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換牙?】

【我記得崽崽不是成年了嗎?怎麽還換牙?】

稍有了解的粉絲在彈幕上發出疑惑。

戎鄂殷和霍楠欣都是看過,研究院發給他們的貓貓飼養手冊的。

通常,貓崽會在三四個月的時候換一次牙,和龍崽有共同之處。不過換牙這件事,公認是幼崽才會有的,溫瑾溯就算看上去再小,也明顯不是個幼崽了。

“應該是獸型還是幼崽的緣故吧。”戎鄂殷猜測的說道:“以前小桃酥營養不良,獸型發育不完全,所以現在才換牙。”

霍楠欣思索一番,按照資料中記載的,小兒子的獸型看上去确實像個幼崽,“來,啊,媽……我看看。”輕輕捧起小貓的下巴,霍楠欣仔細觀察小家夥的口腔。

“嗷。”溫瑾溯還沉浸在自己牙壞掉的震驚中,聽到母親的話,乖乖張開嘴,裏面确實少了一顆乳牙。

戎鄂殷看出來小不點兒在害怕。

翡翠綠的眼睛濕漉漉的,兩只三角兒委屈的趴在腦袋上,後腿像是在劈叉,噗叽一下聲坐下。“就是換牙了,不怕,過一陣子還會長出來的。”

戎鄂殷好笑的摸摸溫溯的後背,柔聲解釋。

【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想要崽崽的小牙,嘤。】

【嘤,我也想要。】

【嘤,你們簡直big膽,但,我也想。】

屏幕上飄過去一群嘤嘤怪。

霍楠欣小心翼翼的把牙取下來,用小袋子包起來,開玩笑,給他們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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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錯過的夠多了,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找回小兒子,能看着他的獸型慢慢長大,她已經很高興了。但高興之餘,心底又漫上密密麻麻的痛感。

十六年的時間,溫瑾溯到底經歷了什麽,能把一個人的獸型都給改變,甚至于人型已經成年,獸型才剛剛換牙。

晚間戎鄂殷抱着恹恹的貓崽,送走了滿面笑意的霍楠欣,本來想告訴研究院今天的事,沒想到院長早早的聯系了自己,定好了明天來檢查的時間。

“院長,明天我們能跟你一起去嗎?”研究員們在院長辦公室門口擠成一片。

下午的直播他們都看見了,明天肯定是要去元帥家給小貓檢查的,上次跟着院長去檢查回來的人,炫耀了都快小半月了,整個研究院都彌漫着酸味兒。

一群人都快搶破頭了,“院長,我最近看了好多古地球的文獻,充分了解了貓咪的習性,我去吧。”

“你扯淡,你看的能有我多?我可認識考古專家。”

“人家是換牙,看文獻有什麽用,不得我們口腔科上嗎?”

“要去也該輪到我了,上次我就出差沒趕上!”

“你們要造反啊!”院長被吵的頭都大了,“選誰去我心裏沒數嗎?不想下班就給我通宵!”然後,氣沖沖的扒拉開衆人,走了。

夜晚,溫瑾溯懷念着自己的小牙,迷迷糊糊間進入了精神空間。

黑龍今晚一切正常,尾巴卻沒有恢複。

“小鹿。”小孩看見他就撲上來,用軟嫩的小臉和他貼貼。黑龍一僵,叼住小孩的衣領,想把人從身上弄下來。

溫瑾溯縮縮脖子,“撕拉。”人沒拉開,衣服反而破了,露出片蒼白的後背,蝴蝶骨微微突出,布滿疤痕。

黑龍心虛的松開嘴,用頭拱了拱,想把掉下來的布料按回去。

溫瑾溯纖細的手摸上發涼的後背,“嗯?”溫瑾溯好奇扭過頭,想看看自己的情況。黑龍熟練的用尾巴把他卷起,放在背上。

房間裏已經沒有合适的衣服了,黑龍打算帶小孩去樓下。

溫瑾溯的注意力從衣服上挪開,抓住龍角,四處打量着。雖然已經來了很多次,但黑龍總是急着催他睡覺,除了昨晚,溫溯還沒有在城堡中逛過。

黑龍所經之處,牆上的壁燈順次點亮。

五彩的玻璃窗,家具上精細獸型的浮雕,反光的大理石地面,牆壁上有着繁複花紋的壁紙,還有一排排的油畫,金色的畫框刻着玫瑰花紋。

溫瑾溯握着龍角的手逐漸收緊,粉色的唇漸漸失去顏色。

從他們所在的房間出來,所見的第一幅畫是張全家福,與溫瑾溯之前看到的那張不同的是,畫面中的三口人面容皆是模糊不清的。

往後的畫面,記錄了畫中男孩的生活,或是在學習、或是在玩鬧。黑龍飛的有些快,溫瑾溯眼前一花,不知道哪幅畫開始,男孩的父母不見了。

後面的畫作中,男孩臉上陽光的笑容,被冰冷嚴肅的表情取代。接着男孩被人帶走,那副畫中的人,很像昨晚溫瑾溯在密道口看到的那張畫,一對夫妻,和另一個男孩。

溫瑾溯其實沒大看懂畫的意思,但他看到了熟悉的實驗室。

父母消失後,男孩似乎獨自生活了很久,其中的三幅畫出現了溫瑾溯曾經所在的實驗室。

眼熟的教授,冰冷的儀器,還有溫瑾溯曾經用過的針劑,白色的手術臺……被可以忽略的記憶湧上。

溫溯的手越收越緊,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泛着白,黑龍被緊握住的角泛起紅光。

黑龍輕輕晃動頭部,用尾巴圈住小孩的腰。溫瑾溯堪堪回過神,松開手,他出了一身冷汗。

從戎鄂殷把自己帶回來後,溫瑾溯就一直提防着,實驗室會派人來把他抓回去,可平靜的日子過的讓他忘乎所以。以至于想到要回去,心裏就本能的不願和害怕。

“畫。”小孩面色慘白,翡翠綠的眸子不安的顫動,身上冷冰冰的,嘴裏喃喃說着,聲音中帶着哭腔。

黑龍不解的叼着新衣服,不明白小孩是怎麽了。

畫?城堡中的畫?黑龍歪歪頭,他也不知道那些畫是什麽意思。

更不知道小孩指的是哪幾幅。

溫瑾溯不記得之後自己幹了什麽,滿腦子都是曾經在實驗室的回憶。

早上醒來時,溫瑾溯還是像戎鄂殷教的一樣,乖乖自己穿衣服洗漱,只是貓耳蔫耷耷的,看上去精神不振。

昨晚在溫瑾溯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黑龍獨自在城堡中逛了一圈。

黑龍在某張畫像下駐足,裏面的男孩看上去五六歲的樣子,趴在床邊看着床上睡覺的一個更小的孩子。

小孩整個人陷在蓬松的床鋪中,鉑金色的短發看上去柔軟極了,小臉粉撲撲的帶着嬰兒肥,伸出兩只白嫩嫩的手拽着被子,睡得正香。

黑龍看不出表情的臉變得疑惑,腦海中出現影影綽綽的畫面,卻又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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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戎鄂殷沒觸碰到熟悉的毛茸茸,溫瑾溯頭上的貓耳和身後的貓尾都收了起來。

戎鄂殷挑眉,給溫瑾溯蓋好被子,大概是因為換牙,所以化形逐漸穩定了。

“怎麽了?”戎鄂殷把早飯端出來,站在溫瑾溯身後幫他紮頭發,見溫瑾溯的情緒還是不高,沒了尾巴和耳朵後,小孩的情緒更難察覺了,“晚上沒睡好?”

溫瑾溯習慣性的把筷子戳向,戎鄂殷每天擺蘿蔔花的地方,卻戳了個空。

身後戎鄂殷手下動作微頓,沒看見般繼續等着溫瑾溯的回答。

【我看見了實驗室的圖片。】溫瑾溯放下筷子,拿着筆想了半天,最終在終端上寫下一句。【如果教授他們來抓我,我就跟他們走,我會保護哥哥的。】

戎鄂殷神色凝重,眉頭擰在一起,實驗室?

不過是睡了一覺,溫瑾溯是在哪看見的?他的精神空間嗎?自從患病後,戎鄂殷的精神空間就不大穩定,導致記憶經常不共享。

圖片……戎鄂殷注意到這個詞。

精神空間中的畫作在戎鄂殷腦中閃過,畫面突然停住。那是三口人的畫像,畫中的父母在一間全白的房間中,周圍是古舊的儀器,小時候的戎鄂殷扒在門框上探頭探腦。

後一張則是戎鄂殷蹲在空蕩的房間中,地上趴着只半人半獸的生物。

最後一張類似的場景中,戎鄂殷趴在白色的牆壁上,透過唯一的小通風口,往裏偷看,不知道房間裏是什麽。再往下,他的父母就不見蹤影了。

戎鄂殷搖搖頭,食指抵住太陽穴,眉頭緊皺。

因為精神暴動,他已經很久沒有,以人型出現在精神空間中了,精神空間中獸型的他,到底和溫瑾溯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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