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噠、噠、噠……”由遠及近,由近及遠的腳步聲從病房門口走過,又走向遠處。東京綜合病院的外科樓住院部此時籠罩在一片陰暗的燈光之下,醫生們在辦公室打着瞌睡,護士門聚在一起小聲的聊着天,病人們早已沉入了夢鄉。
随着臨近的腳步聲,病床上的少年忽然睜開了眼睛,旁邊守着的女子猛然驚醒,她推了推一旁的丈夫,“老公,精市醒了。”
女子的聲音帶着幾分欣喜和幾分沙啞,兩只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
男子從趴着的床尾坐了起來,滿眼通紅的血絲。“精市,醒了?”
“嗯。”幸村點了點頭,仰起頭望着頭頂明亮如晝的白熾燈,将嘴唇抿的緊緊的眯着眼看向睡在一旁病床上的悠羽。
幸村悠羽比幸村足足小了六歲,現在還是個半大點兒的熊孩子,此刻趴在床上毫無形象的睡着,女子見幸村的目光落在了悠羽身上,開口道,“聽到你暈倒的消息我和你爸爸準備了東西就出來了,悠羽死活要跟着出來。”
說道這兒,幸村美紗子的眼淚湧了出來,“精市……”她拿着手裏揉成一團的紙巾擦了擦眼睛,幸村精市從床頭又抽了一張紙巾給自己的媽媽。
“媽媽,我沒事,你們帶着悠羽先回去休息,明天早過來。”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上的時間,繼續說,“這麽晚了,悠羽明天還要去補習班,先回家去吧。”
在另外一邊病床上的幸村悠羽突然坐了起來,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哥哥,你醒啦?”
她從床上爬下來,穿着室內拖鞋跑到幸村的身邊撲入幸村的懷抱中,“哥哥哥哥,你醒了!”
聞言,幸村美紗子吸了吸鼻子,将視線轉到了另外一邊。幸村橘一伸出寬大的手掌在妻子的肩膀上鄭重的拍了拍。
“精市,我們明天過來給你辦出院手續,飛機票我們幫你改了後天,去了美國臨近動手術的時候我和你媽媽請假去照顧你。”
“我也去!”幸村悠羽從幸村的懷抱中跳出來說,“爸爸媽媽,我也可以照顧哥哥的。”
幸村伸出手在悠羽的腦袋上揉了揉,笑着說道,“悠羽,等哥哥去了美國你就要開學了,哥哥回來會檢查你的作業的。”
“哦——那好吧,為了哥哥我會認真學習的。”
Advertisement
“悠羽真乖。”幸村揉了揉幸村悠羽的頭發,笑道,“帶悠羽回去早點休息,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
送走父母和妹妹,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只見病床上的幸村雙手狠狠地抓着白色的被子,臉上和煦的笑容被痛苦的猙獰所代替。
他一只手緊緊的抓着領口,臉色發白的抿着唇,嘴角逸出一陣清冷的嗤笑。
良久,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走到了窗口,玻璃上倒影出他穿着病號服的模樣。
幸村伸出手将窗戶打開,外面涼涼的冷風吹了進來。他的手肘靠在窗臺上,神色晦澀的苦笑着搖了搖頭,聽着外面的蟲鳴聲許久,終于關上了窗戶。
很多人都說,幸村精市這麽優秀的人,卻得了這種病,都是上天在嫉妒他的美貌嫉妒他的才華,幸村也曾一度消極抵抗。
不去醫院,不吃藥,不願意告訴任何人他的病情。
那種情況幸村并沒有維持多久,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積極的在賽場上奔跑的立海大部長,當然不會放任自己頹廢下去!!
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亮,一陣熟悉的鈴聲打破了房內的寂靜,幸村拉上窗簾走到床邊拿起手機坐在了病床上,聲音淡淡道,“赤也,怎麽了?”
“部長!我對不起你!”切原赤也壓低着聲音說道,“我和甘草幸失守了!”
“哦?”幸村拉開被子坐了進去,“失給誰了?”
“幸村!你不要說得我和切原失身了一樣好麽!”甘草幸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了,幸村無聲的笑了一下,倒是坐在車內的切原赤也神色緊張的捂住了口袋裏的甘草幸,“你閉嘴!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甘草幸嘀咕道,“反正都被真田他們知道了,也不差一兩個了。”
喂!少女啊!你不想想別人的承受心理的,誰能接受一顆球不但坐公車還能開口說話啊!為了社會的和諧,馬路的暢通,還是乖乖的閉嘴吧。
切原赤也坐在公車的最後面,他一只手籠着手機的聽筒,時不時做賊心虛的擡頭看一眼在第一排座位上坐的筆直的真田和靠着窗假寐的柳。
上衣的口袋裏鼓鼓囊囊的将甘草幸裝在裏面,甘草幸不情不願的在切原口袋裏咕嚕嚕的翻滾着……
“被真田和柳知道了?”
“對……對不起……部長!”
“呵呵,這怎麽能怪赤也你呢,有時間把甘草幸拿過來吧。”
“這個……”切原赤也吞吞吐吐的說道,“副部長和柳前輩說,部長的病和甘草幸可能有關系,柳前輩說要拿回實驗室去研究。”
自從錄取通知書出來之後,柳蓮二就正式被A大的化學系錄取了,一同錄取的還有柳蓮二的青梅竹馬青學的乾貞治。
甘草幸在切原的口袋裏哆嗦了一下,“我才不要被抓取做實驗,幸村你酷愛來救我!你忍心看到如花似玉的我被丢到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去嗎?化學實驗室都是有妖魔鬼怪的……”
甘草幸越說越凄慘,最後差點伸出爪子給自己抹掉兩大串珍珠一般地眼淚。
呸!沒爪子的甘草幸抹不着眼淚!
作為一顆球的甘草幸也是沒有眼淚的!
“吶,小幸,在實驗室還是很安全的。”幸村低聲說道,甘草幸立馬反駁,“一點都不安全!到第二天我被解剖了我都不知道!幸村你一點都不愛我……”
“小幸,我确實不愛你呀。”
“玻璃心碎了一地了!”
切原赤也拿着手機敲了一下甘草幸,将甘草幸和手機分離後,認認真真地對着幸村說道,“部長,我坐車過去你那邊,今天晚上就過夜在你那裏!”
“好。”
切原赤也才不會說他忘記拿鑰匙了,預定的明天回家家裏沒人,一回家還要露宿街頭神馬的呢。
公車開到站點的時候切原赤也和柳蓮二還有真田打了一聲招呼立馬串上了前往東京的車,一路上搖搖晃晃的險些睡着,最後還是甘草幸迷迷糊糊睡在切原口袋裏聽到播報的聲音才把切原赤也叫醒。
然後……悲劇發生了——
切原赤也在同一個地方兜了三圈之後,撓了撓後腦上的頭發,“我怎麽覺得晚上的東京和白天的東京是不一樣的?”
甘草幸表示現階段非常鄙視切原赤也,“切原切原!你把我從口袋裏拿出來,我給你認路!”怎麽說她從小到大還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呢~
“你認識路嗎?”
“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切原赤也不情不願的将甘草幸從口袋裏摸了出來,随後甘草幸左看右看,非常愉快的指揮着切原赤也,“往前往前!對對對……往右轉!行了行了,往左轉!”
死胡同……
甘草幸和切原赤也大眼瞪小眼,真眼瞪假眼,“你不是說你認識路嗎?”
“我哪裏知道,作為一個人和作為一顆球看路看出來是不一樣的。”甘草幸狡辯道,“倒是你,切原你那麽大年紀了你都不認識路嗎?”
“都說了晚上的東京和白天的東京長得不一樣!”
“那現在怎麽辦?”切原赤也抓了抓頭發郁卒萬分。
“能怎麽辦……打電話給幸村喊救命啊……”甘草幸說。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兩個路癡加在一起變成了路癡組合……
“切原君?”
有人在路口試探的問了問,切原赤也轉過頭一臉欣喜的看向來人,“白石前輩!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能告訴我東京綜合病院怎麽走嗎?”
來人正是原四天寶寺網球部的白石藏之介,他看到在原地團團轉的切原赤也就知道這孩子肯定又迷路了。
“你生病了?”
“不是不是,是我們部長。”切原赤也趕緊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白石身邊的女生腼腆的笑了笑,“清水前輩你好。”
“切原君又迷路了嗎?”
“前輩你不要再說了!”切原赤也連紅的跟什麽似的,滿臉羞憤。
“我們送你過去好了,五分鐘的路程。”
“謝謝前輩!”
在白石藏之介和他女朋友的護送下,路癡切原赤也和路盲甘草幸終于順利的抵達了醫院,切原赤也對着白石又是一通千恩萬謝,“白石前輩,謝謝你。”
“不客氣。”
白石和他女友走後,甘草幸忍不住開口說道,“╮( ̄▽ ̄")╭,有認識的前輩還是個帥哥,真好啊。”
“我警告你啊,別亂打白石前輩的主意,白石前輩和清水前輩很要好的。”
“我像是這種人嗎?”
“像!”切原赤也肯定的點頭。
就在兩個人争吵間,幸村的病房已經近在眼前,切原赤也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擡起右手落在了門上。讀書吧提醒您,書看久了就要注意讓眼睛休息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