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概就那麽躺了十多分鐘,季念青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躺在了池飲冬的身上,後來自己也累了,索性就将身體全部的重量托付在她身上。

池飲冬就這麽抱着她,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低語:“你看,那應該是北鬥星?”

季念青擡頭去看,她看了半天沒看到,問池飲冬:“在哪?”

池飲冬伸手,指向天空中,季念青跟着她大概手指的位置看:“那顆很亮的,看到沒有?應該是北極星了,延伸出來也能看到天樞和天璇。”

季念青腦子裏大概勾勒了一下畫面,連接起來還真是一個勺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星星了,整日泡在紅燈綠酒之中,對于這種自然的東西已經陌生了許多。

季念青笑笑,由衷感嘆:“太久沒看星星了,才發現這裏的星星可真多。”

池飲冬眼裏浮出一絲溫柔,言語輕柔:“還挺美的,對吧。”

季念青點點頭,但沒說話。

忽然覺得能偶爾離開城市來看看星星也是不錯的。

如果池飲冬不帶她來這裏,季念青覺得自己估計現在還混在酒吧或者在家刷劇,哪有什麽閑心來看星星。

沉默間,遠處傳來靴子的聲音,一束強光電筒來回掃射。

那光亮将兩人正處的黑暗中拉扯回來,季念青下意識擡手去遮住眼睛,池飲冬朝那人揮了揮,嘴裏說着:“在這邊~”

那靴子的速度加快,朝兩人跑來,在看到池飲冬和季念青這個詭異的姿勢之後那人表情微變,但很快恢複鎮定。

解救員見池飲冬被壓着,蹲下問她:“池總,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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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飲冬搖頭,“沒受傷,但被纏住了。”

那解救員看了眼,這兩人簡直不知道幹了什麽,被纏繞成這樣。

難道做了更加極限的運動?

他先是将池飲冬和季念青身上繩子的連接點和主傘分離,接着開始扒拉她們身上的繩子。

其實纏繞得并不厲害,但兩人明顯沒法解開,需要第三個人的幫助。

解救員搗鼓了好幾分鐘才把兩人分開。

季念青松了口氣,覺得渾身暢快自由,立馬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池飲冬跟着她一起起身。

剛站起來沒一會兒,只聽那解救員說:“池總,你後背被勒得好厲害,沒事嗎?”

池飲冬的确是覺得背部不太舒服,剛才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松綁過後背部難受得死。

“有點兒疼。”

“要不您把衣服脫下來,我幫您看看。”

池飲冬把飛行外衣脫下,裏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

光是從那白襯衣上都能看出有點點紅色的印記,黑夜下并不明顯,但被那解救員用電筒一照簡直觸目驚心。

“天,池總,您後背被勒出血了。”

季念青原本還在拉伸筋骨,聽解救員這麽一說,眉頭瞬間一跳。

她轉身去看池飲冬,她正好背對着自己,看到那些血跡,季念青頓覺心驚,忙跑到池飲冬身邊。

關切問她:“怎麽了?怎麽受傷了?是剛才我壓到你了嗎?”

季念青心裏驀然升起一絲緊張,與之伴随的是一種愧疚感。

可池飲冬卻搖搖頭,重新穿上衣服,有些無所謂的說:“沒事的,應該不是剛才弄到的,是舊傷。”

季念青不信,上前幾步又将池飲冬的外套扒拉開,見那襯衣上的血跡很鮮豔,明顯是剛才流的。

“你怎麽流血了也不說!還和我在這裏躺在地上談得天南地北的,你逞什麽強啊!”連季念青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責備的語氣中帶着擔憂。

池飲冬覺得自己有點無辜,一是她真不知道自己流血了,壓根沒有逞強,二是這真的是舊傷,估計是新傷覆舊傷。

站在一旁的解救員權當兩人這是新婚之後的小吵小鬧了,于是制止說:“季小姐,要不然我們先帶池總回去,給她上點藥,這個應該也不是很嚴重的,您別太擔心。”

“你別騙我,她這細皮嫩肉的,指不定會感染什麽的,到時候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找你麻煩。”

解救員滿臉黑線,心想這關自己啥事,又不是自己讓池飲冬受傷的。

但想想也理解,一看季念青這樣子就是太擔心了,估計說話也沒過腦子。

想着顧客是上帝,“一定沒問題的,季小姐,那我們先回去吧。”

他帶着兩人上了那輛吉普車,驅車一路返回俱樂部。

這地方在一塊平原,車子還得往山上開。

估計是剛才耗費了太多精力,上車後池飲冬揉了揉眉頭,靠在座椅上閉眼小憩。

季念青就坐在她身邊,不忘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池飲冬的手背,說:“沒事的,你再忍忍,一會兒就到了。”

池飲冬笑笑,緊閉的眼睫緩緩睜開,說:“我只是有點犯困了,身上的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季念青其實很好奇池飲冬到底有沒有騙自己,說什麽舊傷,她天天都上班宅家的,背部怎麽來傷?

駕駛員車子油門踩到底,嗡嗡嗡的爬上山,十幾分鐘過後到了俱樂部,老板見她們遲歸,問了解救員一個大概,聽說池飲冬後背被蹭出了血,瞬間吓得臉色蒼白。

池飲冬在他這兒玩了這麽多次都沒有過差錯,害怕是剛才設備的問題,忙說要帶她去醫院。

池飲冬無奈,感覺大家都不太相信她有舊傷這事,極力解釋說:“真的就是舊傷,加上剛才勒久了,随便上點藥就行了,醫院就不去了。”

“藥在哪?我幫你塗吧。”季念青主動提議。

老板轉身去拿藥,直接遞給季念青。池飲冬好像完全沒了商量的餘地。

季念青晃了晃手上的藥水瓶,說:“走吧,更衣間。”

池飲冬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季念青卻已經先行去了更衣間。老板站在一旁催促,說:“去啊,你老婆說給你上藥。”

說話時老板順帶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池飲冬這才慢吞吞的走到更衣室裏去。

步子才剛跨進門檻,她見季念青就已經把藥蓋子扭了下來,已經把棉簽蘸了藥水。

對方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擡頭時看池飲冬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季念青蹙眉,催促道:“脫啊,把衣服脫了,搞快點。”

池飲冬說:“我自己來塗。”

季念青當然不讓,說:“你怎麽磨磨唧唧的,平常你在我面前脫衣服不是很灑脫嗎?怎麽現在又不好意思起來了?”

她這話是真的把池飲冬問到了,平常脫衣服的時候她确信季念青不會看自己,一點都不在怕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要看着自己脫,還要給自己上藥,怎麽想都有點尴尬。

季念青見她還不動手,作勢就要上前去褪下她的衣服,

池飲冬只好後退一步,擡手阻止她的動作,說:“我自己來。”

季念青手裏還拿着藥水,站在一旁樂呵呵的看池飲冬脫衣服。

怎麽說呢,季念青此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感,總覺得這次有種喜聞樂見的感覺,心頭終于舒服了一回。

池飲冬手上的動作明顯有點猶豫,脫吧,說實話又挺不好意思的。不脫吧,等會兒季念青又要說自己磨磨唧唧的,早知道這麽麻煩剛才就該直接驅車回家,哪犯得着讓季念青來給自己塗藥水。

但她還是脫了,先是脫下了飛行服,露出裏頭穿的那件白襯衣。

池飲冬纖細的手指一顆一顆的解開扣子,她動作緩慢,且微微低着頭,從季念青的角度看過去發現她竟然有點臉紅。

季念青本來只是看戲,結果被池飲冬這副害羞的樣子撓得心癢癢。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就這麽盯着池飲冬,目光順着池飲冬的動作往下,平直的鎖骨白皙又骨感,對方穿着一件黑色運動背心,再朝下是她的馬甲線,看得出是經常運動的人。

季念青的喉嚨輕輕滑動了一下,覺得像是火苗在燃燒着她的舌根,口幹舌燥,有點想喝水。

心中正疑惑為什麽看着池飲冬的身子有點感覺,但下一秒季念青就原諒了自己,誰不喜歡身材好的?

池飲冬褪下襯衣,順手放在身旁的凳子上,對季念青說了句:“來吧。”随後她轉過身去。

她轉身那瞬間季念青眼睛驀然睜大。

池飲冬纖瘦的身材,背脊十分明顯,肩膀薄薄的呈一個直角,身材的确很好。

但這些都不是季念青震驚的原因,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池飲冬的腰,那傷疤觸目驚心,大概有巴掌那麽大,已經結痂,但興許是剛才被繩子勒了的原因,原本褐色的傷疤有新的滲出血的痕跡。

季念青還拿着棉簽的手微微顫了顫,猶豫但還是問她:“怎麽這麽大一個傷疤?”

“玩跳傘弄的。”

季念青看着她的傷自己都覺得疼,心想池飲冬這人淨是玩些危險的東西。

她走到池飲冬身後,用棉簽重新蘸了蘸藥水,在她的傷上輕輕塗抹,藥水是淡黃色的,但接觸到池飲冬的傷口是染上一絲鮮紅。

見池飲冬一聲不吭,季念青問她:“傷口疼不疼?”

“有點。”

“疼的話叫出聲也沒什麽的。”

“不想。”

“你可真是個狠人,下次玩這種能不能注意一點啊,看着都瘆人。”季念青重複塗抹了好幾遍,扔掉手裏的棉簽,說:“再給你貼個紗布吧。”

池飲冬沒說話,算是默認。

于是季念青剪了幾段膠布,将老板剛才給她的紗布貼了上去。

貼紗布時,她的手覆上池飲冬傷口,手指偶爾會按在池飲冬的肌膚上,藥水也是冰涼的,這種涼幽幽的感覺讓池飲冬覺得腰部很舒服,而季念青貼膠布的動作也很小心翼翼,幾乎不會覺得疼。

池飲冬默不作聲,心裏卻享受着。

心想季念青估計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這麽溫柔細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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