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露身份 師尊,即墨宗主

綠色代表友好,紅色代表敵對,行一善這會還不知道他在即墨遲眼裏已經綠得發慌,拼命往即墨遲身邊湊,一邊湊還一邊問:“師尊,是舊傷複發麽?您往我這邊站一點,別站在崖邊,當心掉下去了。”

即墨遲無法解釋,只好轉頭看向別處,哪料到,眼睛不過剛清淨了片刻,就又被一團紅光給糊上了。

因那紅光太過刺眼,即墨遲勉強辨認,才在光團中隐約看出來個人形,似是正怒氣沖沖地往這邊飛。

“讓我來看看,到底是誰膽敢打擾本散人清修?”

人未來,聲先至,不過瞬息之間,紅色光團便已落在即墨遲身前三尺處,緊接着光團隐去,顯出裏面的人來。

一身矜貴天絲绛紫袍,外罩薄如蟬翼的緋色紗衣,微卷墨發随意披散在腦後,棱角分明的臉微微仰起,淡色細眉斜飛入鬓,鳳目薄唇,張狂不羁。

很俊美,但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原本挺好一張臉,但一舉手一投足,卻都讓人感覺自己是剛吃了一桌子的肉菜,沒有一顆青菜做調劑。

換句話說,韓無章這盤菜,不能說不是好菜,但只要他動起來,便開始膩了。

萬籁俱寂,氣氛有一點尴尬。

即墨遲忍着眼睛的不适感,在看清來人是誰後,心中隐有驚訝。

居然是韓無章?

但這發展不太對吧?他分明記得,在【九重天上】第三集 原本的劇情中,從行一善被魔修追殺至此,到重傷跌落懸崖,從頭到尾也沒見韓無章露過臉。

當初,他就是因為想着韓無章或許正躲在哪個沒人能找到的犄角旮旯裏療傷,假借身份不會被拆穿,才随口說自己是韓無章,誰能想到假的竟碰上了真的。

這……這如何是好?

其實不止即墨遲驚訝,韓無章也在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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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大戰受傷後,韓無章受到身心的雙重打擊,修行出現瓶頸,前後跑了好些個地方,才找到這天火谷,借天火靈力把傷養得差不多了,正要趕在今天這個黃道吉日小小突破一下,卻發現結界中闖入了外人。

清修寶地,實在不宜為旁人分享,韓無章思前想後,覺得自己如今也算是恢複到大乘期修為了,對付三兩個不長眼的,根本不算事兒,所以才毫不猶豫的現出身形,打算給闖入者一點教訓。

然後他就看到了即墨遲。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幾乎是一瞬間,韓無章便想起了自己當年被即墨遲按在地上暴揍的屈辱經歷,臉色變得比身上衣服還紅,指尖輕挑,就抓了裂風鞭在手中,咬牙朝即墨遲狠抽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韓無章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下,手裏鞭子軟軟垂在地上,瞪大眼睛看向即墨遲臉上被他抽出來的那道傷口,內心很茫然。

韓無章:“你是何人?修為這麽差,也敢冒充萬鬼宗宗主?不怕被他聽說之後打死你嗎?”

即墨遲:“……”

這到底算誇他還是算損他?

親眼見到即墨遲受傷,行一善很憤怒,但他還是勉強保持着表面上的禮貌,拱手對韓無章解釋道:“前輩,吾師乃逍遙散人韓無章,我們今日來此……”

“等會。”韓無章擡手指着即墨遲,震驚道:“他是韓無章,那我是誰?”

行一善不解道:“前輩此言何意?”

韓無章沒回答。他繞着即墨遲轉了兩圈,沉吟片刻,把自己溜光水滑的下巴摸了又摸,忽然捂着肚子大笑道:“長見識了,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哈哈哈!”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掐即墨遲的下巴,扳住臉左看右看,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物件似的,笑得連氣都喘不勻了。

“新下山的吧?冒充別人都冒充不對,就算你想沽名釣譽,想收徒弟,作甚要打着我的名號,卻用即墨遲那老不死的臉吶?”

即墨遲:“……”

即墨遲其實很想剁掉韓無章掐住他下巴的這只手,但他現在無法出手,眼睛又被身旁這一紅一縷兩大光團刺的難受,有點犯惡心。

即墨遲本來想向韓無章傳音說:姓韓的,你我恩怨暫且放下不提,把你的名號借本座用一用,事成之後,本座必有重謝。可還沒等即墨遲把音傳過去,韓無章便沖上來戳穿了他的謊話。

如此反轉,就算他身邊站的是個傻子,也該聽出來他不是真的韓無章了,更何況行一善不是傻子。

“師尊。”行一善轉頭看向即墨遲,聲音有些抖,“前輩……韓前輩方才所言,可是真的?您究竟姓甚名誰?”

其實行一善這句話就是白問,他已然認定了後來的這個才是真韓無章,但認定歸認定,他仍然不能接受欺騙。

倒不是因為介意即墨遲可能是韓無章口中所說的無名之輩,傳出去自己沒面子,而是因為他忽然想起,即墨遲曾說過,待他修行大成後,會從他身上取得一樣東西。

早在還未下山時,行一善便從蒼穹派掌門那裏聽說過,修真界中有一種特殊的魔修,身上沒有魔氣,但會通過秘法将自己僞裝成境界很高的修者,四處搜羅合适的弟子,引導弟子結嬰,然後再挖出弟子的元嬰為己所用。

行一善想:若韓無章方才所言為真,那他的這位半路師尊,多半就是這樣的魔修。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即墨遲為什麽明明身為洞虛修者,卻從未真正出過手。

堂堂洞虛修者,即便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大約也不會像即墨遲這樣,除去無法動手對戰之外,一切如常。

“不對,不對。”正在行一善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時,韓無章卻又道:“你這件大氅,卻的确是貨真價實,以我對那老不死的了解,除非他死了,否則絕無可能被外人偷了這大氅。”

說罷轉頭看看行一善,再看看崖底燃着的天火,忽然長長的“哦”了一聲,九轉十八彎的繼續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真的即墨遲,你要拿這小子煉兵器!”

行一善呆住了。

在修真界中,的确會有一些狠厲嗜殺之輩,會用活人的神魂煉制本命兵器,這與利用煉兵器重塑經脈還有所不同。

利用煉兵器重塑經脈,是将兵器化進人的身體之中,從此人兵一體,人為驅使。但用活人練兵器,卻是将活人的神魂封入兵器之中,從此被他人奴役。

謊話一旦有了裂痕,許多疑點便接連浮上水面。

為何會半路碰見那魔女,被那魔女打到經脈寸斷,事後,即墨遲的小妹卻和那魔女一同消失了?

為何在取沉冰玄鐵時,即墨遲說什麽也不肯跟他一起上山,還說只有他才能過得了缥缈境?

為何成元仙尊的金像不肯吃供果?

以上種種,單說都說不明白,但若是将它們放在即墨遲是想拿他練兵器的基礎上,仔細往深裏想,便都能想得明白了。

魔女忽然消失,是因為魔女本來就是受人所托,專程來打他;即墨遲不肯和他上山,是因為想利用他通過缥缈境,取得沉冰玄鐵;成元仙尊不肯吃他的供果,是在提醒他莫要拜一個魔修為師……

行一善驚疑不定的擡頭,還未來得及往下細想,便聽韓無章陰陽怪氣地對他接着道:“小子,你完了,你說你碰見誰不好,碰見這麽個陰險狡詐的老不死?”

言罷擡手一指即墨遲,滿臉悲憤,“你知不知道,當年便是他授意搖光男扮女裝,跑到我的洞府門前勾引我,害我顏面盡失!”

行一善:“?”

韓無章把話說的言之鑿鑿,不可謂不痛心,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在旁邊沉默了許久的即墨遲,終于聽不下去了。

即墨遲:“簡直是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本座何時授意搖光男扮女裝去勾引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搖光穿的是女人衣裳?”

韓無章噎了一下。

“總之、總之就是你的錯!搖光穿男人衣裳卻像女扮男裝,眼睛沒瞎的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你就是想看我出醜!”

“啧,拗口。”聽了韓無章毫無道理的指責,即墨遲不耐煩皺眉,“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本座為何要讓你出醜,本座以前認識你是誰嗎?你看看你這副山雞樣子,滿身的累贅,帶這麽多金銀玉石整天開屏給誰看?依本座所見,你恐怕還不如搖光。”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一時間,韓無章氣的連脖子都紅了,周身紅光大盛。

但就在韓無章身上紅光變強的同時,行一善身上的綠光卻在慢慢減弱。

贏了口舌之争,即墨遲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他急忙轉頭,就見行一善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頭頂指着當前好感值的指針也疾速左移,眼看就要從正三十變成負三十。

“即墨宗主。”

就算是驟然得知即墨遲的真實身份,行一善依然表現得很冷靜,開口直抓重點。

“想來,原本跟随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姑娘,才是真的萬鬼宗護法吧?”

“你費盡周折帶我來天火谷,究竟意欲何為?難道真如韓前輩所說,是為了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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