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慶典前奏6

第一次彩排草草結束,據說學生會長居奕得知具體情況之後十分生氣,親自出面要求立刻修改劇本。而編劇也似乎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失蹤一天之後才回來,身上倒是沒有受傷,就是好像被洗腦了,十分乖巧地删掉了限制級別的橋段,完全忘記之前為個人追求燃燒生命的樣子。

不可避免地,立刻傳出流言聲稱有高層人士進行施壓,理由自然是因為“某位同學”的不滿,學校才會插手區區一個學生演出的小小戲劇。

在這樣的流言圍繞在阿爾身邊的同時,第二次彩排的時間來臨,這一次的氣氛可以說是十分灰暗,導演克裏斯選好了備用演員和陳峻對戲,因為方亦宇也沒有來,等于剝奪了少年們唯一值得高興的東西。

“切!家世雄厚就是嚣張……”陳峻的眼睛看着劇本,耳邊卻聽到有人不忿地低語。

“噓!小聲點!”旁邊的同學緊張地向這邊瞥了一眼。

即使同班同學們眼裏的害怕一如既往,現如今又不可避免地帶上些許鄙夷,可是阿爾仍舊故我地坐在教室後方,大家互相招呼,開始準備工作時,他也只是坐在那裏,周圍像與外界絕緣一樣空空落落,再也沒人敢上前試圖勸說他參加。

本想通過這次戲劇還能和其他同學們拉近距離,沒想到卻使他們對阿爾伯特更加懼怕了……對此情況陳峻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語。不過私底下他還是勸阻過阿爾:“少爺,需不需要我向別人解釋一下這些事情不是你幹的?”

阿爾咬着幹癟的面包,一臉索然無味的樣子:“別多事,再說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幹的?”

陳峻當然不能說那是因為我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監視你,連你什麽時候上過幾次衛生間我都記錄下來了。于是他說:“我相信您的品格。”

阿爾諷刺地說:“又來了,你說好聽話的時候,能不能換個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阿爾發現什麽不對?面對這樣的突然狀況,陳峻無法抉擇如何對應,卡了一下才說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要和善安慰的話,這樣做不好嗎?”

阿爾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眼睛,帶點漫不經心地說:“你面對我的時候,和面對那個……哼,和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還有你演戲時的樣子……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分別。是不是什麽時候選擇該露出怎樣的眼神和表情,對你來說很簡單,僅僅是一種演技的練習?”

陳峻自從出生以來頭一次啞口無言,阿爾居然發現了他的這類行為模式規律,以人類的觀察能力,不可能輕易達到這個程度的?

“你執意接近我的目的,肯定不是像你說的那麽單純吧?到底會是什麽?”見陳峻沒有一句反駁,阿爾眼中閃過一絲焦躁,他無意識地用手指叩着桌面,“……哼,反正和我沒有關系。”

他說完,便扔下吃到一半的晚餐,端起咖啡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陳峻站在原地,愣愣地說了一句:“可是我确實只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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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戰鬥型機器人,陳峻體內內置的情緒表達系統模式并不如家用仿生型的多,但是絕對完全滿足日常生活需要。他的失誤在于他選擇應對別人選擇的和善模式,和應對阿爾時的模式是大部分重合的,就是這一點讓阿爾抓到了破綻。

“危機,一級危機!”陳峻判斷,“他對我的目的産生了懷疑及并産生排斥情緒,對今後的任務完成極其不利,必須盡快安撫其情緒并打消他對于我身份的懷疑。”

可是該怎麽辦?陳峻第一時間想到的辦法是改變情緒模式,目前為止他對阿爾以及其他人類進行的應對模式基本上以“和善體貼”和“安撫”這類為基準,當然實際中還會進行微調。阿爾發現的破綻要想解決,要麽是演戲的時候故意表現的不那麽深情,表現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來,直接演砸——現在這樣做太突兀,更惹人懷疑;要麽就是應對阿爾的時候改變模式,讓他覺得自己對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要和善,才能順利接近他們進行調查。那阿爾少爺會喜歡冷酷毒舌型、嚴肅說教型或者倔強型的跟班麽?”陳峻考慮到,“……好像不行,會吵架的。”

明天就是例行報告的時間,告訴上司這個大問題,讓他也想想辦法吧,陳峻“擔憂”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其實阿爾伯特的眼力大概也沒有那麽厲害,比如陳峻在演戲時直接使用了愛情模式,不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要比友善程度要深情得多,但是大少爺居然說陳峻對他居然和演戲時一樣,這一定是觀察錯誤。陳峻點點頭,也許危險程度并沒有先前判斷的那麽高。他端起咖啡壺,主動來到對方的門前敲開門:“阿爾少爺你要添咖啡麽?”

房間裏面的人似乎正在講電話,看到陳峻進來連忙捂住電話筒,并詫異地向那邊一瞥,他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放在那裏。”等陳峻走上前,又故意扭開頭,小聲嘀咕:“你怎麽還來,臉皮真厚。”

陳峻嚴肅地說:“阿爾少爺,我認為冷戰對吵架是沒有幫助的。”

阿爾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瞪着眼睛說道:“我才不會和你這樣低賤的人吵架,更別說冷戰了!”他一只手仍舊嚴嚴實實地捂着話筒,另一只手不耐煩地扇着空氣:“快走快走,你耽誤我的事情了!”

陳峻說:“我再說一句——因為阿爾少爺說讨厭我對你和善,所以我現在決定暫時對你沒有任何表情。”在避免阿爾繼續産生厭惡感的同時,空白的情緒模式還能省電呢,說完之後他就以一個高級服務生一般的優美姿勢流暢地離開了房間。

阿爾啧了一聲繼續講電話,在關住門的前一秒鐘,陳峻聽到他說:“所以我要查查是哪個自作聰明的家夥插手對付我的同學……老子要問問難道他認為我自己不能解決?”

如今阿爾的什麽事情都很難瞞過陳峻,經過近來一段時間的觀察,陳峻對阿爾已經有了一個整體的定論。在這一秒,他給阿爾貼上了一個“好人”的标簽。

——

“給你安裝作戰所需必要零件的時間已經下達了。”屠連神情嚴肅地看着筆直地站在他對面的陳峻,“預定将在學園祭最後一天。”

“報告,請問必要零件是指肛門等器官麽?”

“沒錯!”屠連深吸一口氣,铿锵有力地說,“屆時将由專業技術人員以考察為名義,作為客人進入學園內部,随後潛入6樓B段一間空教室,預定在那裏進行全部安裝程序,那天我會保證整個六層無人使用!明白了嗎?”

“明白!”陳峻将這一點記錄,“報告,還可以提問嗎?!”

“講!”屠切大聲吼道。

“學園祭最後一天,我們班還有舞臺劇表演!”陳峻按照屠連喜愛的标準中氣十足地大聲說道,“同時我也許還要進行機甲比賽,再加上安裝零件,是不是來不及!”

“說出每個活動的具體時間!”屠連更大聲地吼道。

“報告!早晨10:00——11:00,舞臺劇表演!機甲比賽15:00——18:00!安裝零件估計最少需要90分鐘!”

“中午不是還有時間麽?!”屠連喘口氣繼續說道。

“報告!中午我還要和阿爾少爺一起吃飯!”陳峻一板一眼地回答。

屠連不耐煩地想要制止他,但是看到陳峻很堅定的神色,話在舌頭邊溜了一圈又收回去,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說:“具體你自己安排,這件事項已經很難改變,畢竟要以客人名義安排外人進入也是需要花費不少功夫的。”

“是!我那天真忙。”陳峻如此下了定語。

然後他向屠連報告了阿爾察覺到關于他表情上的破綻的事,意外的是屠連對此卻并沒有特別慌張,他大手一揮,道:“這有什麽,你安裝好零件之後,用身體讓他完全迷上你不就行了!”

“哦。”好像離自己的問題重點已經産生一定偏離,陳峻帶着一些疑問應到。屠連繼續說道:“男人,只要爽了之後誰還管得了這麽多!把他榨幹,讓他每天出了上床啥也想不起來!對了,你要改變态度的話,一定要變的高傲一點!太容易就上手了男人就會膩,一直吊着他,保證這個小鬼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提出要求我不能像現在這樣立刻答應他?”陳峻故意帶着猶疑說,他對上司的提議不是很贊同。

“沒錯,為了讓你聽得懂……以後不論他說什麽,你都要等他說了三次之後再答應!這樣他才會珍惜,記住了!”

“好吧。”陳峻認為阿爾伯特還是不會像上司說的這麽簡單就能應付過去的,改變模式也會有很大風險……但是屠連完全沒有注意到陳峻憂心忡忡的樣子,豪氣地揮揮手:“那就這樣!散會吧!”

陳峻頭一次對自己上司的能力産生疑問:真的沒問題嗎?他看着因為單獨一人,好不容易可以解下演技,所以豪氣地敞開上衣領口,穿着短褲大口吃着披薩的屠老師。以人類來說,上司的戰鬥能力很優秀,但是似乎不是策略型人物啊,陳峻默默把模式切換到“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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