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敗

妻子是微笑着死去的。

她的身體被漆铎給接住了,殷紅的鮮血湧出來,把漆铎的衣服給立刻就染紅了,漆铎抱着女人,女人看了他一眼,她轉頭去看自己的女兒,像是有一點遺憾,伸出手去拉女兒,女兒穿着婚紗,這個時候全然呆住了,她的母親殺了她父親,轉頭又自殺。

為什麽?

她不明白,是在做夢吧?

她訂婚的日子,居然會做這種奇怪的噩夢,太搞笑了吧。

“啓北,這是什麽情況,我在做夢啊?”

蘭馨明顯不信,她轉頭問未婚夫。

方啓北表情是愕然的,怔怔地看着不遠處,那裏倒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被漆铎給抱着。

漆铎的衣服上都沾染了鮮血,他的手,那雙修長又美麗的手,也都是鮮血。

方啓北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

他沒有因為岳父母的死亡而感到什麽傷心,對于外人的死亡,他的感觸向來就不濃,反倒是看到漆铎白皙的手指被染了鮮血,他覺得挵髒了,在這一刻,想要走上去,把漆铎給拉開,不要被肮髒的血給污染了。

方啓北身體自己就走了起來,一步步靠近漆铎。

“我來。”方啓北伸手,把岳母的身體給接了過去。

他低垂着頭,沒多少注意到,那一刻他的視線到底看得是那裏,是漆铎的手指,血液順着修長的指尖在滴淌着,只有方啓北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将那股扭曲的念頭給摁了下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方啓北猛地擡頭就嘶吼起來。

賓客們被狂叫聲給駭到,立馬有人出聲:“已經、已經打了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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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馨沒事的,救護車來了就好了,不會有事的。”方啓北朝自己未婚妻望去,未婚妻緩緩走了過來,她伸出了手,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

漆铎站到了一邊,指腹摩挲了一下,上面都是粘稠的鮮血。

他感到震驚,居然會是這種結果,男人的妻子将他給殺死了。

他防備周圍的人,百密一疏,卻把男人身邊最親近的人給忽視了。

明明他們才是該最警戒的人。

自己重活一次,好像也不是那麽的無所不能。

漆铎目光垂落,看向了摟着一名死者的方啓北,他心底生出疑惑。

他是在笑嗎?

嘴角沒有笑意,但那雙眼睛,眼神裏好像有點笑意?

漆铎不确定這個時候的自己是不是感知錯誤,他往阚邶那裏看,阚邶的表情是漆铎完全看不懂的。

這個人,和他一起出任務,之前那次,不算是正式的任務,這次才是,第一次就失敗了,不知道會不會受到打擊。

漆铎抿了抿略幹的嘴唇,黑暗向導應該不需要他去安慰。

現場氣氛是陰暗和死寂的,沒有人說話,一瞬間夫妻兩都倒下了,誰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沒人出聲,到處都彌漫着一種凝固的低氣壓。

漆铎來到阚邶身旁,擡手放在了阚邶的肩膀上:“看一下。”

阚邶沉寂的眼瞳注視着漆铎,像是沒懂漆铎的意思一樣。

“看一下怎麽回事。”漆铎把話說明白一點。

阚邶眸光微閃:“已經看過了。”

“是……怎麽回事?”

“情,殺。”簡單兩個字,更多的信息阚邶沒有透露了。

漆铎驚得微微張着嘴巴,片刻後嘴唇合上。

“這樣啊。”這樣就說得通了,不然一個生活了多年的在外人眼裏恩愛的父親,突然自相殘殺,很難讓人猜到原因。

如果是情殺的話,那就好理解多了。

那麽是誰背叛了誰呢?

答案是明顯的。

“那走吧,我們任務結束了。”以失敗告終,接下來的事,會有人來處置,不需要他和阚邶來處理。

阚邶略點頭,和漆铎轉身離開。

那些用來的響尾蛇,也在槍擊聲後停了下來,似乎這道聲音是一個撤退鍵一樣。

坐電梯下樓,漆铎坐進了車裏,提前就準備好一輛車,供他們開會塔裏的。

漆铎不會開車,不是不會,而是不開。

直接往副駕駛坐,漆铎擡起了雙手,往腦後一方,當阚邶上車,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漆铎忽然聲音含笑:“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阚邶手裏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繼續系安全帶,扣好後,他回視漆铎驟然就咄咄逼人的眸光了。

“是有。”

“真的有啊?”本來漆铎只是有點懷疑,結果阚邶就這麽承認了。

一點都沒意思啊,騙他一下不好嗎?

“你到他們家,和女孩一起時,就已經窺視過他們所有人了吧?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也可以發現女人對她丈夫的恨。”

“但你卻沒有防備她,看到她撲到丈夫懷裏,也沒有阻止。”

“阚邶,你是這麽感情用事的人?”

被窺視到的感情給感染到了,所以縱容危險的因子接近他們要保護的對象。

阚邶的工作失職了,在漆铎這裏他就是失職。

“你要這麽做?”和塔裏告發他嗎?

阚邶笑了起來,很少這樣笑,兩邊嘴角揚起的小小的弧度,但是眼瞳中,卻已經彌漫出了一種挑釁的笑。

好像在等着漆铎趕緊去揭發他。

“揭發你?我有那麽閑?一個任務而已,失敗就失敗了。”

“漆铎,你對人命不在乎。”阚邶當然知道身為哨兵,就沒有幾個對人命在乎了。

他們的存在,就是殘忍和弑殺的。

反而要是沒有死亡和鮮血,對于哨兵們這種狂戰工具沒而言,才是一種痛苦和無趣。

但阚邶卻突然對漆铎這樣說,漆铎笑了兩聲,一雙棕色的眼瞳,忽然間呈現出了猩紅的顏色來,鮮血彌漫在裏面,狹小的汽車空間裏,氣溫驟降。

呼吸間,阚邶覺得喉骨是刮痛了。

沒有任何的防禦,漆铎不會攻擊他,至少現在不會。

“那名向導,不是一般人。”漆铎話題說轉就轉了。

“它是生化人。”阚邶把漆铎沒說全給說了出來。

“生化人啊,這麽厲害了,哪個實驗室啊?阚邶你知道嗎?”

漆铎轉過頭,身體也帶着轉向了阚邶。

金紅的眼瞳,光芒銳利。

“我知道。”阚邶的回答讓漆铎大為驚訝。

“太意外了。”漆铎驚訝過後,沒刨根問底。

因為他知道,阚邶能說他會說,不能的,他逼問不出來。

逼問這種事,向導們才擅長,他一個哨兵不擅長。

“那如果我去端了那裏,你有意見沒?”漆铎枕在腦後的雙手拿了下來,手指在膝蓋上敲擊了兩下。

阚邶視線不受控地瞥向漆铎的手指,染了鮮血的手指,似乎變得更加的美麗了,美麗到令人心顫。

“沒有。”阚邶不會阻止。

他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那個實驗室,如果制造出來的不是人類形态的怪物就好了,偏偏要創造得像人。

“那沒問題了。”漆铎笑笑,耳機戴上,聽起了海浪聲。

只戴了一個耳朵,左耳還空着,汽車開動起來,漆铎視線看向窗外,但閉着的嘴巴開啓:“音樂是你的吧?”

沒有得到回複,沉默就是一種默認了。

塔裏哨兵們聽到的音樂,不出意外的話都和阚邶有點關系。

這個人才來塔裏多久,半年左右時間,就已經入侵地這麽深了?

前世可真的一點沒察覺。

漆铎舔了舔嘴唇,那麽這一次就看看,到底還會不會有那樣的結果?

阚铎還會不會和他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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