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獸型骨化、肌肉萎縮麻痹、精神空間紊亂……溫瑾溯默默的在心裏列出，楠木講的精神力暴動症狀，腦海中出現一個身影，那只黑龍。

目前已經确診的暴動症患者，僅有六位還存活着，小鹿和戎鄂殷有關系嗎？溫瑾溯疑惑的歪歪頭。

據楠木所說，想進入一個人的精神空間，是件十分困難的事，通常只有家屬或伴侶能夠做到，暴動症患者更甚，基本不會接納他人。

“如果獸型全部骨化呢？”小鹿的尾巴和翅膀抖骨化了，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

“那本人，大概率時日不多了。”楠木翹起二郎腿，漸漸停止交談，已經到戎鄂殷的比賽了。

戎鄂殷的排名還算靠前，決賽賽制是，排名靠後的選手依次挑戰上位，直到打完最後一場，如果要拿冠軍，戎鄂殷總共需要打八場。

比賽場地場地像是個巨大的舞臺，四周被防護罩圍起來，比賽正式開始後，開放式觀衆席的燈光會熄滅，只留下臺上的燈束。

溫瑾溯恢複沉默，看向屏幕上的人。

與其他選手自備機甲不同，戎鄂殷選擇的仍舊是漆黑的通用機甲，在燈光的照耀下，機身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

通用機甲簡陋的配置和樸素的用料，與對方的專屬機甲比起來，顯得寒碜極了。

開放式觀衆席響起唏噓聲。

“江陵還是老樣子哎，一臺通用機甲走天下。”

“每次看到他這樣，我腦子裏都響起中二臺詞，呵，區區雜魚，也配讓我動真格的？”

“之前還有人猜測江陵是戎元帥，我感覺沒準真的有可能。”

其實和他們想的不同，戎鄂殷選擇通用機甲的原因很簡單。

只是因為，他自己的機甲辨識度太高，放出來身份馬上就會暴露，重買一臺的話，等級太低，用起來對他來說，和通用機甲也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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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暴動患者，應該減少使用精神力的次數，避免駕駛與自己精神力等級相差過大的機甲，全息世界中也是同樣的。

換言之，也就是戎鄂殷現在的情況，不适合駕駛機甲……

翡翠綠的貓瞳，跟着屏幕上機甲的動作轉動，場中戎鄂殷駕駛的黑色通用機甲，毫不遜色于對方的專屬機甲。

一黑一紅糾纏在一起，火光四起，觀衆席發出贊嘆。

溫瑾溯自戰鬥以來，最多的就是赤手空拳，前幾年，教授們才給了他武器。溫瑾溯不懂機甲打鬥的門道，但看得出來，戎鄂殷一直占着上風。

利落快速的動作轉換，完全不見任何精神力暴動帶來的副作用。

而溫瑾溯突然想起碗中消失的蘿蔔花，和垃圾桶內出現的殘次品，如果真的患病了，戎鄂殷先出現問題的大概是手吧。

這樣的話，為什麽還要冒險來參加比賽呢？溫瑾溯不懂，“為什麽要參加比賽？”

“嗯？”楠木聽到他的問題，以為他是在好奇自己為什麽要參加。

“我嘛，就是為了更了解機甲吧。其他人的話，有的是為了獎金，有的是為了，在比賽中被各方勢力挖掘走，也有單純喜歡打架的，或者為了出名，太多理由了。”

獎金，溫瑾溯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戎鄂殷跟他說，不用自己來養他，家裏也不缺錢，是騙人的吧。

精神力暴動目前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方式，只能通過藥劑來控制。

但藥劑的作用是有限的，且在使用過程中患者會逐漸産生抗藥性，死亡只是早晚的事，藥劑的價格也不低，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

哥哥又要養家，還得支付自己的醫藥費，一定是不得已，才來參加比賽的。

“說起來，弟弟，你真的不考慮學機甲設計嗎？”楠木還沒放棄拐人的想法，“我感覺你很有天分，只要你願意，就可以來中央設計院實習試試。”

有天分的年輕人，楠木遇到的其實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麽，桃酥身上有種奇怪的吸引力，也許是超乎外表的暴戾行為，又或是令人驚嘆的組裝拆卸技術。

楠木願意給溫瑾溯提供一個平臺，培養溫瑾溯試試，他有些盲目的認為，能讓溫瑾溯從事機甲設計，也許能為這個行業帶來新的轉機。

“有錢嗎？”溫瑾溯一臉認真的看向楠木，如果有錢，哥哥就能治療了，也不用再駕駛機甲。

如果沒有錢，那他就設計出适合哥哥的機甲，再想其他辦法。“上學是不是要交學費。”

剛才楠木以為兄弟倆身世悲慘，只是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

現在聽到溫瑾溯這麽問，表情就變得微妙起來。江陵不會虐待兒童吧，兄弟，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楠木心疼的摸摸溫瑾溯的頭，“當然有工資，學費不多，工資完全夠用。”實在不行他自掏腰包給小孩發工資還不行嗎，太摳了，太摳了，沒想到你江陵這濃眉大眼的人也這樣。

溫瑾溯撐着下巴，思索一番，上學花費不多，還能幫哥哥治病，實習和直播都可以掙錢，可以試試，便點頭應下。

“你答應了！”楠木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弟弟弟弟，加個好友，我給你發終端號，下線後記得加我，我幫你辦入學入職手續。”

“對了，你家在哪，離首都星遠不遠，不方便可以先在這兒上課……”楠木雙頰泛着紅，握住溫瑾溯的手，喋喋不休。

“入學手續好像不用辦，我不知道家在哪。”溫瑾溯認真的回答了楠木的每一個問題，帝國學院給他發的邀請函，正好是機甲維修設計系的。

機甲大賽舉辦的途中，帝國學院會有不少老師在其中物色學生，被選中的人會收到邀請函。

如果有意向就讀，帝國學院會為這些特殊學生安排入學考試，考試通過後，就可以和普通學生一起上課。

“已經拿到邀請函了？那這樣，我給你列個參考書目，回去看看，入學考試肯定沒問題的。”楠木點點頭，收回目光。

他本來打算直接破格錄取桃酥，不過對方已經收到了邀請函，就按照正常流程來走吧。

“謝謝。”溫瑾溯颔首致謝，眼睛沒離開屏幕上的人。

戎鄂殷似乎想要速戰速決，招招淩厲，讓人招架不住。他已經連贏六場，還有兩名就能獲得冠軍之位。

快速激烈的比賽節奏，調動起骨子裏的熱血，觀衆席傳來歡呼聲，兩年前那道讓人難以忘卻的傳奇身影，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只不過，坐在駕駛艙裏的戎鄂殷，額頭暴起青筋，眼睛漸漸充血。

緊握着操縱杆的手，骨節發白，微微顫抖，手心滿是汗。腦部傳來抽痛感，淡藍色的細絲四處亂蹿，包裹在脆弱的機甲上，不斷收緊。

控制精神力變得越來越困難，戎鄂殷只能咬牙堅持。

“怎麽感覺江陵今天打的有點着急？”楠木挑起眉毛，摸摸下巴，語氣中透着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時卿灌溉的一瓶營養液、暮暮灌溉的5瓶營養液！把領導們抱起來轉圈圈！我今晚就抱着營養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