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爺威武

小王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怎麽可能容忍別人在這種事情上編排他!

他氣的一掌劈碎了桌子,可也只是劈碎了桌子,不再往下追究。

不用想也知道,  這種傳言是誰放出來的。

這種臭主意,只有他那個一肚子奇思怪想的軍師王妃才能用的出來!

換成是別人,  他早就手起刀落。

他的那些屬下,其實都覺得此法甚好,  雖說對小王爺的威望大大有損,可投入少,  見效快,  效果好,絕對是個上上之策。

最厲害之處,  此法不但可解小王爺長久之憂,還能解了眼前de美人之困。

當然,  他們根本不敢表現出對王妃做法的贊同,只能一臉凝重地看着小王爺惱怒。

小王爺自覺臉面丢光,  憤憤道:“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待如何?”路坷不怕死地問。

“有朝一日,本王一定将他按在城牆上,讓全城百姓看看,  本王到底能不能!”

“王爺威武!”

“哼!”

不知道小王爺的暴躁,金瑞在自己的小院舒舒服服地吃了頓甜口的席面。從菜到湯,甚至連饅頭花卷都是甜的,  百溪單是看着就覺得十分甜膩。

金瑞卻吃的十分滿意,把肚子吃撐了,這才心滿意足回房間躺着。

金漠派人送了冰鑒來,他興沖沖讓人取出冰來冰鮮果。

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他趴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就等着肚子沒那麽撐了,趕緊吃上兩口。

還沒等他消食,一個高大的身影跳窗進來,看見桌上冰着的滿滿一盆的鮮果,坐下來就吃。

金瑞氣的一骨碌坐起來,“王爺,我讓下人出去說的清清楚楚,我不回王府,也沒請你來我的院子做客!”

小王爺一口啃完巴掌大的鮮果,一抹嘴,“是啊,你确實沒邀請本王來此做客。”

他攤手,潑皮無賴般說,“所以本王跳窗進來,沒有走門。”

“……”

金瑞被小王爺堵的沒話說,他愣神的工夫,小王爺已經吃掉了半盆鮮果。他不由心痛,氣的拿起枕頭旁的書砸過去。

小王爺随便一擡手,準确地抓住他抛來的書籍。

“好大的膽子,不但編排本王,還背着本王偷看兵書。”小王爺随手将書扔進快要半消的冰水中,兵書登時泡爛了。

“好好的書,你毀了它作甚?”金瑞有些惱了,書籍向來賣價昂貴,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根本買不起書,只能四處借書看。更何況兵書在市面上根本買不到,這還是他問金漠要來的。

“您老多厲害啊,還需要看兵書?”

金瑞往後縮了縮腦袋,習慣性回了一句,“我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

小王爺喜歡金瑞怕他,但不喜歡金瑞怯懦,他走過去,把金瑞拽進自己懷裏,大手拍在金瑞的後腦,不許金瑞逃離。

“金漠那個老不死的,一定是他總是罵你無知無用,才讓你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懂,本王一會就拔了他的舌頭!”

金瑞悶在他的懷裏,小聲辯駁,“跟他有什麽關系,我失憶了,以前知道的再多,現在也都忘光了。”

“不,現在也很厲害。”這句話,小王爺說的時候咬着牙。

金瑞聽出來了,故意尋了書上兩處有趣的話逗他,“王爺給我看的那些情情愛愛的書,确實比兵書好看。”

“哦?”轉性了?

“裏面的話寫的很有意思,說‘将軍向來骁勇,拔槍上陣,可有一次面對強敵卻發現自己只帶了槍頭’,有趣有趣!”

小王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裏有趣?”

“沒帶棍啊。”

“!!!”小王爺黑臉,在金瑞後腰不輕不重掐了一把,“還敢說這種話,難道不知本王這次前來就是來問罪于你!”

怪不得能編排他那種話,原來是從書上學的。

“知道。”金瑞在小王爺懷裏笑的發抖。

小王爺十分無奈,他還以為金瑞在金家默默傷心難過,誰知道金瑞還憋着一股壞水欺負他!

金瑞笑夠了,忽然坐起來,拉着小王爺的手下床,“帶你見個人。”

小王爺十分詫異,金家親戚他都見過了,金瑞也沒穿鞋,看樣子不像是要出門,“見誰?”

金瑞從紅木箱最底下翻出一個牌位,放在長案上,“我娘親。”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牌位,甚至都不能稱之為牌位,只是一塊木頭,削平了,上面刻了兩個字,也并非是姓名年歲等等,只是“娘親”二字。

金瑞對着牌位跪下,磕頭,“娘親,兒成親許久了,還未讓您見過他呢,今日無事,便讓你瞧瞧他。”

小王爺會意,跪在金瑞身側,也結結實實磕了個頭,喚了聲“娘”,“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瑞兒,不讓他再受一絲傷害。”

“娘親,您看,我找到了比您說的那件事更重要的人,我決定為自己而活。您說的事,我能做便做,不能做您也別怪我。我活這麽大,得到的東西太少了,我要惜福。”

“娘讓你做什麽事,你說出來,我幫你做。”

金瑞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做不到。”

“哼,這天下還沒有本王做不到的事!”

“我失憶了,我忘了是什麽事,你怎麽做?”

“……哦。”

小王爺覺得臉上無光,過了會,問金瑞,“你把娘的姓氏告訴我,我讓人在三清觀給娘供個正經牌位。”

“不必。她是孤魂野鬼這麽多年,魂魄早散了,即便燒了香火她也收不到。”

金瑞這般說,小王爺狐疑地看了眼牌位,壓下疑惑,沒再多言。他把金瑞扶起來,哄着人去歇午覺,自己就走了。

□□出了金府,董耿就在外面牽馬候着。

“去查查王妃的母親到底是什麽人?”

董耿張口就來,“金陵鄭氏,那可是個大家族,家中子弟頗有出息,好多都入了仕途。沒有入仕途的子弟,似乎是開店制香,美名在外,聽說連宮裏用的香都是鄭家制的。”

“本王讓你查的是金瑞的親娘。”

這個董耿還真不知道。一個早逝的姨娘而已,金家族譜都沒上,董耿哪裏知道,說不定是從哪兒随手買的野丫頭,查起來肯定也不容易。

“本王懷疑金瑞積壓多年的郁氣,或許跟他的娘親有關。”

“是,屬下這就去查。”

金瑞到底沒歇成午覺。

在王府時,天大地大都沒有金瑞休息重要,可到了金府,金瑞休息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事。

以前金家子弟待金瑞不夠好,兄弟們感情不深,這一點讓金漠很是頭痛。

最要命的是,金瑞還讓他從族譜上除名了,金瑞要真是狠心不肯提攜金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金瑞一回來,金漠就試圖修複他們兄弟幾個的感情。

這會就讓他的幾個兒子陪金瑞說說話,金漠千叮咛萬囑咐一定只是說說話,金瑞敏感,太心急要提攜,只會招金瑞反感。

可人請到身邊,金益要把老爹的囑咐忘到了腦後。他急吼吼給金瑞介紹一個人。

“這是鄭沉香,是大舅舅家的獨苗,常年游走各地販香,見多識廣,三弟若想知道什麽,可以讓他說給你。”

鄭家是金漠正室的娘家。按規矩,這位也是金瑞的表兄。

金瑞沒起身,颔首示意。他從未見過這個表兄,以前住在莊子裏,母親的娘家人都是貴客,從不往莊子裏來。不過,他曾也得過鄭家親戚給的年禮,總算也沒忘了他這個可憐的庶子。

鄭沉香看着比金家兄弟機靈多了,見了金瑞,老老實實磕了頭,起身後才喚了金瑞一聲“表弟”以示親近。

“我這次來江北販香,帶來許多好香。聽說表弟身子抱恙,我便準備了龍涎香獻給表弟。”

鄭沉香捧着一個紅木漆盒遞過來,百溪接了,打開,裏面的香約莫只有胭脂盒那麽大。

百溪撇了撇嘴。

金益見狀,解釋說:“三弟可別嫌少,龍涎香可是好東西,這麽大的龍涎香,沒有五十兩黃金可拿不下來。”

百溪吓一跳,忙把盒子小心翼翼收好。

鄭沉香見百溪這般沒見過世面,還以為金瑞也是,心中對金瑞多了幾分輕視,于是說話就開門見山。

“表弟,我在三十裏外的高山莊惹了禍,還望表弟救我。若是事成,我願獻上五十兩黃金。”

金瑞慢吞吞吃了口茶,“表兄找錯人了,我不過是個沒權沒勢不得寵的王妃,幫不了你。”

鄭沉香還以為錢給少了,“一百兩!在江北表弟若幫不了我,就真沒人能幫我了。”

金瑞但笑不語。鄭沉香這才明白,金瑞同那個沒見過世面的下人不一樣。

金益幫鄭沉香說話:“三弟,不,王妃,不是多大的事,不過幾條人命而已。”

金瑞冷笑:“而已?”

“是我說錯了。不過那幾條命不是他殺的。是他們買了鄭家的香,原本是為了刺·激牛,想鬥牛贏個錢花。誰知道那牛受刺·激太深,回來還發狂,把主人家都撞死了。”

金瑞蹙眉:“香不是用來熏衣安神的麽?”

“表弟有所不知,香的用處可大了。有安神的香,自然也有讓人發狂的香。還有驅蟲、引蟲,甚至驅鬼的香呢。”鄭沉香湊近,吸了吸鼻,“怎麽王府平時不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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