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照樣收拾服帖
松柏居。
譚惜音正在侍奉秦王香域湯藥,她一次次的看向門口,卻始終不見秦道非進門。
秦王香域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在言語上刺激譚惜音。
“夫人,小翠有事禀告!”小翠站在門口,福了福禮。
譚惜音将湯藥轉手給夏荷,柔聲說:“婆婆,我出去一下。”
嗯!
秦王香域沒說什麽,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待譚惜音出去後,秦王香域立刻對夏荷說:“你去聽聽,看她們說什麽?”
夏荷會意,連忙将藥碗放在小幾上,悄然跟了上去。
門外,譚惜音與小翠背對大門,小翠正在跟譚惜音說話,“夫人,莊主回來後,去了玲珑閣吃飯,然後……就滅了蠟燭。”
滅了蠟燭!
譚惜音苦笑着說:“鳳玲珑嫌疑沒擺脫,他就迫不及待要寵寵幸她,道非哥哥真的變了。”
“要我說,今日鳳玲珑吞那藥粉鐵定有問題,若藥粉不是她的,她一定不敢吞下去,吞下去之前,她一定知道自己吞藥的後果。”小翠的聲音很是憤憤不平。
“不是珍珠粉麽?”譚惜音淡聲說。
小翠冷笑着說:“我的夫人,您真相信她吞的是珍珠粉?您想想她前後的動作,那油紙上的粉末她都拍了個幹幹淨淨,就是不想被人發現藥的成分。”
“你什麽意思?”譚惜音不解的問。
小翠苦笑着說:“夫人,這您還想不清楚麽,老夫人讓刑部上門抓她,她懷恨在心,毒殺老夫人未果,便铤而走險自證清白,可她早已算計好了每一步,仗着莊主寵愛,她就這樣輕易的洗脫了罪名,還将她當年毒殺您親人的罪名一并嫁禍給另外一個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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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了,我……我聽道非哥哥的。”譚惜音說罷,便回頭朝裏屋走去。
夏荷裝做若無其事,待譚惜音走後,她将自己聽到的一切告知了秦王香域,秦王香域聽後,氣得渾身發抖。
“我就知道她鳳玲珑回來沒安好心!”
夏荷斂着眉眼淡聲說:“看來,老夫人還是得想想辦法,要不然這逍遙莊将無寧日。”
秦王香域點了點頭,卻陷入沉思。
翌日。
玲珑閣。
迷迷糊糊的玲珑拱了拱秦道非溫熱的胸膛,還未完全從睡夢中掙紮起來。
秦道非睜開銳利的眸子,看着玲珑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裏作亂。
“奶奶個泥腿,今天這被子這麽暖,害我都不想起床!”玲珑嘟囔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安睡。
秦道非喉結上下滾動着,那雙手放到玲珑腰上,又咬着牙放到背上,然後覺得不妥,又放回到腰上,幾次下來,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氣都集中到了一個點上。
他氣悶的推開玲珑,穿着一身皺巴巴的衣衫悄然離開。
唐力已經捧着秦道非的衣衫站在門口。
秦道非擰眉問:“幾時了?”
“回禀莊主,巳時已過!”唐力躬身道。
秦道非停下整理衣衫的動作,攏起眉頭看了唐力兩眼,而後低聲詛咒:“該死的!”
秦道非這人素來勵精圖治,像今日這般睡過頭,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無怪他要生氣。
嗯,生自己的氣!
秦道非剛走,夏荷就帶着兩個婆子來了。
一進玲珑閣,夏荷就命令婆子将正在打掃院子的畫兒綁起來,畫兒擔心吵着玲珑,便壓低嗓子說:“你們放開,我自己走,不要在這裏吵着我家小姐。”
“哼,老娘做事,何須你指手畫腳?”夏荷故意放大音量,冷聲說。
畫兒恨恨的看着她,夏荷伸出手,舉得高高的欲扇下去。
“啊哈!”玲珑雙手撐在栅欄上,打了個哈欠後,慵懶的說:“夏荷嬷嬷,要打就打重些,要不然我還手的時候,你會覺得不劃算。”
夏荷的手,悻悻的放下來。
玲珑不緊不慢,一步一步的走下來,看了那兩個婆子一眼,拿出她的算盤扒拉兩下說:“我家畫兒可是矜貴的很,能當櫃上的掌櫃用的人物,你們若是扭傷她的手,最少都要一百兩銀子。”
啊?
兩人連忙放開畫兒。
畫兒連忙跑到玲珑身後去。
“夏荷嬷嬷又要帶我家畫兒去做什麽?”玲珑把算盤收起來,眯眯眼笑着說:“下次喊離開,一刻鐘十兩銀子。”
夏荷冷聲說:“昨日下毒的事情,別人都沒有嫌疑,就只有大夫人吞下那包粉末不能解釋,奴婢只是奉老夫人的命前來帶畫兒回去調查。”
“畫兒,去把我們的粉末拿來,我要同老夫人親自對質。”玲珑壞笑,笑得一幹人等頭皮發麻。
畫兒不知道玲珑要粉末做什麽,要是她知道玲珑要拿去胡鬧的話,她一定不會讓玲珑這麽幹。
玲珑帶上藥粉,拉着畫兒就朝松柏居沖去。
夏荷怕玲珑對秦王香域不利,吓得大失顏色的對婆子說:“趕緊帶人去松柏居,要快。”
而後她自己連忙跟了上去。
玲珑去到松柏居後,秦王香域一看到她,連忙着急的扯着手邊的繩子,叫人過來侍疾,可她的手剛碰到繩子,便看見玲珑拔下頭上的發簪,也不知怎麽擺弄的,發簪竟變成了一把匕首,砍斷了她的叫人鈴。
“鳳玲珑,你想對我行兇不成?”求助無門,秦王香域就只能用言語要挾玲珑。
玲珑淡淡的笑了笑,而後不緊不慢的将簪子變回原樣,端莊的插到頭發裏面,聳聳肩說:“老夫人年紀大了,說話颠三倒四,也是可憐。”
“你要做什麽?”秦王香域顫抖的聲音問。
玲珑一把揪住秦王香域的手臂,冷聲說:“我聽說老夫人還是執意要把下毒的事情嫁禍給我家畫兒?”
“你們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秦王香域說。
玲珑笑了,她讓畫兒将那包粉末交給她。
畫兒搖頭,神情緊張的說:“小姐,您別這樣!”
“拿過來!”玲珑依舊笑眯眯的,可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
畫兒不得不把藥遞給玲珑,玲珑呲牙笑着說:“畫兒,我告訴你,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夫人不是懷疑我下毒給她麽,既然都這樣了,不如我就真毒死她,到時候也少了個成天算計我的人。”
“不……你,你敢?”秦王香域已經吓得六神無主。
玲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開秦王香域的嘴,要把藥粉倒入她口中。
“救命啊!不要啊!救命啊!”秦王香域大力掙紮。
玲珑冷笑着問:“老夫人,我回逍遙莊,只想查出當年殺害我孩子的真兇,您若是不與我為難,我自不會為難與你,可你若一直糾纏不休,就休怪我無情,你要知道,我在外漂泊這兩年,可是真殺過人的。”
“我……我以後再也不敢胡亂懷疑你了。”秦王香域顫抖着說。
玲珑笑着把那包藥粉倒入口中,而後眯眯眼笑:“這糖粉的味道很好,老夫人要不要嘗嘗?”
“鳳玲珑,你說當年之事與你無關,你要我怎麽相信你?”秦王香域厲聲說。
玲珑笑,“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要半年時間,半年時間我若什麽都查不出來,我自然會離開,畢竟……我已經不愛你兒子了,當初他将我送到監牢,讓我被人羞辱……我不殺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恕。”
玲珑的話說完,便有一滴熱淚砸在秦王香域的手背上。
她愣愣的看着玲珑,“你真的會離開?”
“當年老夫人買通獄卒欺辱我,想必秦道非不知道吧?”玲珑幽冷的看着秦王香域,眸中的寒意被她用淡漠的微笑遮掩着,讓她窺不到玲珑真正的情緒。
“鳳玲珑……”
“老夫人不必着急,只要你不對付我,我自然不會說,我只要找出殺我孩子的兇手,找到我就離開。”玲珑說罷,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糖粉說,“老夫人稍微用心想想就該知道,那時的我,怎麽舍得拿我跟他的孩子去對付一個對我而言,根本就算不上對手的譚小妾?我愛他時,如霁月高風,不愛時,也光明磊落。”
言落,玲珑領着畫兒離開松柏居。
夏荷趕到時,玲珑正走出門口,她一把推開玲珑,撲進去凄厲的喊:“小姐,您沒事吧?”
“日後,不要再提兩生膏的事情!”秦王香域靠在夏荷懷裏,渾身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這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玲珑畫兒和秦王香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翌日。
秦道非歷史重演,過了巳時才從玲珑房裏出來。
“莊主,今日項王在項王府設宴,讓京中名門望族都前去參加,這是帖子!”唐力沒敢笑,雖然他很想笑。
秦道非伸手接過帖子,不甚在意的問:“緣由?”
“據說,是項王妃的妹妹到了适婚年紀。”
秦道非冷冷的将帖子丢回托盤,淡聲吩咐唐力,“你去雪花娘子那裏給玲珑訂一套今夜宴席要穿的衣服。”
而後從唐力手裏接過衣服,轉身回了房間。
秦道非剛出門,玲珑就醒了,她雙目無神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折身進門的秦道非,那迷糊的樣子,莫名的讓人心頭發軟。
“想睡就多睡會兒。”秦道非當着玲珑的面脫下昨日的衣衫。
玲珑拿枕頭丢他,“秦道非,你不知道要避嫌麽?”然後拉被子蓋住自己。
“那下次我要睡你,是不是也得客客氣氣的請問一下,玲珑姑娘,我可以睡你麽?”秦道非薄涼的開口,嗖嗖的用有毒的話語攻擊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