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九見江喬不想回答, 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起身走向門口:“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江喬點頭:“麻煩你了。”

十九帶江喬去了一個地方, 十九的朋友在那裏,他能夠提供假的身份證明, 讓江喬離開默城。

江喬拿到護照後,沒有久留, 臨走前, 她告訴十九,以後如果有事, 她一定會盡力幫忙。

江喬坐進了車內,她從一旁的行李袋中拿出了一件外套,随意地套在了身上。

她又望了望窗外的大雨,下一秒,車子駛離。

江喬在默城留了幾天, 謹慎起見,她棄用了自己的汽車。做了易容後, 江喬順利離開默城。

最後, 她用假護照在另一個城市的機場買了機票, 坐飛機走了。

……

任秘書來到通訊公司,他走到一間辦公室前,敲了敲門。裏面傳來聲響:“進來。”

任秘書打開門,走了進去。那人看見了來人是任秘書, 他立即站起身:“封總找我有事?”

任秘書:“封總要你調查一件事, 查查江喬現在的位置。”

那人:“好。”他坐到電腦前, 手指覆在鍵盤上,鼠标敲擊的聲音不斷響起。

過了一會兒,他看向任秘書:“現在我找不到江喬的位置。”任秘書皺起了眉,心下一沉。

“她的手機卡可能受損了,或者她的手機放到了一個接收不到信號的地方。”

任秘書:“你再查一下,江喬的手機失去信號前,最後聯系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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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重新看向電腦,他開口:“江喬失蹤前,發的最後一個信息是給卓曼茵的。”

任秘書回到車上,撥通了封弈的號碼:“封總。”

電話那頭響起封弈低沉的嗓音:“查得怎麽樣?”

任秘書:“無法定位到江小姐的位置,她的手機可能落在哪個地方了。”

封弈停頓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繼續說。”

任秘書:“江小姐聯系的最後一個人是卓曼茵。”封弈一怔,他知道江喬和卓曼茵關系不好。

他的嗓音愈加低沉:“她說了什麽?”

任秘書:“只是尋常的幾句話,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封弈冷冽的聲音落下:“派人去跟蹤卓曼茵,看看她最近在做什麽。”任秘書應了聲是。

……

封弈坐在房內,目光沉沉。江喬已經失蹤了幾天了,他還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按了按眉心,心頭依舊籠罩着不散的霧氣。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那人是任秘書。任秘書:“封總,這幾天我們一直在跟蹤卓曼茵。”

封弈看了過去,任秘書繼續說道:“卓曼茵沒有任何異常。”

“她沒有與可疑的人接觸,而且,看上去江小姐的失蹤并沒有影響到她。”

封弈神色未變,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清楚得很,江喬在失蹤前與卓曼茵聯系,是江喬的障眼法。

江喬這樣做,是為了轉移別人的注意力,讓別人以為她的失蹤與卓曼茵有關。

也為她的離開争取到更多時間。

封弈的眼眸一沉,他一直都知道,江喬很聰明。

封弈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眸光漸深。他不明白,江喬為什麽要離開?

或者說江喬為什麽要躲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她。

封弈漆黑的眼眸似幽暗黑夜,他與江喬相處那麽久,他很清楚,江喬先前流露的感情,不是假的。

江喬這麽做,一定有原因。

這時,任秘書開口,打斷了封弈的思緒:“封總,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封弈擡眼看他。

任秘書:“我們在追蹤江小姐的下落時,發現有另一批人馬也在追查她。”

封弈眯了眯眼,有其他人盯上了江喬?江喬不是惹事的性子,那群人到底是誰?

他瞥了任秘書一眼:“是什麽人做的?”

任秘書:“暫時還未查到。”

封弈沉思,江喬離開,難道與這群人有關?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封弈沉聲道:“繼續查,查到立即彙報。”

任秘書:“是。”

任秘書離開了房間,封弈望着窗外,窗外是漆黑的樹影,微涼的夜風緩緩吹了進來。

封弈沉眸思索,他很了解江喬,江喬性子堅韌,她一旦下定了決心,絕不可能改變想法。

封弈眼底帶着篤定之色。但是,無論江喬去了哪裏,他一定會找到她,帶她回來。

……

江宅。

漆黑的夜裏,江宅伫立在夜色中,彌漫着沉重冰冷的氣息。大廳裏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卓曼茵,另一個是江喬的父親江晖。

江晖目光微暗:“江喬失蹤了。”

卓曼茵不緊不慢地拿起一杯茶,緩緩喝了一口:“我知道。”

江晖看向卓曼茵,她臉上沒有多少擔憂,仿佛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江晖沉下臉:“江喬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她也是江家人。”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這麽多年來,你故意把江喬養成了這個性子。”

外界都說卓曼茵待江喬極好,但是江晖清楚,江喬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不會真心待江喬。

卓曼茵放下茶杯,冷笑一聲:“所以你現在是和我翻舊賬?”

卓曼茵緩緩地瞥了江晖一眼:“你怎麽不提你一直在疏遠江喬,就是因為你心裏那可笑的罪惡感。”

她盯着江晖,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每次看到江喬,就會想到江喬的母親,想到她為你頂罪坐牢的事實。”

聲音清晰極了,落在靜默的大廳,空氣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Y冷的氣息侵襲而至。

江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年他貪污公款,事情敗露後,他本應該去坐牢。

但那時他早與卓曼茵有了牽扯,卓曼茵的家人幫他躲過了這一關,将罪名安在江喬母親的頭上。

事情敗露後,江喬的母親進了監獄,而他卻安然無事,依舊是江氏集團的總裁。

江喬的母親出獄後,就失去了蹤影。

江家和卓家瞞下了這件事,因此,外界并不清楚,他們只以為江喬母親離開,是因為與江晖感情破裂。

這個黑暗的秘密,似乎已經變得十分遙遠,卻一直存在于江晖的心中。不知何時,就會重新浮現。

江晖語氣軟了幾分:“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你提這個做什麽?”

卓曼茵冷笑:“你別忘了,當年那件事情是誰壓下來的?”

卓曼茵是法律世家,當年,她的家人在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讓江晖洗掉罪名。

江晖神色複雜:“我怎麽可能忘記。”

所以這幾年來,江晖對卓曼茵的态度一直很好,即便發生了什麽事,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卓曼茵冷哼一聲:“你清楚最好。”

他竟然因為江喬而斥責自己,卓曼茵心裏湧起了怒氣,語氣極不耐煩。

江晖語氣冷了幾分,暗含威脅:“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事情敗露,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卓曼茵似笑非笑:“你不跟我翻舊賬,我也不會提起這件事。”

兩人沉默,空氣壓抑極了。

過了一會兒,江晖的聲音響起:“就算你不喜江喬,現在她不見了,你在外人面前總該裝個樣子。”

江晖對江喬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江喬作為他的女兒,他确實想要對她好一點。

另一方面,每次看到江喬,他就不由得會想起江喬的母親,心裏的愧疚和負罪感讓他不敢面對江喬。

久而久之,罪惡感超過了親情,江喬和他之間,那點所謂的親情極為淺淡。

卓曼茵神色不耐:“我當然不會讓人抓住我的把柄,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表面功夫她自然會做,只不過究竟是真心去找的,還是假意去找的,全憑她自己心情。

江晖:“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話……”他頓了幾秒,沒有繼續說下去。

卓曼茵說了一句:“找不到的話,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費心思了。”

她看了江晖一眼,篤定地說道:“畢竟江氏集團的繼承人,只可能是江旭。”

“江喬最後會不會回來,這并不重要。”

江晖沒有說話,相當于默認了這件事。

卓曼茵沉吟,之前方景試探江喬,她已經知道江喬确實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從前卓曼茵并沒有把江喬放在眼裏,現在江喬變了,不知怎的,她覺得江喬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江喬如果還在的話,她還要想辦法對付江喬。江喬如果就此失蹤了,她也省去了這些功夫。

兩人不再講話,空氣沉默。

……

江喬順利坐上飛機,離開了。

上次在小巷中,江喬親眼目睹了那起綁架案後,她決定調查這件事。她懷疑這件事背後的Y謀錯綜複雜。

默城發生這麽多起綁架案,都被背後的勢力壓下,沒有走漏任何風聲。

之前有人跟蹤封弈,而她後來又在一群人逃脫。特工的直覺告訴江喬,這絕不是偶然。

只有查出真相,才能清楚此事和封弈還有她之間的牽扯。

江喬猜測那些失蹤的受害者可能已經被人偷渡了,她查到默城港口的貨物最常運往的去處,是m國。

為了調查此事,江喬去了m國。

江喬剛到m國,就立即開始着手調查。她一直注意着港口運進來的貨物,然後查明貨物的來源。

前幾日,她發現港口新到了一批貨物,是從中國來的。

江喬很快就鎖定了處理這批貨物的領頭人,那人把貨物運送到了別的地方,江喬必須知道那人的行蹤,找出貨物被運送的地點。

江喬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資料,那人叫何成,幾年前他服刑結束,從監獄出來,之後來到了m國。

沒過多久,他就留在這裏,主要的工作是幫忙裝卸貨物和運輸貨物。

江喬租下了何成對面的房子,一直監視着他的行動。如果何成稍有異動,江喬也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何成在家中待了幾天,始終沒有出門,江喬極有耐心地等待着。因為她反倒是在專心做事時,會讓她更少地想起在默城經歷的事情。

那些讓江喬第一次失措,心亂以及不可控的事情,仿佛被她全然抛擲腦後。

夜色漸沉,濃重的黑暗沉沉壓下,窗外是清冷的夜幕。

已至初秋,氣溫慢慢冷了下來,不過依舊透着點點燥意。江喬透過窗戶,觀察着何成的動靜。

和以往不同,何成出了門,這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走出門,江喬立即有了警覺,同樣轉身下了樓。

出門前,江喬帶上了槍,因為之後她不可避免會碰到危險,來這裏的第一天,江喬就去買了一把槍。

冰冷堅硬的觸感對江喬來說,并不陌生,卻帶給她安心。

何成出了家門後,極為謹慎,他很怕有人跟蹤他。江喬的動作更為小心,她跟在何成的身後,并未被他發現。

江喬神色冷靜,在暗沉沉的夜色中,她的行為不受影響。何成雖然警覺,但他沒有受到過專業的訓練,自然察覺不出。

江喬跟着何成到了一個地方,占地面積很大,那裏整齊地列着幾排倉庫,

一到那裏,何成就被一個人叫走了,江喬已經找到了這裏,自然也不會跟着何成。

倉庫有不少守衛看管着,根據江喬的觀察,他們會定時巡邏,以防意外的發生。

江喬算準了巡邏交接的時間點,趁着兩隊交替之時,靠近了其中一個倉庫,江喬輕而易舉地開了鎖,進入了倉庫。

倉庫內部的環境和江喬想象的不同,倉庫裏光線昏暗,氣味難聞,被木板隔成了一個個小房間。

江喬走進其中一個房間,發現房間裏面躺着幾個人,有男有女,他們面色蒼白,行動不便。

江喬下意識皺緊了眉,她心中一緊,打開其他的房間,無一例外,都是相同的場景。

當江喬走到倉庫的最深處時,她突然察覺到倉庫裏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這裏。

江喬的直覺極為敏銳,她很快意識到,那個人同樣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那人的身量不高,是個女人,她們的距離隔得不遠,僅有幾步之遙。

江喬不清楚那人的身手,但是她同樣不會掉以輕心,她們互相僵持,試探着,都沒有動靜。

幾秒過後,兩人同時朝對手出手。一來一回,互不相讓。江喬出手狠厲,那人也沒有留情。

江喬手掌立起,用力砸向那人的肩膀,那人身子一偏,來不及躲開。江喬趁着她動作變緩,摸到了腰間的槍。

江喬手指放在扳機上,黑漆漆的槍口抵着那人的眉心,威脅之意盡顯。

那人仍然想要回擊,此時兩人的距離靠得近,那個人看見了江喬的眼睛,她動作一滞,立即停止了反抗。

下一秒,那女人眯了眯眼,竟然開口喚了一聲:“江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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