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于瘋批美人玫瑰與槍殺死月亮的咯噔文
“別鬧,”段謹年嘆了口氣,“你別沖動。”
為了哄江蔚河開心,段謹年帶江蔚河去吃澳洲大龍蝦,江蔚河一聽要吃澳洲大龍蝦,瞬間和所有煩惱說拜拜和所有快樂說嗨嗨:
“好耶!澳洲大龍蝦!那麽問題來了,我們要去哪裏吃?”
“高級點的酒店應該有?”
“……那你這樣進去,會不會被人叉出來?算了吧還是別冒險了。”
“我帶你去。”
“別了吧萬一遇到你的仇家追殺怎麽辦?還沒吃飯桌就被掀了。”
“不會。”
哇,段謹年鐵了心要帶自己去吃澳洲小龍蝦的樣子真的好靓仔,盛情難卻,江蔚河同意了。
于是段謹年在路邊買了套正裝,換上後又是一副人模狗樣,段謹年天使的臉蛋配上魔鬼的身材,兩百塊錢的西裝也穿得像要去走奢侈品高定大秀。
于是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大酒店吃飯,段謹年太過惹眼,吸引了全部服務員的注意力,完全把江蔚河冷落在一旁。可惡啊不要當他不存在啊!江蔚河被整逆反了,故意親密地挽起段謹年的手臂,掐着嗓子軟綿綿地撒嬌:
“老公,人家要吃大龍蝦,我要我要我要嘛。”
經過上次的婚紗店事件,段謹年對江蔚河随時随地戲瘾大發的行為見怪不怪,甚至還一臉正經地與他有來有回:
“好,還想吃什麽。”
“人家還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爐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段謹年沉默片刻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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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說相聲真是屈才。”
“唉喲你別說,我當時真想過去學小品專業,但我長得也不夠搞笑,唉,不然我這會應該已經上春晚逗全國人民開心了!”
江蔚河可惜得直拍大腿。
“你現在就讓我很開心了。”
可是大哥你一臉死相講這句話真的很沒說服力。
托段謹年的福,他們這桌的上菜速度比5G網還快,眨眼間桌上就擺滿了精致的菜肴。江蔚河口水都要滴穿桌子了,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一頓好的都沒吃過,本以為沈煜那邊能蹭頓像樣點的,結果只是一盤炒牛河,呵,男人,看透了。
江蔚河在段謹年面前已經透支了三生三世的社死,事已至此,想必自己就算崩屁拉屎段謹年應該也無動于衷,孩子實在是饞壞了,吃相猙獰一定也能理解吧!
江蔚河一通狼吞虎咽,好幾次都吃得翻白眼,把段謹年吓得差點人工呼吸都安排上了。
由于吃得太多太急,胃部不堪重負,江蔚河立刻百米沖刺直奔衛生間先卸一批貨,時間很長,可能會被段謹年懷疑掉進馬桶裏的程度,但是卸完貨一身輕松,再戰他十盤鮮切肥牛不在話下。
江蔚河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心滿意足地回到餐廳,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得差點扶牆嘔吐:滿室狼藉,橫屍遍地,牆上地上都潑滿觸目驚心的血跡,明顯這裏發生過一場慘烈血腥的槍戰。等等,這頭金黃的短發,怎麽有種陌生的熟悉感?江蔚河戰戰兢兢地用腳把其中一具屍體翻了個面——正是那個叫他蜜雪兒的黃毛!居然就這樣潦草的嗝屁了嗎?!
段謹年依然舉止優雅地坐在原位,側臉線條如同雕塑般淩厲堅硬,紅色的血把黑色的西裝染得色澤不均,看到江蔚河一副失去思考能力的呆樣,他平靜地解釋道:
“剛才發生了點意外,我解決了。”
江蔚河這才發現段謹年另外半張臉上,濺了一道放射狀的血跡,但段謹年卻渾然不覺:
“你吃吧。”
……這他嗎心得大到什麽程度,才能在滿地死人的餐廳還吃得下飯啊?!謝邀,快yue了。
“不吃了,吃頂了,真的真的,我們快走吧。”
段謹年站了起來,身形搖晃兩下似乎有點站不穩,江蔚河趕緊上前查看,段謹年的腿受傷了,血流滿整截小腿,看來段謹年小腿受傷是劇情安排,無法規避。
“我草,受傷了怎麽不說?!”
江蔚河急忙把餐巾抽出來給段謹年包紮傷口,忍不住數落他:
“要是我又坐下來吃兩小時,你腿還能要嗎?都這麽大的人了,輕重緩急都不分?”
“我怕你餓。”
“我餓肚子能有你的腿重要?!”江蔚河吐血。
“我怕你餓。”
段謹年又重複了一遍,江蔚河拿段謹年沒辦法,又氣又心疼:這個世界全他嗎是瘋子,連段謹年也不例外。
可笑至極!難道段謹年以為他這樣做,自己就會小鹿亂撞怦然心動芳心暗許嗎?哼,他可是100%24K電線杆直男,才不會被這種幼稚的小花招吸引!
“蔚河哥。”
段謹年從口袋裏掏出兩根用餐巾紙包裹的棍狀物,剝開紙巾,竟然是兩根龍蝦腿。段謹年像只被遺棄的小貓,把兩根龍蝦腿遞到江蔚河面前,可憐巴巴地獻寶:
“你不要餓肚子。”
“……”
江蔚河哪裏還舍得責怪段謹年,一路狂飙,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診所。
這個裝修風格破爛得似乎在哪裏看過……江蔚河來不及細想,趕緊先扶段謹年下車進診所。
一見到醫生那顆夜空中最亮的禿頭,立刻讓江蔚河回憶起先前極度不愉快的就醫體驗。
“今天診所不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是你的小夜莺,我是你嗎的大公雞,”江蔚河舉槍抵在那顆锃光瓦亮的腦袋上,“每句話敢超過十個字,老子把你頭都打歪,給我朋友包紮,別他嗎裹屍,要輕薄透氣活力運動款的,快點!”
“你竟然預判了我的預判……”
臺詞都讓江蔚河說完了,禿頭無話可說,只能老老實實給段謹年包紮。江蔚河這個甲方兇是兇了點,但只要完成需求,給錢倒是爽快,禿頂連連道謝,熱烈歡迎兩人下次再來可以享95折。
處理完段謹年,江蔚河才覺小腹一陣鈍鈍的墜疼,疼得他差點撒手人寰。難道卸貨沒卸幹淨?還是酒店食材不新鮮?呃呃呃有空再算賬吧趕緊先找公廁!江蔚河尋尋覓覓,凄凄慘慘戚戚,方向盤都快握不住了,總算找到一間。
百米沖刺縱身躍入隔間——浪奔,浪湧,萬裏滔滔江水永不休,江蔚河沉默地望着身下的血流成河,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忘記向沈煜要幾包姨媽巾。
同人女,你們真的不用這麽較真。
目測公路逃亡計劃得暫時擱淺了,否則第二天醒來怕不是車都開進溝裏了。不過現在段謹年是老大,得詢問段謹年的意見:
“我們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看你。”
“我現在比狗困,我肯定是想休息呀,你年輕你是熬夜冠軍,我不行,哎我跟你說啊,二十五歲是個分水嶺,二十五歲前我也是‘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過了二十五,半截入了土!除非是要拍夜戲,否則我每天晚上十點準時入睡,對了,睡前最好用艾草泡腳、喝杯熱牛奶,有助于睡眠……”
“休息吧。”
段謹年打斷江蔚河的養生宣講。
這間旅館兩人都還有印象,就是段謹年半夜去給江蔚河買止痛藥結果江蔚河亂跑出事的那間旅館,江蔚河暗自發誓絕對不會在陰溝裏翻兩次船:就讓那小逼崽子和壯漢撕逼去吧,老娘要獨自美麗!
半夜江蔚河被少年的求救聲給吵醒了,聽着怪讓人心疼的……江蔚河咬咬牙,不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多餘的善良反而是累贅,他要當個沒有感情的大反派,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兩個大耳刮子。
于是江蔚河用被子蒙住腦袋,但依然能隐隐約約聽見少年凄厲的“救命”。說來那個壯漢打人是真的疼,萬一把少年活活打死了怎麽辦?第二天他一開門發現人死在門口,多晦氣啊。
不錯,這個理由很充分,江蔚河說服了自己,轉頭就去嚯嚯段謹年,段謹年睡得很熟,被江蔚河搖醒後迷迷糊糊的,像只犯困的小貓,眼睛都睜不開,帶着濃濃的倦意問江蔚河:
“怎麽了……”
“外面有人打架,萬一死在我們門口怎麽辦?出去看看吧。”
“死就死呗。”
段謹年強有力的手臂把江蔚河往床裏一按,将他牢牢箍在懷裏:
“睡吧。”
“可是小段,他哭得好慘啊……”
段謹年忽然坐起身來,把江蔚河吓了一跳,然後段謹年拿起床頭的手槍,江蔚河立刻抱住腦袋:
“對不起對不起段哥我錯了我不逼逼了我閉嘴晚安good night做個好夢——”
咔噠的開門聲和尖銳的槍聲接踵而至,江蔚河還沒反應過來,門又被段謹年關上了。段謹年打着哈欠,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放好槍,繼續倒頭大睡。
門外一片寂靜。
難道是double kill?!江蔚河驚恐地望向枕邊人:雖然那小逼崽子偷了他的槍還害他被壯漢拿下,但也罪不至死吧,這真的有點過了man,屬實沒必要。恐懼還沒來得及蔓延,門外響起一陣氣勢洶洶的敲門聲:
“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嗎?小哥哥你要不要服務啊?我可以免,!我活很好的,小哥哥你開門呀小哥哥!”
是那個少年的聲音!江蔚河松了口氣,突然有點內疚:他未免把段謹年想得也太壞了點,真是過分,段謹年怎麽可能是這麽殘忍無情的人呢。
于是江蔚河去開門,那個少年一看開門的是江蔚河,态度瞬間冷淡:
“你誰啊?我要找的是個寸頭帥哥,他是阿波羅的化身,是由夏夜的晚風、放着冰塊冒着咕嘟氣泡的檸檬蘇打水、曬過太陽的被子香味構成的大男孩,優雅神秘危險因此充滿無限吸引力,他就是——”
“是你爹,”江蔚河沒好氣地要關門,“他睡了,別吵他。”
“我必須報答他,讓我進去!我要用我的身體感謝他!”
少年耍賴地把腿卡進門縫裏,江蔚河怕夾到他,只能稍微收了力,少年立刻趁機溜進房間裏朝段謹年跑去——不好!槍還在床頭!江蔚河猛地撲向少年,但少年先他一步猛地撲向段謹年,江蔚河再度松了口氣:哦,原來目标不是槍,是段謹年啊,呼呼……嗯?段謹年?!
“我日了你爹,你搶我槍就算了還要搶我男人?!我警告你別他嗎太過分!”
江蔚河兇神惡煞地把少年扯下來,少年破口大罵:
“你有病啊誰搶你槍了!你不也是出來賣的嗎,誰比誰高貴了還?”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是出來賣的?”
“那你幹嘛跟我搶帥哥?你是他老公還是他媽?”
“我當然!”江蔚河理直氣壯,“都不是!”
“出去。”
段謹年忽然冷聲呵斥少年,少年怵了一下,柔柔弱弱地嘤咛:
“哥哥你女朋友好可怕哦,不像我,只會心疼giegie。”
“我沒有他那麽善良好心,”段謹年不耐煩地說,“出去。”
少年的表情瞬間陰森可怖,江蔚河趕緊擺出奧特曼發射光波的姿勢嚴陣以待,正當他以為少年要做出什麽舉動時,少年忽然朝段謹年大放厥詞:
“今天的我你愛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你給我記着,我叫習瑞,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到時候,你的眼淚會比玫瑰花瓣更紅,你的懊悔比海更深,你将品嘗從傲慢和無知中結出的惡果,絕望如黑夜般哎哎我還沒比喻完——”
“別習瑞了我還化為呢,你介似啥口音啊。”
江蔚河趕緊把男孩推出門外,看他這副可憐樣又于心不忍,掏了掏口袋把裏面的兩百三十三塊三毛塞給少年:
“你拿着吧,出門左轉到十字路口你再右轉走三百米有個診所,跟禿頭醫生報我名字可以打95折。”
“你叫什麽?”
“我……”不對,自己好像沒跟禿頭醫生說名字,“你就說是大公雞介紹來的。”
“哼,大公雞,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要——”
“你要要要一天天實在閑得慌把村口大糞挑了,晚睡不長個!晚安!”
打發走小屁孩,還有個大屁孩,段謹年肉眼可見的臉比鲱魚罐頭臭,江蔚河當場就是一個滑跪道歉,把枕頭砸得砰砰響:
“段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麻煩您老人家親自出馬,浪費您寶貴的睡眠時間,小的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唯有以死謝罪!”
江蔚河企圖用磕枕頭的方式自殺,被段謹年扯住後領:
“我沒有生你氣,我只是想起這段劇情了。”
“哇,那之後我們會怎麽樣?”江蔚河雙眼放光,像只聽到能出去玩的狗狗。
“會被抓。”
“然後呢?”
“你懷孕了。”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江蔚河沉默許久,沉重地問:
“真的沒有一點點餘地?”
“或者我們再死一次,回到開始。”
“不,逃避是懦夫行為,真男人就應該直面困難,絕不會逆境中屈服!”
江蔚河握住段謹年的手,擺出情比金堅牢不可摧的社會主義兄弟情手勢:
“小段,跟我一起反抗吧!這黑暗混亂的世界,需要重新書寫它的規則,而我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救世主,你的左手是狂暴的風,右手是溫柔的雨,你是缱绻的玫瑰你是熱烈的盛夏你是蒼白的月亮,我将把你采撷下收存在左心房裏晾曬珍藏——”
“蔚河哥,清醒一點。”段謹年輕輕拍了拍江蔚河的臉頰。
“哦哦不好意思,有點被同化了,”江蔚河小狗抖毛般狂甩自己的腦袋,“總之就是,我們一起勇敢地面對它!”
衆所周知,男人是一種出爾反爾,變心比換內褲還勤快的動物。江蔚河一覺醒來,後悔了。
段謹年已經起床在收拾行李,江蔚河還在裝睡,他懷疑段謹年知道自己在裝睡。
可江蔚河實在不想面對如此殘忍的劇情,這是人能寫出來的嗎?!
“蔚河哥,還有十分鐘就得退房了,你要起床還是續。”
“不續了……”
江蔚河氣若游絲地走進衛生間洗漱,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由于提前預知了自己将來的悲慘遭遇,江蔚河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生怕哪裏跳出一群彪形大漢把他和段謹年從車裏拽出來,強迫他們原地Doi不然就打死他們。
Doi也是江蔚河學來的黑話,DO=做,i=愛,合起來的意思自行領會。
段謹年的腿傷還沒好,所以都是江蔚河在開車。江蔚河很痛苦,就算每天走走停停也開了有十個小時,坐得他屁股拉絲,十年駕齡的老司機都要開出馬路恐懼症。
在加油站加油時,江蔚河趴在方向盤上自暴自棄地想:反正都是逃不過的劇情殺,還不如找個舒服點的酒店,每天吃吃喝喝說不定還有漂亮妹妹看……
段謹年摸了摸江蔚河的額頭,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江蔚河無精打采地看着段謹年,委婉地把自己的想法和段謹年說了,段謹年竟然爽快的同意了!卧槽啊就知道!他這個糙爺們都頂不住了段謹年這個小少爺能受得?!
于是兩人立刻驅車直奔豪華大酒店,江蔚河實在太久沒看到美女了,看個迎賓小姐都移不開眼。奈何在場所有雌性生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段謹年身上,嫉妒使江蔚河面目全非:這絕對只是同人文設定,段謹年肯定有什麽萬人迷人設,否則他江蔚河也是耽改顏值天花板——上的其中一塊板好吧,嚴謹點,他也是有女友粉和老婆粉的,同人女你們看不起誰呢!
前臺看到段謹年腿受傷,還提醒他們酒店還有提供包含在項目內的醫療服務,聽得江蔚河心花怒放恨不得給前臺打十星好評:可算是活得有點人樣了。
他們訂了一星期的豪華大床房,江蔚河一進門就蹬掉鞋,歡呼雀躍地撲進松軟寬闊的大床裏,還DuangDuang地彈了兩下,他抱住被子把自己裹成壽司卷,在床上來回翻滾。段謹年從冰箱裏拿了兩罐冰啤酒,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喝着啤酒看江蔚河鬧騰。
等江蔚河鬧累了,段謹年單手将另一罐啤酒“呲”地拉開,遞給江蔚河,江蔚河興奮得臉蛋紅撲撲的,接過啤酒激動地和段謹年幹杯:
“哈哈哈,小段,俗話說得好啊——”
江蔚河笑容逐漸僵硬:完了,本來是想裝一下的,結果腦子一短路想不到合适的俗話,段謹年還一臉“你說我聽着”的表情,江蔚河雞賊地把話題丢給段謹年:
“來,這個發言機會難得,讓給你說了。”
“……”段謹年乖巧地灌了一口啤酒,“我語文不好。”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總之享受就完事了。”
兩人在酒店裏住了一星期,無事發生。
最關鍵的是,這個世界裏住酒店竟然不需要身份證。早幹什麽去了!江蔚河崩潰得頭發都要抓禿了:早幹嘛去了!要知道不用身份證,他肯定向沈煜借錢在這裏租三個月的總統套房,他在現實世界中都沒住過這麽好的酒店房間。
酒店除了貴就沒別的缺點,但貴就是最致命的缺點,錢花一塊少一塊,一個星期後兩人就從總統套房換成豪華大床房,又過了一個星期,兩人從豪華大床房換成普通大床房,又從普通大床房換成鐘點房。
“沒辦法再換了,鐘點房已經是最便宜的了,再換只能滾蛋了。”
江蔚河抖了抖背包,裏面寒酸飄地票出幾張紅票,實在沒錢再住酒店了,該來的劇情殺也遲遲不來。
走投無路的江蔚河甚至還寄希望于車後座,沐浴焚香後乞求萬能的車後座,給他再來個一百萬,三百萬不嫌多,五百萬最好,希望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英明神武的車後座之神,能滿足他這個二十八歲大孩子卑微且質樸的願望。
然後江蔚河滿心期待地打開車後座,裏面憑空多出一張A4打印紙,上面用黑色宋體印着一個大字:滾。
好冰冷、好無情的文字。
江蔚河戀戀不舍地抱着枕頭,心頭一陣酸楚:
“小枕,我會好好銘記,與你相處過的美好時光。”
接着江蔚河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住:
“小被,我會像想念小枕那樣想念你的。”
“滴——”
門卡感應聲響起,段謹年剛健身回來,他一進門就把背心脫了揉成一團擦臉上的汗,順便瞥了眼包成阿拉伯婦女的江蔚河:
“你很冷?”
“我只是在道別,萬物有靈,我能感覺到,這個空間裏的家具們都在挽留我。”
“……”
段謹年走進浴室,江蔚河盯着他背後紋着的六翼天使看,段謹年每次肌肉運動都會牽動翅膀,呼之欲出,帶來極其酷炫的視覺效果,江蔚河心動得恨不得用舌頭去舔。殺手段謹年的皮膚就是面塗鴉牆,什麽圖案都有,他的左手肘內側還紋着佩奇一家的簡筆畫頭像,在這個世界裏沒手機玩,江蔚河無聊時就扒拉段謹年的紋身看。
既然都要走了,幹脆把酒店服務再享受一遍吧。
于是江蔚河又去做全套的spa和足底按摩,泡了桶香噴噴的玫瑰花瓣浴,那叫個膚若凝脂,嬌媚可人,江蔚河自己都對自己愛不釋手。
回房間的路上,江蔚河仗着自己的美貌坑來兩根甜筒,其實本來人家只給他一根,但江蔚河死乞白賴地要了兩根,還一根要拿回去給段謹年,這一根下去,段謹年一天就白練了,嚯嚯。
忽然江蔚河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撞,差點把他的甜筒給撞飛。
“大公雞你快跑吧!”
大公雞是什麽鬼……江蔚河定睛一看:是習瑞!和先前相比,習瑞變成了一個精致的可人兒。
“喲你小子,這次攀上哪個好giegie啦?”
“寸頭帥哥好像之前和我們老大有仇,現在被我們老大抓了,他肯定會死得很慘,但你是無辜的,你快走吧!”
“不是吧,他不是在房間裏嗎,你們老大怎麽抓的?”
“他在前臺辦退房,老大剛好在訂房,好像是這樣……”
真是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該來的還是得來。
“我不走,我得去救他。”
江蔚河把甜筒塞給習瑞,留下一個決絕潇灑的背影,習瑞拼命拉住他,都快哭了:
“你傻啊,天下男人這麽多,他這種人類高質量男性是稀缺了點,但以你的條件肯定能找到一樣的,別為了男人丢了命,一點都不值!”
“謝謝你習瑞,”江蔚河按住習瑞的肩膀,神情堅定、目光如炬,“但是,我跟他是命運共同體,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天啊,這是什麽絕美愛情!”習瑞熱淚盈眶,“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只能成全你了。”
“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
習瑞不容分說地就把江蔚河拉走了。
江蔚河一進門,就看到段謹年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江蔚河呼吸一窒:段謹年不會被打死了吧?!
“小段、小段你別吓我!你別出事啊小段,小段,段謹年!”
江蔚河抱起段謹年,拼命呼喊他的名字,眼淚滴在段謹年鮮血淋漓的臉上,段謹年毫無反應,衆人都嘲笑江蔚河婊子裝深情,還不如現場挑個新男人跟了,習瑞也悲痛地拍了拍江蔚河的肩膀,安慰道:
“大公雞,算了吧,男人就跟衣服一樣,常換常新。”
“可我就喜歡這件!老子是個很專一的男人!”
大家都認為江蔚河是死了男人受刺激瘋了,跟瘋子也沒什麽好說的就走了。江蔚河給段謹年又是心肺複蘇又是人工呼吸,段謹年始終雙眼緊閉。
江蔚河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他擦了一把眼淚,逝者已去,生者堅強,于是他咬咬牙坐到段謹年身上——段謹年忽然睜開雙眼,吓得江蔚河腳底打滑,重重壓在段謹年身上。
段謹年被壓得發出一聲悶哼,有點咬牙切齒地沉聲問:
“你在幹什麽。”
“我在、呃人、人工起搏……”江蔚河露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審核仙女不要鎖人家…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