,但你會做這種夢就是生理給你的暗示,暗示你已經分化成功或者處于一種性/饑/渴的狀态。”
秦風月擡手遮臉,揉了一下腺體,“omega一分話就是這樣的嗎?別的alpha聞見alpha的氣味就一臉煩躁,就我……聞一聞就跟吞了□□一樣。”
醫生挑眉,“omega分化和alpha分化不同,alpha需要分化新生器官,這個過程長達一兩月,但omega卻只要完成性腺成熟就可以了,往往一個omega分化成功,就代表着她可以被标記,可以承受一個alpha的……疼愛。“
“紅酒味的信息素?”醫生看着她的檢查報告突然笑出聲。
秦風月不滿:“有什麽好笑的?”
“不是,只是覺得你要是遇到一個不勝酒力的alpha可能會很好玩。”
秦風月:“……”
醫生說:“你以前都是alpha,可能對自己的性別認知一時半會轉變不過來,所以你千萬要警惕每個月一次的發情期。”
秦風月一愣,然後終于穩不住表情,她漸漸崩潰,把臉埋進雙手裏,只暴露出耳根的一點紅,omega悶悶的說:“我以前只想過日別人,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日。”
醫生:“噗!”
醫生哈哈大笑。
秦風月:“我還是不能接受。”
醫生笑道:“當omega也不錯啊,omega分化之後會變漂亮的,可以找一個優秀的alpha保護你。”
秦風月:“我已經夠漂亮了。”
“……”
面前的omega确實很漂亮,面貌像珍珠,又潤又滑,嘴唇飽滿嬌嫩讓人想啃一口。
秦風月:“我還是想當alpha,有什麽辦法嗎?”
醫生回神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的提議:“變性手術?”
秦風月摸着下巴思忖。
眼看omega真的有往這個方面想,醫生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別沖動,你變性肯定沒有當omega有市場。”
秦風月表情嚴肅,向醫生展示了一下自己微信幾乎爆滿的好友人數,“我要是成了omega,列表裏的兩千個omega都要失戀了。”
“我身前是個體面的海王。”
醫生:“……”
“有多喜歡?想和她上床想成結嗎?”商販戲谑道。
江兆的手下意識摩挲着紙杯的邊緣,水傾翻了一點,灑在她的虎口和手指,她渾然不覺,眸光沉了又沉。
商販拿出拿着座機啪啪直按。
江兆回神:“怎麽?”
商販:“你的眼神太危險,我想報警了,怎麽說我也是omega……靠,毛骨悚然!”
江兆一哂,她微擡長腿,修長的雙手一上一下的疊在膝蓋上,雲淡風起的張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其他omega的信息素确實沒有任何反應。”
商販抽了抽鼻子,“真是稀奇,你說你對omega的信息素不耐受?但是你要追的女孩又是個omega?”
“所以你是怎麽發現她是omega的?”
江兆擡起手,纖長的睫毛長直垂立在眼尾,她将手擡起豎在眼前,回憶道:“今早,她似乎對一個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反應不對,還有我的信息素也是……還不确定我只是懷疑。”
商販這就納悶了,“如果不是omega呢?”
江兆:“是或不是都無所謂,如果她是alpha,我可以以我對omega排異嚴重但alpha的信息素排異反應不高來接近她,如果她是omega,我對omega的排異症恰好可以讓她放松警惕。”
江兆說完,頓了頓,“我有七層的把握,她是一個omega。”
“為什麽?”
“她分化之後,我們有一個短暫的擁抱。”
商販一臉揶揄,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水:“有反應了?”
江兆捏緊水杯,透明的液體在杯壁流轉,只要再輕輕用力一下,水就會漫出來。
江兆滾動喉嚨,嗯了一聲
“你就這麽喜歡啊?抱一下就想那啥了,有多喜歡?想成結嗎?”
回想起那股子酒香味,江兆抿緊了唇。
紅酒不如其它酒入口的時的那股子澀味,它更多的是醇香,比烈酒适宜入口,同時也不像酒精的酒酒味淺薄,紅酒适合淺酌也适合買醉,悠遠的後勁會像慢慢蠱惑,等回神人已經醉的不輕了。
下雨了,斜風細雨簌簌而下。
短暫的靜谧把時間無限的拉長。
江兆突然問:“弄完了嗎?”
商販啊了一聲,“喔,我這就弄。”
“日期不要寫今天。”
“是的。”
“邊緣做舊一點。”
“沒問題。”
“病症原因是心理因素。”
“是的,心理因素,免得那只小o誤會你不舉了!”
“不要露出破綻。”
“唉……”
離開醫院,秦風月仔細收好所有報告和收據,她看了看發給江兆的定位,打車去目的地和她彙合。
走到一半,天空飄起了細雨。
悶雷湧動,這個雨一時半會只怕會沒完。
她分化成了一個omega,該怎麽辦?
要不要告訴秦棟和方怡?
這一旦說了。
秦風月點開手機,上面的消息幾乎被各路人士擠破了。
昨天分化到現代,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回複。
變成omega了,跟秦棟一說,肯定是要從A校退學的。
退學對她是件好事,但只要一想到回了聯合中學後。她一個從alpha變omega的,也太社死了吧!
“聽說沒,秦風月分化成omega了!她不是一直吹噓自己是超alpha嗎?”
“分化成omega?那些說要等她分化成alpha的omega會不會想抓花她的臉啊?”
“哈哈哈哈!”
“目的地已到達,請提醒——”機械女生打斷秦風月的胡思亂想。
司機:“到了啊。”
秦風月給了錢下車,沒留神一腳蹚進了水坑裏。
“……”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秦風月擡手遮着雨,跑到最近的一處屋檐下。
沒一會斜風細雨湧灌進來,把這麽丁點不毛之地都打濕了。
秦風月看了眼背後,後面是處巷子,下着雨又是工作日,路上沒什麽人。
她逆着風走進去躲雨,失魂落魄的,一想到自己成了鐵板釘釘的omega,秦風月就心尖酸麻,鼻尖也酸麻。
走着走着,再回神已經離和江兆約好的地點有點距離了,秦風月揩掉眼角一點濕氣,拿着手機給江兆重新發了個定位。
江兆來的很快,身上也是一股潮氣,衣服頭發都淋了不少雨,“怎麽走到這了?”
驀的看見熟人,雖說這個人和自己也不怎麽對付,但好歹是一個主動跟自己交換過秘密的人,秦風月心底那點酸意像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口子。
她張張嘴,心想,江兆連自己對omega不敏感的事都跟她說了。
那她也跟江兆倒倒苦水,沒問題吧。
斟酌再斟酌,秦風月道:“江兆,我可能要被轉回聯合中學了。”
江兆心底一動,她飛快斂下眼底的情緒,心裏那三成剩下的不确定也有了答案,她捏緊拳,神情自若的問:“怎麽了?”
突然巷子口傳來紛亂的腳步和尖叫。
“我——”
秦風月還低着頭,突然手上一緊,被江兆拽入了一個就近的陰影裏。
兩人前胸貼後背的靠在一起,秦風月被背後溫熱潮濕的體溫弄一愣。
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alpha的呼吸就掃在她的腺體上,滾燙至熱,離得太近,給秦風月一種她會随時被alpha标記的錯覺。
不……不要……
秦風月扭了兩下,換來背後人的一聲悶哼。
江兆遮住她的嘴,低頭無聲詢問。
秦風月扒掉她的手,擡頭恨恨的瞪她。
剛下了一場悶雨,穿堂風又濕又潤。
江兆淩亂濕潤的黑發垂在額前,半遮半掩着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你耍流氓。”
江兆微瞪着眼睛,驚訝道:“我們都是alpha,我耍什麽流氓?”
秦風月脖子一哽,江兆不知道她是omega,這麽說也沒錯。
一時半會,說江兆耍流氓不是,反駁也不是,秦風月氣的哼哧哼哧噴氣。
江兆眼底是笑,她下巴的位置是秦風月微涼幹燥的唇,“小聲點,你知不知這條巷子是有名的‘失身巷’還敢往這裏走,膽子越來越大了。”
失身巷?
顧名思義,不用顧名思義了就是字面的意思,秦風月怎麽可能沒聽過,市區裏最藏污納垢的一條巷子,聽說好多情侶喜歡來着偷情,還有陌生的ao來這裏尋歡,隔壁隔着一條街就是酒吧和夜店。
秦風月仰着頭,嘆息道:“吓死我了。”
她的呼吸拂在alpha脖頸和下巴。
江兆突然收緊雙臂,禁锢住她,暗啞的聲線還殘存着一點理智:“噓,別說話了。”
秦風月雙腳脫力往下一滑。
江兆撈住她的腰,“怎麽了?”
秦風月呼吸一促,“你離我太近了。”
江兆的距離很微妙,丹鳳眼似乎長久的凝視在她的脖頸,秦風月被她盯的氣息紊亂不說,心裏也疑窦重生。
巷道的打鬧聲還沒停止,越來越近,有人踩着水坑,把一個跑着的omega掀倒在地上。
“媽的,你再跑!”
“狗逼!之前不是很嚣張嗎?怎麽了,慫了?萎了?”
“王哥!我真的不是想打擾你——”
“王哥,早就等着他分化成了omega了,現在都成了,我們要麽幹脆直接在這——”
喊王哥的那個混混壓低了聲音,“把他上了吧,怎麽樣?”
“不要!放了我——”omega的聲音帶着哭腔和哀求。
幾個alpha把他逼到絕路,肆無忌憚的散發出信息素。
“上了他。”
“媽的,omega都是賤/貨,給老子看看你的褲子。”
“哈哈哈哈,這麽小,你他媽的直接穿裙子算了。”
嘻嘻哈哈的笑罵聲傳出。
秦風月躲在陰影裏,背後是江兆柔軟而堅韌的身體,alpha溫熱的體溫透過衣物,像烙鐵一樣燙得秦風月渾身不自在,她勉力扭動着身體,“我要出去。”
“別急。”
又來了,這種慵懶散漫的調子,像鈎子一樣,要她的某根神經從耳朵裏勾走。
江兆舉起一根錄音筆,攤在手心給秦風月看:“再等等。”
秦風月:“……”
秦風月舔了舔唇,摸出了抑制劑,以一種艱難的角度往自己臉上和脖子噴了又噴,綠草清新的味道一下稀釋了空氣裏淡淡酒香。
江兆被滋了一臉霧氣:“……”
秦風月惴惴不安的:“我感覺好些了,你呢?”
沉默了一會,秦風月狼狽的錯開視線。
江兆松開了她,“抱歉,忘了你對alpha排異,這樣抱着你,你會不舒服吧?”
秦風月:“……”
她沒有不舒服,她只是腿軟心悸。
“你一點反應也沒有?”秦風月問江兆,心底有點驚訝,她現在可是omega啊。
江兆的目光如深淵,隐沒在黑暗裏,只剩眼底的一點冷光。
她不好,很不好,
秦風月:“我覺得問你也白問,像你這樣不喜歡omega……也不喜歡alpha的人還真少見。”
“你說的對,”江兆笑了一下,“所以我的事還要多拜托你了。”
江兆松開秦風月,先她一步從拐角消失。
秦風月随後追了出去,兩人突然出現巷子逼仄的盡頭,且來勢洶洶,很快就引起了幾個混混的注意。
倒在地上的混混正被拽着omega的褲子想扒掉。
看到江兆和秦風月後,幾個男alpha流裏流氣的沖她們吹口哨。
其中一個混混問:“alpha?”
江兆微揚下巴,語氣不容置疑:“放了他。”
“你說放就放啊?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怎麽?要加入我們?”一個混混說完和朋友對視了一眼,突然爆笑。
“咔咔咔。”
閃光燈的燈光倏忽閃過,幾個alpha冷下臉,看向江兆身後躲着的人。
秦風月背着手晃悠出來,揚唇晃了晃手機,“我還拍照了,奉勸各位不想惹事就早點走。”
幾個混混對視,啐了一口,放完狠話就走了。
其中一個還念念不舍的踹了下地上的omega。
秦風月眨眨眼:“解決的意外順利啊。“
秦風月跑到omega身邊,脫掉身上的外套遞給他,“不嫌棄的話拿着遮一遮吧。”
她粲然一笑,眼底半點輕蔑都沒有。
桃花眼是一雙多情眼,看只狗都像是深情凝望。
omega被秦風月看的臉紅,不好意思的攏緊了衣服,“謝,謝謝你。”
秦風月:“起來吧,送你去醫院,要報警嗎?”
omega輕輕搖頭。
秦風月溫柔一笑,手放在omega的頭頂揉了揉,“別怕,別怕,痛痛飛。”
江兆啧了聲,雙手環胸,碾磨腳底,留下一顆爛石頭。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那章修了一下結尾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