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孫果兒的卧室內部太大,秦風月躲在一間卧室的廁所裏。

卧室隔壁就是影音室,門被開着,影片放到了高潮,此起彼伏的嘤咛和哭腔粗喘,就傳了進來。

先是突兀的一聲叫聲。

一聲,兩聲,繼而是緊密不絕的……和撞擊聲。

空氣窒息的可怕,像夏天悶熱氣候裏泊油路上蒸騰的熱氣,被糾結扭曲的空氣。

秦風月和江兆都聽到了,聲音不斷愈演愈烈,劍鞘對抗,高潮疊起時。

兩個人隔着門,相繼陷進沉默。

一瞬間,在旖旎的背景音樂之中,屋裏屋外只剩下秦風月和江兆輕微的呼吸聲。

秦風月打破沉默:“那……”

“這,這個估計已經演到重點了,你不是要看嗎?要去就趕緊去。”秦風月說着,低頭翻着身上巴掌大小的裝飾小包。

“……”

江兆擡手蓋住雙眼,滾燙的呼吸吹在手臂,她滾了滾咽喉,眸子突然下一瞥。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只白色的腕子伸出來,秦風月兩根手指撚着一瓶抑制劑,手指晃了晃,瓶子碰在江兆的大腿邊,“喂,給你。”

撩閑一樣,江兆不理,秦風月就用瓶子又敲她的大腿。

江兆目光沉下來,“什麽意思?”

秦風月無語道:“別跟我說你沒感覺?信息素都快爆炸了,你支帳/篷了吧,控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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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在江兆的大腿上戳戳戳,江兆暗想,怎麽會有人這樣,這麽多小動作,瞎撩的小模樣,就像奶貓笨拙的抓逗貓棒。

得不到逗貓棒的奶貓心急如焚,但更心癢的,還是那個逗貓的人。

江兆:“不想用。”

秦風月:“嗯?”

不想用?

隔壁影音室動靜愈來愈大,秦風月甚至聞到了江兆身上的海風味。

一個人的放縱,兩個人的煎熬。

秦風月想讓江兆冷靜一點,但又不能直說。

“你确定?”

“唔。”

“行。”

不想用,那我看你怎麽辦!

秦風月扯了扯嘴角,空着的手扯了一下身上的防曬小鬥篷——好熱。

“不要就算了。”秦風月收回手,手腕突然被人擒住!

秦風月一凜,看着門縫外自己被扣住的手。

“幹什麽?!”秦風月吞了一下口水。

“沒事,別怕。”江兆說。

秦風月:“……”

江兆收緊手,掌心滾燙,汗水洇濕了秦風月的手腕。

秦風月都能感覺到手腕被江兆掐出了青痕,刺痛刺痛的,“……沒事別怕?你有臉就再說一次。”

江兆松了松一點力氣,但還是緊緊扣住她,笑着說:“你很會破壞氣氛。”

秦風月最聽不得她這種暗啞的嗓音,像耳朵抓住,掙脫不掉魚鈎的魚,她磨牙:“你也很會搞氛圍。”

江兆抖了抖肩,在笑。

“小月亮。”

“幹嘛?”秦風月咕哝。

“沒感覺?”江兆問。

秦風月沉默了一下,“什麽感覺?”

“屬于alpha的。”

一聲高亢的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氛圍。

秦風月:“……”

她第一次這麽讨厭立體環繞音響。

江兆牽着秦風月,拇指在秦風月的腕子上反複摩挲,她的動作不緊不慢,格外眷戀那塊凸起的腕骨。

反反複複,像有皮膚饑渴症一樣,搓個手腕的動作,被她做的色/裏色/氣。

手被搓紅搓熱,那一截骨頭都變麻了,皮下血管被點燃,點燃的血液順着血管流蹿到四肢百骸,秦風月的心跳奇快。

江兆按摩這那塊骨頭,動作忽重忽輕,拇指偶爾會擦過腕骨蔓延到手腕裏側的皮膚。

秦風月只能任她施為。

江兆的動作就像某種暗示一樣。

江兆疑惑:“你沒感覺?你是個完美的alpha。”

秦風月倏地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支吾說:“有,有啊,怎麽可能沒有!”

江兆又問:“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你不知道?”

江兆就慢吞吞的說,“我不是殘缺了嗎?自己體會不到,想聽你說說。”

秦風月:“……”

秦風月漲紅了臉,牙齒差點咬到舌尖!

門縫外屬于alpha的信息素一絲一縷的探進來,秦風月腿一軟,呼吸變得又短又急,胸膛起伏跌宕的頻率太快,她的身體比心裏的反應更要誠實更真切。

——她被江兆的信息素影響了。

“江兆!”

alpha的信息素像鋪天蓋地的海浪,把空中微弱的酒香一點一點蠶食鯨吞。

巨浪會吞噬一切,像饕鬄,吃幹抹淨所有東西!一絲不留!

秦風月無力的往在地上一軟,被江兆握住手腕用力一撈。

浴室的門縫又開大了。

“放開!”

江兆啞着嗓子,眼眸低垂,裏面浮動着暗光:“好、我放開。”

江兆捏着手腕的手滑到了手掌的位置。

抑制劑掉在地上,滾進了房門裏。

秦風月一愣,繼而被江兆五指相扣的牽在了一起。

江兆的手心好燙!

起風了,吹開了卧室裏窗戶。

樓下的鋼琴聲傳來,指尖落在琴鍵像驟雨打在樹葉,這是一首探戈,鋼琴聲又急又快,和影音室裏高高低低的息唱和在一起。

秦風月覺得自己發燒了,咬緊嘴唇,舌尖掃過唇角,張嘴道:“呃……放開。”

江兆松開她。

松開了一根手指。

秦風月一僵,“什麽意思?”

江兆眸如點漆,心裏沸騰起要漫出來的渴望,她抓緊秦風月其它四根手指,“跟我說說?什麽感覺。”

秦風月:“……”

明明被抓的只是手。

秦風月咬牙,掙脫了一下,被江兆抓的更緊了。

空調沒開,溫度太高,兩個人的手都汗濕,牽在一起滑溜又掙脫不開。

江兆:“不說我就不放。”

秦風月羞赧,脖子、臉、耳根全都紅彤彤的,她後腦勺抵在牆上,閉上眼睛,長睫抖擻不斷,被雨點打殘,岌岌可危的一朵花兒。

她被江兆欺負慘了,無可奈何的開始窮盡十七年所有的想象力,想象那種感覺……

“……就是漲、熱。”

江兆松開了秦風月的一根手指。

秦風月懂了,一句話,放開她一根手指。

江兆:“繼續。”

秦風月深吸了一口氣,再擠出肺部的熱氣,“……還會痛。”

指根被掐痛,秦風月嘶了一聲,驚呼:“痛!”

“這種痛嗎?”江兆的聲音像浸泡在酒裏,微醺,後勁延綿。

秦風月:“……我,我不知道。”

江兆抿唇,呼吸變重:“是脹痛,為什麽不知道?”

秦風月就磕磕巴巴解釋,“……我知道!我現在就是……這個感覺!”

“痛的話,怎麽辦?”江兆問,聲音跟誘導一樣,低得像貼在秦風月的耳邊輕喃。

秦風月:“當然是想辦法抒解——”

“怎麽弄?”江兆緊接着追問,“是不是要脫了衣服,用手握着……”

空氣裏alpha的信息素濃郁得不像話,秦風月的後頸脹熱,腦子像被人用力攪和,亂成了一鍋粥,渾濁不見底,意識也模糊下沉。

就覺得熱。

還有酸乏感。

江兆用力呼吸,瞳孔緊縮,她空着的一只手,貼着腰側的裙邊往下,說:“然後……”

“草!”一聲罵聲,打破了這旖旎風光。

王渺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孫果兒!你能不能慢點——”

江兆倏地收回放在身側的手,拉着秦風月手也松了勁。

秦風月趁機逃走了。

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汗水粘濕頭發,江兆氣喘籲籲的靠在牆上,顏色萎靡,像白紙染上重彩,美得令人心驚肉跳。

她的神經想被重重擰過,經歷了臆想中撩撥和煎熬。江兆乏累的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并沒有多舒緩,反而因為一時的放松,導致了後事綿延不絕的空虛湧上心頭。

秦風月在一牆之隔的門後,拙劣的模仿和生澀的賣弄,已經足夠把她撩的亂七八糟,但她貪心的還想要更多。

“月亮。”江兆啞聲道。

秦風月在門後頓了頓,羞紅的臉從雙手裏擡了擡,“怎,怎麽了……”

江兆籲了一口氣,抽幹掉肺部所有的空氣,讓起伏的胸膛變得幹癟,順着門滑落至牆根。

alpha變的狂躁,慢慢的會失去所有耐心,心裏只剩下撕碎一切的沖動。

江兆盡量溫聲說:“從裏面,把門鎖上。”

秦風月反應了好久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砰!”門被合上,裏面是腳步淩亂匆忙離開門口的聲音。

很快,浴室裏傳出水聲。

江兆垂下眼,目光陰鸷打量空着的右手,手心只留下了一掌被汗打濕的滑膩,剛在握在手裏那種軟而無骨的觸感變成了一縷風,溜走了。

汗水從額頭滴進了眼眶,江兆下意識眨眼,汗水漫開,眼眶變得更紅更濕。

天時地利人都不合,她差點因為一時沖動的逗弄在一個陌生的,不屬于她的環境裏……

江兆拿出随身攜帶的濕紙巾擦拭雙手,等待身上那股難熬的勁頭消解下去。

卧室的空調沒開,秋夏之交的燥熱讓人難熬,連她的小臂和脖子也都淌了汗濕。

她擦拭汗水,可能需要很久。

探戈停。

電影的高潮結束,一切事情進入了尾聲。

身邊的聲音變得清晰,

孫果兒不爽道:“靠!我第一次,快點怎麽了?”

王渺和孫果兒一前一後從影音室出來。

王渺杵在門口,覺得不對勁,“——怎麽有omega的味道?”

孫果兒滿臉通紅的出來,身上換了一套裙子,“快點,樓下要放煙花了,他們在催了。”

孫果兒看着隔壁門,“我這個房間什麽被打開的?”

王渺看了一眼虛掩的門,突然恍然大悟:“肯定是秦風月在裏面那啥呢!小樣我還以為她是聖人。”

孫果兒:“不對呀,那怎麽有Omega的信息素味?”

王渺聞了聞,“是香水。”

“我去看看——”

“你行了吧你!”王渺攔住她,“你以為誰都像你是個快槍手,下樓了,別打擾月亮好事!”

腳步聲離開。

江兆垂在身側的拳頭松開,豔麗的紅唇點在瓷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她守着門口,自己進不去,也不會讓任何alpha窺探。

——

秦風月把水龍頭的聲音開到最大,翻出空房間裏沒拆的洗手液,倒了許多在手心,瘋狂的揉搓十指。

她根本不敢看鏡子裏的自己,她還清晰的記得——腿腳酸軟的感覺,無盡的空虛渴望被填滿,那種理智被吞噬的恐懼。

這就是omega被alpha影響時的情形?

毛骨悚然一般的渴望,因為這種被支配的本能,omega可以被alpha拿捏,被随意操控。

洗手液擠的太多,被揉搓出的泡沫和水一起滴答滴答濺了一滴在地板上。

秦風月用力拍下牆上的換氣鍵,雙手撐在洗手池兩邊的回複情緒。

她心跳過率了,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秦風月掬了兩捧水澆在臉上降溫,把臉埋進柔軟的枕巾裏屏息克制。

最後,她無能為力,拽着半濕的帕子,用力砸在霧濕了的鏡子上!

“草!”

江兆這個瘋子!

行,你愛撩!我讓你瞎撩!

你還玩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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