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12

好像夢一般。

孟春分醒來的時候,她正靠在江勁的懷中,身上披着江勁的西裝,嘴上……江勁正在喂她喝水。

見她醒來,江勁松開了她,溫柔的告訴她一個事實。

“先前,你暈過去了。”

孟春分的臉迅速的慘白下來,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血腥的味道,先前那一幕,就好像是電影畫面一般,猛地閃進她的腦海中。

折斷的手,男人驚恐的叫聲,最後還有那沉悶的槍聲,最後還滿地的血跡。

她無法忍受太多,腦袋一片空白再次的暈倒在了江勁的懷中。

再次睜開眼睛,房間已經整潔如初。而那個在這場事故中一直噙着微笑的男人,此時正端着一杯黃色的酒液,恬淡安樂。

宛如夢。

孟春分卻明白,那不是夢。

西裝下只着內衣褲的身體,酸楚的身子,都讓她明白。

那絕對不是一個噩夢那麽簡單的事情。

“不是夢。”江勁朝她笑了笑,“只是沒有想到,我的公主膽子這麽小。”

孟春分拿起桌子上的水猛地灌了一口,指尖還忍不住顫抖,聲音也是在打顫,她哆哆嗦嗦的問道:“他……他們怎麽了?”

“處理了。”江勁垂下眸子,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縱然,孟春分經過這幾個月和他的相處,已經明白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溫柔恬靜的男人。

但是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明白過來。

江凜洲已經死了。

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斯文,儒雅,但是出手就能捏斷人家雙手的男人,是江勁。

熟悉的面孔。

卻是陌生的人。

“你在擔心我麽?”下巴被擡起,孟春分迎上一張淡笑的臉,心中一動,她不自主的別過頭去,嘴硬的說道:“我只是覺得這是公衆場所,那個男人是副市長的兒子呢……”

孟金寶都不敢動的官,卻被這個男人大搖大擺,毫不留情的解決掉對方的兒子。

“身份是麻煩了點。不過好在也不是太難,大不了善後麻煩了點。”

江勁笑,松開孟春分,站了起來。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的公主,我們的黑暗馬車,已經在門外久等了。”

孟春分不想顯得那麽沒用的,她想堂堂正正的走出這個門,走出這個充滿血腥和黑暗的這件房間。

可是,剛下地,腿上一軟,她的身體沒辦法控制的朝前撲過去。

“公主,你是在投懷送抱麽?”一雙手攔住她的腰,江勁輕松的把她整個人抱起來,“還是,你重新愛上面前這個惡魔了?”

男人猛然湊近的臉讓孟春分心跳都漏了一拍。

盡管心裏各種暗示這個男人不是好人。但是,孟春分悲哀的發現,他再爛再渣,也是她一直藏在心中的人。

“你少臭美了。”孟春分別過臉,逃開男人灼熱的視線。

“最好是。”男人抱着她,輕輕松松的往外走去,“公主,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惡魔雖然美,但是他只是惡魔……他注定沒有心的。”

沒有心的人,自己都不會愛,怎麽會愛上其他人?

似乎是輕聲低喃,但是孟春分還是清楚的聽到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她只當是這個男人僞文藝的一句玩笑話,直到不久的後來,她站在那個地獄的門口,才猛地明白。

他每一句,都是真的。

只是她,固執的以為那是假話。

孟春分昏昏沉沉的被抱出門,江勁的懷中很暖,隐隐還能聞到一股香煙和血腥的味道。

這是一個奇妙的組合,孟春分談不上喜歡,但是也沒有多少厭惡。

估計是太累了,這一刻她不想像一只刺猬一樣,再紮上身邊的人,也弄傷自己。

若是軟弱,就讓她今晚上軟弱一次吧。

靠着那堅硬的臂膀,孟春分眼睛往下搭,幾乎都要睡過去。

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奔了過來。

“春分。”

一個難以置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孟春分猛地睜開眼睛,擡頭,撞入徐澤亞不敢置信的眼中。

“春分,你……你怎麽和他?”

見到他,孟春分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這個世界上,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慌忙要從江勁的懷中掙紮下來,卻被對方抱得更緊,耳朵一疼,是那個男人俯身下來暧昧的咬了她一口,“還是,你想這個樣子被他看到麽?”

孟春分一滞,随即停止了掙紮。

再次睜眼的時候,徐澤亞那雙漂亮的眼中,已經一片死灰。

“你還是和他在一起麽?”徐澤亞退後了三步,溫潤的臉上帶着悲怆的笑容,“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和他在一起麽?”

孟春分有些心疼,她明白徐澤亞從小都把她當成親人看待,當年她喜歡江凜洲,作為旁觀者他們看得最清楚,自然是反對的。

這一切,孟春分都明白。

只是,要怎麽和他說,這一切,和十年前一點都不一樣。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傻癡戀的孟春分。

而對方,更不是當年可以任意戳拿捏軟的江凜洲。

“澤亞,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哪樣是哪樣?”徐澤亞打斷她,溫潤的眸子中飄過一絲陌生的狠戾,“我早就說過,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是什麽好人!你為什麽這麽不聽話!難道你一定要孟家家破人亡你才開心麽?!”

徐澤亞的話讓孟春分有些心酸,她知道徐澤亞說的事實。

但是被最親密的人這麽直白的戳出來,心中的痛楚放大了無數倍。

“我不是……”

“我不聽你的解釋。”徐澤亞冷笑一聲,聲音刺耳,“孟春分,需要我提醒你麽?別忘了,他一回來,老爺子就進了監獄,難道你以為和他沒關系麽?你這是要和仇人一起麽?十年前你沒明白的事情難道十年後你還要繼續麽?”

孟春分的臉紙張一樣的白,而她什麽時候被江勁放在地下,她自己都不知道。

肩膀上搭着一雙溫暖的手,耳邊同時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輕佻聲音,“我應該要說一聲,好久不見麽?”

江勁站到孟春分的面前,抱着手笑着看了一眼面前的徐澤亞,“如果我沒記錯的,這一別已經是十年。”

“江凜洲……你!你對春分做了什麽!”徐澤亞着急的超前沖過來,卻被身後的朋友拉住,“澤亞,你冷靜一點。”

江勁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做了什麽?”他摸着下巴,看了側後失魂落魄的孟春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放大了,大手一擡,拎着孟春分宛如拎一只小貓一般,放到了跟前,嘴角上揚,挑釁的看了徐澤亞一眼,說道:“做了什麽?不就是你想的那種麽?”

遮體的西裝滑下,孟春分算是赤啊裸的身體出現在徐澤亞面前。

“這樣還能做什麽?”

在孟春分的驚慌失措中,江勁微笑,輕輕的撫了撫她的下巴,毫不顧忌的捏上她雪白的胸乳,“我喜歡她這個樣子,很夠味道。不是麽?”

徐澤亞面前升起一片血霧,他根本無法控制,咬牙切齒沖了過來,“你這個混蛋!到底對春分做了什麽?”

拳頭襲來的時候,江勁推開身邊的孟春分,接住徐澤亞襲過來的招式,冷笑一聲,化拳為掌,一把抓過徐澤亞的手砰的一聲抵在牆上。

“以為我還是十年前那個江凜洲麽?”江勁壓着男人,狠狠用力,“孟家對我的,我遲早會一一的讨回。至于孟春分……”

江勁微笑看了那半赤裸的女人一樣,舔了舔唇,似乎那美好的味道還在嘴邊。

“她僅僅是一個甜頭而已。”

被扔上車的時候,孟春分積蓄已久的眼淚終于迸發出來,上車後,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踢打着身前的男人。

江勁一直沉着臉,輕松的壓住女人的攻勢,蔑笑逼近。

“怎麽了?心疼了?”

“你放開!你這個禽獸!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不讓他們知道的!”孟春分理智全無,絕望得好像一只掉在陷阱的小獸一般,用她脆弱的爪子無助的揮打着任何接近她的人和物。

“你鬧夠了沒有?”提到徐澤亞,江勁似乎失去了最後的耐性。抓起孟春分的頭發猛地朝車窗上狠狠的撞去,“給我老實點!不要讓我後悔今天放過徐澤亞!還是你想我送他去和黃公子作伴!”

“你……”

孟春分一口銀牙差點咬碎,恨,恨不得撲上前咬住這個男人,如果能一起拖到地獄也好。

可是,頭暈目眩,她幾乎是坐不穩。頭上一熱,有熱熱的東西慢慢的順着她的臉往下滑。

她探手——

觸到額頭上的傷口,頭越來越暈,她卻想笑。

“你……會招到報應的……江凜洲……你一定會招到報應的。”

說完,孟春分身子一軟,盡已經暈倒在座位上。

江勁托着腮,似乎心情有些煩躁。看了那女人玉白臉上落下的鮮豔色,勾了勾唇,慢慢的說道:“報應……江凜洲早已經不怕報應了。”

已經在十八層地獄,何敢奢望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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