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忙碌和試探

事後丁司宇統計了一下,昏天暗地的忙碌日子是從2075年10月2日開始的,總共歷程四周。

在這四周之內,發生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向丁司宇透露了一個訊息,宋樂很了解他。這種了解從何而來,丁司宇不知道,他猜測宋樂也許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是他的某個故人。

丁司宇也想過宋樂就是宋子夏,但是記憶中的宋子夏不管是性格還是長相都和宋樂相差甚遠,再說宋子夏都死去多年了,這與其是猜測,還不如說是他的妄想。

會聯想到宋子夏,不過是他們的氣場很相近,可氣場這種東西向來說不清道不明,說不定這只是因為他思念宋子夏而産生的錯覺罷了。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積分不達标的問題而被學校退學,也為了給自己一個逃避的理由,丁司宇給自己制定了一張極限生活計劃表,将這個問題暫時屏蔽到了腦後。

現在丁司宇真的後悔自己這麽早就将新文《叢林求生》給發了出來,現在存稿箱裏面就剩下一章存稿,基本上等同于裸奔。得虧他這文才剛剛開始寫,暫時還沒有遇到瓶頸,萬一卡文,那妥妥的是要斷更的節奏啊。

早上的課從八點半開始,不過丁司宇五點就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外面的天都還是灰蒙蒙的。他一邊刷牙一邊心不在焉地想着《叢林求生》的情節。兩三下迅速地吃完早餐立馬就打開筆記本電腦敲字。

《叢林求生》主要講的是一個冒險故事,一開始只有主角李牧一個人。

李牧只是一個普通的在高中生,某天突然被人從背後襲擊,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丢到了大山裏,身上原本帶着的手機、手表和錢包統統都被收走了,不過身邊多了一只抱枕大小的軍綠色背包,背包上別着一個圓形電子號碼牌,上面标着血紅的數字9,號碼牌的背面有藍光一閃一閃,赫然是一個連接着信號接收器。

李牧打開背包,從裏面找出了壓縮餅幹3塊、礦泉水1瓶、多功能軍刀1把、打火機1個、指南針1個、地圖1張,再沒有找到其他東西。他攤開地圖,一眼就看到地圖上标出的五角星和标記1-13這13個數字的地點。

聯系到背包上別着的號碼牌,他猜自己大概是在地點9,這裏可能還有另外13個和他處境一樣的人。把他丢到這裏的人,目的是讓他們趕往标着五角星的地點……

發狂的蟒蛇、兇殘的肉食性植物、變異的毒蠍、無孔不入的寄生蟲、吞噬理性的石窟……前往目的地的路程危機重重,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并找到同伴和回家的路。

丁司宇的大綱早就碼好了,有大綱在,碼字不會太慢。不過他本身不是什麽天縱奇才,而是普通人一個,碼字的速度也很遺憾的是普普通通,距離人形碼字機相差甚遠。

丁司宇懷抱着對人形碼字機的憧憬,一直碼到八點鐘才停下,統計一下字數,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裏他也就碼了三千多的字,正好是一章的內容。

因為身邊沒有同是寫手的朋友,他也不知道這速度是快是慢。不過碼字速度這種東西,其實是可以提高的,就算現在的速度稍慢,他也可以慢慢加油提上來。

剛開始寫文那會兒,他一個小時只能夠寫八百來字,寫完好後還要删删改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通順。

習慣每天寫一點之後,情節什麽的自然會在腦中留下一個印象,打字的時候不需要再經常翻到前面或打開大綱看設定,後續發展也順勢在腦中一一浮現。時間一點一點省下來,碼字的速度自然就會提高了。

現在網上的文大多是現代都市文、未來星戰文、懸疑推理文和修仙文,《叢林求生》超脫了現代生活,開篇又帶了一點懸疑在裏面,逆境求生的情節更是帶感得不行,發了四章後反響還算不錯,最起碼丁司宇那五個讀者還挺喜歡的。

其中北極星寫了百來字的長評一條,文章積分增加了不少,大M據說是熬夜畫出了封面,主角帥得一塌糊塗,他還放到了自己的qq動态裏,一夜之間給丁司宇拉了幾十個粉絲。

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丁司宇特地點開qq群,打算将他們五人都加為好友,結果得到的系統提示卻都是“該好友已在您的好友欄”。丁司宇點開好友欄一看,剛創建qq那會兒加入的五個人可不就是群裏的這五個嘛。

這是怎麽回事?他記得這五人申請添加他為好友的時候,他還沒有開始寫文啊……丁司宇想了想,将這五人的QQ號截圖發給了陸久和溫文清,并問他們是不是認識這五人。

溫文清秒回:不認識。

陸久的狀态是忙碌中,不過收到他的消息之後很快就回了過來。

陸久:他們五個人是我之前的同事。

乍一看到這條消息,陸久還真的是吓了一跳,不過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如實交代。

陸久:你住在我家裏的一個月裏其實都處在我們的監控之中。他們是上頭安排下來和我一起觀察你的心理分析方面的專家。

丁司宇:……我現在還處在被監控之中嗎?

陸久: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已經是合法的公民了。

陸久:你,不生氣?

丁司宇:有點生氣,所以等我氣消了再聊。

如此回複完陸久,丁司宇果斷退出了qq,合上筆記本去教室上課。

丁司宇其實沒有生氣,他不笨,自然感覺得到自己住在陸久家的那段時間是處在被監控之中的。至于他為什麽跟陸久說他有點生氣,這純粹是為了不讓陸久産生其他猜想——如果他實話實說,告訴陸久他根本沒有生氣,陸久反而會因為覺得他是在撒謊而感到不安吧。畢竟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絕對是會生氣的。

臺上老頭在激情澎湃地更他們講近代文學,一提起華夏大神和他的那些作品,贊美之詞便滔滔不絕地出口。丁司宇很淡定地低頭看林放傳給他的筆記。

從小學一年級的筆記開始,一頁一頁地浏覽。越往下看,丁司宇越覺得林放的筆記簡直就是為了他這種人而存在的,有了林放的筆記,他都可以節省上課的時間了。

下課時間,林放很是自來熟地把腦袋從過來問他:“诶,你有沒有發現,有不少的人從你走進教室開始,就一直用熱情的目光注視着你。”

“太帥了,沒辦法。”丁司宇正在和數學做戰鬥,聞言頭都沒有擡起來,就是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一句。

要是常人聽到這話準會嘲笑他太過自戀,不過這林放恰巧不是一個正常人,聽了丁司宇的回答,居然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丁司宇旁邊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化作為背景的宋樂咳嗽了兩聲,扭過了頭默默憋着笑。聽到了這對話的圍觀群衆也是暴汗,見過自戀的人,沒見過自戀還如此合拍的。

看完小學數學的筆記,有關小學的筆記也告一段落,丁司宇揉了揉眉心,旁若無人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坐下來繼續擺弄電腦,不過不是接着看初中的筆記,而是登上qq,看陸久的反應。

陸久的頭像已經暗下去了,丁司宇點開聊天框,看到他就回了兩個字,和一個句號,讓人完全摸不透他現在是什麽心情。

陸久:等你。

等他……等他什麽?等他消氣還是等他回家,又或者兩種意思都有?丁司宇無奈地關掉聊天框,心情莫名地輕快起來。

“丁司宇。”林放轉過來,叫丁司宇。他還是頭一次這麽認真地連名帶姓地叫丁司宇,不知道有什麽事要講。

“嗯?”丁司宇看了眼手表,還有兩分鐘上課,想着擠出點時間給他也行,于是施舍般應了他一聲。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林放直白地問,半點鋪墊都不打。這話他早就想問了,只是那時候他們還不熟,問這個難免讓人生厭——其實就算是現在他們也還不算很熟,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周呢。

“你是問現在?”不過突如其來的問題并沒有打破丁司宇的淡定,因為他已經習慣林放的話唠屬性了。和林放相處時間不長,但林放對丁司宇說過的垃圾話碼出來都能夠寫成一本百萬字的著作了,丁司宇還有什麽可不習慣的。

“當然是現在。”林放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如果是問過去有意義嗎?

“沒。”毫不猶豫地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和林放相處久了,丁司宇就得出一個結論,話能少說就少說,一個字就能夠回答問題的,絕對不多費口舌說兩個字。

“那你有沒有交往的對象?”林放問,順便補充,“是問現在。”

“沒。”丁司宇繼續秒答,這是實話。

“回答得這麽快,肯定是騙人。”林放質疑,兩次都回答得那麽幹脆,怎麽看不像認真思考過的樣子,別是随口敷衍他的吧。

“你幾歲?”丁司宇忽然問他。

“17,怎麽?”這是他難得的主動問話,還是打聽林放的年紀,林放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他有種媳婦終于熬成婆的成就感。雖然他不懂他幾歲和丁司宇有什麽關系。

“回答得這麽快,肯定是騙人。”丁司宇堅定道。

“……靠!”原來是要用他剛說過的話來堵他自己的嘴,林放被他噎了一下。

林放難得找不到話說,安靜了一會兒。丁司宇以為本次談話就這麽結束了,沒想到他安靜下來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在想怎麽重新扯回原來的話題。

“說實話,你真的是單身?”林放問。

“說實話,你真的是17歲?”丁司宇已經懶得正面回答了,直接用無辜的眼神看着他,盜用他的句式反問他。

“好吧,我相信了。”林放敗下陣來。這麽對話挺沒意思的。問啥都是廢話,林放的垃圾話雖多,但這也不代表他喜歡對着智能複讀機自言自語。

“哦。”丁司宇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暗暗思索着林放問這些問題的目的,答案肯定不是林放喜歡上了他,不是他對自己魅力沒有信心,而是他清楚能被自己的荷爾蒙所吸引的向來都是雌性生物,當然,宋子夏除外。

沉默了一會兒,林放又問:“要不要和我交往試試看?”

這話題還沒有結束嗎?丁司宇無奈了。突然,他還沒有回答,就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投射過來。目标不是他,是他前桌林放。不過即使如此,被波及的他也感覺到了寒冷。

林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終于用光了僅存的勇氣,灰溜溜地轉回身去,檢讨自己的試探太過草率。不過他總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宋樂果然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只要是和丁司宇有關的一切,他都感興趣。

丁司宇狐疑地看了眼宋樂,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從宋樂身上感覺到了殺氣。宋樂低着頭戳弄桌子上的平板電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副游戲中的樣子,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在生氣。不知為何,丁司宇腦中冒出了這樣的肯定判斷。

氣氛有點尴尬。

教室裏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消失了,大概是上課鈴響了。

“下次不要再問這種讓人誤會的問題。”想了想,丁司宇對林放的後腦勺說道。他知道林放沒有對他産生哪怕一點的非分之想,不要問為什麽他會知道,這可以說是他察覺到的,但更準确地說應該是一種直覺。

如果那個人對你感興趣,哪怕他掩飾得再好,也會流露出蛛絲馬跡。就算你沒有注意到,也會有這種感覺——那個人是不是喜歡我?當然,有時候這只是自我意識過剩而産生的幻覺。

“對不起。”林放下意識地道歉,随即臉色一黑,他做什麽事情都是不管對錯,只憑自己喜好,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指責了。

丁司宇可沒有像林放那樣會想的這麽多,直接打開了電腦準備上課。

這一堂是歷史課,因為歷史不用考試,丁司宇幹脆一心二用,一邊聽教歷史的老頭講故事,一邊思索新生歡迎會要表演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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