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全能校花的竹馬備胎二五

第25章 全能校花的竹馬備胎二五

“郁家滅亡,我父親身死,都是因為你!”

“崔煙,你把我害到這種地步,你也別想好過!”

怒火的熱氣噴薄,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間一字一字擠出,郁澤眼裏血絲密布,紅得可怕,充滿暴虐癫狂的氣息。

顫抖的刀芒在燈光下閃爍,反光出銀亮的一線,又被鮮血染紅。

郁澤近些日子狼狽至極,郁家以往掩藏下來的不平事被一件件翻了上來,有人去查郁父郁母的通話、短信記錄,庭審判刑的鐵證如山。

他戴着口罩出現在庭審現場,在被查出的通話記錄上,看到了父母決定舍棄他,另培養繼承人的決定,還有兩人在事發後密謀着要卷了財産逃往別處的短信。郁母特意叮囑郁父,千萬不能洩露給他。

郁澤心中怨恨,卻在前幾天接收到了郁父在勞改時尋了機會自殺的消息。

他的一腔憤怨才剛升騰起來,便失去了着力點,只剩下滿心複雜的空茫與絕望。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他來不及回過神,就已經家破人亡,從豪門貴公子成了一文不名的準入獄少年犯。

本來,他還對崔煙懷有幾分期望,将她視作最後的救贖,可就在這時,攻略系統被曲漾回收了。

瑪麗蘇光環撤下,郁澤恢複了理智。

他理了理思路,驚恐地發現自從一年遇到崔煙前開始,自己的一切情感都被對方操控,而他跟個傻子一樣任由她糊弄,對這樣一個卑劣小人癡心不改,并因此得罪了葉初——他終生噩夢,家破人亡的根源。

曲漾微挑了挑眉,還以為郁澤在知道他就是天涼郁破的幕後黑手後,會直接朝他下手,沒想到郁澤的目标沒變,仍是崔煙。

想來是怕了,畏懼暗巷裏的陰影,也被乘風科技如今的能量所攝。

曾經不可一世的校霸,如今竟也變得能屈能伸,委曲求全了。

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郁澤從小就浸泡在講求世故圓滑的環境裏,得勢時氣焰跋扈,失了勢也知道怎樣該怎樣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趨利避害。

可他要殺了崔煙?這怎麽行。

曲漾斂笑,他特意為郁澤兩人測算過,他們餘生都會糾纏在一起,緣分刻骨的深,就此揮刀結束這段良緣未免太過可惜。

他舉步走下臺。

事故發生僅在五秒之內。

有人行兇,宴會上早已尖叫疊起,場面一時極為混亂,在座衆人紛紛起身向門口跑。

膽子小的拉開門溜了出去,剩下的幾人放心不下,圍在門邊緊張地回望,其中有個人飛快拿起手機,躲在人群裏報警。

趙慶觀喊保镖過來護住曲漾,回頭卻見臺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心底咯噔一下,轉頭看到曲漾大步流星向郁澤兩人走去。

旁人避之而無不及,清隽潇灑的少年卻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舔了舔森白的獠牙,迫不及待迎上去。

頸項前抵着冰涼的刀,持刀的人心緒不穩,手微微顫抖,銳利的刀鋒劃破肌膚滲出血珠,刺痛一陣接一陣滾來。

崔煙連哭都不敢,生怕自己一抽噎,刀順勢而下刺破喉嚨。

頸前是刀,背後是已然瘋了的郁澤,崔煙心神俱顫,在看到身前曲漾微笑着一步步走來時,恐懼達到了頂峰。

宴會廳內的人幾乎走了個幹淨,唯有他逆着人流,向這邊從容地邁出一步又一步,腳步聲仿佛踏在了人心上。

崔煙瞳孔放大,全身震顫了一下,使刀尖滴滴答答淌下鮮紅的血,摔落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十分清晰。

她神色空蒙,仿佛忘了現在的處境,一個想法浮上腦海:似乎被郁澤這樣挾持着也不錯,至少那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哪怕現在狀态明顯不對,但至少是個擁有真實愛恨的人。

而葉初手段詭谲,早已超出人類範疇,臉上常挂着一副微笑的假面,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而人類,最怕的就是神鬼莫測的未知。

明亮的燈光映照在崔煙的臉上,畢竟優越的五官輪廓在那裏,她化了盛妝,将眼角條條細紋遮掩住,明豔奪目。

崔煙死死咬着牙,一個也不願求,也心知求了照樣沒用,鮮血和冷汗淋漓,像是精致而又脆弱的天鵝。

又有腳步聲傳來,葉成帷走到跟前,冷聲威脅:“已經有人報警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眼裏淚花閃動,崔煙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蒼白的臉上露出虛弱勉強的笑:“阿澤,你別犯傻,先把刀放下。我怎麽會害你呢?”

曲漾看戲一樣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笑容晏晏,似乎并不擔心。

跟他隔着幾米距離,葉成帷身體忍不住僵硬,借餘光瞟過去一眼,卻見曲漾別有深意地懶笑着打量自己頭頂。

“堵住所有出口,你們幾個過去保護葉總!”

喊完這一聲,趙慶觀狠了狠心,朝曲漾走過去。

曲漾遙遙朝他搖頭。

“葉總……”

“啊!殺人了!”

“阿煙!”

所有聲音一齊響起,緊依着門站立,準備一旦有不對勁拔腿便跑的幾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忍不住或是低呼或是尖聲驚叫。

郁澤動手了,他空出的一手使勁,将崔煙束縛在懷裏,拿刀的一手腕上用力。

忽然,一個人影閃到他面前,郁澤感受到巨大的阻力,他所有的手勁用上,額頭青筋暴起,卻難以撼動那股力道分毫。

刀柄緩緩移開,曲漾那張俊秀的臉近在眼前,一雙鋒芒內斂的濃黑眸子注視着他,心驚肉跳的惶恐幾乎是同一時間湧上郁澤的心頭。

“在我的宴會上殺人,你很會挑時間。”曲漾淡笑着開口,稍稍使力将刀抽走,拿到眼前擺弄端詳。

一擊不成,兇器被人握在手裏,郁澤呼吸急促,緊緊勒着崔煙的手松開。

他一松開,趕過來的保镖立刻将人制住。

葉成帷連忙将崔煙拉過來護在身後,她淚盈于睫,不斷抹着脖子上的血跡,壓抑的淚意終于如山洪爆發。

軟糯的哭聲不絕于耳,惹人心疼,曲漾看都沒看她一眼,笑着走到不斷掙紮的郁澤身前,冰涼的手不重不輕拍了拍他的臉。

這動作郁澤很熟悉。

他抑郁症好轉,回到學校的那天,曲漾便是在校門口這樣輕蔑地拍了幾下他的臉,冷聲告誡。

掙紮下意識停了,郁澤渾身上下湧起一股無力感。

“你說她操縱了你,害你家毀人亡?”曲漾搖了搖頭,閑懶拍在郁澤臉上的手一轉,掐住他的下半臉,笑容依舊,“你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給了崔煙,就當真覺得自己洗脫了所有責任麽?”

“如果不是你心甘情願地任由擺布,怎麽可能會被她操控利用呢?”

就差明着說你活該了。

曲漾逆着光長身而立,陰影将他的臉部輪廓勾勒得更為清晰,說到這裏,他神情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能夠理解你,但你過來行兇,打攪到我的賓客,實在讓我很難辦啊。”

“不如這樣,這裏都是有監控攝像頭的,一會兒送你去找專業人士評判一下。你別緊張,還是老地方,你在裏邊呆了那麽多天,比我還熟悉,肯定會感覺賓至如歸的。”

曲漾收回手,取出手帕低頭認真擦拭,順口對保镖道:“去調監控,明早送他去警局。”

“你放了我!葉初!”

“我錯了,不該過來打攪你,你饒了我吧,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郁澤起初是想嘴硬的,只是他有幾次前科在,前兩天挖出來的案件裏也有他的幾份,一旦報案恐怕要增加幾年刑期,到時他一輩子都毀了!

他顧不得對曲漾的恐懼,顧不得身後葉成帷、崔煙都注意着他,也顧不得宴會廳內外還有其他人,放聲求饒起來。

葉成帷幫忙聯系到宴會廳外的助理、經紀人,崔煙拿一旁的紙巾捂着滲血的脖子,聽到這一聲聲求饒有幾分晃神。

剛才這個人還用刀抵着自己的頸項,全然是個已然瘋了的亡命之徒,嚣張狂妄。

而從曲漾出手到現在,僅是三分鐘,郁澤抛下自尊地不斷哀求。

眼前的燈火通明一陣陣發黑,郁澤雙腿垂地如同破布被人拖着走,手臂想掙脫卻被緊緊锢住,他聲音嘶啞到近乎破音,喉嚨灌風火辣辣發疼,卻不敢停下。

這樣的苦苦求饒,宴會廳內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哪怕郁澤剛才拿着刀,兇相畢露,可畢竟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果然有人動了恻隐之心。

趙慶觀遲疑出聲:“葉總……”

“嗯?”

郁澤閉口靜等,心髒狂跳。

曲漾在宴會廳內環視一眼,找到趙慶觀提前備好的薄外套,從椅背上拿起搭在胳膊上,他回頭看向趙慶觀,等着後話。

“我聯系了酒店,負責人說郁澤是打暈了一個服務生混進來的,會過來給您道歉。宴會剛剛開始,我們可以移步到樓上的宴會廳,如果您沒有興致的話,明天再開設也一樣的。”

曲漾可有可無點了點頭:“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你看着安排,告訴他們玩兒得盡興。”

“好的。”

說到這裏,趙慶觀回頭疑惑地看向停下來的兩個保镖,兩人以為他是要為郁澤求情,因此停了腳步。

郁澤顫聲開口:“趙總求你救救我……救我。”

“先把他嘴捂上。”趙慶觀皺了皺眉。

B市的夜裏晚風很涼,曲漾扯下領帶,将外套披上,趙慶觀派助理過去和賓客說明情況,自己則跟在他身後送人走。

臨到門口,趙慶觀回頭道:“把他帶走好好看一晚上,別讓人跑了,明早帶過去,麻煩各位了。”

許多人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口,又在酒店外的晚風裏越來越遠。

這是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見他,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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