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當人都是傻子？”已經出口，齊司銘也管不到這麽多，繼續說道。

鹿菲歐這個時候也回道：“我賣的時候，标注了輻射含量。”

言下之意，買家能判斷這能不能吃。

當然，鹿菲歐是賣給其他位面的買家，是不是買來吃的，這就難說。

【對，誰不知道有輻射的植物不能吃啊，埃裏克也是小題大做。】【這個小主播好可憐，她一看就是素人，這綜藝看的人多，平時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放到這，都會被噴的。】【還是哥哥理智，看問題看的明白。】【三農區有些主播也會賣自己種出的農作物，大家都知道這是不能吃的，之所以買，不過是粉絲對主播的支持罷了。】【對啊，埃裏克也太大驚小怪了。】娛樂圈一向見風就是雨，這話一出，就有埃裏克故意之嫌，一個大明星自降身份為難一個小主播，這就有很多文章可做。

埃裏克粉絲立馬為他開脫：【埃裏克以前又不關注三農區，不知道這種情況很正常啊。】“原來是這樣，我是最近才接觸到三農區的，有些情況還不太了解，抱歉，剛剛有些反應過度了。不過話說回來，鹿主播你真的是在荒星種田開荒？”埃裏克見話題風向不對，立馬道歉，轉移話題。

以往這種話，鹿菲歐是懶得解釋的，因為相信的人會相信，不相信的人，你擺再多證據也不會信。

但這次觀衆很多，語言的力量是難敵的，與其之後再說明，不如趁着這次曝光的機會，一次解釋清楚。

“你那邊是什麽時間？”鹿菲歐擡頭望向天空。

此時一道霓光正從天邊向四周蔓延，這是這個星球上獨有的景色，和藍星的極光一樣美。

“什麽意思？”埃裏克擔心鹿菲歐想使什麽計謀，沒立馬回複。

齊司銘見他發呆，擡手看了眼表，“晚上30時20分。”

“我這裏是上午十一點，就算是有時差，我想，聯盟任何星球上，都不能在這個時間看到這樣的景色。”鹿菲歐将鏡頭移向遠方的天空。

遠處的霓光不斷蔓延，然後破碎成各種動物的模樣，有些像鳥，有些像獅子，有些像魚。這些光影有飛鳥魚禽的特征，但又不像任何一種動物。

“每隔幾天，我就能看到這種景象，雖然不知道确切的原理，但是這些影子，都是星球上的變異動物的影像。”鹿菲歐望着那些夢幻的光影，光影之下，是正在追逐兔八鴨的小白。

幾個直播間因為這景象短暫的平靜幾秒，顯然，這畫面比鹿菲歐以前的解釋更有說服力。

【好美啊，想去看。】【這是在那個星球上，太美了。】埃裏克也微微愣神，“看來，鹿主播真是在荒星啊，不過，在荒星的話，你是怎麽把東西賣出去的？”

鹿菲歐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經常觀看鹿菲歐直播的粉絲，其實已經發現了，這位主播從不說假話，或者說，她是不會說謊。

所以此刻埃裏克的問題，鹿菲歐不知道怎麽回答，當然有關系統的事情，她也拒絕回答。

【對啊，主播不是在荒星上嗎？】【主播不說話了，不會是答不出吧。】【要我看，什麽在荒星上種田就是騙人的吧。】【荒星種田這個噱頭很好用，三農區總有主播忍不住做這種事，去年為此封了不少主播。】【這個主播怎麽還不封，平臺都是幹什麽吃的。】埃裏克偷笑，屏幕上，角落裏的小白在平原上奔跑着，想到貝蒂在督察所的一個月，他就心疼，所以網友罵的越兇，他心中越痛快。

“鹿主播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荒星那邊網絡不好？”埃裏克還在火上澆油。

系統007快被彈幕氣死了，【啊啊，這個小明星怎麽這麽讨厭，亂帶什麽節奏，還質疑我的網絡不好？全聯盟的人工智能加起來，都沒我厲害！！！不給你點厲害瞧瞧，真當我們直播系統是擺設嗎？】“剛在想事情。”鹿菲歐把鏡頭轉回來，繼續說，“荒星這邊網絡挺好的，應該是你那邊網絡不好。”

“額。”聯盟這邊網絡怎麽可能差，埃裏克只當這是鹿菲歐想開脫的借口，繼續追問，“剛剛我們說到鹿主播是怎麽把商品寄給買家的。你有聽到嗎？”

“嗯，聽到了。”說完，鹿菲歐讓007消停一會，因為它的聲音實在有點吵。

【這主播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埃裏克問了她兩次了，明明聽到了，還當不知道。】【這什麽态度啊，有幾萬粉絲，就當自己是大主播了？】【大主播？她這種虛假直播，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平臺封了吧。】鹿菲歐對埃裏克的問題避而不談，但觀衆卻不會放過她。

系統007還是沒能忍住，彈出彈幕窗口，和鹿菲歐抱怨：【小姐姐，觀衆都在罵你。我都快被氣死了，你怎麽這麽淡定。】“彈幕太多，看不清。”鹿菲歐實話實說，關閉了讓人眼花缭亂的彈幕窗口。

其實以鹿菲歐的性格，007覺得就算她看到了，也不會怎麽樣，它這位宿主實在超脫，能讓她有情緒反應的，只能是種地有關的事情。

另一邊，埃裏克依然不死心，剛想繼續追問，就被打斷了。

“沒看出來人不想說，你幹嘛總問。”齊司銘還是沒能忍住，又開了口。

“齊前輩，我不過是有些好奇。”埃裏克尬笑。

可惜齊司銘不給他面子，直接說：“好奇也該有個度，不然我還以為你是想套人家的商業機密。”

【對啊，如果這主播真的在荒星開荒，将來招商可是會大賺的。】【都能往外運貨物了，估計人開荒已經走上正軌了，埃裏克這問題，就和問人祖傳秘方一樣，那人家哪能告訴他啊。】“我真的沒往這方面想，不過是覺得奇怪罷了。如果不方便，鹿主播不答就是了。”埃裏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拼命解釋。

“你是沒往那方面想，不然也不會追着問兩次，人主播都在轉移話題，問題是給你臺階下，你自己不下啊。”

圈裏都知道，齊司銘的粉絲，最多的不是顏粉，也不是事業粉，而是人設粉。

齊司銘這人，從出道第一天開始，就給自己立了一個人設，嘲諷大師。

明明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但一張嘴吐不出一句好聽的話，偏偏他說的還是大實話，在這人人都緊着那點形象的娛樂圈，他這毫不做作的行為，反而獲得粉絲的偏愛。

再加上人真有實力，背景也厲害，于是無人敢動他。

齊司銘真是一點不留情面，埃裏克氣的說不出話。

【哈哈，齊哥又開始毒舌了。】【還以為齊哥今天會收斂起來，哈哈，還是沒忍住，破功了啊。】【講真，埃裏克這眼力勁太差了，換我是主播，也不想回答他。沒黑臉已經不錯了。】【那也得是這主播在荒星上才成立吧，去荒星，可是要有做交通申請的，最近根本沒有飛船去荒星區。】【說不定人飛船是以前去荒星的呢？為的就是防你這種查交通申請的。】【不管這個主播怎麽樣，埃裏克不會說話是石錘吧。】【我們埃裏克情商很高的，不像某些人，嘴臭的很。】【有些人要想不被說，麻煩先不要做被說的事。】【還有，埃裏克如果真的情商高，為什麽在這麽大的節目上，查房幾萬粉絲的小主播？】【埃裏克之前就有關注這個荒星種田主播了，不過那次荒星種田沒開直播，所以他幾次想查房都沒成功。】【還以為這主播不是埃裏克公司要他帶的新人，現在看埃裏克絕對是和這主播有仇。】【我覺得埃裏克今天的發言很迷惑，他就說了幾句話，可每次他說完，這個主播就會被罵。】發彈幕的這些人，全是齊司銘的粉絲，說話本領也得了他一點真傳，盡是些擺事實講道理的話，半點不說埃裏克都不好。

而埃裏克的粉絲功力明顯比較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什麽埃裏克為人好，懂禮貌，但拿不出一點證據，擺出的例子，看上去很像我聽朋友說，他是個好人。

最氣人的是，鹿菲歐還在這時候來一句，“抱歉，他說的很對，我不能說。”

埃裏克就差原地吐血，但是現在他退出更像是欲蓋彌彰。

這時，007要鹿菲歐重新彈出彈幕窗口，雖然一條內容都看不清，但是為了平複007的情緒，鹿菲歐還是照做了。

不知是不是007做了什麽調整，這會彈幕刷動速度慢了許多。

下一秒，彈幕又開始瘋狂滾動。

以鹿菲歐的能力，只看到了幾個字眼，“惡心”、“脫粉”、“卑鄙”之類的詞頻頻出現。

“系統，你做了什麽？”鹿菲歐翻看歷史彈幕，埃裏克的口碑突然轉向，她直覺是007做的手腳。

【哼，我在助人為樂。】“助人為樂？”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不叫助人為樂吧。

【我又沒說幫埃裏克，不過是幫可憐的八卦記者，推廣了一條新聞。】007這次是真來脾氣了，在網上搜集了埃裏克的緋聞，私信給埃裏克的每一個粉絲，偏偏裏面有一條緋聞是埃裏克最近的內容，公司還在壓新聞。

【天哪，埃裏克和那個十星草認識。還是青梅竹馬。】【難怪他正對荒星種田，十星草之前查房在荒星種田這裏吃癟，後面還進督察局，他這是為青梅報仇吧。】【就說他怎麽突然關注幾萬粉絲的小主播，以前為了熱度，哪次不是挑熱播劇的主演合作。】【十星草明明是自作自受，荒星種田可沒做錯什麽，埃裏克這是遷怒！】事實證明，哪裏有人，哪裏就有八卦，而聰明的星際人民，八卦起來，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明星們稍有翻車的舉動，就會被扒個底朝天。

就這麽幾分鐘的功夫，埃裏克和十星草的家世背景就都被扒了出來。

在這信息發達的星際，想找幾條商業新聞，不要太容易。

埃裏克的新聞還在持續發酵，還讓他繼續錄制，這綜藝遲早開天窗，節目組只能插播廣告，然後找人把埃裏克換下。

埃裏克那邊斷麥，鹿菲歐便繼續自己的直播，直播間彈幕又恢複往日的平靜。

【鹿姐牛逼啊，第一天恢複直播，就遇上大熱點。】【感覺鹿姐粉絲又會漲。】【現在已經漲一波了，等之後剪輯版出來，熱搜頭條少不了，那個時候才是真的飛升。】鹿菲歐直播間的粉絲數今天的漲幅有一萬多，但是她每刷新一下個人主頁，粉絲數就會增加幾千。

等到下播時，粉絲已經超過十萬。

她的私信也爆炸了，全是粉絲發的。

齊思銘也關注了她。

因為鹿菲歐的新增粉絲中，不少都是他的粉絲，還禮貌的私信告知了關注理由。

鹿菲歐不知道也得知道。

吃完飯，檢測完土質，鹿菲歐讓小白把兔八鴨趕回了草棚。

下午的時候，她又去草原割了好幾捆草。

第二天一大早，鹿菲歐将這幾捆草丢給兔八鴨，帶着小白往大草原出發。

【鹿姐，你這是在哪？不像是在山谷裏啊。】【我開地第一人稱全息視角，說實話，一進直播間，看到四周全是草原，我有點懵。】【鹿姐這是換直播風格了？還是換地盤了？】鹿菲歐撩起一縷頭發，迎風而立，“去找勞動力。”

【勞動力？】觀衆一頭霧水，這荒星上不是變異動物，就是變異植物，哪裏還能有勞動力啊。

鹿菲歐沒做解釋，事實上，此行沒有明确的目的地，她也是昨天才發現，這星球上有令人無比驚訝的生物。

那天邊的幻影，鹿菲歐第一次見還多看過幾眼，原理不清楚，但無非是某種科學現象，所以之後她并未注意。

也是昨天直播，她才仔細看過這些幻影，然後，便從某個角落，看到了那群生物的幻影。

“系統，影像分析有結果了嗎？”鹿菲歐帶着小白，漫步在青綠的草原上。

【有結果了，經過分析，幻影周圍有小片森林，林邊有流水。】“森林？流水……那應該是在草原另一邊。”鹿菲歐回憶她初次降落時在高空看到的場景，呢喃道。

【但是，小姐姐，有個不好的消息。】“什麽消息。”

【那段殘影中的生物受傷了，幻影反應的場景不一定是實時的，你很大可能會白跑一趟。】007說。

“那也要去看看，哪怕只能找到遺體。”鹿菲歐在小白的身上拍兩下，後者瞬間變大，蹲下。

鹿菲歐爬上小白的背，指着某個方向，“小白，走吧，速度快點。”

犀牛角獸移動速度太慢，一天內根本無法橫跨面積有澳洲那麽大的草原。

幸虧小白二次變異的形态能日行萬裏，鹿菲歐帶了三天的食物，她和小白有足夠的時間搜尋那只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