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長公主

小魚驚訝地盯着秦雪宜,她只道劉雅娟的母親是個軟弱的,沒想到這一會子時間便想盡辦法将劉雅月的姨娘打發了,這下劉雅月的姨娘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小魚背上一下子覺得陣陣發涼,這古代的後院鬥争可真是殘酷呀,稍稍不注意便會從枝頭跌落到塵埃,搞不好連命都保不住。

她不得不慶幸自己運氣不錯,侯府沒有什麽出幺蛾子的人,她還有月公子在暗中保護,夫人和齊盼都對她如此和善。

大家正在花廳坐着寒暄,便見一個小丫頭來報。“廬陵長公主駕到,二皇子請夫人們都到二門處迎接呢!”,小丫頭氣喘籲籲的道,可見是一路小跑着來的。

秦雪宜和齊盼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這廬陵長公主就是雲慧郡主的娘親。長公主從來和侯府沒有交情,這些年也不曾踏上侯府大門半步,今兒個怎麽突然來了?

夫人一聽長公主登門,更是臉色大變,“紫嫣,扶我前去更衣”,夫人聲音微微戰抖的吩咐道。

随即夫人站起來勉強笑道:“長公主來了,我得去換禮服,各位先去二門候着吧!盼兒、小魚你們好好招呼各位夫人!”

“你沒事吧?”秦老夫人擔心的輕輕扶着夫人的手道。“不礙事,我還撐得住”,夫人微微搖頭,秦老夫人便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只盼着長公主這些年修身養性,脾氣好些了!”。

夫人讓紫媖給衆位夫人領路,自己扶着紫嫣先回滄浪居更衣去了。

“走吧,我們先去二門!”身份最高的秦老夫人開口說道。秦雪宜扶着秦老夫人走在最前面,齊盼挽着小魚跟在後面。

一個從未登門的長公主突然上門?這次飲宴并沒有請長公主,往年賓客名單裏也沒有長公主,小魚心裏很清楚。

上次得罪了雲慧郡主,讓她悻悻而去,難道長公主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這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要問罪早就應該問了吧,如何拖到現在呢?小魚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妙,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前面走着的秦雪宜轉頭道:“小魚,你放心,我會罩着你的,我不是你的老大嗎!”說完,還俏皮的沖小魚眨了眨眼。小魚勉強的笑了一笑,心裏依舊憂心不已。

秦老夫人也道:“你們幾個那日不過是小孩子鬥了幾句嘴而已,長公主斷斷不會為這點子小事情和你們小丫頭一般見識的。”

如此小魚心下稍安,小魚又想了想,在齊盼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齊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猶豫道:“這樣做可以嗎?”,小魚苦笑道:“這個也是沒法子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出此下策!”。

秦雪宜聽到她二人的對話,一下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奇道:“小魚,你又想了什麽鬼點子?”,小魚對她搖了搖頭,然後瞥了落在最後的劉雅娟一眼。

秦雪宜會意,便壓低聲音,俯身湊到小魚身邊說道:“那你悄悄告訴我吧!”,小魚被她的怪樣子逗得笑了起來,拍了怕秦雪宜說道:“老大,這個法子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也是萬不得已之計,希望這次平安無事,用不上!”。

幾位少女和各位夫人來到二門。等了一會,只見夫人穿着一品诰命禮服匆匆而至。夫人和秦老夫人站在最前面,其他夫人按品級依次站了。

衆人皆心中忐忑,不知道長公主所為何來,雖然二門處衣香鬓影影影綽綽站着無數女子,卻皆面容肅然,雅雀無聲。

小魚正覺得無比的壓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寂靜,只聽得前方有人喝道:“廬陵長公主駕到!”,大家紛紛整理釵環,肅然站好。只見得前方一群人簇擁着一個三旬美婦逶迤而來。

為首的是四個綠衣宮女,四人身後便是那三旬美婦,只見這美婦人頭戴赤金點翠鑲紅寶七鳳冠,身着深紫色繡金色鸾鳥宮裝,鳳眼含春,不怒自威,而在一旁扶着她的紅衣少女卻正是雲慧郡主!

“臣妾恭迎長公主鸾駕!”夫人帶頭拜了下去。長公主擡手示意衆人起身。“長公主大駕光臨,未能遠迎,請長公主恕罪!”,夫人起身對長公主說道,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勉強的擠出一絲兒笑容。

“好了,這些場面話就不要說了,上次靖安侯新收義女,本宮有事錯過了,聽說這個義女嘴巴很不得了嘛,連雲霓都敢頂撞的,今日得空特來看看。”長公主揮手打斷夫人的話,便帶頭向內院走去。

說來也怪,不是說長公主從來沒有來過侯府嗎,怎麽瞧着長公主對侯府的路很熟悉似的,小魚奇怪的想着。

夫人僵了一僵,便快步上前給長公主引路。雲慧郡主扶着長公主走過小魚身前時,狠狠的瞪了小魚一眼,口唇開合,竟是做了一個“你等着”的口型。

小魚和齊盼忐忑不安地陪着秦老夫人等一幹人跟在長公主一行人後面進了滄海居,因為人數太多,夫人便請衆人至花廳坐了,長公主自是坐了上座。一些品階不夠的女眷,夫人便在院子裏設了座,團團坐下。

小魚等少女均亭亭立在各自長輩身後,長公主待各位夫人均安坐之後,不等夫人發話,便道:“誰是那個從丫環變成侯府小姐的賤婢?”

各夫人聽長公主出言不遜,心裏俱是一驚,暗暗叫苦,今日侯府過節,她們不過循例走程式的上門說說話,如何就攪到這趟渾水裏來了。

夫人臉上神色複雜,正待說話,卻是旁邊的秦老夫人開口了:“廬陵,你即登他人之門便不可口出惡言做一個惡客,身為長公主應有的風範你都忘了嗎!”,秦老夫人輩分既高,又頗有威望,她若出言,連皇後都不好當面駁斥。

長公主被秦老夫人的話噎了一噎,終究還是放緩了口氣說道:“那就請侯府的新晉二小姐前來拜見吧!”

小魚聞言便出列盈盈下拜道:“臣女拜見長公主!”,說完,她一絲不茍的按照劉姑姑的教誨對長公主行了最正式的大禮。

“你就是那個野丫頭?”長公主高高在上的審視着小魚,她最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看着別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樣子。可惜小魚沒能讓她如願,下面這個丫頭雖然跪在那裏,卻腰背挺直,倔強的迎着她審視的目光,一絲也沒有膽怯動搖。

“婉瑩啊,這麽多年不見,你的眼光怎麽還是這麽差呢”長公主一面漫不經心的看着指套,一面嘲諷的對夫人說道。

原來夫人以前和長公主是舊識呢,小魚跪在地上,腦袋裏還在八卦夫人和長公主的關系。

公主頓了頓又道:“你這麽急吼吼的弄個野丫頭來做你的女兒,怎麽,你自己的女兒是病得要死了麽,弄得你慌不擇路的弄了這丫頭來沖喜嗎?還是說這來路不明的丫頭其實是侯爺的私生女?”

小魚萬萬沒想到大檀尊貴的長公主竟然能不顧身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她猛地擡起頭來,目光逼視着長公主。長公主被小魚的目光刺了一刺,竟避開了小魚。

只見長公主美麗的面孔上露出怨毒的神色。“不是我咒她,你那女兒早就該死了,讓她茍延殘喘十幾年,已經是她的造化了!”,夫人顯然已經被長公主一席話氣得要昏過去了,而身後的齊盼也臉上慘白,搖搖欲墜,全靠白芍在旁邊努力撐着。

其他女眷聽到此話,也是“哄”地一下炸開了,每個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覺得今個這長公主一反常态,口出惡言,實在是大出意外。

長公主年少守寡後便沒再嫁,只守着女兒過日子。之前為了給當時重病的太後祈福,還去皇家寺院裏帶發修行了好多年,直到太後薨逝之後才回到公主府長住。

平素也還經常去廟裏燒香許願,初一十五也在家吃齋念佛。雖不愛出府交際,性格不好相與,可也沒有如今這樣當衆翻臉的。

見着夫人臉上蒼白,齊盼搖搖欲墜的樣子,長公主美豔的面孔上露出快意的表情。她頓了一頓正待繼續開口刺激一下,只見秦老夫人顫巍巍的扶了秦雪宜的手站起身來。

“夠了,公主,得饒人時且饒人,都過去十幾年了,孩子們也這麽大了,你又何必還扯住往事不放。”,跪在地上的小魚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聽秦老夫人這話音兒,夫人和長公主還有一段陳年往事嗎?她現在見長公主發難倒不擔心了,橫豎她只是一個替罪羊,長公主真正針對的是夫人,現在就看夫人能不能接得下來了。她今天跪肯定是沒得躲了,但最多會有皮肉之苦而不會有性命之憂。

長公主見秦老夫人發話,鼻子裏輕哼一聲,怨毒的說道:“我苦了這十幾年全拜李婉瑩這賤婢所賜。這十幾年她倒是兒女繞膝得享天倫之樂,只可憐我的慧兒年紀尚幼便離了我的懷抱,今兒個我就是要來讨還一個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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