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有話說:您好,如果昨天的海星還有剩的話能給我賞點嗎,謝謝~
交配之後,所有動物都憂傷。——卡夫卡
辰橙這天晚上并不憂傷,他只是發現自己沒法順利進入賢者時間了。不知為什麽。
宿舍裏烏黑一片,沒有開燈。只是今晚月光夠亮,陽臺的某一角有一塊明亮的光斑。
裏面兩個人,一躺一坐,沒人說話。辰橙身上出了汗,人懶洋洋地歪在吊床上,看眼前的徐斯禹拿紙巾擦手。
徐斯禹坐在辰橙的椅子上,在昏暗的光線中一點點揩掉了指間的黏糊糊,腰就被人兩手抱住了。
辰橙一顆的毛茸茸腦袋在他腰間鑽啊鑽的。徐斯禹熟悉他這一套,是辰橙舒服之後在進行意義不明的撒嬌。
實際上的辰橙:企圖激活徐斯禹的腰子。
徐斯禹低頭看他,說:“衣服穿好。”
徐斯禹都收拾好自己了,辰橙還保持着剛才的那副樣子,身上唯一的一件背心卷到胸前的高度,內褲被他自己踢掉了。人光溜溜地暴露在空調房裏。
辰橙嘴上自動回複似的應着:“好,好。”
最後還是得徐斯禹來,抓住他的一只腳往洞裏套。穿好後辰橙還嘟嘟囔囔地說不舒服:“沒擺好。”
徐斯禹看了他一眼。
辰橙喊他:“男朋友。”
徐斯禹嘆了口氣,替他擺正了小鳥的位置。
辰橙禮貌地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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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徐斯禹的臉看了一會,從吊床上直起身就又要親親。明明剛才提個褲子都沒有力氣的。
徐斯禹只覺得今晚辰橙不太一樣。按正常來說,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一個人倒頭過去呼呼大睡了。
辰橙對他說:“你今天能留下來陪我嗎?”
徐斯禹:“你自己睡。”
別看辰橙現在跟他黏糊糊的快要合二為一,半夜的時候辰橙就一會嫌熱一會又嫌擠。畢竟原本就是單人床的設計,兩個人睡還是嫌小了。
可是辰橙今晚特別想跟徐斯禹待在一塊。這也是他現在還沒能放心睡過去的原因。
徐斯禹站起來:“我走了。”
辰橙:“啊。”
辰橙:“可是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大概是因為徐斯禹今天特別愛他吧,所以辰橙今天特別喜歡他。
他拉住徐斯禹的手。徐斯禹在心裏嘆了口氣。
嘆了口氣,然後決定繼續愛他。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辰橙也起床。然後辰橙就跟徐斯禹一行人一起堂皇地坐在他們教室裏,上體育專業的課去了。
徐斯禹他們坐前排,兩個睡覺的就坐在被掩護的後面一排。
陳樂樂問同桌:“你不打呼嚕吧?”
辰橙:“放心吧兄弟。”
坐在樂仔旁邊的人忽然猛拍他肩膀:“行啊陳樂樂!你昨天可太勇了!”
一提起這件事,樂仔仿佛一夜間老了好幾歲。他滄桑地連連擺手:“休要再提。”
上次讓辰橙給他p圖,辰橙p是給他p了,而且那些圖乍一看大體上還沒什麽問題,該修的地方都修了。樂仔也就滿意地發出去了。
主要是等得太久,他也是心急,一時大意了。沒發現不該修的地方這個人也給他修了。
那個人還在問:“所以你為什麽要穿那麽大的一個‘虛’字在身上,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校體院第一虛了。”
樂仔幽幽道:“說來你可能不信。”
“我那件衣服上寫的是——要、謙、虛。”
辰橙一頓操作最後只給他留下一個虛字。關鍵是因為角度問題樂仔也第一眼沒看出來,光顧着看自己帥氣的面龐了。
導致今天每一個從後門進來的人看到樂仔的第一句就是“你做到了絕大多數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辰橙:“誰讓你穿那麽非主流的短袖。”
樂仔怒而拍桌:“是誰整天老說我普信男的!我這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辰橙:“噗呲。”
樂仔還想發怒,前面的老三轉頭過來:“別吵,那邊點名了。”
他安慰樂仔:“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你好受點,他也叫我普信男。”
前方的徐斯禹頭也不回地發言:“我也。”
樂仔一整個有被徐斯禹安慰到。
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就被旁邊辰橙一把擠開了。辰橙柔情似水地對徐斯禹道:“好的老公,原來你叫樸幸男。”
樂仔嫌棄又無語地在旁邊看着辰橙的這副嘴臉。
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王八蛋裝王八——你裝你馬呢。
前排的徐斯禹一看手機,來自陳樂樂免打擾的未讀消息又被頂到了最前。
【命比黃連苦三分:[分享鏈接]心語心願:一個男人不愛你的四大表現】
【您的好友命比黃連苦三分給您贈送了一張《He'sJustNotThatIntoYou(他其實沒那麽喜歡你)》電影免費觀影券,趕緊來看看吧!】
徐斯禹熟練地無視了他。
樂仔猜測辰橙大概是昨天被哄開心了,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好好的花在他手裏都要被捏殘了。
提起那朵花——辰橙今天手裏捏着的花是學校裏做七夕活動送的。情侶在現場接吻可以免費獲贈代表真愛的玫瑰花一支。
辰橙今天積極得不同尋常,拉着徐斯禹就上去親了。他們這對唯一的男男還獲得了一圈喝彩和掌聲。
他邀功地把那支戰利品的玫瑰送給了徐斯禹,甜甜地問他:“我對你好吧?”
此時的樂仔嗤之以鼻地在手機上啪啪打字。
【命比黃連苦三分:一個男人不愛你的表現之一——在感情中永遠只看到自己的付出】
然而更喜歡這些小玩意的人是辰橙。所以名義上他現在正在替徐斯禹暫時保管這支玫瑰。
應該說他一開始還是挺喜歡的,又是聞味道又是拍照。這會辰橙的新鮮感似乎淡了,于是捏在手裏甩來甩去。
樂仔冷冷道:“花要被你捏死了。”
辰橙渾不在意地:“嗯?”
“你就不能不折騰東西嗎?”
“不不不。”辰橙從椅子上坐起來,振振有詞:“完全相反。你為什麽會這樣想?我這是在好好珍惜它有限的生命啊。”
“這些免費贈送的花一看就是從哪裏批發來的,本來就已經很短命了,為什麽不在它有限的時間裏好好物盡其用呢?”
樂仔得到靈感啓發。
【命比黃連苦三分:男人不愛你的表現之二——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
十分鐘之後,後排這兩人睡得一個比一個更香甜。看起來課堂上的睡眠質量的确不錯,直到下課鈴響了幾遍,教室裏人都往外走,這對門神才被吵醒。
樂仔先醒過來。
他揉着兩只眼睛随口問辰橙中午跟不跟他們吃飯,今天三食堂限量提供七夕限定孤寡幹鍋蛙蛙。
前面的徐斯禹還在等着辰橙收拾完東西。就聽後面的樂仔疑惑道:“不去就不去呗,你瞪我幹什麽。”
徐斯禹轉頭,他看了一眼辰橙的臭臉,然後對樂仔和老三說:“你們先走吧。他醒覺。”
【命比黃連苦三分:不愛的表現三——對你時冷時熱】
等老三他們都走了,徐斯禹把包放下,現在也不急着走了。他回頭看辰橙。
辰橙二號總在辰橙一號沒能占領意識高地時會溜出來一小會,比如喝醉或者剛睡醒的時候。
辰橙二號比辰橙一號更像貓,它是一種類似精神體的存在的東西……說不清楚,應該說以上是他胡說的。
徐斯禹伸手貼在辰橙二號臉上,辰橙臭着一張臉不說話,但是貼着他的掌心時,會小幅地輕輕磨蹭起臉頰。
他是辰橙二號的現任飼養員。
二號對所有人戒心都重,但是認得他。
教學樓裏龐大的學生流正在往食堂轉移。外面有人走過,高聲談論去哪個食堂吃飯的聲音傳進他們教室裏。
路人一:“前面的跑起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路人二:“我要餓死了!”
教室裏的辰橙下意識就:“我也要餓死了。”
旁邊一個聲音自己冒出來接他的話:“去吃飯。”
辰橙這才像是才從入定狀态中回過神來,他目光聚焦到前排的徐斯禹臉上。
他看着看着就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他好像忘了剛才自己說的什麽話。看着徐斯禹的臉開始胡言亂語。
辰橙:“我想給你買一把新的槍來着,可是他們不賣,寶寶。”
徐斯禹:“那個犯法,寶寶。”
辰橙:“昂。”
徐斯禹:“吃飯。”
辰橙:“昂。”
他這會兒可以麻溜地收拾東西跟徐斯禹走了,雖然一直拖延到這個高峰期的時段才去食堂就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這個大教室裏僅剩的兩個人終于背着包離開了。辰橙一路還在好奇寶寶似的不停發問。
辰橙:“可是你為什麽有槍?”
徐斯禹:“持槍證,寶寶。”
辰橙:“你能合法把我一槍崩了嗎?”
徐斯禹:“你真的睡醒了嗎寶?”
……
辰橙的花撐到吃完飯回宿舍的時候還是快要枯萎了。花頭蔫頭巴腦地挂在枝上,花瓣軟塌塌地,還發着黑。
辰橙在徐斯禹的床鋪上吹空調,跟樂仔據理力争是西瓜啵啵還是蜜桃啵啵好喝。
辰橙叫住他:“斯禹,西瓜啵啵是什麽?”
徐斯禹不帶感情的聲音說:“歪歪低艾斯。”
樂仔抗議:“你這不算數!”
他們又吵起來。
徐斯禹正在拆玫瑰花外面一層的塑料包裝。就是辰橙丢在床下的那支蔫了吧唧的花。
他剪了枝,又找了個水瓶把它插起來。做完這一切,徐斯禹後退一步,看自己簡潔桌面上的唯一一抹紅色。
他這一步退出了床鋪外面,一擡頭就看到辰橙一雙眼睛正在凝視他。
四目相對,徐斯禹等了半天他也不說話。
徐斯禹:?
辰橙伸出兩只手,一下子卡住了徐斯禹的臉。他生氣道:“你不許再看那朵臭花了。看我。”
徐斯禹的頭動彈不得,和無理取鬧的辰橙對視。
徐斯禹:“你連花的醋都要吃?”
辰橙居然覺得他說得沒錯,然後他兇惡地威脅:“不可以嗎?”
徐斯禹:“……行。”
【命比黃連苦三分:表現四——不會包容,只想你照顧他而自己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