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對讓人頭疼的夫妻 (1)

那一刻,畫兒沉靜的閉上雙眼,竟忽然覺得,自己解脫了。

然而,預想的疼痛沒有襲來,畫兒便被人淩空接住,并穩穩的帶回到地面。

“你沒事吧?”是唐力!

聽見唐力的聲音,畫兒像個孩子一樣,仰起淚眼看他。

“唐力,我殺人了!”畫兒緊緊的揪着唐力的衣服,語氣顫抖又無助。

唐力松開畫兒,柔聲說,“沒關系啊的,你等等,我去看看。”

“不要,不要離開我!”此刻的畫兒無助得像落水的人,而唐力就是她的浮木,她不能離開唐力,哪怕一秒鐘。

唐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再次伸手扣住畫兒的腰,帶着她一起飛身上樓。

樓板上,文三雙眸暴凸,絕望的盯着某個方向,好似無法接受自己死亡的命運。

唐力冷冷的看了文三一眼,将那張圖紙藏到文三身上,剛剛做完這一切,已經有人聞訊趕來。

看到張管家,唐力淡聲說:“這文三鬼鬼祟祟,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來這廢棄的院子裏與人私會,被畫兒發現跟蹤,他試圖殺畫兒,幸虧我及時趕到,從他的屠刀下救了畫兒,不過,我錯手殺了他。”

不是……

畫兒欲說話,卻被唐力狠狠的抓住手腕。

在逍遙莊,罪奴可殺!

“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我偷聽到他們的秘密,卻不小心發出聲響,被他們發現了。”畫兒覺得,那個女人是個關鍵,若是抓到她,指不定玲珑的罪名就可以洗刷清楚。

唐力擰眉,冷聲說:“鳴鐘,讓所有人在前院集合!”

沒多久,逍遙莊集合的鐘聲響起。

玲珑睡得迷迷糊糊,被鐘聲吵醒後,便起身問秦道非:“怎麽了?”

“去看?”秦道非問玲珑要不要去。

玲珑點頭,“好呀!”

玲珑自然而然的伸手,秦道非便替玲珑穿了衣衫,然後抱着她出門。

兩人趕到時,逍遙莊的人全部都集中在前院,大家互相看着對方,都不知為何在這樣平凡無奇的夜晚裏,有人敲響鐘聲,要求大家集合。

“莊主……”唐力與秦道非耳語一番,将事情的經過與他說了一遍。

秦道非聽後,淡聲說:“人都到齊了麽?”

“回,回莊主的話,我家二夫人身體不适,未能來集合!”說話的人,是小翠。

這個節骨眼上,譚惜音竟然不來?

玲珑笑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譚小妾她到底是有多不舒服,竟連莊主的命令都敢違抗。”言落,玲珑便要去妙音閣。

小翠擋住玲珑的去路,恨聲說:“我說了,我家二夫人不舒服!”

“方晴,将這賤婢給我拉開!”玲珑一把推開小翠,大步朝妙音閣走去。

方晴走上前來,一把拉住小翠。

從頭到尾,秦道非都未曾開言。

小翠孤立無援,不得已只能眼睜睜看着玲珑往妙音閣走去。

妙音閣。

玲珑推開大門往樓上走的那一瞬間,譚惜音房間的窗戶被人打開,一個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将譚惜音丢在床榻上,并快速離去。

譚惜音沒有更多的考量,背對着大門,拉過被子就将自己捂在被子裏面。

玲珑進門後,看到的,就是譚惜音捂在被子裏悶着的畫面。

“喲,我聽說譚小妾生病了,看樣子挺嚴重的呀?”玲珑走過去扯譚惜音的被子,竟沒有扯開。

嘶!

玲珑還不信邪了!

她雙手發力,将譚惜音的被子扯開,卻見譚惜音蜷縮着背對着她,抱着頭不肯讓玲珑看見她。

“喂,我們都這麽熟了,何必矜持呢?”玲珑又拉譚惜音的手。

“鳳玲珑,你不要太過分!”譚惜音被玲珑弄煩了,氣得坐起身來,憤恨的看着玲珑。

噗!

看到譚惜音,玲珑很不厚道的笑了。

譚惜音原本如花似玉的臉上,如今青一塊紫一塊,右眼高高的腫起,左邊的臉頰也紅腫不堪。

真是醜得一點都不勻稱!

“譚小妾,你這是被人專挑着臉胖揍了一頓麽?”玲珑呲着牙笑,反正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被玲珑戳中了心思,譚惜音恨恨的看着玲珑,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面滑落。

這時,夏荷嬷嬷走進來,躬身給玲珑行禮。

“大夫人,老夫人讓奴婢來看看,二夫人還能不能走,若是能走,就勞煩二位夫人與我一同去一趟!”

譚惜音或許敢反抗玲珑,但是她卻未必敢反抗夏荷,畢竟夏荷的背後,可是秦王香域。

“嬷嬷,我摔了一跤,這臉都無法見人了,我……”譚惜音期期艾艾的說。

夏荷嬷嬷冷冷的睨了譚惜音一眼,淡聲說:“沒關系,只要還能認得出來是二夫人就成。”

啧啧啧!

玲珑感嘆,這夏荷嬷嬷比她狠多了。

三人從妙音閣出來,玲珑興匆匆的走在前面,看到秦道非後,她屁颠颠的跑過去,拍着秦道非的肩膀說:“秦莊主,你家譚小妾毀容了,啧啧啧,真可憐。”

“你說她可憐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裝得憂傷一點?”秦秦道非面不改色的對玲珑放毒箭。

玲珑啞然,“好吧,那我試試!”

可醞釀了半天,還是好開心!

“那個,我沒法僞裝,實在是太解氣了!”玲珑倒是坦誠得很。

秦道非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有種想要掐死這小東西的沖動。

不過,卻如玲珑所言,譚惜音那樣子,幾乎已經算得上是被毀容了。

“怎麽樣,我說的吧?你看她那樣子,像不像被人專門挑着臉狠揍了一頓?”玲珑拉着秦道非的手,非要逼他開口。

秦道非依舊不言。

譚惜音期期艾艾的走過來,拉着秦道非的另外一只手說:“道非哥哥,我摔跤了。”

“嗯!”秦道非居然回話了。

玲珑很不開心。

“譚小妾可真會摔,這怕是整個臉先着地吧,要不你再摔一次給我看看,我看着都覺得摔得好有水。”玲珑得理不饒人了。

譚惜音恨恨的瞪了玲珑一眼,沒有接話。

“莊裏是出了什麽事了麽?為什麽要集合?”譚惜音的話沒說完,卻見張管家領着人已經将文三的屍體帶了上來。

唐力站出來,淡聲說:“這人,是玲珑閣的小厮,他涉嫌盜取逍遙莊的布防,被畫兒姑娘發現後,為了脫罪,他欲殺人滅口,但是被我及時制止,但是他負隅頑抗,被我誤傷致死。”

“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他們倆……在……應當是姘頭!”畫兒實在是羞于啓齒,可一想到文三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畫兒又恨得牙癢癢。

逍遙莊人人都知道,這位文三,其實是畫兒的丈夫,不過兩人關系也是很奇怪,是夫妻,卻未曾住在一起,大家都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大家探究的目光,讓畫兒很難堪。

玲珑與唐力幾乎同時出手,只是玲珑選擇的是将畫兒拉到自己身後,唐力是選擇站在畫兒前面。

“大家都知道,上次大夫人遇襲,我們就是懷疑有人将逍遙莊的布防告訴了那些殺手,才讓殺手有機可乘,但是按照畫兒姑娘的描述,那人一定是為了幫助莊裏的某個女人……”

“唐侍衛這話說的,依你這樣說來,什麽都是她們對,萬一他們監守自盜,自導自演呢?”小翠站出來,冷冷的看着玲珑說。

啪!

小翠又挨了一巴掌,但是這次出手的,不是玲珑。

大家都錯愕的看着譚惜音,誰也沒想到她會出手打小翠。

“小翠,我平素任由你,但是這是逍遙莊的大事,那些殺手要是闖進來傷着老夫人或是莊主,怎麽辦?”譚惜音大概是氣壞了,說完話自己都有些喘。

若是平素,她這樣一番舉動,勢必美翻天,但是今天,呵呵!

啪啪啪!

玲珑走上前來鼓掌,“還是譚小妾識大體。”

譚惜音咬牙,有時候她真想不顧一切撕爛鳳玲珑的嘴。

“都說說,你們剛才都在幹什麽?”秦王香域開口了。

玲珑攤手道:“我跟你們莊主在一起。”

“在幹什麽?”一身黑衣的疾風笑的暧昧的問。

唐力指了指疾風,疾風縮縮肩膀,沒再說話,可在場的人誰不懂?

雖然他們誤會了,但是作為當事人的秦道非和玲珑,竟都沒有要解釋的打算,誤會就誤會了吧!

譚惜音将秦道非全然沒有要解釋的打算,就像花兒一樣,瞬間就凋零了。

“我能替畫兒姑娘作證,因為她之前已經告訴過我,說發現文三在畫什麽東西,是我讓她去跟蹤文三的。”唐力主動交代了畫兒的行蹤。

輪到譚惜音的時候,她幽幽嘆了一聲,低落的說:“我在房間摔了一跤,實在是沒臉見人,就……一直跟小翠呆在房裏。”

接下來,逍遙莊的侍女都解釋了他們的行蹤。

啧啧啧!

玲珑笑着說:“這樣看起來,只有譚小妾與小翠沒有人證明當時在哪裏?”

“我家二夫人摔跤了,我們都在房裏,我們互相能給對方證明!”小翠氣狠狠的說。

玲珑嘟嘴逗弄小翠,“摔跤就摔跤,不要激動!”

“誰激動了!”人家明明是要氣哭了好不好?

玲珑擺擺手說:“好好好,你別哭,你不激動!”

唔!

小翠真的哭了!

玲珑吸吸鼻子,“我沒欺負人呀?”

“你給我回來!”秦道非把玲珑抓回來,摟在懷中,作咬牙切齒狀。

譚惜音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秦道非說:“若是道非哥哥覺得我是那背着你偷人的人,你就殺了我吧?”

秦道非淡聲說:“別胡鬧,只是在調查!”

“可是,大夫人不相信啊,她故意針對,不就是想給我定罪麽?”說罷,譚惜音掩面痛哭着朝荷花池奔去。

秦道非沒動,玲珑也不許他動。

唐力飛身上前,一把拉住譚惜音,“二夫人無需這般,事情最後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小翠,送你家夫人回去好好休息!”秦道非說罷,淡淡的看着她們倆。

玲珑眼巴巴的等着譚惜音跳,結果唐力攔下了,玲珑就不高興了,她嘟囔道:“這麽舍不得?我其實很想看看,在沒有人拉她的情況下,她是跳還是不跳?”

真的是很好奇!

秦道非沒說話,抓着玲珑的手腕子警告的睥睨着她。

待他們離開後,張管家将從文三身上搜出來的圖紙交給秦道非,“莊主,這家夥探查地形是把好手!”

“那是自然,人家當年可是斥候!”唐力說。

張管家說:“難怪,莊主我讓人去官府通報一聲,明日便将他埋了吧?”

“沒事,将人送到夜離殇那裏去,順便去把我的東西拿回來。”秦道非說完,拉着玲珑就走。

玲珑心疼畫兒,想回頭去牽畫兒,秦道非淡聲說:“有人會管。”

可不麽?唐力小心翼翼的站在畫兒身邊,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能自己走。

哎!

玲珑幽幽嘆息,早些時候,為什麽就不能這樣和諧呢?

回到房間後,畫兒一直神思不屬,玲珑斜睨着秦道非說:“今晚上我跟畫兒一起睡!”

原本以為,秦道非會反對,可他竟點點頭,跟唐力一起出去了。

出了門後,唐力低聲說:“莊主也看出來了是麽?”

“那女人給文三下了兩生膏!”秦道非淡淡的陳述,眸色平平的看着暗夜中蟄伏的逍遙莊,能在他眼皮底下搞這麽多事情,也算是聰明人了。

秦道非跟唐力走後,玲珑輕輕的握着畫兒的手問:“那女人你看清楚了麽?”

“當時那裏太黑了,我沒看清楚!”畫兒緊緊的握着玲珑的手說:“小姐,我把文三殺了!”

“胡說什麽,文三是唐力殺的,罪奴可誅懂不懂?”玲珑厲聲吼道。

畫兒便伏在玲珑懷裏哭。

艾菲從房梁上下來,踢了玲珑一腳,淡聲說:“要的結果出來了吧?”

“雖然不知當年下毒案與項王有沒有關系,但是目前看來,他跟譚惜音之間,一定不清白,今晚上的這一切,秦道非不可能不查,只要他查,譚惜音日後就再也沒法裝柔弱。”

畫兒擡起淚眼,期期艾艾的問:“小姐說什麽呢?”

“今日我在大街上挑釁項王,告訴他我回京的這一路,在被人追殺的時候,那些殺手每每置我于死地。”

“你是說,譚惜音同項王勾結,項王也想殺小姐?”畫兒聽到這個消息,都顧不上哭了。

玲珑笑了笑說:“不,他們合作的初衷是,項王得到我,我離開逍遙莊,讓譚惜音獨占秦道非。”

“可是譚小妾再次買通殺手,屢次對你下毒手,小姐将這個消息透露給項王,項王便打了譚惜音的臉?”

畫兒剛才還紛亂不堪的情緒,忽然冷靜了。

“看,我家畫兒多聰明!”玲珑笑容明豔,将畫兒心裏的陰暗一掃而空。

這夜,兩人如同幼年時,害怕的時候相互依偎在一起。

翌日。

京兆府尹再次臨門,秦道非在前院處理公事,張管家來報,秦道非連頭都沒擡,淡聲道:“他若是來查文三,那倒不用,文三與我逍遙莊簽了賣身契的,他是罪奴,我的侍衛殺了他很正常,若是為了昨日那叫洪洞的小混混,那就讓他把證據拿出來,有證據他拿人,沒證據就不要來我逍遙莊滋擾。”

“是!”張管家也知道,秦道非這人性格強勢,項王已經觸及他底線太久。

待張管家走後,唐力說:“莊主,這幾天項王一直在大肆搜捕王順。”

“碎葉城那邊呢?”秦道非問。

唐力回話說:“也一樣,逍遙莊所有的産業,都被人滋擾過!”

秦道非高深莫測的笑。

沉默了片刻之後,秦道非淡聲說:“你去看看,那倆醒了麽?”

那倆,說的自然是将秦道非趕走的玲珑,和霸占了秦道非床位的畫兒。

“莊主,昨晚上我……”雖然秦道非沒問,但唐力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

可秦道非卻打斷他說:“你是逍遙莊的是侍衛總管,有奴私自探查逍遙莊的布防,你殺了便殺了,解釋什麽?”

雖然秦道非語氣淡淡,眸色平平,可不止為什麽,唐力竟有種被看透的窘迫,連忙低頭拱手,“莊主我這就去請大夫人。”

言落,唐力撞了三次柱子,踢了五次石板,跌跌撞撞的朝玲珑閣走去。

沒多久,管家又來了。

“莊主,劉大人說他們找到目擊證人,那幾個人都親眼看見兇手行兇……劉子彤那表情,對夫人可不大妙。”

聽了張管家的話,秦道非擰眉淡聲說:“疾風,拿着那東西去找項王,直白的告訴他,他再打玲珑的主意,這東西立刻就會呈報金銮殿。”

疾風聽了秦道非的話,臉色沉沉的走了。

前廳。

劉子彤端坐在客人席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氣定神閑朝他走來的秦道非。

“秦莊主這面子真是大呀?三催四請才出現!”劉子彤似乎很胸有成竹,諷刺的語氣未加掩飾。

秦道非不疾不徐的越過劉子彤,坐在主位上後,用睥睨天下的眸色淡淡的睨了劉子彤一眼,方才開口說:“劉大人今日又是聽信了誰的謠言來的?”

“說起來,昨日那人後來招供了,他說有人打着逍遙莊的旗號去警告過他,讓他不要亂說話,剛開始的時候我還疑惑,那人怎麽會前後供詞不一樣,秦莊主,查這種事情您是強項,要不您給查查?”劉子彤笑的很是不懷好意,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秦道非。

秦道非不為所動,頓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按照規矩,劉大人先去櫃上報備,然後給銀子,我們自會去調查。”

呵!

“這事關逍遙莊的聲譽,秦莊主也不打算替自己正名?”劉子彤雖然心裏撇着氣,可最好卻不依不饒。

“我無所謂,逍遙莊這麽多年,被這麽多人诟病,诟病我的人都死了,而我卻活的好好的!”

要是玲珑在這裏,聽到秦道非這樣欠揍的話,不知要怎麽羞臊他。

劉子彤氣得臉都變形了,兀自悶了好一會兒,玲珑才來。

今日的玲珑,穿了一襲黑衣,勾勒出腰身窈窕,她腰間挂着骰子、魂玉,手裏拿着她的小金算盤,金算盤随着她走路的節奏,一搖一搖的發出清脆的叫聲。

她好似沒看到劉子彤一般,微笑着說:“這一早上,給我忙死了,秦道非你是有多吝啬,多請個賬房能怎麽你?”

“一般的賬房哪有你幹的好?交給你我放心!”秦道非只随意一眨眼,便猜透了玲珑的心思。

這時,玲珑才像恍然大悟一般,驚訝的看着劉子彤說:“喲,劉大人來我們逍遙莊蹭早飯來了?”

呃!

劉子彤真恨不能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将這對難搞的夫妻弄死才好。

“大夫人日理萬機,在下原本不好打擾,可有幾個新的證人指證,說當時親眼看到大夫人行兇,大夫人要是拿不出證據來,可就……”

玲珑原本還和氣的臉,聽到劉子彤的話,瞬間就拉得老長,“劉大人這次求證過沒有?我很忙的,你這樣三番五次的叨擾我,就不得表示表示?”

什麽表示?

怎麽表示?

劉子彤似乎有些懵,又或者說他不太敢相信,作為殺人疑兇,讓她過堂,竟然還要支付銀子?

事實上,玲珑還就是這個意思!

劉子彤帶來的一個士兵見劉子彤沒有反應,走上前來,躬身道:“只要玲珑姑娘随我們走,銀子的事情好說。”

呵呵!

叫她玲珑姑娘啊!

那還真是可以好好的訛上一筆!

“嗯,你們當官的說話最不算數了,我要是就這麽跟你們走了,你們把我扣下了,我拿不到銀子,還有可能死,你還是先把銀子給我吧。”玲珑伸手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所有人都看着玲珑那素白的手掌,就想看看項王府的底線在哪裏?

可項王從來不讓人失望,為了将玲珑光明正大的弄走,他根本一點底線都沒有。

那“士兵”将兩張面額五千兩的銀票放在玲珑手中,玲珑拿在陽光下照了照,眯着眼說:“居然是真的,畫兒把錢給我收好咯。”

“小姐……”畫兒想勸玲珑不要去,可轉念一想,這似乎也不可能,便悻悻的住了嘴。

玲珑将銀票交給畫兒,轉身深深的看了秦道非一眼,便率先走了出去。

在她走出去幾步之後,秦道非沉聲說:“玲珑,晚上你想吃什麽?”

呵呵!

這也許是這兩年來,玲珑聽到過最好聽的話,這笑也是她最真誠的一次笑容。

她仰着頭看了看天空,經過認真思考後說:“讓畫兒炒兩道小菜,我們喝一杯吧!”

劉子彤恨極了玲珑與秦道非,冷笑着在心裏腹诽,“鳳玲珑,你此去只怕再也見不到秦道非了。”

京兆府衙門。

玲珑站在公堂下來,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所謂的證人。

有老有小,可謂是“證據确鑿”。

“你們都擡起頭看看,昨日殺洪洞的那人,是不是這位姑娘?”劉子彤問。

那些人擡起頭來,仔細的端詳了許久,一個老妪開口說:“雖然這姑娘換了一身衣服,可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這位姑娘?”

“是啊,當時她一臉的血,可吓人了!”有人附和。

那小孩子用那雙純潔無瑕的眼睛看着玲珑,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別怕,孩子別怕,有京兆府的大人在,這毒婦不敢動手。”一個婦人将那孩子抱在懷中,柔聲安慰。

看着這一幕幕,玲珑竟笑了。

“昨日我穿的衣服是什麽顏色,大家可還記得?”玲珑把玩着腰間的骰子問。

那老妪顫巍巍的看了玲珑一眼,沒接話,其餘的人也都沒接話。

嗯哼!

劉子彤咳了一聲,淡聲說:“玲珑姑娘,這公堂之上,還輪不到姑娘問話吧?”

“笑話,有人在大街上随意拉幾個人來作證,說我殺人了,我那段時間一直在阿良嫂的鹵肉店,你們不會去查麽?我問一下怎麽了,他們記得我的樣子,那為什麽記不得我穿什麽顏色的衣服?”玲珑這人,發起火來的時候,還是很有威嚴的。

玲珑激動的言辭,讓劉子彤都有片刻的錯愕,雖然以前便知道鳳家大小姐難搞,可他沒想到,這鳳玲珑胡攪蠻纏之中,竟真的是帶着智慧的。

“我問你,昨日我哪只手拿的劍,我衣服上的花朵是什麽花,我頭上的簪是金簪還是銀簪?”玲珑忽然指着那婦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像劍一樣射過去,那婦人被吓得跌倒在地,喏喏不言。

玲珑指着那一幹證人道:“你們誰能回答我的問題?”

“姑娘昨日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紗襦裙,衣服上面的花朵是白色的,頭上戴着銀簪……至于劍,你是右手拿的劍!”那婦人在某人眼神的示意下,終于站起來反抗玲珑。

呵呵!

玲珑走過去,狠狠甩了那婦人一耳光,厲聲道:“原本我當你是尋常人,不想對你動手,但是你過分了,我為何要放過你?昨日京兆府的人都看見了,我穿的雖是粉色襦裙,可襦裙上鑲着珍珠,而我的頭上,從來都只有這柄簪子,何來金簪銀簪?”

“大抵是隔得遠了,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那婦人的氣焰又弱下去了。

呵!

玲珑冷笑着說:“昨日陽光烈烈,我衣服上的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你會沒看見,怕是沒對好口供吧?”

玲珑直接指出了那些人做僞證。

這樣,旁觀的百姓們開始議論紛紛。

“肅靜肅靜!”劉子彤狠狠的拍了兩下驚堂木,可依舊無法控制圍觀百姓,甚至于他們的議論聲變得更大了。

這時,阿良嫂領着昨日在店裏吃飯的那些老熟客們,走上公堂。

玲珑看見了一個人。

胡寒之!

他看向玲珑時,那雙妖異的異瞳裏,閃着柔和的光芒。

呵呵!

玲珑笑了笑,這下似乎更好玩了。

“你們是何人,誰允許你們擅闖公堂的?”劉子彤見阿良嫂前來,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阿良嫂站在玲珑面前,幽冷的說:“民婦便是昨日鳳玲珑去的那家鹵肉店的老板娘,昨日我跟這些食客們都可以作證,當時鳳玲珑跟她家的仆人在我店裏用餐,後來秦莊主來,就接她回去了,相信當時看見他們回家的人也不少。”

“阿良嫂?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當年你跟玲珑姑娘的父親關系匪淺哦?”劉子彤冷笑着說。

呵!

阿良嫂也冷笑,“是啊,但是那又能說明什麽?我們被人關起來,不讓我們出來質證,這件事情才該好好的說道說道吧?”

原本因為阿良嫂等人到來而安靜下來的圍觀百姓,這下子又炸開鍋了。

這裏面的信息量太大,就算再笨的人,也能從中嗅出陰謀的味道。

“都給我安靜!”劉子彤大吼一聲,而後轉頭看向胡寒之,不耐煩的問:“你又是何人?”

“昨日我坐在這位姑娘的隔壁,我這人對時間比較敏感,這位姑娘離開時,是午時三刻,而據我所知,被殺的那個混混,是在正午時死去的,鹵肉店在城中,那混混死在城西,就算這位姑娘是武林高手,她也沒那麽快動作。”

胡寒之的一席話,可算是點到要害了。

劉子彤冷冷的看着胡寒之說,“那為什麽就不能是你們看走眼了?又或者坐在你隔壁的人,壓根就不是鳳玲珑,而是別人易容的?”

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拿下玲珑了。

“那為什麽殺手不能是易容的?”玲珑反唇相譏。

公堂上陷入可怕的沉默……

片刻之後,劉子彤宣布,“既然各執一詞,那就各自再去找證據,但是……鳳玲珑今夜必須關押在京兆府監牢。”

關押在京兆府監牢?

玲珑沉重的閉上眼,在張開時,她眼裏全是幽冷的殺氣。

“我若是不從呢?”

“鳳玲珑,這是京兆府衙門,不是你家後花園!”劉子彤說罷,對身邊的士兵說:“來人,把鳳玲珑給我帶下去!”

就在這時,項王府的管事太監匆匆忙忙走進來,附耳在劉子彤耳邊說了兩句話,劉子彤看向玲珑的臉色,先是一驚,然後又是憤怒,最後變成無奈。

“既然證據不足……你走吧!”說罷,劉子彤氣沖沖走了。

呼!

玲珑狠狠的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她一點也不想再進京兆府的監獄。

阿良嫂見玲珑臉色發白,連忙走上前來,扶着玲珑問:“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你們昨天被關押在何處了?”玲珑輕輕的拍了拍阿良嫂的手,關切的問。

阿良嫂搖搖頭說:“我們回去吧!”

看她的表情,似有什麽難言之隐,玲珑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沒在說話。

走了一段,玲珑又退回來,拱手對胡寒之說:“多謝公子仗義執言。”

“秦夫人客氣了!”胡寒之淡淡的勾唇笑了笑,便率先走了出去。

門口。

秦家的馬車停在京兆府的正門口,見玲珑從裏面走出來,唐力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躬身對玲珑說:“大夫人,屬下來接您回府!”

玲珑點了點頭,拉着阿良嫂的手問,“你幫着秦道非算計項王,日後項王一定會報複……”

“大小姐,我不會讓你落在他手上的,他是條毒蛇,是毒蛇!”阿良嫂說着,眼淚便掉了下來。

玲珑不願看阿良嫂哭泣,她松開阿良嫂的手,将自己從項王那裏訛來的一萬兩銀票遞給阿良嫂,低聲說:“那位胡公子,他會幫助你,跟着他,就說是我要求的。”

阿良嫂不明所以,玲珑卻已經推着她離開。

而後,玲珑踏上逍遙莊的馬車,她剛準備伸手撩開簾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的拉了進去。

“你就不能斯文點?”玲珑安坐在秦道非的懷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秦道非緊了緊手,難得沒有與玲珑鬥嘴。

“阿良嫂他們,是被你截胡先帶走的是麽?”玲珑知道,以項王的性格,他不會不走那一步,只是秦道非若是搶先将阿良嫂他們藏起來,又在關鍵的時候放出來,那項王确實沒有辦法的。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聲說:“你說今晚上要同我喝酒!”

“呃,不就是喝酒麽?誰不會喝似的!”玲珑低着頭不看秦道非。

不耍賴就好!

咚咚咚!

這時,京兆府衙門前的鳴冤鼓被敲得咚咚響,玲珑撩開簾子去看,秦道非卻将她摁回懷中,淡聲說:“我們該回家了!”

外面的唐力聽到秦道非的聲音,輕輕的呵了一聲,馬車便噠噠的走了。

隐隐中,玲珑似乎聽見有人說,“我是殺洪洞的兇手,我來投案自首!”

玲珑聽得不是很真切,便想撩開簾子去看,可秦道非卻忽然發力,将玲珑摁倒在車板上,狠狠的親吻玲珑倔強的小嘴。

玲珑閣。

玲珑焦躁不安的在屋裏走來走去,秦道非卻氣定神閑的烹茶。

“秦道非,你把王順這張王牌打出來我就不說了,但是你為什麽讓無辜的人去頂罪,她是無辜的!”玲珑走到秦道非面前,雙手支在桌案上,恨聲說。

秦道非優雅的移開茶壺,淡聲說:“原本就不好開,再毀容可就真不能看了!”

“你……”玲珑氣得磨牙,她抓着秦道非的衣袖,慎重的說,“你去把那女人弄出來!”

“她原本就是殺害洪洞的兇手,為什麽要救她?”秦道非由着玲珑拉着他的衣袖,順勢輕輕一扯,就将玲珑扯到懷裏。

哎呀!

玲珑瞬間便笑得眯眯眼,“秦莊主真是算無遺策,再世諸葛,來來來,奴婢給您烹茶!”

言落,玲珑殷勤的伸手去幫秦道非倒茶,可她手還沒碰到茶壺,秦道非就已經攥住她的手腕子,“我需要人暖床!”

“那,您出門左轉,下樓再往前,要麽直走去青樓,要麽往西去找你溫柔體貼的譚小妾。”玲珑往躺椅上一躺,兩眼一閉,睡覺。

秦道非坐在原處,取了茶葉放進茶壺中,待茶葉暈開之後,他将綠茶倒入他的白玉小盞中,裏面還留了一顆小小的嫩芽,煞是好看。

秦道非含着一口茶,施施然走到玲珑身邊,蹲下來就扣着玲珑的下巴,将那茶水渡到玲珑口中。

玲珑欲吐,秦道非斜睨了她一眼,雖不曾開口,但是那眼神可是赤裸裸的要挾。

咕嘟!

玲珑不情不願的喝了下去。

“這茶怎麽有藥香?”玲珑喝完,砸吧砸吧嘴回味道。

秦道非沒理回玲珑的話,只淡聲說:“還有一些,必須喝完……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玲珑躺在椅子上,蹦跶了幾下後,感嘆說:“要不,還是你來吧?這躺椅非要抱着我,我起不來。”

小無賴!

秦道非将茶壺端過來,坐在玲珑身邊,輕輕的吹冷了藥茶,然後貼心的喂給玲珑。

一杯又一杯,直到玲珑将那小茶壺裏面的茶水全部喝光。

不過,喝完玲珑就睡着了。

待她睡着後,夜離殇從暗中走出來,将他随身攜帶的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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