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柳園菜品精致,分量不多,兩個人雖然吃了好幾道菜,但不至于像平常的飯店那樣,多得吓人。不過要說全部吃完,還是十分具有難度的。

陸禮森吃到七八分飽,放下筷子擦擦嘴收工。

侯小邈摸了摸已經填飽的肚子,小農思想發作,盤算着這些菜吃一口等于吃幾十塊錢,簡直是賺到了,一通海吃,身體力行光盤行動。

其結果就是吃撐的人頻頻打嗝,陸禮森哭笑不得地領着他在柳園裏散步。

二十分鐘後,侯小邈還在打嗝。

陸禮森眉頭擰成一個結:“吃不掉就別吃,瞧你撐成什麽樣子了。”

侯小邈讪笑,以為陸禮森走不動了,表示自己消化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回去什麽?不消化好了,有的你難受的。”陸禮森板着臉去摸侯小邈圓鼓鼓的肚子,侯小邈不大好意思地笑笑,笑容腼腆,不敢躲閃。

陸禮森忽然有種自己在教訓兒子的錯覺。

嗳,兒子?

陸禮森心算了下兩人的年紀差,當年若是努力一把,說不定真能生出侯小邈這麽大的兒子來。

對于自己現在想着法兒的把跟自己兒子輩差不多的人拐上床,陸禮森一點羞愧感都沒有,坦蕩蕩得仿佛就該這麽做才對。

風流大BOSS陸禮森繼續帶着侯小邈在柳園裏溜達,遛了前院遛後院,登高爬低,好不快活。

侯小邈被他領着,被迫繞了好幾圈,硬生生地把胃裏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寫了張字條塞進陸禮森手裏,陸禮森放在眼前一看,樂了。

【我覺得你好像在遛狗。】

大力地揉了揉侯小邈的頭,陸禮森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搖頭又晃腦,說:“你是什麽品種?哈士奇?阿拉斯加?還是薩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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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邈哭喪着臉,斜着瞅陸禮森。

【你能不往雪橇三傻上猜麽?我是金毛!狗中男神。】

“得了吧,差點把自己撐死的男神。”

侯小邈氣結,揮舞着拳頭威脅陸禮森,讓他快閉嘴。

陸禮森哈哈笑,輕撫狗頭:“來,狗中男神,我幫你順順毛。”

侯小邈翻了個白眼,追着陸禮森就要揍他,陸禮森擡腿就跑,在這柳園裏上演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

恍然間,陸禮森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幾年前。那一年的他沒有經歷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沒有聲色場上的虛情假意,只是個傻小子,和他喜歡的傻小子傻傻地追着玩。

好想談一場戀愛啊。

情場老手陸禮森故意放慢腳步讓侯小邈追上,當小猴子從後面抱住他,兩手緊緊鎖在他的腰上時,這個想法宛如一滴滴落在宣紙上的墨水一樣迅速擴散開來,直到将一張宣紙全部染成了墨色。

侯小邈趴在陸禮森的後背上吭哧吭哧地喘氣,陸禮森嘗試了一下,竟然沒能掙脫他的鉗制。

小猴子年紀不大,個頭不高,力氣倒是大得很。

陸禮森在侯小邈單薄的臂彎裏轉過身來,侯小邈以為他要逃,兩手收緊,臉蛋貼着對方的後背,死皮賴臉地不撒手。

兩個人你動我鎖,等到侯小邈意識到某個堅硬的事物正頂着他的小腹時,他呆呆地昂起頭,視線與陸禮森不期而遇。

嗳嗳嗳?

侯小邈詫異地張大嘴巴,下巴貼着陸禮森寬實的胸口,那裏很熱,心髒的跳動從貼在一塊的皮膚傳遞到自己身上,侯小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頭皮開始發麻。

男人的性器炙熱而堅硬,隔着兩人的褲子都讓人無法忽視。曾經不小心看過男人的下體一次,侯小邈想起那尚未勃起就已經很大的性器,不由亂想現在勃起時什麽樣,等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正在想的內容,驀地漲紅了臉,推開陸禮森,低下頭假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陸禮森深吸一口氣,對着撐起來的部位苦笑了一笑:“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裏等我。”

侯小邈被陸禮森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擡起頭時,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風從園林中刮過,經過樹木的過濾,只剩下絲絲涼意。

在這悶熱的季節裏,涼風本該是讓人倍感舒服的,可侯小邈一個人站在古色古香的園林裏,周圍沒有人,樹葉摩挲發出簌簌聲,讓他生出幾分懼怕。

侯小邈又等了一會兒,恐懼戰勝剛才的尴尬與窘迫,他朝着陸禮森消失的方向跑過去。

由于不會說話,他只能一邊跑一邊張望,尋找可能是洗手間的地方。

柳園真的很大,侯小邈跑了很久才看到服務生,他掏出本子和筆詢問洗手間的房間,服務生态度極佳地為他指路,甚至還在他的小本子上畫出一幅簡易的路線圖。

侯小邈點頭沖他道謝,匆忙之間在一個路口拐錯了方向。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陌生的地方,這地方他從未來過,看樣子像是古代電視劇裏的廂房,侯小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被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吸引了。

順着聲音傳出的方向,侯小邈慢慢地挪過去,随着距離的縮短,聲音越來越清晰。當侯小邈來到廂房門口,破碎的呻吟聲一股腦兒地鑽進他的耳朵裏。

廂房的窗戶裂開一條縫隙,兩個人在裏面的雕花紅木床上抱作一團,大紅羅帳子被挂起,赤裸的男人背對着侯小邈快速地擺動着腰肢,他身下的人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無意間撞破別人的好事,侯小邈急忙想要撤退,誰知他剛退後一步,藏在男人身下的人的臉蛋露了出來。

侯小邈撤退的腳停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瞪大雙眼。

男、男人?

對于現在這個“基”本國策的時代,侯小邈對于同性戀這個詞并不陌生,可是親眼看見所帶來的那種震撼,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侯小邈直愣愣地站在窗戶下,看着被壓的男人被另一位男人撞得不住呻吟,臉上流露出或痛,或難耐的表情。

兩個男人做愛用什麽地方侯小邈知道,他難以想象那樣的性愛是否會舒服,可眼下這兩個人完全沉浸其中,極其享受。

被壓的男人已經換了個姿勢,像犬類一樣跪在床上,高高地撅起屁股,嘴裏哭歪歪地叫着:“老公,快幹我。”

侯小邈聽得都不好意思,被稱作“老公”的人卻如同受了莫大的鼓舞,腰上跟裝了電動馬達似的,“噠噠噠”地飛速撞擊起來。

各種淫亂的話語從兩個人嘴裏蹦了出來,伴随着肉體撞擊的“啪啪啪”聲和求饒聲一并飄出來。

侯小邈艱難地吞咽着口水,嗓子灼燒得幹疼,下身某個地方悄悄地發生着變化,他猛地轉過身,像是一頭迷路的羔羊低頭亂跑。

凜冽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冷風将身上的燥熱帶走,躁動的下身緩慢地恢複着,侯小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一不小心撞進一個人的懷裏才停下來。

“跑什麽呢?剛才讓你站在原地等我,你跑哪兒去了?”

侯小邈擡起頭,原來他一頭撞進了陸禮森的懷裏,他搖搖頭,什麽都不肯說,拽着陸禮森的衣角垂着頭往柳園外走。

陸禮森費解地看着侯小邈的後背想:小猴子這是怎麽了?

侯小邈上車後難得地坐到了後面,他怕自己下身的變化被陸禮森看出來,有些做賊心虛。

陸禮森仍以為侯小邈是被自己剛才的反應吓到了,小心地措辭一番,說:“剛才對不起,最近比較忙,所以……”

侯小邈低垂着腦袋點點頭,表示理解。大家都是男人,因為工作太忙太久沒有打飛機,所以一時間因為身體的摩擦導致勃起了,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

侯小邈頭一天晚上才在洗澡的時候偷偷纾解過欲望,今天竟然看兩個男人做愛看到有反應,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從第一次遺精開始,周圍的男性朋友陸陸續續有了女朋友,或是暗戀對象,侯小邈卻從未對人動過心。上大學的時候,舍友們擠在一起看小黃片,另外幾個人激動得不行,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被好朋友詢問過是不是性冷淡。

侯小邈一直以為自己是異性戀,可經過今天這件事,他不禁要重新審視自己的性取向了。

我……是同性戀?

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的侯小邈在紅燈停靠的時候敲了敲駕駛座,把寫好的小本子遞給陸禮森。

【陸總,麻煩你送我回家好嗎?】

以為自己剛才的反應将小猴子吓到了,陸禮森苦悶地一言不發,綠燈亮起的時候,方向盤一打,朝侯小邈的家開去。

接下來的旅途上散發着詭異的安靜氣氛,陸禮森照例在侯小邈居住的小區門口停下,侯小邈跳下車,陸禮森跟他道別,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對于在柳園裏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起。

侯小邈不會說話,又站在窗外,想要用手語和陸禮森說謝謝和再見,對方又看不懂。他想了想,在窗戶上呵出一口氣,當作紙張來寫字。

坐在車裏的陸禮森側着頭看着一截粉色的指腹在窗戶上飛舞,點頭示意接受到他傳達的訊息,侯小邈揮揮手,露出一抹微笑後扭頭跑開了。

回到家裏,白蓉對于兒子的突然出現很是驚訝:“你不說這周不回來住的嗎?”

侯小邈手舞足蹈地說:“怎麽啦?不歡迎我回來?”

“哎呦,你可是我們家的小祖宗,我哪敢啊。”白蓉做出誇張的表情,“你齊叔還沒回來,我讓他回來的時候多帶些菜回來。”說着,白蓉掏出手機,一邊給齊達順打電話,一邊問侯小邈,“今晚吃魚怎麽樣?清蒸多寶魚。”

侯小邈點點頭,在廚房裏轉了一圈,看看櫃子,又翻翻冰箱。

白蓉挂斷電話,侯小邈巡視完畢,用手語說:“我不在家,你跟齊叔又湊合吃飯了?”

“哪有的事,我們兩個加一起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麽會有你們年輕人胃口好。”白蓉揪住侯小邈的胳膊,從臉捏到腰上,“來,讓我看看瘦了嗎?公司的夥食怎麽樣?大鍋飯不好吃吧。”

母愛大多是伴随着唠叨的,侯小邈陪白蓉說了會兒話,剛才還對他親昵有加的母親大人,掃了眼時間後,轉眼便嫌棄地讓兒子該幹嘛幹嘛去了——她想看的電視節目到了。

侯小邈陪白蓉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分外難得地對劇情奇葩的情感調解類節目失去興趣,滿腦子充斥着“同性戀”三個字。

又堅持了幾分鐘,侯小邈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房間。

除去吃晚飯的時間,侯小邈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研究同性戀相關的東西,這年頭上網什麽都能查到。侯小邈一通搜索,研究報告、案件分析、心理輔導、相關小說和電影,只要是有關同性戀這個課題的,就沒有找不到的東西。

期間陸禮森發了條短信過來,告訴侯小邈自己已經到家了。

侯小邈兩手捧着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陸禮森。

不回複吧,又不太好,陸禮森畢竟是他的上司。可是讓他回複,回複啥好呢?雖然下午那件事陸禮森并不知情,可侯小邈莫名地不敢直視陸禮森,仿佛自己做了一件莫大的虧心事。

侯小邈猶豫了半天,最後回複了一個字——嗯。

發完短信,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侯小邈抱着筆記本開始看下載好的電影。

《暹羅之戀》、《春光乍洩》、《霸王別姬》、《藍宇》……

他一部接着一部看,期間總會下意識地瞥眼手機,可惜除了廣告和朋友發來約他出去玩的信息,再也沒有響過。

也不知是否是這些人約定好的,沒有一部電影是好的結局,特別是《藍宇》,明明兩位主角都獲得家人的同意了,最後藍宇卻死于車禍。看完電影的侯小邈只有一種被報複社會的感覺。

真是的,電影電影沒個好結局,就連短信都不回複。

侯小邈在心裏嘟囔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等陸禮森的短信,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花費一整晚的時間在研究同性戀,電腦關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的事情了。侯小邈打着哈欠分析了半天,不覺得自己是同性戀,可說起喜歡的女孩子,卻又從未有過。

難道他真的是性冷淡,下午不過是在第一次看活春宮的刺激下才起反應了?

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侯小邈哈欠連天地關燈睡覺,腦袋沾到枕頭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便渾然入夢。

旖旎的夢境中,侯小邈又一次來到了柳園,他站在窗口繼續偷看活春宮。眼前的一切與下午不小心撞見的場景一模一樣,男人赤裸的後背是熟悉的小麥色,就連肩背的形狀都有幾分熟悉。

古老的紅木床在男人的挺送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當男人身下壓着的人的臉露出來時,侯小邈又一次震驚了,那被壓的人竟然頂着他的臉!

忽然,侯小邈感到一陣眩暈,剛才還在窗下窺視的他鬥轉星移間已在床上躺平了。胯下的事物被人握在手中,得不到釋放的欲望有種說不上來的難耐與舒服,有人正在自己身上律動,侯小邈擡眼一看,失聲地大叫着睜開了雙眼。

內褲裏黏膩膩的,侯小邈無暇顧及那些,他驚愕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腦袋裏揮之不去的是剛才看到的面孔。

陸禮森。

侯小邈看到的是陸禮森。

柳園一別後,陸禮森察覺到侯小邈在躲避自己。除了工作,兩人很少交流,就連回到公寓,侯小邈也不再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看電視,但凡陸禮森出現,他就像發現病毒似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這樣的情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陸禮森主動找侯小邈搭腔,對方回應不了幾句,就又縮進烏龜殼裏。

搞什麽啊,那天不都解釋清楚了嗎?

小猴子嘴上說可以理解,行為上卻對自己避之若浼。這讓好些日子沒逗小猴子,沒蹭成飯的陸禮森非常不爽,就連身處公司的慶功會上都難掩其周身散發出的不悅的氣息。

徘徊在陸禮森身邊的某部門經理剛一靠近,就被吓得打着顫地離開,愣是不敢上前敬酒。

反觀侯小邈,簡直可以用如魚得水一詞來形容了。雖然他不會說話,可願意上來搭讪的人特別多,對于總裁的新助理,沒有人不好奇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位已經通過試用期,成為陸氏正式一員的助理是個啞巴。

蒼天吶,能夠讓難搞的陸禮森滿意,只這一點就足夠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了,更何況他所附加的特殊情況。

陸禮森端着酒杯,斜睨着侯小邈手忙腳亂地一會兒寫字,一會兒用手機打字,開心玩到High了,甚至不由自主地用起手語來。那些個員工也不知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一個兩個看得懂嗎?看不懂你們點個屁的頭啊!

陸禮森冷哼一聲,暗道:該死的小猴子,高興個什麽勁,要是被我逮到了,一定把你屁股打紅!

陸禮森不知道的是,侯小邈最近也很苦悶,他這邊剛懷疑自己的性取向,那邊“哐當”一聲,一個更大的棒子砸在他後腦勺上——做春夢夢到大老板,這是什麽節奏啊?!

在公司遇到陸禮森,侯小邈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自己的小九九就此被看穿。回到公寓後,狹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人,男人特有的氣味飄散過來,夢境中的旖旎畫面壓都壓不住,頻繁地浮現在眼前,讓人臉紅心跳到不行。

同事們聚集在一塊聊天,聽到好玩的地方,侯小邈笑呵呵地點頭,視線随便投向遠處一個角落,就這樣與陸禮森的視線不期而遇了。

撲通、撲通……

心髒好像被起搏器刺激了一下,立刻加快跳動的頻率。侯小邈下意識地錯開眼神仰頭喝酒,用這一系列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幾次之後,不等別人來灌,侯小邈自個兒就把自個兒灌醉了。

一直在暗地裏關注的陸禮森看小猴子醉得搖搖晃晃走不了直線,憋了好一段日子的他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徑自朝侯小邈走過來。

司機一直在外等候,看到陸禮森出來,趕忙下來開車門。

陸禮森把侯小邈塞進車後座後,自己也一股腦地鑽進去。

侯小邈醉氣熏天地揮舞着手臂,陸禮森煩躁地拍下他的手:“鬧騰什麽呢?”

我跟你說話呢,大笨蛋看不懂,還說我鬧騰,哼!暈乎乎的侯小邈嘟着嘴掏口袋,可随身攜帶的本子弄丢了,他只好抓起陸禮森的手——醉猴抓了好幾次才抓到——在他的手心劃拉。

【你帶我幹什麽去啊?】

“帶你回家打屁股!”陸禮森咬着後槽牙,捏住小猴子的手惡狠狠地說。

陸禮森的表情太過猙獰,吓得侯小邈瑟縮了一下,鼓着勁兒抽回手,一條腿撇得老遠,翹起半邊屁股,扒住車門就想往下跳。

別看小猴子現在是只醉猴,行動依舊敏捷,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若不是陸禮森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撈回來,這會兒就該打120電話了。

陸禮森攥緊侯小邈的手,全身冷汗淋漓,這猴子醉得夠嗆,小命差點都沒了。

司機把車停靠在公寓門口,陸禮森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侯小邈就走。

盛滿酒精的胃被堅硬結實的肩膀抵着,感到不适的侯小邈不安分地亂動,兩條腿胡亂地踢,垂着的手臂在陸禮森背上亂拍一氣。

放我下來!你扛麻袋呢?

侯小邈氣鼓鼓地暗叫,全然無視的陸禮森像頭倔驢直勾勾地上樓,任由肩膀上扛着的人作亂。

打開公寓防盜門,放下侯小邈,陸禮森身上冒出的冷汗這才慢慢地轉變成熱的,從剛才的驚吓中掙脫出來。

不明所以的侯小邈揉了揉胃,一雙黑葡萄似的雙眼滿含怨恨地望向陸禮森。

“看什麽看!”陸禮森沒好氣地沖了他一句,剛才差點被這潑皮猴子吓死了。

喝高的猴子,乍地聽到陸禮森的怒吼,腦筋不知道怎麽轉地,倏地轉到春夢上頭去了。自打第一次陸禮森成為他春夢的男主角後,這個高大的男人便會經常出現在他夢中,剛才還是滿肚子怨氣的人,轉眼間就害羞起來。

侯小邈喝酒易上臉,陸禮森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臉越來越紅,紅得如同一個熟透的番茄,勾着人咬一口。

陸禮森心中一動,決定親口嘗一嘗這個猴子牌番茄到底甜不甜。

一吻落下,柔軟的唇瓣觸碰在一起,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侯小邈能夠思考的範圍,他錯愕地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仿若被點了穴道。

陸禮森的舌頭趁機挑開侯小邈的唇滑了進去,滑膩靈活的舌頭在口腔裏轉了一圈,舌尖舔舐過貝齒,又碰了碰虎牙。尖尖的虎牙戳在敏感的舌尖上,激起陸禮森的欲望,身上的溫度開始升高,最後才纏住侯小邈的舌頭,吮吸,挑逗。

喝了不少酒的侯小邈嘴裏滿是酒味,不過,很甜。

腦子不太靈光的侯小邈沒有反抗,實在是他最近做了太多與陸禮森的春夢,這當口他竟然分不清此時此刻是現實,還是身處夢境了。

侯小邈的平靜讓陸禮森吻得分外溫柔,捧着臉的手挪到腦後,稍微施加幾分力道,讓他昂起頭來,方便加深這個吻。

陸禮森慢慢地,柔柔地親吻着他的小猴子。舌頭糾纏的感覺很棒,侯小邈沉浸其中,從被動的被吻漸漸過渡為配合。

這是侯小邈的初吻,他的表現像是個好學的笨學生,雖然有時候會不小心咬到陸禮森的舌頭,但他不氣餒,主動含住陸禮森的嘴唇吮吸,甚至将舌頭探進男人的嘴裏。

侯小邈的主動着實讓陸禮森吃了一驚,他本想着小猴子太過天真,自己趁他醉酒偷一個吻解解饞便罷了,沒想到這猴子是開竅的。

嘴唇被侯小邈吸得又酥又麻,陸禮森嚴重懷疑侯小邈是在與他接吻,還是把自己的嘴唇當作乳頭,企圖吸出些許奶水來。即便這樣,他還是因此而激動不已。

在侯小邈笨拙地第二次磕到陸禮森的嘴唇時,按捺不住的陸禮森猶如一股龍卷風,強勢地卷入侯小邈的嘴裏。霸道的吻與之前截然不同,侯小邈的呼吸一點點被蠶食殆盡,陸禮森平時注重鍛煉身體,肺活量驚人,連帶着親吻功力都讓人望而生畏。

綿長的熱烈的舌吻中,侯小邈兩腿發軟,像是一條無骨的蛇趴在陸禮森胸口,臉色緋紅,呼吸困難。過不了一會兒工夫,快要喘不過氣來的他開始拍打推搡着陸禮森——快放開我,我要暈過去了。

如他所願,陸禮森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侯小邈的唇,前者氣息微亂,後者早已紊亂得一塌糊塗,漲紅着臉趴在陸禮森胸口上,誇張地大口汲取氧氣。

陸禮森有意逗他,摸了摸侯小邈的頭發,故意用挑釁的口氣笑着說:“這就不行了?”

侯小邈一把揪住陸禮森的襯衫領口,雙目含怒地盯着這個萬惡的男人,含羞帶怒的眼神配上極具誘惑力的喘息,陸禮森全身上下的浴火噌地一下點燃了。

小猴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處境,他連站立都無法做到,還敢揪自己的領口,太不自量力了。不過,正因為他這樣,才讓吃不到的陸禮森心癢難耐。

“喲呵,想要決鬥?”

侯小邈醉氣熏天地點頭,眼裏寫滿了堅定。

“既然這樣……”陸禮森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輕松地抱起侯小邈走向卧室,“那就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怎麽樣?”

被陸禮森丢在彈性良好的大床上,侯小邈目光筆直地看着站在床邊飛速脫衣服的陸禮森。這畫面太熟悉了,昨天他第一次接觸GV,沒想到今天就夢到了GV中的場景。

這會兒,侯小邈俨然認為自己是在夢境中了,要不然大老板怎麽會跟他上床,畢竟這年頭不可能随便碰上一個人就是同性戀的,而這個男人恰恰又是他夜夜春夢的主角。

赤裸的胸膛暴露在視線中,男人結實的腹肌,修長的大腿也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當最後一道屏障退去時,侯小邈不可思議地望着陸禮森胯下已經擡頭的粗大性器,這這這也太大了吧!

“又看呆了?”陸禮森彎下腰,兩指捏起侯小邈的下巴,他笑得很無賴,“這次不收費了,随便你看。”

又?

侯小邈呆呆地回憶,陸禮森剛回公寓住的第一晚,他确實也曾看過對方的裸體。

陸禮森捏了捏侯小邈的下巴,手轉移到他身上,開始脫他衣服。

侯小邈正在困惑夢境和現實能夠這樣累計計算的嗎?如果是的話,那也不止兩次啊。想不明白的他回過神來,內褲早被陸禮森扒掉了。

相比陸禮森大小,他簡直無地自容,侯小邈兩手捂住胯下不給陸禮森看。

陸禮森樂了:“現在捂來得及嗎?早看光了。”

侯小邈兩眼一閉,郁悶地改為捂臉。那裏的尺寸大小,沒有一個男人不在意的,原來侯小邈還覺得自己是條小龍,現在跟陸禮森一比,人家的是傲龍,他最多一只小蛟,還是剛出生沒多久的那種。

侯小邈垂頭喪氣地往上蹭,陸禮森抓住他的腳踝往下拽:“跑什麽呢?”

侯小邈擺擺手,一言難盡,他還是別說了。

“和我對比羞愧得無地自容?”陸禮森這人惡趣味十足,就愛捉弄侯小邈,被小猴子撓了一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賤兮兮地樂在其中,被撓過的脖子上浮現出一條紅痕,他滿不在意地繼續說,“不是你小,是對比的參照物太大。”

有道理!侯小邈深以為然地點頭,昨晚看的GV男優就沒這麽大。不過這人如此自誇,臉皮實在太厚啊!

“想變大嗎?”陸禮森循循善誘,丢下魚餌,等待侯小邈上鈎,“我有辦法哦。”

侯小邈鄙視的表情尚未來得及收起,聽他這麽一說猛點頭。

陸禮森一手直取侯小邈兩腿間,握住那根顏色偏粉的肉棒子撸了幾下,受到外界刺激的性器,果不其然地脹大了。

陸禮森得意地揚起眉說:“看,我沒騙你吧。”

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有了反應,侯小邈羞得腳趾頭都紅了,他用力地拍打着陸禮森的胳膊,雖然是在夢中,可被其他男人這樣對待也很羞恥啊。

陸禮森将他的反應納入眼中,小猴子沒什麽勁,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的巴掌一點都不痛。他故意曲解侯小邈的意思說:“哦?這個辦法你也會,想學別的?”

陸禮森玩得不亦樂乎,侯小邈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他的夢境越來越沒節操了。既然拍不掉,那就用掰的好了。試了半天,陸禮森的手跟粘了萬能膠似的,黏在他那塊兒,還沒等侯小邈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下移開,他反倒率先跪倒在陸禮森富有技巧性的套弄下。

男人的手與自己的不同,手掌很硬,手心有粗糙的手繭,裹住整根柱身的時候,粗粝的摩擦帶來的快感難以形容,尤其當男人用大拇指摳弄頂端的鈴口時,侯小邈兩腿發顫,差點立馬交代出去。

算了,反正是在夢中,沒節操就沒節操,爽到就好了。

自暴自棄的侯小邈很快說服自己,陸禮森見他不再抵抗,雙眼眯起,仰頭張着嘴的模樣十分性感誘人,他不禁想到,如果小猴子會說話,這會兒一定是在呻吟了吧。

聽不到他的呻吟聲這一點讓陸禮森有幾分遺憾,不過這份遺憾很快被別的事情取代,他要教侯小邈學習變大的另外一種方式。

用空餘的手抓住侯小邈的手放在自己勃發的欲望上,陸禮森邊讓他學習自己的動作,邊用蠱惑的嗓音在他耳畔哄道:“乖,摸一摸,就能傳染了。”

呸!你以為是感冒病毒啊!

侯小邈抽手不幹,偏偏陸禮森力大無窮,大手握住他的小手,帶着他一起上下活動,與此同時不忘記照顧好他前面的小尾巴。

“松開就沒用了,你握住我的,我握住你的,才能過渡給你。”

陸禮森信口雌黃瞎扯淡,侯小邈醉醺醺的卻不至于智商下降到信了他的話的地步,可這男人忒壞,只要一察覺到自己想罷工,便停下手裏的動作。正處在關鍵的時刻,被人硬生生阻截下來的感覺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被欲望控制的大腦,像是剛懂事的孩子,做出條件反射——只要自己幫對方套弄,對方也會幫自己套弄。

在這樣的意識中,漸漸不用陸禮森引導,侯小邈也會不自覺地把玩他的性器。

陸禮森比他大了十幾歲,那玩意多長了十幾年又大又硬,鐵杵似的,不知道十幾年後自己能不能也長成那樣。

侯小邈天馬行空地想象了十幾秒,思緒很快便被陸禮森抓了回來。男人的力道忽輕忽重,偶爾用力地撸一下,龜頭從包皮中探出頭來,男人便會用指甲搔刮,或是擠壓。不僅是柱體本身,就連藏在後面的兩顆飽滿的蛋蛋同樣不會被忽視。

這種慰藉與什麽都不會、只知道做上下機械活動的侯小邈不同,對他而言簡直是最棒的體會。

在陸禮森一次猛烈的擠壓下,侯小邈身體一抖,釋放出來。濁白的黏稠液體噴得老遠,滴落在床單上,還有幾滴滴在陸禮森的大腿上,在小麥色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情色。

侯小邈不好意思地伸手幫他抹去,卻突然被陸禮森壓倒。男人充滿侵略性的聲音低低地響起:“現在輪到我了。”

嗳?輪到他了?

侯小邈百思不得其解地眨眨眼,他握住硬物的手已經被陸禮森撥開,這怎麽輪到他?

陸禮森個高手長,輕松一勾,就從床頭櫃裏取出安全套和潤滑劑。

侯小邈如同砧板上的魚,被人提溜起來,腰下墊上兩個枕頭,兩腿被擺成“M”型。

“抓好了。”陸禮森下了一道指令,單手套上安全套,另一只手挑開潤滑劑蓋子,将透明的潤滑液擠在侯小邈兩股之間。

陸禮森的手指在穴口揉弄擠壓,并不急于進入,用微涼的黏稠液體沾濕入口的每一道褶皺,手指劃過會陰,借由潤滑劑再次撫弄侯小邈的性器。

釋放過一次的疲軟性器在陸禮森高潮的技巧下再一次勃發,欲望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來,從未有過這種體驗的侯小邈咬着唇,迷離地望着陸禮森。

“舒服嗎?”陸禮森問道。

沉浸在欲海中的侯小邈紅着臉點頭,陸禮森抓準時機,見他身體放松,便将手指移到穴口。指腹在入口不停揉摸,嘗試着探進去。第一根手指進入的時候,侯小邈不适地繃緊了身體,眉頭微蹙,身體來回晃了一下。

由于侯小邈不會說話,陸禮森格外注意他的反應,只要發現他稍有不适,便将手裏的動作慢下來,亦或索性停下,待他适應一些,才繼續下去。

陸禮森在床上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可現在他卻溫柔得仿佛是在撫弄一件稍微用力就會被弄壞的寶物。

手指溫柔而緩慢地在侯小邈體內反複抽送轉動,直到可以容納三根手指後,陸禮森抽出手指,又擠出大量潤滑劑弄濕自己的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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