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而像是他想要報複對方

“我需不需要休息,由你來做主嗎?”聞宴的聲調冷了下來,放在腿上的雙手攥緊了,“回公司。”

“不回。”季長安做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才重逢,你就想猝死?”聞宴上次讓裝修的在他隔壁小區的房子,還沒有完全完工,他當然不可能把人送回去。

“季長安…”這人說話,一貫就是又少又氣死人,“你憑什麽管我?”他的眼睛裏還有着血絲,發怒的時候,就像一只瘦骨嶙峋脊背繃緊的貓。

憑什麽…

季長安眉峰一擰,這個答案他也想知道。

“你能放下嗎?”他忽地又問。

聞宴牙關都快咬碎,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季長安,我說了,我不可能放下,我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我會你加倍嘗還。”

“哦。”季長安心想,自己果然是個不正常的,聽到對方這樣說,他覺得輕松,舒暢。

“…”聞宴把臉扭到一邊,決定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他怕再氣下去,會直接當場吐在車上。

車裏瞬間陷入了安靜。

季長安好像專心致志地開着車。

心緒慢慢平靜下來後,胃裏的難受在舒卷,聞宴有些昏昏欲睡。

他确實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哪怕吞了安眠藥,也安穩地睡不上多久。

特別是哪天季長安勸他放下…

他不想示弱,只是靠在座位上,目光渙散地看着車窗外。

脖頸修長,脆弱得好像一捏就斷。

車停到了季長安所在的陳舊小區,引得保安側目,他們小區,哪裏開得起這樣的豪車,是隔壁小區的吧。

車門打開,昏昏欲睡的聞宴徹底驚醒過來,他往車窗那邊靠了靠,雖然看着鎮靜得像一個矜貴的總裁,但是喉結悄悄地滑動了一下。

“到了,下來看看。”季長安個太高腿太長,不得不彎下來,看着車裏的人,驀地覺得有些許好笑,怎麽看着他才像想要報複對方的啊。

“我說了,我不去,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

鑰匙攥在季長安的掌心裏,“扣我工資嗎?今天早上才扣了一百,我現在很窮。”

“…”當然要扣…聞宴現在很緊張,身體都是繃緊的,緊張到那些生理應激反應,都沒有發生,

“所以要帶着老板翹班。”季長安目光沉靜如水,“聞宴,聽話,不然我抱你上去。”

“你敢?你…你要幹什麽,你別過來…”

季長安上半身探進了車裏,伸開了自己的雙手,平淡地像在談論今天天氣,“你知道的,我沒什麽不敢的,聞宴,不下車,我就抱你下來。”

“你出去,我下去…”額角和手心都出了汗,他聲音有些抖。

他知道季長安做得出來,這個人率性慣了。

季長安點了點頭,退了出去,聞宴深呼吸幾下,才從車裏出來,直面外面陽光的那一瞬間,他有些頭暈目眩。

他怎麽…怎麽就跟着這人回家了…

“二樓。”季長安給他帶路,今天早上,療養院的人就已經把藍琴接走了。

聞宴看了他一眼,還是選擇默默地跟在對方身後,他想,他現在轉身跑,季長安會不會立馬就把扛回去。

這個人跑得可快了,校運動會,三千米,每年都是第一名…

他試圖用過去的場景寬慰自己,來抑制住反胃的感覺。

其實跟在季長安後面,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二樓很快就到了,季長安拿出鑰匙開門,“你不是想報複我嗎?可以看看我現在過得有多糟糕。”

房間門打開,屋子裏是無法徹底清楚的潮濕的黴味,挺小挺逼仄的,對于以前喝瓶礦泉水都要講究牌子的季長安來說,确實天差地別。

聞宴有些許怔愣地站在門邊。

季長安給他拿了一雙拖鞋放在他面前,粉色的,當時超市9塊9大促銷買的。

“怎麽不動?心疼我了?”季長安偏着頭笑了笑,他伸手去拉對方的手腕,指腹剛觸摸到肌膚時,聞宴一驚,伸手就給季長安拍開。

季長安的手背上有鮮紅的手指印,但是發抖疼的,卻反而像是聞宴。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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