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有話說:

第二天辰橙就以腳傷之名請了假沒去上課。

一整天他都無所事事地宿舍的床上打滾。這一天過得十分清淨同時也有點太閑了。

他斷斷續續地睡了無數個回籠覺,醒來後因為太閑所以給自己修了指甲,剩下的就是和新認識的帥哥聊天。

僅一天他就和對面互相打得火熱,這種感覺應該說是一見如故。辰橙趴在床上,又一次被對面發來的信息逗得笑出聲,不由感慨這才是自己同類的人,比什麽都不懂的弟弟會多了。

劉子峰這邊剛下完課就趕來看他了,進門後看到辰橙度假一般的宿舍生活後直呼上當受騙。

他剛進門的時候竟然看到這個人正在放着音樂做瑜伽你敢信?

當時手提水果站在門口的劉子峰直接:“哈喽?你有事嗎?”

此人非但沒有一點病號的樣子,反而因為放了一天的假所以看起來比自己還精神奕奕。

上鋪的辰橙翻了個身,倒挂在床上看他:“我好無聊啊。”

劉子峰“哎呀”一聲,非禮勿視地緊急捂住雙眼:“你把衣服穿上穿上!”

“穿了!”辰橙超大聲。

他現在穿的這種老頭背心是真舒服,透氣又涼快。辰橙都拿它當睡衣的,穿了跟沒穿一樣,大袖洞和大領口嘩嘩透風。

大男人在宿舍穿個背心怎麽了,臭直男大驚小怪。

劉子峰走去開了空調,站在床下沖他抱怨:“虧我還特地繞遠去了水果超市!外面天有多熱你知道嗎!——你這是扭傷哪了?”

經他一提醒,辰橙這才低頭查看自己的腳。

果真像昨晚的樂仔說的那樣,不紅不腫,甚至居然還不痛。

低頭看腳的辰橙一時間頓住了。下面傳來劉子峰揶揄的聲音:“怎麽了?是不是選不出來哪只腳扭了?”

“不。”辰橙死鴨子嘴硬道,同時暗暗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只腳。

劉子峰去水龍頭下洗葡萄,回來後坐在辰橙椅子上自己吃了起來。從他頭頂伸下來一個手機,床上的辰橙把屏幕裏的帥哥亮給他看:“帥咩?”語氣美滋滋的。

劉子峰是不懂男人的肉體哪裏看出來帥的,他十分嗤之以鼻,嫌棄道:“帥死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诶對,我在水果超市遇到那個學弟了耶!”

劉子峰認識的學弟應該只有一個。辰橙躺着刷手機,語氣普通地道:“哦。”

劉子峰:“怎麽?你們後來沒聯系了?”

“本來就沒有。”

劉子峰聽了,他一拍大腿:“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害我以為他還在你魚塘裏,當時還過去跟他搭話了,”劉子峰回想當時的場面尴尬症都犯了,控訴道:“我還特別熱情地邀請人家一起過來看你。”

“然後呢?”

“當然是失敗了,不然我現在就不是一個人在這了。”

虧他當時還一心想給辰橙帶個童男回來當慰問品來着,人家徐斯禹客氣又冷漠地拒絕了他。

劉子峰吐出葡萄皮,回想自己當時見到的徐斯禹的樣子。很高的個子,不長青春痘,側面看鼻梁高挺……他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在一衆人裏中鶴立雞群。

那個學弟,是帥的。劉子峰唏噓地吃着葡萄,即使是他這樣的男人也不得暫避鋒芒。

劉子峰忍不住伸長手敲了敲他的床板:“怎麽,你沒得手啊?”

“唔……”

其實徐斯禹會拒絕這件事是他能預想得到的。辰橙并不驚訝。

徐斯禹是不會主動的。

各種意義上的“不會”。他不用主動,也極少主動過,他的人生大概也和他參加的比賽一樣單純,規則是死的,他只需要站在那裏,做自己該做的事,接受教練指導,接受大家愛他。

這段關系裏從一開始風筝線就牽在辰橙手裏。每次都是他親的徐斯禹。

一旦斷了聯系,被動的人反而沒有做主插手的餘地了。

徐斯禹不懂得該怎麽做。

不過又不是小孩子,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過一段時間他就習慣沒辰橙這個人了。

劉子峰晚上還有課。他走了之後辰橙才下床。他拉了張椅子墊腿,試着轉了轉腳踝,感覺又似乎還行。

然而為了自己跟帥哥的約會着想,要不還是再上一次藥吧?

他發微信給狼奶雙修,問他有沒有空給自己再帶一次藥上來。

切換到某個藍色軟件,對面帥哥還沒給他發新的消息。辰橙心情不錯地哼着歌,将手機放到一旁,一邊動手剝起了劉子峰剩的那些葡萄。

樂仔來他宿舍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這次沒回消息人就已經到了門外。

辰橙聽到敲門聲,說了聲“進來”。他捏着一顆葡萄果肉塞進嘴裏,擡起頭就看到了徐斯禹的人。

“咦?”辰橙有些驚訝:“怎麽是你?”

他現在是一腿橫着架在椅子上,上身扭着的姿勢。那個背心像片無關緊要的布料一樣挂在他身上,什麽都看到了。

徐斯禹:“他們今天得加訓。”他看了一眼辰橙的腿,把手裏的藥瓶放在桌子上。

過了一夜也不紅腫不變形,看起來就跟沒事發生過的腳踝一樣那麽正常。就這點傷,他的藥再送慢點可能就都自愈了吧。

這人果然還是個事兒精。

辰橙:“啊,謝了。”指縫裏甜甜黏黏的葡萄汁順着往下滴,辰橙看着徐斯禹,語氣調侃:“你居然敢一個人來我宿舍。”

這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辰橙大庭廣衆之下都能吃他豆腐,在這孤男寡男獨處的宿舍裏,想想就知道,徐斯禹骨頭還能剩下?

開玩笑的,辰橙這次确實沒對他做什麽。他只是吐掉嘴裏沾着的一根發絲,讓徐斯禹走之前幫他綁個頭發。

徐斯禹走過去,拿了他說的皮筋,雙手繞到他腦後,幫他把一頭稀碎的發絲攏起來。

辰橙正剝着葡萄皮,背心的肩帶就被人往上提了一下。雖然身上不成體統地沒什麽布料遮着,但徐斯禹還是把它給提好了,端正放到辰橙肩上。

辰橙的發型注定了不好紮起來,何況徐斯禹的技術一點也不好。紮起來之後,幾縷碎發馬上就從辰橙耳邊簌簌滑落下來了。

綁好了。然而徐斯禹的腦袋也離得他很近,問:“你最近戒色?”

他聲線低,辰橙的耳膜像在跟着震。

辰橙嚼着葡萄,說:“你技術太爛了。”

剛說完他就被徐斯禹吻住了。

辰橙馬上嗚嗚抗拒起來。

滾開啦,一會把人親得邦邦嗯這人又不負責。他是真覺得對着一顆磕不開的堅果殼又親又咬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然而他身體又是習慣沉溺于那種感覺的,辰橙恨鐵不成鋼。

因為弟弟這一次來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生猛。

像他這樣有技巧的老油條固然很好,可是辰橙也好久沒有這種親到涎水都淌滿了下巴的感覺了。

年輕人像是一簇新鮮熱烈的火苗,不由分說地不許他休息。混亂的葡萄味的吻,年輕弟弟限定的吻。他的人周圍就鋪天蓋地飛着許多葡萄。

他模糊的腦袋裏有兩個辰橙小人。

左邊的辰橙小人在說:不能親,不能……為什麽不能來着?

右邊的辰橙小人在說:對不起,他實在是太生猛了,我好喜歡。

辰橙氣沒他長,中間兩人分開一次,辰橙抓緊時間問他:“……你說實話,操場那次是不是你的初吻?”

像偷吃了唯一一回葷油的和尚。

誰給他吃的,就算只給過一回,他往後就記住了要跟誰要才會有。

——辰橙有。

——親他就有了。

徐斯禹不說話,黢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結果他們互相看了對方的眼睛幾秒,又像是兩塊相吸的磁鐵那樣黏了上去。

對嘛,這才是他倆之間最正常的交往模式。

辰橙黏糊糊的手摸上了他側臉,徐斯禹沒忘記幫他提上那根又掉下去的肩帶。

辰橙親着親着就被他逗笑,問:“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是女的就好了?”

他知道徐斯禹被他騙了。

徐斯禹不愛他,他對他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

男人是不會把欲和愛分得那麽清楚的,所有男的都是,有的直男對僞娘也能有感覺。男人是打個哈欠都能稀裏糊塗石*起來的生物。一親他他就親回來了。

他就直說了吧,徐斯禹對他硬不起來。

愁人,這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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