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屠連面上露出高興的神色來,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得意弟子。而居奕也自覺地靠近他一起走,同時問起一個看書時想到的問題,标準的優秀學生範本。
其實屠老師內心很煩這個居奕,自從上次不小心讓他撞破紅包男要調戲他,居奕就和他親近了很多,不僅經常在課餘時間來找他,偶然碰見的次數也大幅度增加,而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保護屠老師不再受到騷擾,殊不知這樣做給屠連的私下的查探帶來極大障礙。而且最重要的是,屠連不喜歡這小子,認為他很虛僞!但是如果讓陳峻來分析,他的鋼鐵腦袋一定會得出其實屠連是嫉妒居奕這樣完美的人的結論,并且指出他在學生時代絕對沒有如此優秀。
一定要趕緊把他趕走!不然老子之後的重要任務一定泡湯!屠連扶了扶那副重的快要滑下鼻梁的大眼鏡,用柔和不失關心的語氣說道:“居奕同學,你這樣跟着我一定很耽誤自己的事情吧?那個人已經很久沒有來找過來了,我想你還是不用再這樣做了,不然我也于心不安……”
居奕用毫無破綻的微笑回到:“老師不用擔心,我有能力合理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倒是您不能太掉以輕心啊,我最近還聽說那個同學正在私下糾集幫手,揚言下次一定要得手呢。”
他要是再敢來,即使身份暴露我也把他打成渣……屠連抽抽嘴角,重點就這麽被繞過去可不行,他堅持道:“我會小心,但是我不想再讓你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了,而且……”他吞吞吐吐地說,“你為什麽要對這件事這麽上心呢?”
屠連對此真的很好奇,按說這種事情在學校裏也不算少見,居奕何必這麽有同情心關心一個不怎麽熟的老師?由于認定他心機深沉,屠連甚至做好了對方已經識破他身份的打算。
聽到他這麽問,居奕毫不猶豫地說:“因為我覺得您是個有趣的人啊。”
“啊?”屠連虎軀一震,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這小子特麽不會也看上我了吧!
而居奕似乎沒有發現屠老師的異樣,非常誠懇地繼續說:“其實我之前也在注意您,這次算是順理成章地接近吧,哈哈,您的一些觀點非常新穎,讓我覺得受益匪淺……呃,怎麽了?”
屠連被他一叫才回過神來,聽清他只是在表現學生與老師間純純的情誼,随即狠狠地唾棄了自己,果然在這個學院裏待久了思維都出毛病了啊!不行,必須趕緊完事走人才行!他擠出一個笑容,小臉蒼白:“太高興了,謝謝你。”
居奕禮貌地說:“哪裏,所以說跟着您真的能發現不少有趣的東西,我也真有些舍不得放棄啊。”
這是不是意有所指啊?屠連此時體會到自己似乎不太适合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要是能直接殺掉這人滅口就好了!為了任務成功一些犧牲也是有必要的!如果不是這人身份特殊的話……
居奕仍舊帶着和善的微笑前進,渾然不知此時身旁的人在思考如何完美地做掉自己,師生兩人肩并肩走在陽光微旭的走廊,畫面異常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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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祭進入最後兩天時,學生們的熱情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氣氛變得稍微平和起來,根據這種情況,學校的活動也進行過更換,将一些不重要或者稍微平和的安排在這一天,供人回複精神。因為誰也不會在最後時刻萎靡的,因為最大的重頭戲——機甲比賽決賽會在最後一天舉行,該說是男人天生就對這種強大美麗的機械充滿憧憬嗎?所有學生幾乎都做足了功課,對于決賽段的選手津津樂道、如數家珍,從他們的家庭背景到他們機甲用的哪個牌子的潤滑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然而這一切跟陳峻都沒有關系了,他已經提交了退出比賽的申請,而且依舊是一位無人問津的選手,我的僞裝做的太好了……即使是他也體會到了何為應該失落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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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然,他是不會特意露出這樣的神情的,因此這幾天裏阿爾總有些沉不住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雲淡風輕”。
“阿爾少爺,您有事嗎?”在陳峻又一次發現阿爾偷看他時,終于出聲問道。
“當然沒事,不要随便和我講話!”阿爾表面上一點都沒有尴尬,氣定神閑地回答。
只是陳峻知道他的心跳快了幾拍,還是明白他沒有表面上那麽不在乎,可是對方不說,他也不明白阿爾到底想做什麽,只要保持自己的步調就好,于是他一邊端上給阿爾泡的茶,一邊提醒道:“您不會是想要反悔吧?提醒一下我現在已經完成你的要求了。”
阿爾一邊動作優雅地啜飲着茶水,一邊不耐煩地吼道:“是是!”看他沒有毀約的意思,陳峻才放心,“你下午是要去訓練庫?”
“嗯。”阿爾點點頭。陳峻便說道:“那麽我可能在這個時間段也要出去一下,作為跟班的義務,向你報告。”
“你要去幹什麽我才不管。”阿爾哼地一聲放下茶杯。
陳峻想,也許他不是占有欲強的人,就點點頭:“那麽我以後就不會一一告訴您我去了哪裏見到什麽人做了什麽事了。”
阿爾面露厭煩地贊同:“嗯嗯,比如你昨天和那個特優生見面還惹人家哭了,我就完全都無所謂——”
為什麽他會知道?陳峻倒是因為這話産生懷疑,明明已經先走了不是嗎?難道是流言?可是一向不理別人的阿爾少爺怎麽聽到這種流言的呢?
眼看阿爾若無其事地又回去品嘗茶水,陳峻又一次感覺內存不夠用:他這是什麽意思呢?果然還是在意的嗎?也許還是彙報比較好,雖然內容是假的:“我下午要去教學樓找屠老師商量關于學費的事情。”實情是待機等人混進來安裝零件。
我沒興趣聽——阿爾的表情這麽說,不為所動地繼續喝茶,用行動表現出自己絕對十分冷酷。
但是陳峻通過各種渠道判斷阿爾這是默許了他這麽說,不由放下一顆心:又賭對了。少爺心,海底針啊,可惜因為保密,不能和他分享即将見到父親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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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作為外界參觀人士申請進入校園的陳逸思,由于在門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讓他提着零件箱雙手不由一抖:“你、你怎麽在這裏?!”
與脫掉白色長袍也只知道穿着不起眼的襯衣西裝的他不同,穿着入時,腕上帶着金表,怎麽看怎麽像個暴發戶的夏時筠對他上下打量,露出十分猥瑣的笑容:“哎呀,這不是我親愛的小思思嘛,我只是受人邀請來湊個熱鬧罷了,沒想到眼高于頂的大博士也會來參加這種小兒科的慶典啊……哎,你手上提着什麽東西?怎麽看起來似乎有點像我們公司出産的情趣用品啊?”
陳逸思神經質地搓了搓提着箱子的那只手,自己是秘密外出的,這人為什麽會再這裏出現?是跟蹤還是偶然?
他可沒有自信有演技能騙過這個狡猾的人,但是就此認輸也不是他的風格,陳逸思只能虛張聲勢地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東西,跟你沒關系,請不要糾纏我。”申請已經獲得通過,他刷了一下自己的證明,連忙進入大門想要甩開夏時筠。
然而眼疾手快的夏詩筠也及時通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別這麽冷淡嘛,我們這麽久沒見,不如一起逛逛?”
按說接應的人應該到了啊……陳逸思被迫被他拉着走,內心十分焦急,拼命控制自己不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