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這季堯和高亞豪算上今兒是第三回見面了,他不僅不覺着熟,反倒有種添堵的錯覺,尤其是高亞豪笑起來時候的樣子,恨不得操起一塊板磚砸他個頭破血流,忒招人恨了。

“季小爺今兒火氣這麽大啊?”高亞豪不以為然,談笑風生似得來了句,“我知道這兒附近有家冷飲店,奶茶甭提多好喝了,我帶你去嘗嘗,順便降降火氣?”

“不去。”季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板着臉問道:“是我爸讓你到學校來的?”

高亞豪笑着說:“那倒沒有,季伯父的意思是讓雷铮帶你去帝沙的,正巧我今兒路過這邊,順道過來碰碰運氣。”高亞豪從兜裏抽出手,禮讓道:“既然碰上了,那季小爺就上車吧。”

季堯難得找到機會擠兌高亞豪,連忙笑道:“喲,讓二少給我當車夫,這我可不好意思。”

“客氣嘛呢,我都不介意你在乎個什麽勁兒啊。”高亞豪走到自己的座駕跟前,拍了車門一下,“我這車可還入得了季小爺的眼?”

“還成吧。”季堯拎着書包到了車門前,啧了一聲,“開車門啊。”

高亞豪笑着拉開車門,特紳士地用手護着季堯的腦袋讓他坐進了車裏,自己則是繞到另一邊坐下,發動引擎的時候,高亞豪說道:“真的不用我請你去喝杯東西?”高亞豪扭頭看着季堯,“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啊。”

季堯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季堯說:“二少既然這麽慷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亞豪微笑着,待車子緩緩行駛進了主路以後,他說:“我說季堯,咱們兩個這麽奉承來奉承去的有意思嗎,你不覺着累?”

“當然不累了。”季堯梗着脖子,得意道:“以前別人都叫我季小爺,都習慣了。”話音末了,季堯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高亞豪撲哧笑了,“你可真夠逗的。”

高亞豪載着季堯到了幾百米開外的一家奶茶店門前,季堯并沒有下車,而是高亞豪親自進到店裏買了兩杯奶茶出來,上車以後,高亞豪将其中一個瓶裝的奶茶遞給了季堯,“瞧瞧這包裝,牛不牛。”

季堯手握奶茶,贊同道:“是挺牛的。”季堯順勢朝瓶子上看了一眼,“喲,這名字也夠奇特的,絲襪奶茶?”

高亞豪啧了一聲,“一猜你小子就想歪了。”

季堯眯眼笑道:“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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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兒嗎。”高亞豪再次發動了引擎,載着季堯朝帝沙的方向行駛。開車的過程中,高亞豪雙手握着方向盤,偶爾瞥季堯一眼,特不爽的來了句,“我說你別光自個兒喝成嗎,也顧及顧及我啊。”高亞豪用下巴指着自己那杯奶茶,“來,送我到嘴邊兒來。”

季堯板着臉,帶着怒氣拿起另外一杯奶茶送到了高亞豪嘴邊,“張嘴。”

高亞豪憋着笑,伸長了脖子說:“再近點,你這讓我怎麽開車啊。”

“饞死你得了。”季堯給了他一記白眼,又将奶茶往前送來一段距離,待高亞豪美滋滋喝的時候,季堯憤怒道:“高亞豪,你知道你這人看起來特欠揍嗎?”

高亞豪擺正姿勢,抿了抿嘴說:“你不是頭一個。”高亞豪笑的倍兒賤招兒:“你這會兒是不是特想揍我?”

季堯幹笑兩聲,“你猜對了。”

高亞豪嘆了口氣,“我這輩子就允許兩個人揍我,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媳婦兒。”高亞豪掃了季堯一眼,賤笑道:“你想當哪個?”

季堯咧了咧嘴:“得,當我什麽都沒說。”

高亞豪啧了一聲,“既然你不選,那可沒有揍我的機會了啊。”

“你可真夠貧的。”季堯無奈苦笑,這會兒總算明白高亞豪屬于哪一類人了,正式場合像個人,一旦離開了特殊指定環境,那絕對能把你貧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喲,這算是對我的誇獎嗎?”高亞豪忍俊不禁道。

“是是是,我這是誇獎你呢。”

高亞豪大笑,“說真的,你比季家那些孩子都強,至少沒那麽無聊。”高亞豪慢慢褪去笑容,“你回到季家,應該不是為了錢吧?”高亞豪自打知道季堯是季萬弘的兒子以後,曾對這個問題做過詳細的分析。

“你覺着我是為了錢嗎?”季堯反問道。

高亞豪撇了撇嘴:“我覺着不是。”高亞豪啧了一聲,非常嚴肅道:“季堯,你的千術應該很厲害吧?”高亞豪疑惑的看了季堯一眼,接着又說:“那天你在帝沙玩骰寶,我就隐約感覺到了。”高亞豪略顯興奮道:“你真的是靠聽力來辨別點數的吧?”

“我……”季堯想了想,“運氣和實力各一半吧。”

高亞豪笑了,“如果真是這樣,你完全有理由不用回到季家的,難道說……”高亞豪想到了什麽,詫異道:“你丫該不會是回到季家報仇的吧?”

季堯幹咳兩聲,“你應該去當編劇。”

“喲,還不承認。”高亞豪看到前面十足路口是紅燈,慢慢踩了剎車,直到車子停下以後,他又說:“季堯,我不妨跟你敞開天窗說亮話,如果你真是為了某種目的回到季家的,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季堯詫異的看着高亞豪,“你什麽意思?”

高亞豪笑道:“這話怎麽說呢,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聽明白我的意思。”高亞豪沖季堯眨了眨眼睛。

季堯疑惑道:“你爸和季萬弘不是多年的鐵哥們兒嗎,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心思?”

“得了吧”高亞豪不屑道:“你真以為商場之上會有長久的友誼嗎?他們心裏都明鏡似得,只不過不說罷了。”高亞豪嚴肅地目光盯着季堯,“你不用疑惑,我能跟你說這些自然不怕你回去告訴季萬弘,并且,你也不會說的。”

季堯笑了,“你就這麽肯定?”

“當然,哥就是這麽自信。”

季堯看了眼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苦笑道:“開車吧您吶。”

高亞豪踩了腳油門,待車子順着主路緩緩行駛的時候,高亞豪笑着說:“我說季堯,我都跟你掏心窩子了,你要還不相信,那可真是讓我寒心啊。”

季堯義正言辭道:“第一,我跟你不熟;第二,我跟你合作沒有明顯的好處;第三,你這人太欠揍,保不準還是蔫損的那種,我怕被你賣了還得給你數錢呢。”

“這話說的可真是太冤枉我了。”高亞豪強忍住大笑的沖動,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要不信咱就慢慢來,早晚你得信我。”

“懶得理你。”

“別介啊,你不理我,我理你還不成嗎?”

季堯徹底崩潰了,垂着頭:“哥們兒,我真是怕了你了。”

從學校到帝沙的這段路程中,季堯和高亞豪以擠兌對方為樂,已經記不清交過多少次手了,短暫的接觸下來,季堯覺着高亞豪的為人雖是痞氣了些,又愛耍貧嘴,可他不得不承認,他極為享受這個過程,心情始終是愉悅的,甚至有些不舍得脫離這樣的氣氛。

事實證明,季堯想岔批了,高亞豪的性格可是多方面的,直到很久以後季堯才發現,高亞豪練就了一種特別的千術,或者,可以将這種千術命名為‘心術’。

抵達帝沙娛樂場以後,高亞豪給助理林森打了個電話,随後帶着季堯進了大堂,沒多會兒,林森拿着一套全新的制-服從二樓跑了下來,呼哧帶喘道:“我說二少,您下回吩咐我做事,能提前說明嗎,瞧把我累的這一身汗。”

“不就是讓你找套新的工作服嗎,至于累成這樣嗎。”

林森連忙擡手在腦門上抹了一把,攤開手掌說:“你說至于不至于。”

高亞豪沒搭理林森,反而轉過身對季堯說:“你跟小陳去換衣服,之後的事情你問他就好。”高亞豪不等季堯回話,回過身對林森說:“衣服給小陳,你跟我去辦公室,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高亞豪突然變得正經了,倒是讓季堯有點兒難以接受,感情這變臉也是門絕活兒。高亞豪和林森離開以後,季堯跟着小陳到了更衣室,換完衣服以後,小陳帶着季堯到了大廳,“二少說,從今兒起你就做荷官的工作,具體事宜你要是又不懂的,可以随時來問我。”小陳指了指隔壁的臺案,“我和你一樣,都是負責梭哈的。”

季堯點了點頭,随後進了臺案裏。放眼望去,帝沙娛樂場所經營的項目中,梭哈和二十一點以及百家樂占了賭客的一多半,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季堯的臺案前就圍滿了客人。

“喲呵,你小子怎麽在這兒?”方臣肥碩的身體擠過人群來到了最前面,坐下以後盯着季堯笑道:“我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呢,感情真是你啊。”

季堯面無表情道:“方爺好。”

“好好好,我好着呢。”方臣順手将手裏的三萬籌碼扔到臺案上,“二少今兒沒來?”

“方爺這是念叨我了?”高亞豪帶着林森前來,擠過人群到了臺案前,“可有好幾天不見方爺了啊,嘛去了?”高亞豪拽過椅子坐到了方臣身邊。

“別提了,有苦難言啊。”方臣這幾天沒能來帝沙玩兩把,完全是因為家裏的母老虎看的太緊,不敢出門啊。

方臣怕老婆可是出了名的,高亞豪都懶的那種玩笑去擠兌他了。牌局開始之前,高亞豪回身從林森手裏拿了兩萬的籌碼,順手将一枚一百的籌碼扔給了季堯,“給你的。”這是高亞豪自己玩牌之前的習慣,但凡遇到剛開臺的,都要給荷官扔上點籌碼,以求紅運高照。

作者有話要說: 季堯的千術自然是厲害的,可論這人心嗎,就比高亞豪差了遠了……可是,高亞豪想不到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季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對感情很木讷,所以,二少往後得多加把勁兒了!

另外科普一下,荷官就是賭局上負責發牌,殺賠的職員,洗牌有機器,發牌按照游戲規則來放牌,殺是指收回客人輸掉的籌碼,賠是指賠彩,按照賠率來算!

喲西,搞定了,咱們明兒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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