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等,唐洛如果不喜歡顧猶憐的話,那麽原作中,鐘元妤為什麽死得這麽凄慘?

鐘元妤本妤現在有些迷茫,睜大了眼睛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唐洛見她吃驚的樣子臉都黑了:“你那表情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怎麽會不喜歡顧猶憐呢?你怎麽可能不喜歡顧猶憐呢?那原作中的鐘元妤又是因何而死?

半晌,鐘元妤才慢慢回過神來:“你不喜歡顧猶憐……那你為什麽要将她養在昀淩殿那麽久?而且,而且你對她很好啊!”

唐洛原本還有些愠怒,聞言不禁怔了怔,眼底深處流露出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一邊伸出修長的手摸了摸下巴,一邊上下打量她,戲谑問:“阿妤,你是吃醋了嗎?”

鐘元妤:“……”

你腦洞也太大了吧……

已經将她呆愣表情當做被抓包而尴尬的唐洛,莫名好心情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停頓了一會,才淡淡說道:“顧家害死了我爹。”

鐘元妤:“???”

等等,她的腦回路已經跟不上了!

這這這還是不符合原著啊!

在《魔為正》中,顧家是沒落的醫者世家,因為得罪權貴不得不背井離鄉,正是在離鄉途中遇上身負重傷的唐洛他爹,便出手相救,于是兩家相識成為好友。唐洛與顧猶憐也是這麽認識了,當時的唐洛還不是兇殘反派,對顧猶憐頗有好感,之後兩家發生變故,兩個人也分開了,過了許多年才再次相遇。

彼時,唐洛因為他爹被害心性大變,修煉邪道功法後成了赫赫有名的大魔頭,而顧猶憐家破人亡柔弱無依,相似的經歷加上唐洛好歹念着這枚白月光,就将顧猶憐接進了昀淩殿內,對其憐惜有加。

而唐洛他爹是因為被誤會為邪道中人,所以遭到不少正派的敵視,他便是死在一次武林高手的圍剿中。在原作中,對這場圍剿筆墨倒是不多,作者主要在唐洛心性大變上多費了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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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唐洛說他爹是顧家害死的?

鐘元妤愈發迷茫了。

唐洛輕輕撫了撫她的頭,像是想起了久遠的事情,看着窗外的目光深處,笑意漸漸消散,冰霜彌漫。他先同她說了唐家與顧家的淵源,說到兩家有了變故分開後,聲音淡了許多:“上次我和你提到過,我爹将劍給我後,遭敵人圍剿落敗。其實仇家找上門前,他已經受了傷,碰巧遇上多年不見的顧存生,哦,就是顧猶憐她爹,那家夥被人收買,未好好給我爹治療,還将他的行蹤給了仇家。”

鐘元妤震了震,又聽唐洛接着回憶:“這些都是我之後查探到的真相,不過,為了找到幕後主使人,我沒有打草驚蛇,結果沒想到顧存生很快就死了,我失去了線索。直到再次碰到顧猶憐。”

鐘元妤驚道:“所以,你留顧猶憐在昀淩殿內,就是為了找到害死你爹的幕後主使人?可是,顧猶憐萬一也不知道這件事呢?”

唐洛輕笑着,道:“知不知道無所謂,我要的,不過是那幕後主使人主動找上顧猶憐。顧猶憐在昀淩殿的消息,我早早便悄悄放出去了,那幕後主使人想得到的東西還未從我爹手中得到,必定會再找上門來。”

聞言,鐘元妤終于恍然:“所以,那個藍五,及可能有的同夥,将顧猶憐和謝碧瑤從昀淩殿帶走,你從頭到尾都是知曉的?也都在你的計劃中?”

唐洛道:“我在外面找雲鐵,哪裏知曉,不過是早早就安排好了,所以顧猶憐才能順利和那些人聯系上,那些人也才能安然帶人離開昀淩殿。我安排的人也跟着他們到了古昉鎮,顧猶憐消失後,我的人也早跟上了。”

鐘元妤瞠目結舌,差點起身鼓掌。

而在此時,她也好像意識到了為什麽原作裏的鐘元妤會死這麽凄慘了,不禁問道:“如果還沒找到幕後主使人前,顧猶憐就死了……你會怎麽樣?”

唐洛道:“那幕後主使人隐藏極深,如果失去顧家這條線索,尋找會更加艱難,而顧猶憐是最後的顧家人,她要是死了,誰害死她的,我就讓誰生不如死。”

“……”

破案了。

鬼使神差的,鐘元妤小心翼翼問道:“如果讓顧猶憐死的人是我,你也會讓我生不如死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鐘元妤不有自主的竟然忐忑起來,側頭去看唐洛,卻見他正凝視着她,深邃的眼眸裏像忽然起了漩渦,似乎要将她卷進去,令她一下子怔住。

這時,唐洛問:“你預言出我會殺你嗎?”

心底好像有什麽東西,“噌”的一聲彈開,又落下又彈開,攪得她心神不寧,又有些恍惚。鐘元妤張了張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笑道:“畢竟我不會武功啊,我怕你會殺了我,我還怕雲池麟會殺了我呢。”

“都說了不會殺你。”唐洛說道。

“嗯。”

“顧猶憐死了便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鐘元妤睜大眼睛,看向他的眼神裏寫滿了‘你個大豬蹄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道:“真的假的,整個昀淩殿上下都知道顧猶憐是你的月光,是你最疼惜的人,你真的舍得嗎?”

縱然顧家對唐洛有殺父之仇,但顧猶憐也是無辜的吧,況且顧猶憐那般柔弱的樣子,她就不信唐洛看久了一點憐惜都沒生出來。

然而,唐洛還真一點憐惜都沒有。

聽到鐘元妤這麽問,不自主的,他陰郁的表情稍霁,聲音裏都染了絲他無所察的愉快:“阿妤,你果然吃醋了吧?”

“……”

鐘元妤有氣無力:“我才沒有。”

唐洛揚了揚眉,正準備接話時,響起了敲門聲,鐘元妤松了口(莫名其妙的)氣,連忙道:“請進。”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緩步走進一道身影,卻是雲鐵,他腳步略虛浮,面色蒼白,這重傷中恐怕是用了不少力氣才撐着過來的。

鐘元妤吓了一跳,連忙就要站起來扶:“雲莊主……”

雲鐵擺了擺手,已經坐在離得最近的椅子上。鐘元妤站起來給他倒了茶,聽到雲鐵喑啞着嗓音開口:“池麟和婧绮去比武場了,我便自己過來。”

說着,他擡眼去看唐洛,唐洛坐在床榻上同樣看着他,沒什麽情緒波動,極為淡然。

雲鐵也不意外,又轉而看向給自己倒了茶的鐘元妤,客氣道了聲謝,才對唐洛道:“我……我也才知道,原來你是正陽的兒子。”

鐘元妤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這就難怪了,怪不得唐洛會來找雲鐵的下落!雲鐵竟然和唐洛的父母相識——在原作中,壓根沒提到這茬。

她看出雲鐵是來聊唐洛父母的事情,正思索着是不是出去才好,唐洛就将她一把扯坐下來。

雲鐵接着說:“和正陽後來的寥寥幾封信裏,只知道他有了兒子,卻沒提起名字……你現在也這麽大了,也……成家了,他應當很高興。”

鐘元妤:“……”咳咳,這叫成家麽?又不是不知道唐洛是劫親劫過來的,難為雲鐵能将這句話講出來。

唐洛沉默了半晌,才問:“你和我爹,師出同門?”

“是啊。”雲鐵像是回憶起從前,蒼白的面容上多了絲懷念和感慨,笑意浮現:“我與你爹都自小拜入聖天門下,後又一同在江湖闖蕩近十年,彼此相伴的時間比家人要多得多,他是我的師弟,也是摯友,那家夥……那家夥怎麽就走了呢……這些年,我一直在尋你,但你的消息實在太少,也沒想到是你……我也都不曾斷過尋找害死你爹的兇手。”

說到後面,雲鐵的情緒波動極大,聲音微微顫抖。

他是雲禦山莊的莊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早已經練就了喜怒不言于表,但一提起唐正陽,還是忍不住,有失落,有傷心,也有氣惱。

唐洛表情仍舊淡然,只是那雙沉沉的眼眸裏黯然還是明顯的,“你也不知道我爹被誰害死的嗎?”

雲鐵搖頭,沉重道:“當時,你爹和我互通書信已經極少,我連他的住處都不知曉,一知道他的死訊,便極力查清怎麽回事,但卻無果。”

忽然想到一事,雲鐵問:“對了,還有你娘呢?”

一提起他娘,唐洛的目光瞬間冷冽,坐在他旁邊的鐘元妤都感覺到了他情緒在瞬間變得極為不好,只聽他緩聲道:“你不知道嗎?”

雲鐵道:“你爹剛同你娘在一起時,曾來找過我,我只知道你娘是流暮宮的婢女,那次後,幾乎就未再和你爹娘見過面了,難道,她也……”

唐洛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爹和我娘的關系在後來被流暮宮發現,趁我爹外出時,流暮宮便以進入邪道為名,害死了。”

聞言,雲鐵眼中閃過震驚,張了張嘴,竟然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這件事,看過原作的鐘元妤自然是知曉的,看時只道了聲可憐,等進入故事裏,等坐在唐洛旁邊,才感覺有涼意在心底來回,令她在烈陽日裏也感到寒意森森。

到這裏,她側頭去看旁邊的人。

似有所察,唐洛轉過頭來,正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瞥了一眼唐洛,問他:“你臉紅什麽?”

唐洛內心好嬌羞,表情淡定:“今天阿妤吃醋了。”

作者:“……”你腦洞真大,你想多了,不是這樣的。

唐洛睨了一眼作者:“你覺得不是嗎?”

作者脊背一涼:“我覺得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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