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聽池飲冬叫自己哥, 季明朗還怪不好意思的。
只不過他立馬抓住了重點——老婆???
嗯???沒記錯的話,剛才季念青還說老公是她,所以池飲冬這老婆叫得這麽流暢是怎麽回事?
而季念青本來看到池飲冬的時候還挺驚喜的, 結果聽到池飲冬一進來就打自己的臉,季念青笑意還沒散開,臉已經綠了。
她快步走向池飲冬,直接越過了季明朗, 一把拉着池飲冬就往病房外面走。
将她拉到門外的牆邊, 季念青不滿道:“你剛剛叫我什麽?”
池飲冬內心無辜, 如實回答:“老婆啊。”
“我什麽時候同意你這麽叫了?”
“嗯?你在方詩月面前不也這麽叫我的嗎?”
季念青:“.....”
怎麽回事?難道方詩月出賣了自己?當時池飲冬不是不知道這事嗎?
“誰跟你說的?”
池飲冬眼中帶笑,覺得季念青這幅想發怒又不敢發怒的模樣實在可愛。
“我自己聽到的啊,當時在家裏的飯廳裏,我就站在你後面。”
這番話讓季念青欲哭無淚, 若是池飲冬告訴她說是方詩月說的自己還可以不承認, 可這是她自己聽到的, 季念青想要辯解好像也顯得很是無力。
“那你也別亂叫我,不準你這麽叫,特別是在我哥面前, 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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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飲冬反問她:“那我叫你什麽?”
季念青眼神朝上, 稍加思考過後露出不厚道的笑, 說:“平常怎麽叫你就怎麽叫, 或者你不介意的話...叫我老公也行。”
池飲冬:“......”才半天沒看到季念青,不知道她在哪裏學到的歪門邪道。
她當然沒有答應季念青的無理要求,那兩個字是不可能叫出口的, 無論是從身份還是現實來看,該被“老公”的人一定是自己才對。
池飲冬眼睛一眯,眼神中帶着的笑意變了味, 季念青看着她這幅表情心中開始暗叫糟糕,沒有哪一次自己在看到她這表情過後吃過好果子。
果然下一秒池飲冬便開口:“昨天晚上的事你忘了?”
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季念青的臉以可見的速度飛快發燙,與池飲冬對視的眼火速挪開。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池飲冬,昨晚的每一幕還歷歷在目,且心中還有很多疑惑,諸如兩人的關系之類的,或者說池飲冬的态度到底是怎樣的,這些都還沒說,所以提起這事感覺還挺尴尬的。
可季念青向來不是一個善于開口的人,池飲冬呢?或許池飲冬更不是。
“我懶得和你說。”說完這話她轉身又進入了病房,池飲冬欲言又止,見她走了只能緊跟其後。
先前佯裝着睡覺的季老爺子聽到池飲冬來了,睜開眼睛,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小池~來啦!”季老爺子坐起身來,對池飲冬十分熱情。
早在季念青和池飲冬沒有結婚的時候,季老爺子就喜歡池飲冬喜歡得不得了,現在成了自家人了,更是一見到她就歡喜得不行。
“嗯嗯,外公,我來了,給您帶了點東西,吃了對身體很好的。”
季老爺子笑笑,“小池太貼心了,我最喜歡吃這東西了。”
池飲冬:“外公,現在感覺如何?”
老頭子覺得自己身子硬朗,這點小病壓根算不上什麽,說:“沒什麽大礙,準備下午就回家,結果這倆,壓根不讓我回去!”說話時季老爺子鼓着眼睛瞪了季念青和季明朗一眼。
接收到他眼神的兩人心中乍是充滿了無奈。
池飲冬開始勸他:“外公,還是要多休息一會兒的,不着急這一天兩天。”
三位晚輩的态度一致,季輝隆也沒有辦法,只好應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季念青心想怎麽池飲冬說幾句外公就答應了下來,她和大哥說的話就像耳邊風一般,這不是□□裸的偏心麽!
于是季輝隆開始乖乖吃飯,飯後這老頭子說自己困了要睡覺,蓋上鋪蓋就躺下,沒一會兒果真睡着了。
三個人守一個病人明顯綽綽有餘,大哥季明朗主動提出照顧外公,讓季念青和池飲冬先回家。
季念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現在她心思煩亂,壓根不想和池飲冬獨處一室。
如若讓季明朗一個人在病房照顧外公的話,那兩人豈不是又要一起回家?另一方面就是作為孫女,照顧長輩當然是理所應當,沒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是應該留在這裏的。
而且關于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為什麽季念青覺得有點尴尬,也許有些東西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她還是不願意主動去面對。
在季念青和季明朗商量照顧外公這事上,池飲冬從頭到尾未發一語,她只是靜靜地在觀察季念青的表情,明顯感受到她的異樣,這人今天的情緒明顯不對,先是早上的不辭而別,又是剛才的暴躁性子,現在怎麽感覺到她有那麽一點點不想和自己獨處一室的感覺了呢?
相較于主動去逼迫一個人去承認某些事,池飲冬還是更加偏向于去讓她自己想清楚,畢竟強迫出來的願意不是真的願意。
于是池飲冬主動提出自己先離開,随便找了個借口說是公司上午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征求到同意後她離開得果斷,完全不拖泥帶水。
仿佛她的到來只是一縷幻影,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季念青甚至有種想法,便是這人真的來過嗎?停留時間連半個小時都沒有。
待到池飲冬走後,季明朗打趣道:“妹妹,剛才池飲冬叫你什麽來着?”
季念青面露尬色,明顯急了:“哥,你不準提這事!”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運氣背,好不容易想着耀武揚威一次結果落了個笑話,有那麽一瞬間她懷疑是不是池飲冬在她腦袋裏安了一個監視器,以至于自己說了什麽話她就要過來拆臺。
季明朗見好就收,也不讓季念青難堪,既然現下池飲冬已經離開,那他們倆人就可以輪班照看季老頭子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季念青照顧他白天,季明朗照顧晚上,這樣子省時也省力。
于是在季輝隆睡覺的這段時間,只有季念青留下照顧他,季明朗晚上來換班。
百般無聊,沒什麽事做,季念青躺另一張床上開始看上了小說,那是前一陣子她在池飲冬看書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她想着或許了解一下池飲冬看書的品味間接性也能更加了解她。
季念青雖然不是一個讀書狂熱愛好者,看得書沒有池飲冬那麽多,但是平常沒事的時候看看名著,這算是她的一個好習慣,于是這麽多年累積起來也就看了不少的書了。
池飲冬看的那本書的名字叫《鼠疫》,書如其名,說的必然是關于鼠疫帶來的故事。
關于這類以災難為核心涉及到某些哲學問題的書籍,季念青其實涉獵得比較少,所以當她剛開始看到這書時有些陌生,漸漸地進入了狀态便也覺得劇情吸引人了起來。
并非那種歌頌英雄主義的內容,更多的是呈現某種事實。
于是整個下午,季念青就躺在那張床上将小說的內容看了一大半,連她自己都忘了看這小說的初衷——為了或許有一天能和她有共同話題。
雖然這并非必然,也許她們永遠都不會談起這本書。
池飲冬從醫院出來,她驅車回家,一路上腦袋裏想起一些事。
上午大約九點才醒來,醒來時身旁的人已經不見蹤影,季念青走得很匆忙,連行李箱都沒收拾。
那時腦袋裏還是昨晚發生的事,心中激蕩的情緒不免洋溢到整個房間,池飲冬沒想到竟然也能等到季念青主動的這天。
其實昨晚是睡着了的,可是睡眠很淺。睡夢中覺得嘴唇被什麽東西輕輕觸碰着,很輕,但卻是不可忽視的感觸。
興許是對季念青身上的味道太過熟悉,那時候的自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受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以及她唇齒之間帶來的馥郁氣息,早已經心神飛馳。
可第一反應還是或許是在做夢,她對于這樣的場景并不陌生,在夢裏已經出現了很多次。
于是做了心裏想做的事,最後發現夢境與現實竟然交疊在一起,來回穿插。
那不是夢,這是池飲冬白天醒來才驚覺的。
早知道不是夢,就應該更放肆些。
想至此,思緒被一道手機鈴聲拉回。是方詩月的電話。
池飲冬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不穩的氣息。
池飲冬握着方向盤的手倏然一抖,心中暗叫不好——方詩月是不是哮喘病犯了?
“詩月???”池飲冬試着喚她幾聲。
可那邊除了喘還是喘,喉嚨眼口仿佛有什麽東西堵着,什麽都說不出來。
池飲冬踩了急剎,将車子停靠在馬路邊,她立馬将電話挂了撥通到李姨那裏。
李姨電話才接通,話還沒說,池飲冬便焦急道:“李姨,你趕快去詩月那裏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狀況,她可能哮喘犯了。她的藥應該在床頭櫃上,白色的瓶子裝着的,門的密碼是379293,記住了,是379293。”
李姨慌忙挂了電話,嘴裏默念着密碼,匆匆忙忙去隔壁看方詩月,心想這一分一秒可是人命的事情。
挂了電話,池飲冬面露憂色,再次開車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方詩月于她而言,當然占據了心中那麽一席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