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某公寓內, 一身材嬌小的女人拖着兩個大大的行李,跌跌撞撞地進入電梯,似乎有些匆忙。

進了電梯後她的手指在數字‘1’上來回摁了好幾次, 直到電梯門合上之後緊張的心情才有所釋放。

電梯直直向下, 中途沒有人進來, 很快便到了一樓。

拖着行李的女人緊張地看了眼手機, 正值晚上八點十四分,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她加快了步伐走在公寓的大廳, 伸手去推開那道厚重的玻璃大門。

一個人拿着兩個箱子的确是有些吃力, 她先是将一個箱子拖到外面,整個人的重量抵靠在玻璃門上,再去拖另一個箱子。

屆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柏芥小姐, 需要幫忙嗎?”

頓時柏芥面頰煞白, 轉身去看, 發現池素正雙手抱胸, 滿臉譏笑地看着她。

對方就站在臺階下,兩人相隔不過五六米。

在柏芥滿臉煞白後的幾秒後,她果斷松開手裏的行李箱, 随着行李箱被推出臺階,那道厚重的玻璃門也被關上。

而她本人則是故技重施, 選擇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見池素站在臺階的左側, 柏芥迅速朝右側逃跑, 那速度實在讓人咋舌。

池素站在原地沒動,眼睛稍稍眯了下,目光裏分明帶着笑意,一副看戲的模樣。

柏芥剛跑下臺階徑直往前,到拐角處迎面撞在一個肌肉厚實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大概有一米□□, 柏芥只能擡頭去看他。他沒有任何表情,面部神色冷峻嚴酷,柏芥倒吸一口氣,當即放棄了逃跑。

那男人也不客氣,直接揪起她衣服的領子,提着她就像提着菜市場的某只兔子一般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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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芥雙腳懸空,瞬間覺得脖子被勒得無法呼吸,就以這樣狼狽的姿勢被提到了池素面前才被放下。

“沒想到柏芥小姐你逃跑起來這麽厲害啊?”池素啧了一聲,目光上下打量着柏芥。

兩人算不上熟,只見過一次面,就是當初柏芥和季念青在談戀愛的時候見的。

“你來幹什麽?”雖已經手無縛雞之力,柏芥說話時語氣卻帶着莫名的傲氣。

池素冷哼一聲,“我來送你去個好地方。”說話時朝那保镖使了個眼色,對方再次直接将她提起來,幾步走到那輛黑色轎車裏,一把将她塞了進去。

這時柏芥臉上才布滿驚慌,有些惶恐地大叫:“救命啊!綁架!!!救...”她還沒喊出第三句話,手已經被捆起來,嘴已經被那保镖堵住,只剩下唔唔唔地聲音,那車門一關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了。

池素快步上車,坐上副駕駛位,保镖驅車駛出小區。

“柏芥小姐,你不是那麽喜歡拍照嗎?今天我請了專業攝像師,給你拍你喜歡的照片好嗎?”池素說話時将她的嘴塞扯出來。

柏芥大口喘氣,分貝巨大:“你想拍我什麽照片!你敢拍我就把季念青的照片全都發出去!”

池素反唇相譏:“拍什麽照片你還不清楚嗎?拍了照片再送你去個好地方。”

接着池素拿出手機,當着柏芥撥通了電話。

“喂,李叔叔是嗎?偷拍他人隐私照片判多少年?”

“喔,五年以上是吧,那偷拍了并且以此獲得巨額財産的又是多少年?”

“喔,二十年?好的。”

“還要補償?補償不了再加五年?好的好的,麻煩您了。”

柏芥坐在車後不敢吱聲,背脊發涼,她今年二十七歲,若真是判個二十五年,從牢裏出來就已經五十歲了,青春大好光陰不就沒了?

池素挂了電話,柏芥才開口:“錢我還給你們,照片我已經沒有備份了,删得幹幹淨淨,放我一條生路。”

柏芥這認慫的态度實在可笑,池素假裝沒聽清,眯着眼睛滿臉迷惑的表情,道:“你說什麽?我不是很懂?放你什麽生路?”

“我不應該為了錢去做犯法的事。但罪魁禍首其實是梅雪,和我沒有什麽關系,放過我吧,我其實是拿錢辦事。”

池素聽不下去了,擡手讓她打住,道:“你有必要那麽慫嗎?做過就做過,在這裏推卸什麽責任。”

柏芥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長嘆一口氣,道:“我真的就是拿錢辦事,當初我其實不想做的,她非要逼我,我有什麽辦法呢?”

“嗤,你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柏芥似乎還沒弄清情況,覺得梅雪對池飲冬總有辦法,心想自己有後臺應該不必太擔心,竟然勸說池素:“你別做這費力不讨好的事,梅雪又不是好惹的,你說A市誰敢惹她?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被她盯上能有什麽辦法?你池家雖然也挺牛掰的,但不一定鬥得過她啊!”

池素眉頭皺得老緊,簡直聽不下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錢都進了自己的錢包,竟然到頭來還說自己沒一丁點錯,都這份上了,心思竟然還向着梅雪那老巫婆。

柏芥見池素不理自己,還想再說,話還沒說出口池素便起身重新将她的嘴堵上。

人醜就該少說話。

半小時後。

柏芥被送進了小黑屋,池素以其人之身換其人之道。

池素給她拍了很多照片。

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吊着的,趴着的,捆着的,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和池飲冬從公司裏回來後,季念青回到家花了整整一個夜晚才将那本日記看完。

日記本後面內容中所描述的,季雲夢和姬無簾兩人後來已經不允許見面。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們都假裝不再聯系,甚至在家族聯誼晚會上像是陌生人,在蕭家極力的反對下最終只能偷偷相見。

日記在季雲夢死亡前的一個月就已經停止了書寫,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

自日記的事情過去後,季念青對季雲夢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觀。

小時候記憶中那個性格溫柔又帶着點清冷的母親,也有浪漫和熱情的時刻。

只是那種情緒似乎只對姬無簾,除她以外無人可見。

季念青将這事存于心中,未向任何人提及。

她心想關于母親的這段愛情,錯就錯在那個年代的人,也錯在蕭氏家族的人,而對于梅雪厭惡的情緒,只增不減。

思索良久,季念青将梅雪拍照的事告知了季老爺。

老爺子聽說後當即說了句梅雪不識擡舉,還說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這麽瘋瘋癫癫的。

沒過幾天,舅舅便知道了這事,姨媽也知道了這事,連大哥都專門打電話來問了季念青被拍照片的情況。

大哥季明朗其實一直都對梅家有點意見,曾經在生意上梅雪動了點手腳,多得了一些利益。

又過了幾天,家裏開了個大會,季老爺子是個不愛吃虧的人,雖然不喜歡占別人便宜,但別人也休想騎到他頭上來。

最終商讨的結果是,一定要讓梅雪永無翻身之地。

家裏人還特意囑咐季念青,讓她不要插手,這事交給大哥就行。

季念青很是無奈,興許大家都還把季念青當作那個最小的妹妹,做什麽事都需要被保護。

不過要搞垮梅雪,還需要池家的人幫忙。

大哥直接點名讓池飲冬參加到這件事裏來,現場當着長輩的面打了電話給池飲冬,池飲冬當仁不讓,态度讓人很滿意。

那一刻季念青才覺得有家人挺好,關鍵時候無條件地幫助自己。

季明朗是個行動派,商讨結果之後當即就去執行了。

而季念青則是松了口氣,但願一場波瀾過後能換來一片平靜。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整整半個月季念青都像往常一樣,上班,下班,回到家吃李姨做的飯,偶爾帶着小狗去溜溜彎。

池飲冬則是總說忙,忙得昏天黑地,季念青不知道她具體在忙些什麽,有時候竟然連家都不回,思來想去或許是忙着和季明朗對付梅雪,便也沒多問了。

已是深秋,這天吃過晚飯季念青本打算遛狗,出門時看着天空開始烏雲密布,波雲詭谲,預感像是要下大暴雨,于是牽着狗剛走出院子又折返回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天空下起的豆大般的雨,那雨密密麻麻,從天空中一股腦傾瀉下來,緊接着是一陣狂暴的大風,将花園裏殘存的那幾朵花都吹落滿地。

季念青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将大門一關,躲進了屋子裏。

李姨從廚房出來,手還是濕的,應該是剛洗完碗,看到季念青時對她說:“小季,你打個電話問下大小姐,需不需要給她送幾件衣服過去,最近她挺忙的吧?”

好像是挺忙的,已經連續兩天都沒回家吃飯了,也不知道昨天夜裏回來沒有。

季念青坐在沙發上,撥通了池飲冬的電話,電話通了,但過了一會兒又說是正在通話中,應該池飲冬是挂了電話。

打開微信給池飲冬發了個消息:【冷不冷?送衣服過來不?】

【不用,你好好吃飯,晚上不用等我,我可能回家晚點。】

季念青将手機扔到一旁,從胸腔裏長長悶出一口氣,想現在就去池飲冬公司看她到底在做什麽,本已經起身拿了衣服,最終還是又放了下來。

或許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打擾,多一點信任。

于是季念青耐着性子,覺得再等等,或許再等等就好了,再等等一切的事情就都解決了。

她拿起遙控摁開了電視,新聞聯播過後開始放電視連續劇,狗血劇情實在催眠,季念青沒看一會兒,側卧在沙發上裹着毯子睡着了。

窗外大雨未減,花園裏的土壤被雨水澆灌得豐盈。

李姨洗完碗過後回了房間休息,兩只在客廳鬧騰的狗累了,也回了窩。

偌大的別墅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困了睡了。

直到晚上十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将季念青驚醒。

她慌忙睜開眼,忙翻身去開門,連腳下的拖鞋都沒穿,赤腳跑到玄關處去開門。

甫門一開,便看到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幾根碎發落在額頭,沾染了一些雨水,水珠順着眼角往下,滑落在輪廓分明的下颌上。

季念青還沒來得及開口,池飲冬便一把抱住她,那擁抱的力度比以往更緊,像是要把季念青揉進身子裏似的。

“念青,解決了。”池飲冬摟得很緊,估計是想把這幾天落下的擁抱都抱回來。

“嗯?什麽解決了?”季念青回抱着池飲冬纖瘦的肩膀,不在意她衣服上的雨水,埋在她懷裏貪戀地吸着屬于她的馥郁芬香。

“梅雪入獄了,她的事,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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