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盆菊花敬項王 (1)

“好!”小魚兒退了出去。

胡寒之拿了一枚黑色珍珠放在手心把玩,眼裏全是算計的笑。

從悅來客棧出來後,秦道非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悅來客棧的招牌,唇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微笑。

“莊主,真要答應他麽?”唐力擔憂的問。

秦道非收起笑容,淡聲說:“去老朱家!”

老朱醬肘子店。

說起老朱,就不得不說老朱做賬房的斯文相公,他們兩人站在秦道非面前,就像老娘帶着孩子,大熊帶着猴子。

老朱的相公名叫康俊才,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身材欣長偏瘦,卻不知怎麽就對這老朱死心塌地,外人若是敢說老朱半點不是,康俊才便扛着算盤與人拼命。

“少爺,您這是……”康俊才從秦道非父親創業開始,便已經跟在他身邊,所以別人都叫秦道非莊主,只有真正的老人,才會叫他一聲少爺。

秦道非将胡寒之給的胡媚娘的畫像交給康俊才,淡聲說:“你們看看,這個女人可認識?”

畫像展開的那一瞬間,康俊才同老朱互看了對方一眼,一起驚訝的說:“您怎麽會有胡媚娘的畫像?”

“一位公子委托我調查當年胡媚娘在京城哪位青年才俊有過私情,既然二位知道她,那可曾聽說過她的過往?”秦道非看着老朱夫妻倆,眼神灼灼。

康俊才搖搖頭說:“那位美人當年轟動了整個京城,可是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聽說過她跟誰有私情……娘子你可聽說過?”

“我自然沒有,我要是聽過,我不一早就告訴莊主了麽?”老朱的大嗓門一出,整個房間都是她的回聲。

秦道非收起畫軸,淡聲說:“沒關系,我們慢慢查。”

言落,他起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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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看了康俊才一眼,康俊才幾不可查的對老朱搖頭,老朱便不甘不願的走進廚房,提了一個食盒出來,略有些羞赧的說:“吶,給鳳玲珑那野猴子準備的。”

噗!

唐力很不厚道的笑了,話說老朱這形容是真的挺貼切的。

秦道非也沒有反駁,只淡笑着舉起食盒對老朱說:“你對她這樣好,到時候她蹬鼻子上臉,天天來煩你,你可不許轟她走,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啧啧啧!

老朱不屑的看着秦道非,“誰能讓她受委屈,我燒高香給他。”

秦道非笑了笑,沒接話,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康俊才送秦道非到門口,他愧疚的拱手道:“少爺,她那性子就那樣了,您多擔待!”

“康叔,不要有負擔,只要不讓她受委屈,老朱就算打她一頓,我也無所謂。”

呵呵!

康俊才毫無誠意的笑,要真是打一頓都無所謂,那鳳玲珑現在何至于在逍遙莊上房揭瓦下海摸魚。

“少爺慢走!”康俊才毫不留情的将秦道非掃地出門。

秦道非同唐力提着食盒朝玲珑閣走,經過後院大門口時,譚惜音忽然從暗處竄出來,舉着一把荊條跪在秦道非面前,哀聲道:“道非哥哥,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吧,不要不理我!”

院中下人來往不絕,看到譚惜音楚楚可憐的跪在秦道非面前,大家不由得議論紛紛,覺得自從玲珑回府,譚惜音實在是太可憐了。

見狀,唐力将所有人的帶走,并在院子裏面訓斥他們:“莊主與大夫人二夫人的事情,不是你們能讨論的,要是還想在逍遙莊好好幹下去,就不要說三道四。”

衆人雖然不再言語,可心裏卻已經認定玲珑仗勢欺人。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譚惜音說:“你這樣,是想打我的臉還是想打鳳玲珑的臉?”

“我沒有這個意思!”譚惜音擡頭凄楚的看着秦道非說:“我承認那日我确實用了計謀對付鳳玲珑,那是因為我不甘心,我父母親人屍骨未寒,作為嫌疑人,她卻公然回來搶我的丈夫,搶我的一切,我……不甘心!”

秦道非勾唇,淡笑着說:“你要是有證據證明當年确實是玲珑毒殺了你父母妹妹,那你現在就可以叫京兆府的人過來帶走她。”

“可道非哥哥不也沒有證據麽?”譚惜音急了,想也不想便狠狠的怼了回去。

不過,秦道非卻沒有絲毫怒氣。

他走到譚惜音面前,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說:“要是我知道在我枕席旁酣睡的女人是個殺人兇手,我第一個弄死她。”

“好啊!”譚惜音低下頭沒看秦道非的眼睛,片刻之後,她擡起頭來,握住那有刺的荊條說:“為了你我可以等,可是你不能要求我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對我不公平。”

言落,譚惜音将那荊條丢在地上,捂着臉跑回妙音閣去了。

秦道非看了一眼譚惜音離開的方向,面無表情的從那荊條上踏過去,将荊條折成兩段,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玲珑閣。

玲珑斜倚在欄杆上,笑眯眯的看着秦道非。

“秦莊主,心情好像不怎麽好耶?”

秦道非冷冷的睨了玲珑一眼,而後當她是空氣一樣掠過,朝樓上奔去。

不過片刻,他已經站在玲珑面前。

“你心情倒是不錯!”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看不出喜怒。

玲珑攤手大笑:“那可不,我聽說項王明日大婚,雖然他沒請我,可是我一想到能喝上項王的喜酒,就喜不自勝,你說我給他送點什麽好呢?”

秦道非無語望天。

玲珑卻興致勃勃,還主動拉起秦道非的手往屋裏走。

“我選了好幾樣,可是沒一樣拿得出手的,你幫我看看,你跟項王是一路人,應該會知道他的喜好!”玲珑很“誠懇”的拉着秦道非進屋,炫耀她挑選的禮物。

第一件,是用紫檀盒子裝的幹菊花。

第二件,是用花盆養的鮮菊花。

第三件,是用花瓶插的鮮菊花。

秦道非磨牙,果然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你跟項王交情匪淺,三個都送過去吧,留在家裏也沒用!”秦道非選擇性的不聽玲珑說他跟項王是一路人的話。

哦!

玲珑拍了拍手掌說:“那可不行,紫檀盒子是我在鳳記借來的,我原本只打算送幹菊花,花瓶是官窯的青瓷,雖然是你家的,但是我覺得拿去送給項王也不太好,就這盆鮮菊花,是我從你書房門口搬回來的,就這盆吧,反正不要錢。”

“那你還讓我挑?”秦道非覺得,自己在外面跟人耍再多的心眼子,都沒跟玲珑周旋費力,簡直是嘔心瀝血。

玲珑翻了個白眼說:“我就想看看,你看見自己的菊花是什麽反應!”

“鳳玲珑,你真當我拿你沒辦法了是麽?”秦道非可以說是很生氣了。

玲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嬌憨的跺着腳說:“那我還給你吧,我自己去買沒開花的,應該也花不了幾個銅板的樣子。”

“玲珑!”秦道非忽然柔和了聲音,帶着笑意看着玲珑。

玲珑只覺頭皮一麻,趕緊叫畫兒:“畫兒,我們幫秦莊主把花還回去,他太摳門了,我們不要了。”

噗!

守在門口的唐力表示同情他家莊主三秒鐘!

“算了,反正項王的氣質跟這菊花也挺配,送你了!”秦道非很“大方”的說。

唐力啞然的看着畫兒,畫兒已經憋笑憋到雙肩顫抖。

唐力湊到畫兒耳邊,小聲的說:“真不愧是夫妻!”

唔!

“不許你說我家小姐!”畫兒明明很認同唐力的話,可還是要維護一下她家沒正形的大小姐。

兩人耳語的這一幕,剛好落在文三的眼裏,他陰鸷的眸子裏面,藏着惡毒的光芒。

而後悄然隐沒在黑暗之中。

翌日。

唐力領了一個身量高挑的女子來到玲珑閣。

那女子一雙眼眸含情脈脈,觀之如春水怡人,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後背,如錦緞般光彩奪目,唇似朱點,身段婀娜。

“大夫人,這是莊主替您挑選的貼身丫鬟,今日您去項王府……嗯,莊主恐項王尋您晦氣,帶上她去安全些。”唐力很想說,玲珑是去找揍的,可他不敢。

那女子氣質出衆,怎麽看也不像丫鬟,她走上前來,盈盈福禮:“大夫人,奴婢名喚方晴。”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

玲珑脫口而出這句詩,而後眯着眼笑說:“方晴姑娘這樣的奇女子,若是與我自稱奴婢,可真是折煞我了,你願意保護我,我便已經很開心了,日後不必以奴婢自稱,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夫人。”

這……

方晴從未想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鳳家小姐,秦家大夫人,竟是一個這樣有趣的小人兒。

“這如何使得?”方晴聲音溫柔如許,讓人聽着如沐春風。

玲珑拉着她的手,站在自己身邊,很嚴肅的說:“我今日去項王府是去找揍來着,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噗!

唐力已跪!

方晴一頭黑線,心道這秦道非到底給我安排在一個什麽樣的一個角色身邊?

畫兒恨鐵不成鋼,“你知道自己是去找揍的,還眼巴巴的去?”

“那必須去呀,這樣熱鬧的場景,我要是不去親眼看一眼,我死都不會瞑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畫兒,帶着我精心準備的菊花,我們走!”玲珑拉着方晴的手,深怕她改變主意不去保護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方晴是真的不想去。

“大夫人,項王雖然只是納側妃,您送菊花……确定是去砸場子的?”方晴忍不住了,她認知裏面的大家閨秀,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好麽?

玲珑挑眉壞笑,“小娘子看來也是同道中人啊?你怎麽看出來我是去砸場子的?”

“我一個外人都想打你了,你別問我是怎麽看出來的!”方晴在心裏腹诽。

可畫兒卻将這句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可玲珑揮揮手說:“我不怕,我有方晴姑娘保護我!”

然後,三個女人浩浩蕩蕩的抱着一盆菊花去項王府赴宴去了。

項王府大門口。

負責在外面迎賓的管家看見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來,皮笑肉不笑的攔住她說:“玲珑姑娘,今日是我家王爺大婚,沒有請柬不得入內。”

呵呵!

“我知道是你家王爺大婚啊,怎麽?項王殿下不歡迎我?”玲珑故意大聲說話,為的就是讓項王聽見。

那管家冷笑着說:“玲珑姑娘,你不能仗着我家王爺寵你,就這麽肆無忌憚吧?”

他指着畫兒抱在懷裏的菊花冷聲說。

“承項,你給我出來!”玲珑忽然石破天驚的大喊一聲,吓得管家腿一軟,差點就跪下了。

方晴歪頭問畫兒:“這位……來項王府素來都是這麽誇張的麽?”

“還有更誇張的……”畫兒話沒說完,衆人就看見一身吉服的項王屁颠颠的穿堂而過,見玲珑被堵在門外,他指着管家說:“你不想活了是麽?”

“王爺,她……她端了一盆菊花過來,這……不能讓她進去啊?”管家對項王倒是忠心耿耿,即便知道項王發火了,他還是努力的勸告。

項王掃了一眼玲珑,又掃了一眼畫兒端在手上的菊花,原本喜氣洋洋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怎麽,項王不歡迎我?”玲珑見項王垮臉,非但不懼,還迎上去,兇巴巴的問。

項王最喜歡看玲珑這窮橫窮橫的模樣,每次見到她耍橫,他就覺得自己多了一份不放棄她的決心。

哎!

只是,這姑奶奶端盆菊花來,算怎麽回事?

“玲珑,我怎麽不歡迎你?”我她娘的歡迎得不得了。

哼哼!

玲珑表示冷笑。

見玲珑不開心,項王立馬對管家發火,說:“這個季節盛開的菊花,自然是花中珍品,日後就算玲珑姑娘提着刀上門,你們也休得阻攔。”

說罷,項王走下來,欲拉玲珑的手。

玲珑退了一步避開項王,眯着眼笑:“項王就是項王,真是見多識廣,只是這項王府,确實不好進啊?”

“姑奶奶,您裏面請!”項王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

玲珑傲嬌的甩了一下頭發說:“項公公客氣了!”

然後,拉着畫兒與方晴兩人便往裏走。

項王果真像個公公一樣,跟在玲珑身後,眼巴巴的模樣。

方晴顯然已經被自己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她嘟囔着說:“這……都行?”

玲珑只管眯着眼笑,并未回答方晴的問題。

項王緊跟着玲珑進去,正堂上所有的賓客都眼睜睜的看着畫兒手裏的菊花,場面頓時鴉雀無聲。

玲珑很傲嬌的想,格老子的,我終于也享受了一回秦道非出場時的氣勢,成是不賴啊!

玲珑将菊花拿過來捧在自己手裏,遞給宣禮的太監。

可憐了宣禮太監,一張老臉皺成了菊花模樣。

“喲,看來項王還是看不起我送的禮呀?”玲珑捧着菊花,笑的像個小狐貍一樣。

項王如何不知玲珑故意找茬,只是他這一生汲汲營營,所有的努力都是圍繞着玲珑,即便知道她是來鬧的,他依舊不舍得對她發火。

最起碼,玲珑來了!

“念!”項王親自從玲珑手裏接過菊花,逼着宣禮太監念下去。

“鳳記大小姐,鳳玲珑姑娘……”宣禮太監話沒說完,玲珑便打斷他,“逍遙莊秦大夫人,再來一遍!”

唔!

太監很委屈。

在項王的眼神示意下,太監沒有按照玲珑的話來,繼續堅持道:“鳳記大小姐鳳玲珑姑娘,送極品珍貴菊花一盆。”

這下,廳堂裏面的那些客人,連呼吸都屏住了,就害怕自己一呼吸就變成項王開罪的對象。

項王卻狀似開心的捧着菊花走進來,對項王妃說:“這菊花乃是珍品,放到我房裏去精心照顧着。”

“是,王爺!”項王妃并不喜歡玲珑,可這一下,她卻覺得十分解氣。

呵呵!

玲珑發出清脆的笑聲,看着廳堂上的賓客說:“大家別害怕,我不吃人!”

“哎呀,玲珑姑娘真是巧手,能在這個季節讓菊花開放,想必那菊花必定是萬衆挑一的精品,在下不才,卻愛極花草,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同姑娘讨教讨教。”劉子彤見氣氛凝重,連忙出來解圍。

玲珑可是記得很清楚,這位是在她“越獄”逃走之後,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她回到逍遙莊的第一天,這貨就上門去捉拿過她。

“好啊,等你下次去逍遙莊,一定要去下人房住幾天,我家花匠手藝真不是蓋的。”玲珑笑着說。

劉子彤那張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精彩得很。

項王成親,王琉述自然也在賓客之中。

原本,看着玲珑抱着一盆菊花前來賀禮,他覺得自己那張老臉火辣辣的疼,可看她毫不費力的就收拾了劉子彤這等刁官,心裏又覺得十分解氣。

話說,敢叫朝廷命官去住她家下人房,除了玲珑,只怕也沒別人了。

項王眸色深深的看了劉子彤一眼,希望他避開玲珑的鋒芒,項王知道玲珑今天是存心來找茬的,可他不許任何人接招。

劉子彤收到項王的指示,便拱手退至一旁,再也沒敢出來接話。

他不說話,項王不說話,不代表玲珑會放過他們。

玲珑走出去幾步後,驟然回頭幽冷的看着劉子彤,似笑非笑的說:“原來是劉大人啊?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

玲珑一說完,當即又轉頭看向項王,“那日我剛回來,劉大人就要抓我回京兆府衙門,我想問問,這是項王授意的,還是劉大人自作主張的。”

方晴與畫兒互看了對方一眼,方晴總算體會了玲珑最開始同她說的話。

沒錯,她就是來找揍的。

這……

劉子彤一改那日在逍遙莊的嚣張跋扈,縮成一團躲在人群後面。

按理說,要是懂事的女子,這時候便會放棄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可玲珑不是一般女子呀?

她走到劉子彤面前,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撒潑”的小潑皮的模樣,就是要劉子彤給她解釋一下。

項王撚着眉心,頭疼得很。

“喲,看來這裏面還有項王的事喲?”玲珑反轉過來,怒目看着項王。

項王摸摸鼻子,指着劉子彤說:“劉大人,你出來!”

劉子彤期期艾艾的走出來,躬身道:“王爺,下官也是接到舉報,這才去請玲珑姑娘前來了解情況的。”

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就沒把玲珑請回去呀!

“可有為難玲珑姑娘?”項王冷冷的看着劉子彤。

劉子彤當即甩鍋,“沒有,下官絕對沒有為難玲珑姑娘,她不願前往,下官便自己回去了!”

“你那是我不願前往,你就回去了麽?你是沒有證據,不敢拿人好不好!”玲珑還得理不饒人了。

項王思忖了片刻後說:“劉子彤,你沒憑沒證就前去滋擾玲珑姑娘,罰你半年俸祿,用做給玲珑姑娘補償,你可有怨言?”

“下官不敢!”其實心裏怨死了。

呵呵!

玲珑一聽有錢賺,立馬就笑了。

“那個,麻煩送銀票啊,方便攜帶!”她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知為什麽,她財迷的樣子,撒潑的樣子,項王都愛極了,見她笑了,他總算也開心了。

吃了暗虧了劉子彤,一張臉簡直可以用黑炭來形容。

酒宴散盡後,玲珑揣着五千兩銀票,吃得腦滿腸肥悠哉悠哉的領着畫兒同方晴回家。

“話說,大夫人一向都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搶劫的麽?”方晴實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對玲珑的好奇,便問畫兒。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帶着菊花去賀新婚禮,沒被打死,還淨賺五千兩銀子回來的。

畫兒無奈望天:“慢慢你就習慣了!”

好吧!

別說,她還挺喜歡玲珑這性子!

夠味!

方晴送玲珑回到玲珑閣後,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一個人前往秦道非的書房。

方晴進門,秦道非只是擡眼看了一眼,便繼續手中的工作,壓根就沒跟她打招呼。

“那個……鳳玲珑從嫁給你那天,就一直是這個性格麽?”方晴思忖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哎!

秦道非幾不可聞的嘆息,然後撚着眉心問:“她在項王府幹了些什麽?”

方晴便一五一十的将玲珑在項王府幹的事情都告訴了秦道非。

她原本以為秦道非會生氣,畢竟作為一個有名望的人物,自己的妻子被人這樣赤裸裸的觊觎,也算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可是,秦道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不錯,我秦道非的女人,就該如此!”貌似還挺驕傲。

方晴扶額,“難道你就由着項王這樣?”

“沒辦法,人家是王爺!”秦道非淡聲說,可嘴角卻挂着一抹淡笑,并沒有要停止的打算。

“我就信了你的邪!”方晴睨了秦道非一眼,轉身走了。

方晴走後,秦道非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站在窗口,從來沒有人知道,從書房的這個角度,剛好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玲珑的房間。

這個習慣,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不知不覺形成了。

即便這兩年,玲珑不在玲珑閣,可秦道非卻從未改變過這個習慣。

翌日,午時。

項王同劉風影回門的途中。

“鳳家有女叫玲珑,項王婚宴争風波,送完菊花搶銀子,秦郎戴了綠帽子。”

長街上,一群無知小童圍着一個小姑娘唱兒歌。

呵呵!

聽到這風言風語,項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叫車夫,“停下!”

“王爺怎麽了?”劉風影自然也是聽見了的,可她比項王妃聰明,即便知道項王癡戀玲珑,可她從未表現出不滿的情緒。

項王閉目笑道:“你不覺得好聽嗎?”

“呵呵,王爺喜歡就好,妾只盼望着王爺能早日得償所願。”

聽了劉風影的話,項王睜開眼睛,淡淡的睨了劉風影一眼,冷聲說:“從十三歲見她,本王便發誓,一定要将她弄到手,你若助我,本王許你王妃之位永不動搖。”

項王很清楚,劉風影嫁給他,絕對不是因為愛情。

劉風影笑了笑,不滿的說:“王爺說什麽呢,我可不敢同姐姐搶?”

“你可以搶!”項王道。

言落,項王閉上眼睛,靜靜的傾聽外面的童謠。

劉風影淡淡的掃了項王一眼,眼裏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有他這句話,她就放心了!

“車夫,看賞!”那些孩童唱完之後,項王淡聲說。

劉風影為了讨好項王,主動下了馬車,從自己的錢袋子裏面取了碎銀子打賞街邊唱歌謠的孩童。

如此一來,街頭流言四起,很快就傳遍了全京城。

逍遙莊。

妙音閣。

譚惜音認真的打扮好自己,淡笑着對小翠說:“我聽說紅袖齋進了一批上好的香粉,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去看看婆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小翠笑着說。

兩人去到松柏居。

秦王香域看見譚惜音,心裏總是不暢快,便沒給她好臉色。

不過譚惜音從不在意,畢竟她嫁進門五年,秦王香域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婆婆,那日惜音被吓壞了,害婆婆受傷了。”譚惜音一進門便主動跪在地上認錯。

哼!

“沒用的東西!”秦王香域毫不掩飾對她的鄙視。

譚惜音跪在地上認錯,“惜音聽說今日紅袖齋要進上次那種香粉,我原本想自己去買回來給婆婆謝罪,可惜音品位不若婆婆那般好,便想請婆婆一同前去挑選,不知婆婆可賞臉?”

紅袖齋上次進的那批香粉,确實是極品,剛好秦王香域用的那些,今日被一個小丫鬟打碎了,聽了譚惜音的話,她當即便心動了。

“老夫人,那紅袖齋的香粉可是搶手得很,若是去得慢了,可就沒有了!”小翠見秦王香域猶豫,便加入游說行列。

哼!

“要不是今早上我的香粉被打翻,誰稀罕你那點香粉?”話雖這樣說,可秦王香域還是很誠實的起身,讓夏荷嬷嬷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們歡歡喜喜的在紅袖齋掃了一圈貨,出來就剛好聽見那些小童唱那首童謠,也親眼看見項王府的人給那些孩子打賞。

氣得秦王香域當即拂袖而去。

譚惜音緊趕慢趕都沒追上她。

是夜。

秦王香域要求全家人一起到松柏居用餐。

還“重點”要求玲珑一定要去。

夏荷嬷嬷走後,畫兒擔憂的說:“小姐,那老夫人找你,指不定憋了壞招呢?”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銀子,她會喜歡我我還覺得她斷袖呢?”玲珑慵懶的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畫兒。

畫兒怒目,“你要不是我家小姐,我真想撕你嘴!”

“給你撕!”玲珑将淡綠色的紗衣拉到手臂上,露出香肩,“豪放”的說。

好死不死,這一幕剛好被秦道非看見,玲珑當場石化。

秦道非看着玲珑精致的鎖骨露在外面,中肯的評價,“姿勢很妖嬈!”

混蛋!

玲珑憤憤的穿好衣服,翻着白眼問:“秦莊主有何貴幹?”

秦道非看了畫兒一眼,畫兒便很懂事的退下關門,讓他們單獨相處。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挑開玲珑的紗衣,然後去勾中衣,“保持剛才的姿勢跟我說話,我告訴你我想幹什麽?”

玲珑有種錯覺,秦道非把那個“幹”字咬得非常重。

“我為什麽要聽你說話,我一點都不感興趣!”玲珑挪了挪身子,打算珍愛生命,遠離秦道非。

秦道非勾唇,魅惑的笑了笑,“是你不想聽的,等會兒別怪我!”

“等等!”玲珑雖然很堅定自己不想聽,可是嘴卻非常誠實的挽留了秦道非,手也賴皮的揪着他的衣袖,不許他走。

秦道非奸計得逞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保持剛才的姿勢。”秦道非執着于要玲珑保持那個姿勢。

玲珑怒目,“你走,姐姐我賣藝不賣身!”

呵!

秦道非輕蔑的看着玲珑,“我知道你沒身可賣,可你的藝我倒是真沒見過,讓我見識見識?”

“秦道非!”玲珑真的怒了。

秦道非聳聳肩,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了衣擺後,堅定的轉身欲走。

“喂,話沒說完,不許走!”玲珑抓着他的衣袖,像個潑皮一樣的滾到地上。

秦道非無視玲珑,拖着她前行了幾步。

“給你看不行麽?”玲珑拉下紗衣,微微露出鎖骨,如壯士扼腕一般的壯烈。

秦道非笑着蹲下來,居高臨下的睥睨着玲珑,淡聲說:“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這姿勢……特別好!讓我想幹點什麽!”

秦道非說罷,起身朝外面走。

“你奶奶個泥腿子……”玲珑爬起來朝秦道非追去,誰知秦道非中途剎車,玲珑來不及收腳步,整個人撞在他銅牆鐵壁的後背上,當場就淚眼花花。

秦道非無奈的轉身,抓着玲珑的手臂,淡聲問:“還活着麽?”

“基本上已經是個死人了!”玲珑痛的眼淚直掉,卻還有心情開玩笑。

秦道非無語望天。

“走吧,母親不是讓去松柏居用餐麽?”秦道非說罷,便順勢握住玲珑的手,朝松柏居走去。

玲珑搖着秦道非的手臂問:“你老娘叫我去,到底要做什麽?”

“吃飯!”秦道非言簡意赅。

哼哼!

玲珑冷笑,“宴無好宴,我先說好,等下我要是氣暈你老娘,你別跟我發火!”

秦道非四十五度角憂傷的望天,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經習慣了好吧?

“她畢竟是我娘,悠着點!”秦道非說。

玲珑笑得跟小狐貍似的,“既然秦莊主都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放過她一點點吧!”

“我要不要謝謝你!”秦道非冷冷的睨着玲珑問。

玲珑呲牙,“不用客氣,五十兩了解一下!”

“晚上肉償!”秦道非霸氣的說。

“誰稀罕!”

玲珑不愉快了,掙脫秦道非的人獨自一個人往前走。

松柏居。

玲珑走在前面,秦道非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進入松柏居。

“老夫人好!”玲珑客氣有禮的問好,她問好完,譚惜音站起來,笑着說:“大夫人好!”

“喲,譚小妾心情很好呀!”玲珑笑着主動坐在譚惜音旁邊。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主動坐到秦王香域身邊。

菜上齊後,秦王香域淡聲說:“都動筷子吧!”

玲珑剛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秦王香域忽然一拍桌子,吓得玲珑手裏的排骨脫手飛到譚惜音的臉上,濺了譚惜音一臉的糖醋汁,那塊無辜的排骨,就這樣從無辜的譚惜音的臉上滑落下來,莫名喜感。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玲珑從桌案上拿起一塊濕巾帕替譚惜音擦臉。

啊!

“好辣好辣!”譚惜音一把推開玲珑,玲珑一時“不防備”,整個人朝後面倒去。

秦道非見狀,快如閃電的從對面移到玲珑身邊,牢牢的将玲珑摟在懷裏,防止玲珑“意外”跌倒。

小翠見譚惜音淚流不止,連忙走過來搶了玲珑手裏的巾帕,厲聲說:“大夫人是故意的吧,這巾帕浸了辣椒水。”

唔!

玲珑“脆弱”的依偎在秦道非懷裏,凄楚的說:“這是老夫人的宴席,整個逍遙莊除了畫兒,我能喊得動誰,替我去準備辣椒水的巾帕,再說了,這巾帕原本是給我用的,是給我用的……既然你們那麽不待見我,那我還是回去吧?”

說罷,玲珑一腳踩在秦道非腳背上,反複碾壓着,“凄涼”的推開他,領着畫兒就走。

“等等!”秦道非同秦王香域一起叫住玲珑。

玲珑病西施一樣的倚着門檻,靜靜的看着屋裏的人。

“今夜的宴席确實是我準備的,但是這巾帕的事情,可得好好查查,敢在我逍遙莊耍心眼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秦王香域冷冷的看了玲珑一眼,又看了譚惜音一眼。

她誰都不信!

譚惜音辣得雙眼睜不開,只是凄苦的想去依靠秦道非。

秦道非負手站在中間,淡聲說:“來人,将準備巾帕的人傳上來。”

很快,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走到衆人面前,跪在地上給秦道非和秦王香域請安。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她說:“今晚這巾帕是你準備的吧?”

“是廚娘吳大娘讓我準備的,她說今晚上有排骨和大蝦,主人們吃了後要濕巾帕擦手才幹淨。”小丫鬟說。

夏荷一聽,當即說:“去把吳大娘叫過來。”

不多時,吳大娘來了。

她的描述倒是跟那小丫鬟說的一樣,看不出任何破綻。

“從頭到尾巾帕都是你準備的麽?”秦道非問。

小丫鬟躬身對秦道非說:“我送巾帕過來的時候,遇見過……我……我不知道,求莊主明察。”

“遇見誰了?”秦王香域厲聲問。

畫兒站出來說:“她說她肚子疼,便讓我幫她端着托盤,我端着托盤等在外面,等她回來後,她端着托盤走了,我就留在原地等我家小姐和莊主。”

“這下清楚了吧,大夫人殺了我家老爺夫人和二小姐,我家夫人都容忍了,還由着大夫人在府上作威作福,真不知大夫人為何就是容不得我家二夫人。”小翠冷笑着說。

呵呵!

玲珑笑了,她拉着畫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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