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醋意

秦逸舟準備睡了,本來不想接電話的,奈何某人一直打一直打。

“有什麽事?”秦逸舟接通電話,不等千川亮說話,便壓低了聲音沒好氣地問他。

“秦逸舟,你下來。我在公寓樓下。”千川亮聲音悶悶的,像又感冒了一場。

秦逸舟擰了下眉,走到陽臺上往下望去,果然在樓下看見了千川亮的身影,那傻子低着頭,站在公寓外面的一盞燈下,正用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花壇邊上的瓷磚。

偶有一兩個路過的人,都奇怪地看了看他。

秦逸舟問:“大晚上的你又發什麽瘋?”

“我有事跟你說,你下來。”

“有什麽不能在電話裏說嗎?”秦逸舟表示懶得理他,“不來,我要睡覺了。”

“不準睡,你下來。”千川亮吸了吸鼻子,兇巴巴地說,“反正要是你不下來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你。”

“嗤……”秦逸舟聞言笑了,“随便你。”秦逸舟說完便挂了電話。他看見千川亮被自己挂了電話後,擡手揉了揉眼睛,腳也不踢花壇邊的瓷磚了,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兒。

秦逸舟在陽臺上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兒,千川亮就一直在那兒站着,如他所言,秦逸舟沒下去前他果真沒有一點要離開的跡象。

秦逸舟笑意斂了下來,神色淡淡,轉身回到宿舍裏面,在自己床上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睡覺了?”有人問。

“嗯。”

“那我關燈了。”

話音一落,燈光也跟着按鈕啪的一聲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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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睡不着。他将雙手枕在腦後,睜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哦,其實也不算完全是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還有一些從外面斜照進來的光影。

秦逸舟盯着被光影投she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他爸媽。

他媽媽的興趣很廣泛,在家裏的時候她好像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可以做,有時候她會在二樓的琴房拉小提琴,有時候會在琴房旁邊的舞蹈室裏跳舞,或者在一樓的畫室一邊哼歌一邊畫畫,閑下來的時候也有可能在花園裏種花,或者在泳池裏像只美人魚一樣游來游去,亦或是安靜地看看書逗逗狗……

他爸秦烨就不一樣了,他的興趣愛好好像永遠都只有那一樣,就是随時随地無時無刻地像條尾巴一樣跟在自己的妻子身後。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地執着地黏在她的身上,好似在期待她将注意力從別的事物移到他的身上。

若他媽媽抽空看秦烨一眼,秦烨會開心得傻笑,若是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會情不自禁地就怨恨起那奪走她注意力的事物來。

那些花,那些草,那些書,那些小提琴,或者是,秦逸舟。

秦逸舟很小的時候對周圍人的情緒很敏感,每次他媽媽抱他親他的時候,即使秦烨面上不顯,他還是會感知到秦烨的情緒很焦躁,很憤怒。

秦烨對妻子有種很病态的占有欲,這種病态的占有欲使他嫉妒一切奪走了他妻子注意力的人,當他的妻子将更多的耐心和注意力放到兒子的身上時,這種嫉妒更是達到了頂峰。

從小到大,他想了不少法子來對付秦逸舟。盡管每次都沒什麽用,但弄得兩父子像是仇人一樣。

所以這種亂吃飛醋,嫉妒的嘴臉最是煩人了。

秦逸舟漫不經心地想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寝室裏已經逐漸響起了睡着後獨有的那種平穩均勻的呼吸聲,秦逸舟才回過神來。

此時外面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帝都的冬天本來就冷,下了雨就更冷了。宿舍裏開了空調,秦逸舟不覺得如何,倒是想起了樓下的千川亮。

都下雨了,那個傻~bi應該回去了吧。

想了一會兒,到底睡不着,秦逸舟翻了個身,擰着眉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穿上拖鞋打開門走到陽臺上,徑直往下看去,千川亮還維持着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他身上淋了雨,頭發這會兒濕噠噠的,衣服也濕了,看上去很是狼狽。

樓下已經沒有路過的人了,校園裏有好些路燈都關了,千川亮頭頂上那盞路燈倒還是亮着,只是燈光是冷白色的,在雨中更添清冷。

秦逸舟連罵他傻逼都懶得罵了,他回到宿舍随手取了件外套套在身上,便出門坐電梯下了樓。

千川亮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站了有多久了,只覺得身體很僵硬,他的眼睛因為雨水的沖刷顯得有些模糊,但是他又能清楚地看見腳邊的雨滴跳動地樣子。

那些雨水每落一滴下來便跳動一下,跳動一下便又綻成漂亮的水花。無數滴落下來便跳動無數次,跳動無數次便……變成了一雙鞋子?

千川亮略略僵硬地擡起頭,秦逸舟就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地盯着他。

“你下來了。”千川亮先開的口,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了。

秦逸舟沒有興趣陪千川亮淋雨,伸手捏着他的手腕将他踉踉跄跄拖到公寓樓下有棚頂遮擋的地方來。

“你有什麽事要說?”秦逸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冷着聲音,“非要今天說?非要當面說?”

千川亮怔了怔,看他這副态度竟不覺得生氣也不覺得害怕,實際上當看見秦逸舟出現的那一刻,他心裏就不知怎麽地高興了起來,盡管鼻子酸酸的還是有點想哭。

“紀白的事就算了,可是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什麽?”秦逸舟不知是因為覺得他的話荒謬還是沒有聽清。

“我說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千川亮又重複了一遍,他冷得渾身直打顫,牙齒碰得磕磕響。

“所以你在這裏傻站了這麽久,就是為了問我這個?”秦逸舟聞言一時竟覺得無語。

“嗯。”千川亮吸了吸鼻子,“你都跟千川岳打了電話,為什麽不給我打?”千川亮用另一只沒被秦逸舟捏住手腕的手抹了抹眼睛,他的眼睛看上去又紅又腫,“你不主動給我打電話就算了,還不接我的電話,就算接了也是不耐煩地挂掉。嗚……為什麽?”就那麽偏心。

他一哭就停不下來,抽抽噎噎眼淚仿佛比剛才淋的雨還多。他的身上盡是些雨水,滴滴答答往下落,身子直發抖,手上也凍得冷冰冰的。

秦逸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看他這樣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好氣,甚至還在想,這傻子恐怕又該感冒了吧。

“我說你能不能不那麽傻bi?就為了這麽點事,大半夜不滾回去睡覺跑這兒來傻站着。”千川亮的手僵硬得厲害,秦逸舟給他搓了搓手,又将他整個人摟在懷裏用外套裹住,“行了,你別哭了。”

千川亮沒聽清秦逸舟說什麽,但他一緊緊縮在秦逸舟懷裏,抱着他的腰,還真的就不哭了。

仿佛從秦逸舟的身上汲取了很高的溫度似的,千川亮的心都跟着逐漸暖和了起來。

“秦逸舟~”千川亮擡起頭,一雙眼睛經過淚水的洗滌變得更加地明亮了。

他見自己喊了秦逸舟之後,秦逸舟就開始用那種略帶疑惑地眼神一動不動地看着他,似乎頗有耐心地在等着他的下文。

千川亮彎了彎眉眼,微微仰頭,慢而輕地将chun貼到了秦逸舟的chun上,獻上了一個溫柔又甜膩的wen……

至于後來千川亮被秦逸舟an在牆上wen得喘不過氣來的事就不談了。

第二天,千川亮果然又感冒了,還發起了高燒,嚴重得只能躺在床上打吊針,以至于去不了學校看秦逸舟比賽。

秦逸舟不知道這事兒,想來知道了可能也沒心思管。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他媽媽已經到了的消息。

他們宿舍的人今天都起得很早。當然,秦逸舟是因為知道他媽今天要來,其他人則是因為今天這場比賽是他們的最後一場也可能是最難的一場比賽的緣故。

洗漱完,大家準備出公寓去吃早飯,秦逸舟也不例外。

但他剛出宿舍門,走了幾步,還沒進電梯,就被人攔了下來。

紀白拄着一對醫用拐杖,一只腳上纏着厚厚的紗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這兒的。

“秦逸舟……”他剛喊了秦逸舟一聲,秦逸舟身邊的離得近的方思岸就先秦逸舟一步站到了他面前。

方思岸臉上帶着點警惕:“你來這裏做什麽?”顯然昨天論壇上說的事讓紀白給他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盡管他知道紀白可能也只是一個受害者。

紀白理也沒理他,直接略過他看向他身後的秦逸舟,平靜地問:“能談談嗎?”

方思岸正要說話,被秦逸舟按住了肩膀。

“你們先去吃着,我随後就來。”秦逸舟說。

隊員們相互看了一眼,跟在元星潼後面進了電梯。

等走廊上只剩下秦逸舟和紀白後,紀白開口說:“那造謠的帖子同我無關你信嗎?”

秦逸舟聞言笑了笑:“我信不信很重要嗎?如果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那麽我想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說着秦逸舟按下了電梯口的按鈕。

“我是來找你道歉的,昨天在比賽上害你被誤罰,對不起。”紀白說完,秦逸舟沒什麽反應,倒是他見電梯門開了,秦逸舟要走,急急忙忙拄着拐杖跟了進去。

電梯門在兩人進去以後緩緩合上。紅色的數字随着電梯的下降逐漸變小。

就在那數字快要從2變成1的時候,秦逸舟忽然感到電梯廂內一陣劇烈地搖晃,紀白原本還想同他說什麽的,因這晃動啪地一聲摔到了地上,電梯裏也驟然變成了一片漆黑。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也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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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自從碼字以來,我就開始過上了熬夜的生活。太可怕了。

我覺得我該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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