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英雄救美4

陳峻動作飛快,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跪下了。

所有人的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這小子昨天表現的那麽英勇,一點都不怕地把他們趕走,今天又有恃無恐地到這個空教室來,害的他們還以為這小子是個硬骨頭,或者有什麽後臺,本來還想試探一番——結果這家夥就這麽完全抛棄自尊聽話變得起來了?!

陳峻自然才不會有什麽尊嚴這種東西,他跪着擡起頭對丁以紳:“非常對不起,丁少爺,你滿意了麽,我可以走了嗎?”

“給我閉嘴!本少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丁以紳更生氣了,這小子明明跪着,為什麽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必須更深地羞辱他才行……丁以紳的小眼睛眯起來,大聲說道:“你給我爬過來!用嘴巴給老子伺候舒服了,再讓大家都爽了,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

他算準了即使再能放下自尊的特優生,聽到這種要求也不可能毫無掙紮,可是陳峻仍舊面無表情,像小強一樣動作迅捷地蹭蹭蹭就爬過來了,丁以紳看着他嗖地一下就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一時間甚至有點毛骨悚然。陳峻主動伸手去解丁以紳的褲腰帶,但是丁少爺慌忙揮手:“住、住手!等一下!”

陳峻用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看得丁少爺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他想這小子不會是抱着要把我的命根子咬下來的念頭吧,要不然怎麽這麽積極!

陳峻确實很積極,因為他決定要在這裏試驗一下在資料中學會的技術,要混成阿爾伯特的跟班一定需要高超的技術,而在那之前,有必要用樣本實踐效果……等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東西。沒錯!根據之前得到的人類風土人情資料中,似乎有這麽一條:部分人類十分重視自己的性伴侶忠誠度,如果其他人發生了親密行為,有可能會被伴侶厭棄,更有可能遭到浸豬籠、被火燒死、或者砍掉下體之類的刑罰。

阿爾伯特會不會也是這類人群?陳峻分析過後,決定不能以輕率的态度為丁以紳口交,否則有可能因為這個理由被人嫌棄,當不成阿爾的跟班,于是在丁少爺做好心理準備,又慢慢靠過來之後,他站起來甩下一句:“我不幹了。”

“啥?!”丁以紳這回終于出離憤怒了,“你耍老子啊!”

陳峻明白此時應該先将他安撫下來,他尋找着最恰當的語句來描述自己的理由,于是衆人看到他表情嚴肅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剛剛才決定為阿爾守身如玉。”

一個正在喝可樂的男生噗地一聲把可樂都噴到了丁以紳身上。

丁以紳陰森森地抹了抹臉,一把推開本來摟在手裏惶恐地給他擦拭的人,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給——我——把——他——按——住——今天非在這兒幹死這個小賤人不可!”

衆人慢慢圍了上來,陳峻一邊後退一邊分析該如何脫身:門被鎖上而且有人看守,只能使用暴力破門,教室的四個窗戶可以突破,但是大概要繞過四五個人左右,不過那樣也就暴露了自己身手不錯的事實……就在他無法抉擇之時,從天上傳來的一個聲音解救了他:“你們這些雜種吵吵鬧鬧的煩死了。”

實在很像是産生了幻覺,大家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個金色頭發的腦袋從教室角落的課桌後慢悠悠地伸出來,那個人似乎完全不把這麽多的人放在眼裏,悠閑地站起身來,還伸了個懶腰。丁以紳剛想大喝是誰打斷了他,結果定睛一看,居然吓得腿一軟坐到地上。他抖着身體說:“阿……少爺……”

不用他提醒,其他人也都看清楚了:那如同鉑金一般閃耀的頭發,明亮而尖銳的眼神,這一切在這個學院中只标志一個人:那個人不需擁有任何幫手,也能在這個地方所向披靡。

雖然不合時宜,不過這個場景很像是從天而降的英雄救美啊,研究過上百部言情小說的陳峻如此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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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惹事,只想在這裏睡覺,你們有什麽不滿嗎?”阿爾伯特緩緩移動視線,睥睨着這些人,看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不論平時你們強奸還是勒索,我有管過你們嗎?那邊那個肥豬?”

丁以紳看見他金色的眼眸望着自己,覺得自己的哮喘都要犯了:“對、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您喜歡在這個教室秘密地休息,真對不起、對不起打擾您……”

“我喜歡在哪裏睡覺還要告訴你嗎?!”阿爾伯特輕蔑地說道,丁以紳身子一顫,幾乎被他強大的氣勢壓得要趴到地上去了。

沒人敢說話,那些丁以紳的跟班們更是心裏暗暗叫苦:這位大少爺脾氣喜怒無常,今天他們惹得他這麽不高興,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收場!

阿爾伯特的視線停在陳峻身上,在這群吓得腿軟的人裏只有他一個人站得筆直,看起來一點觸動都沒有。他心裏更加不爽了,昨天惹得自己氣性大發,幾乎毀了整個房間的人就是這位新來的“室友”。阿爾在這裏睡覺,聽到那些雜種似乎要教訓一個新來的學生,也懶得插手。只是剛才聽到那個人居然用自己的名義信口開河,就是那個害的他不能好好睡覺的小子!他阿爾伯特從出生起就沒吃過這種虧!賭上家族的名義,非要讓這個小子知道厲害不可!

于是他手一撐從排在一起的椅子上跳了起來,丁以紳吓得半死,眼中全是阿爾慢慢向前走來的畫面,身上的氣勢強烈到足以讓他全身發抖得癱倒在地。

丁以紳看到阿爾伯特的眼睛顏色變得更加深沉,心裏暗叫不好:這位少爺的身手大家在訓練課上也是見識過的,大概由于從小就在将軍手下被嚴苛訓練的緣故,他絕對不遜于聯邦最優秀的士兵,然而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背後的權勢。從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即使在名流如雲的聯邦學園裏也是極為高貴的存在,即使帶着十幾名跟班的丁以紳,也絕對不敢對他表現出一點忤逆,要不然……不僅僅是自己,連家族也可能被牽涉!

絕對不能被他遷怒,要不然我就完了!丁以紳神經質地這麽想着,這個念頭占據了他整個大腦,迫使他喊出聲來:“都怪他,都怪陳峻!您教訓他好了!”

阿爾伯特冷笑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一腳踢了上去——丁以紳将近200斤的體重,竟然就這麽輕易地被他踢飛出去。

這一下,剛剛那些心懷着一些不滿的人也徹底不敢造次了,阿爾伯特說一聲“帶着肥豬滾!”他們就連忙扛着丁以紳,連滾帶爬地逃出教室去。

陳峻看着他們離開,他也想走,但是從那位少爺緊緊盯着他的眼眸看出來,他大概是希望自己留下來的。

90%以上的可能是因為他聽到了剛才我說的那句話,陳峻的主機瘋狂地運轉,而且看起來阿爾伯特對這件事極其反感——失敗,不應該讓目标有機會到自己的企圖,現在他流露出了想要接近目标的願望,很有可能讓他産生警覺,導致任務難度加大。陳峻十分懊悔,如果機器可以感受到懊悔的話,他現在已經學習人類的模式去撞牆了。

陳峻将“絕對不在任何場合流露出意圖接近阿爾伯特的目的”列入了行為準則中。

對面那位少爺已經對這個特優生的麻木感到十分不耐煩,他走到陳峻面前,兩個人的眼神不可避免地觸碰。

阿爾已經習慣了周圍學生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然後迅速地移開目光,然而對面這個人從剛剛起就根本沒看他一眼,現在即使互相直視,他也平靜得仿佛對面是一座雕像。這個人——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他咬牙切齒地下了判斷。

從沒有人這樣對他,他早已習慣成為衆人眼光的焦點,不管那眼神中流露出怎樣的感情,喜歡、仰慕、驚訝或是厭惡、嘲諷,從沒有人用這樣平靜,毫無感情的眼神看着他,不,也許根本就不是看着他,而是看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在憤怒的同時,也有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阿爾伯特壓抑住這種心情,故意嘲諷似地冷笑道:“陳——峻?是你,我的室友?剛才說要為我守身如玉?”

不得不說,他的容貌出色得——即使刻意做出這種令人厭惡的表情,也美得像挂在少女脖頸上情人的小小畫像。

陳峻迅速判斷了自己回答的各種情況,從中挑選了一個最有可能蒙混過關的:“其實那個阿爾代表的不是您,閣下。”

“……”

從阿爾的反應來看——又失敗了!陳峻迅速尋找其他接口,不行,剩下的諸如“其實你耳朵有毛病的借口”之類的借口可信度不足1%。而且這時候再否認反倒會更加深目标的疑惑,于是他只能點頭承認:“對不起,其實我就是說你,但是……”他迅速做出腼腆的表情:“其實剛才我是騙人的。”

已經準備好嘲諷陳峻低賤的身份和平凡的外貌的阿爾伯特默默把險些噴出來的一口血咽了回去,他看着陳峻的臉,剛剛還一副面癱的臉,突然間出現了表情,不僅一點也不和善,而且詭異得讓人全身汗毛直豎,效果反而十分驚悚。

他捏緊拳頭,很久沒打架了,但是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把這家夥揍一頓,讓他了解一下這所學園嚴苛的尊卑制度怎麽樣——阿爾伯特大少爺完全沒意識到他快要做出自己平日最不屑的渣滓們的行為了。

陳峻默默地看着阿爾伯特一會青一會紅的俊臉,他對于複雜的策略判斷實在是不大擅長,也沒辦法,B01L型機器人本來就是基于投入戰鬥制造出來的産物,對了,上司的命令是如果有機會要接近目标,迂回不是他的風格,但是直線進行又太容易引起目标的警覺……所以陳峻最終絕對迂回着直接問阿爾伯特:“那麽如果有人想要當你的跟班,你會同意嗎?”

阿爾伯特冷笑:“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吧?”賤人!剛剛否認完就出爾反爾,即使說是欲擒故縱也太快了點,真是——急不可耐!他的眼神又添上幾絲厭惡。

迂回無效,陳峻捕捉到了阿爾伯特不悅的表情,自己的行為似乎觸到了他的逆鱗,看來現在的時機真的不大好,于是他又說:“不是我,其實我只是個平凡的學生,進來只為了好好學習。”

“……”那你剛剛為什麽對着丁以紳他們這麽說?難道只是把我當成擋箭牌而已?

陳峻又說:“我進這所學園是真的想要好好學習,完全沒有其他企圖,如果對你造成什麽困擾了的話,很抱歉。”

這樣說豈不是就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一樣?!阿爾伯特的怒火再次上升,他冷笑着看着陳峻。

陳峻判斷出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越說越遭,脫離是最好選擇,處理器這麽告訴他,“如果還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們改天再說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抱歉。”

然後陳峻幹脆利落地轉身走出去,無視了身後阿爾伯特“火熱”的眼神。

他關好教室門,聽到身後傳來的一陣熟悉的,似乎是哪裏的牆被桌子砸了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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