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甫天賜似是整個人沉溺在怒火中,霓裳沒有精力去探究他為何而氣,只想從今以後把這個人從心底撇除……
東方少月有禮地喚了聲:“霓裳小姐,你回來了!”
那個國師沒留她過夜?她半夜回來,這是好是壞?
見霓裳靜默地從院子越過,推門進殿,皇甫天賜緊繃的弦線終于斷裂:“上官霓裳!”
那抹倩影僵立在殿門口,沒有回頭,往日柔柔甜甜的聲音變得十分清冷,像是距離他很遠很遠飄渺而來——
“我累了,王爺有何吩咐,明日再說。”
累了?
剛才,皇甫天賜并沒有忽略她脖頸處暧昧的吻痕,那力道、那顏色,都不是他清早留下的,加之她說“累了”,總結起來,只能說明一件事——
在他借酒消愁,愧疚懊悔時,她和南宮若玩得很盡興……
“上官霓裳,你沒有資格說累!”怒吼着,他便邁步進殿,在東方少月擔憂的目光之下,鎖上了門。
內室花香萦繞,那香味曾是皇甫天賜千挑萬選,親自為她布置的,此刻卻猶如噬心的毒氣,使她幾乎窒息。
床邊,少女仰躺着,眼眸空洞,失去焦點;男人俯身,雙手撐着床,恰好困住她,困不住的是她的心。
那充滿壓抑感的氣勢欺下來:“怨本王?”
霓裳只是嫣然一笑,粉色的唇瓣蠕動了一下:“不——”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他卻聽得十分清晰,她捂着心口,說:“我的心,很大很大,裝着整個花舞國;我的心,又很小很小,只剩下了淼淼和皇兄。皇甫天賜,從此以後,這裏,再也沒有你的位置,不管是愛,還是恨……”
男人微微一怔,滿腔的怒火被她清澈的眸子旋了進去,有只小獸在撕扯着他的五髒六腑,甚至撕扯到心髒……
她從南宮若身下回來了,他以為她會生氣、會哭泣、會埋怨、會可憐兮兮地哀求他不要再把她送人、會乖乖地承諾永遠留在他身邊……然而,她沒有,她很平靜,不悲不喜、不急不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11fco。
這種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非常地不解氣。
很快,他又恢複蠱惑人心的笑臉:“無妨,美人兒,不管是生是死,你都離不開這王府,本王很樂意陪你慢慢耗下去!”
捕捉到霓裳眼眸裏一閃而過的厭惡,他輕撫着她的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知道嗎?本王有潔癖,向來只碰幹淨的女人,如今,為你破例……”
那長長的尾音,透露着暧昧的信息。
下一刻,男人的大手解開了她的腰帶,她的驚慌掙紮更是導致外衣滑落,瑩白的雙肩已暴露在他眼底,一絲不屬于她的檀香狠狠刺激到他——
“今夜,好好比較一下,本王比之南宮若,哪個更令你滿意……”
“你走開!放開!不要碰我!”霓裳雙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奮力推開他,“不要!皇甫天賜,你沒有資格碰我!”
少女水汽氤氲的眸,卻不想更能引起男人的掠奪欲:“除了我,誰有資格?真不該把你送出去一夜……再也不會了,今後,你只能是我的……”說着,他以吻封住了她聒噪的小嘴。
于皇甫天賜而言,女人的聲音只在唱歌與叫~床時最動聽……
豈料,在耐心誘哄着身下的少女時,殿外傳來了敲門聲。
接着是東方少月略急的聲音:“王爺,密牢出事了!”
短短一句話,打斷了皇甫天賜對霓裳的侵奪,他迅速套上衣袍,又拉過絲被把霓裳裹得嚴嚴實實,才出去。
霓裳探着身子,僅能看見門口處皇甫天賜冷峻的臉色,和東方少月嚴肅地神情。由于距離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她知道方才東方少月說的是“密牢出事”。
密牢?
是指禁锢着皇兄那個地牢嗎?
難道,是皇兄出事了?
“皇兄!皇甫天賜,你把我皇兄怎麽了?”霓裳以被單為衣,沖到門口追問道,“是不是皇兄有事?我要見他!”
皇甫天賜攬住她,高大的身軀為她遮住裸~露的雙肩,揮揮手,示意東方少月退下。
“想見上官錦?你憑什麽命令本王。”
霓裳氣結:“我要見皇兄,要是皇兄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裳裳殿回白。
“好,本王給你一個機會。”皇甫天賜挑了挑眉,拉她走至衣櫃前,翻出一襲透明的薄紗衣,那是女子侍寝時穿的衣物,“本王對你的舞姿甚是想念……”
霓裳有不好的預感,整個人呆滞在試衣鏡前,她臉色蒼白,長發披落,男人就站在她身後,那陽剛健碩的身形勾勒着她的嬌小柔美。
“我要怎麽做?才能見皇兄?”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很害怕,怕再次被迫去做一些出格下~賤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失去清白,下~體沒有傳聞中那種撕裂的疼痛,但她想不到那個南宮若不碰自己的理由……
“很簡單,上次的舞很好看,再跳一次給本王看,本王會考慮讓你見上官錦。”說着,皇甫天賜扯開她身上的被單,把薄紗衣罩在她瑩白的胴~體上,在她二側低笑,“來!盡你所能地取悅本王!”
話落,他轉身坐落在梨花木椅上,閑地倒了杯酒,似笑非笑地凝視着她。
霓裳看着鏡中衣着暴~露的自己,霧氣瞬間盈滿眼眶,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痛,而不自知。
拿得起,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拿起那抹白色的羽衣,放下一身傲骨,回想着那夜輕快的音律,旋轉起舞。淚水滑落,冰淚石落在地板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成了她的伴奏。
那若隐若現的身體,在妖嬈的舞姿之下,顯得更加誘人,她慢慢地靠近男人,淡淡的香氣萦繞在他的鼻息,他只覺得血脈噴張,恨不得立即把她壓在身下,恣意疼愛一番……
忽然,霓裳手中的羽衣襲向皇甫天賜的腰部——
“哐當——”
男人的反應很靈敏,羽衣纏上了他的手臂,他看着掉落地板的匕首,目光一冽,順勢用力把霓裳扯入懷中。
“真不乖……”他掃落了桌上的玉杯玉壺,把少女摁在上面,又用羽衣束縛了她的雙手,“知道男人都是怎麽調~教不乖巧的寵物嗎?”
強勢的吻落下,她臉一側,躲開了他的侵襲,他倒也不急,薄唇像羽毛般輕輕掠過她的耳,邪肆道:“天真的女人,讓我告訴你……男人只有在女人身上時,才會放低警惕,想殺我?以後可要好好找準機會。”
下一瞬,少女的薄紗衣被撩起,随着男人猛烈的進攻,撕裂般的疼痛在她身下蔓延開來——
“啊——”
冰淚石依舊滴滴答答地落地成曲……
她痛,痛得難以言喻,整整一夜,她在魔鬼的身下嬌喘哭泣,仿佛看不見這黑暗的盡頭……
城門被封~鎖,皇甫天賜下令,不許任何人出入。
兩輛馬車緩緩停下。
南宮若微笑着出示水清國使者的令牌:“後面是三王爺迎娶我國公主的禮品,官爺們可随意查看。”
官差們把兩輛馬車翻找了幾遍,又用畫像對比過幾個随從侍衛的模樣,都沒發現可以之處,只好放行。
馬車出了城不久,月奇趕來,疑惑地看着地面:“地上怎麽會有血跡?”
衆人面面相觑,莫不自知似乎闖了大禍。
“大人,方才是水清國使者的馬車出了城!”
“蠢貨!”月奇怒斥,“追!馬上去追回來!”
可兩輛馬車早已分路走遠,驷馬難追。
歐陽軒帶着上官錦往花舞國的方向去,而南宮若則回水清國,引開追兵注意。
馬車上,往日翩翩出塵的太子上官錦,此刻虛弱狼狽得不成人樣。之前,皇甫天賜為了從他口中探知天女羽衣的下落,沒少用刑。
“你家小公主的魅力真大,幾乎成了皇甫天賜的軟肋。”歐陽軒勾唇,腦中浮現了霓裳安靜的睡臉,“要不是南宮提議用她來引開皇甫天賜的注意,今晚的營救行動肯定沒這麽順利。”
“你說什麽?”上官錦激動地揪着他的衣襟,追問,“你們居然用霓兒為誘餌?皇甫天賜肯定會把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成大事者必有犧牲。”歐陽軒扒開他的手,冷聲道,“我都決定把妹妹嫁給皇甫天賜了,你也犧牲一個妹妹,很公平。”
“呵!公平?兩個都是我的妹妹,談何公平?”
歐陽軒嗤之以鼻:“本殿會犯險救你出來,完全是為了月牙兒,你最好安份一點!”
月牙兒,是水清國真正的公主的乳名,十二年前,水清國與花舞國交好,為顯誠意,各自送出一位公主作為質子交換。與月牙兒交換的,便是歐陽蕊。水清國皇帝晚年牽挂着女兒,千方百計想找回月牙兒,旗下皇子都想趁這個機會完成老皇帝的心願以博得好感,登上皇位。碰巧是花舞國被滅,歐陽軒與上官錦素有來往,便前來營救上官錦,為的是月牙兒的下落。
上官錦捏着唯一的籌碼,笑得深沉:“我要你救霓兒,還有她身邊的小婢女淼淼。”
“此事,回去再從長計議。”歐陽軒無奈答道。
082、這裏是你的床
一室淩亂,暧昧的氣息還沒完全散去,屋內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舒殢殩獍霓裳從被褥中爬起,瑩白肌膚上的痕跡有深有淺,昭示着男人一夜的放縱。整整一夜,她浮浮沉沉、掙紮無力。此刻轉醒,已是翌日傍晚,她只覺得全身四肢像是被拆了又重組般酸痛不已。
最刺眼的,莫過于桌案邊那一灘幹涸的血跡——
那是她的桢潔……
她一直珍視的的東西,沒有被那個什麽國師奪取,卻是被這個愛到無力、恨到深處的男人狠狠掠奪。
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門,被輕輕拉開,一片光影灑了進來,很快又随着門的閉合而消失。
霓裳正抱成一團陷在大床上,低聲抽泣,輕輕地牽動着皇甫天賜的心。“醒了?”高大的黑影籠罩着她,床邊深深陷了下去,她猝不及防地被他抱至懷中,“餓了麽?你一天沒吃東西。”
她很溫順,乖巧得像只小貓,眼眸中隐隐還閃爍着倔強的光芒,一點一點地被男人收入眼底、半分不漏。
“你如願以償了,我可以見皇兄了嗎?”
“你打算就這樣去見他?”皇甫天賜在她唇瓣輕啄了一下,那淡淡的清香勾起了昨夜的美好回憶。他對上霓裳不明所以的眼神,掃了一下她此時的模樣——完全是一副被徹底疼愛過的模樣,他抱起她,往屏風後的浴池走去,“先洗洗,吃過飯再去也不遲。”
霓裳實在是無力反抗了,她也很清楚一切反抗都無效,也就随着他擺弄。他也褪去一身束縛,跟她下了池子。溫暖的水減緩了她的疼痛,她不禁閉起眼睛享受着他片刻的溫柔。
兩人的墨發漂浮在水中、糾纏在一起,猶如她與他注定相纏的命運般,難以分舍。
洗着洗着,皇甫天賜便不安分了。
情~欲之事,霓裳敵不過經驗豐富的男人,待她腦中恢複一點點理智時,被擡高的雙~腿幾乎晃花了她的眼……
只聽得他在耳畔粗喘:“霓裳,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準離開我。”
霓裳錯愕,不經意裝進他深邃的眸中,似乎看見某種深深的情愫,一眨眼,又什麽都沒捕捉到。下一瞬,她依然被撞擊得咿咿呀呀、字不成句,連思緒也被撞散。
“今晚,這裏就是你的床……”他說着,再度虜獲了身下甜美的櫻唇。
她還不知道上官錦已經被人救走了,如果她知道了,依照她的性子必定會毅然離開他,即使是死,也會離開他。然而,他不會讓這個“如果”發生的,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要留住她。
皇甫天賜又不知餍足地要了霓裳好幾回,縱然她昏迷了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等到他稍稍滿足後,才想起霓裳餓了一整天的事實。在她半夢半醒間,他親自喂她喝了碗湯和粥,才抱着她沉沉睡下。他生怕睡醒後就見她逃了,睡夢中,半點也舍不得松手。
清晨,霓裳再度轉醒,枕邊留有餘溫,可見皇甫天賜剛離去不久。霓裳也懶得探究他的去向,只記得昨晚昏昏沉沉地着了他的道,沒見到心心念念的皇兄。
不知道……皇兄怎麽樣了?
“渺渺——”霓裳穿上衣服,在竹苑繞了兩圈,始終找不到那個貼心的小丫頭,卻是見到了一臉淡漠的東方少月,“東方公子,你有見過渺渺嗎?”
東方少月搖搖頭,臉上有了表情:“別急,我陪你找找。”
渺渺被星奇姑姑軟禁在汀蘭苑的雜物房裏,這是皇甫天賜下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放她出來。
被關了兩日,小丫頭憔悴了許多,卻故作精神:“公主,我沒事,您要保重身體啊,淼淼很擔心你。”
霓裳透過窄小的窗,看到那潮~濕昏暗的柴房,不由得心疼淼淼:“你等着,我去找皇甫天賜,我找他放你出來。”
“別去了,公主。”渺渺伸手出來拉住她的衣袖,“他是有心為難公主您的,怎麽可能輕易妥協。”
霓裳只好作罷,給她塞了棉被、吃的喝的,又陪她到黃昏才肯離開,因為還有皇兄是她必須去見的。從被皇甫天賜帶回來開始,她就失去了主意,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麽走。或許見到了皇兄,她才有個人能商量一下,該怎麽逃離這個繁華的牢籠。
“東方公子,帶我去那個地牢。”出了汀蘭苑,霓裳對一直陪伴着的人道,“皇甫天賜答應過讓我去見皇兄的。”比起皇甫天賜,東方少月算是個太好相處的人。
如無必要,霓裳真不願與皇甫天賜太多交鋒。每一次,傷痕累累的都是她;每一次,卑微如蝼蟻的都是她。而那個男人,永遠是那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真是越來越讓人生恨。
東方少月一愣,眸中劃過一抹不忍:“不用去了,上官錦……已經不在地牢了。”
霓裳回頭,心跳漏了半拍:“什麽意思?”
她怕,是噩耗。
見東方少月沉默着,又追問:“什麽意思?你們、對我皇兄做了什麽?”
“霓裳小姐,你冷靜一點!”
“他在哪來?我要見他!在哪裏?”霓裳失去理智,也忘了儀态,攥着他的衣襟,淚水快要溢出眼眶。
趁着兩人親密的距離,東方少月眉頭一皺,無視暗處監視的眼線,在她耳畔低語了一句:“別急!上官錦是被人救走了!”
“……你說的是真的?”她的語氣透露着驚喜,“是誰救了皇兄?”
為什麽不把她和淼淼也救走呢?
不過……也好,起碼皇兄得救了,她的顧慮也少了一個。
東方少月仍是皺眉:“這個,暫時不便告知與你,但,請你相信我,上官錦如今非常安全。”其實,他最想救的人,是她。可是現在沒有萬全之策,他不能擅自輕舉妄動。
“好、好的,我明白了,只要皇兄安全就好。”莫名地,霓裳對東方少月感到信任。
書房。
陽光透過窗臺落在桌案上,卻照不散皇甫天賜身上的沉郁陰霾。
“她最近都在做什麽?”
皇甫天賜為張羅婚事、迎娶水清國公主,即使再不情願也得早出晚歸地忙碌着,頂多是夜晚趁霓裳半睡半醒時狠狠地愛她幾回,白天都是吩咐日奇找人監視着霓裳。
“霓裳小姐近日有興致再練舞了,不過汀蘭苑裏的其她姑娘都不敢與小姐來往,東方少俠經常陪着小姐去柴房看望渺渺姑娘。”管家日奇畢恭畢敬地報告着,“并沒有別的特別的舉動。”
聞言,皇甫天賜放下手中的文案,擡眸,一片森冷:“東方少月最近很閑嗎?”
是他大意了!居然讓他倆走近了!
雖然,心知東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