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考核
院系考核是荒嶺戰院每年的重頭戲。
機甲系、指揮系這樣的熱門院系新生們自然擠破腦袋也想進去，可兩個院系一年只招80個人，入校排名100之後的基本沒戲。
為了從入校新生中挑選出機甲系和指揮系的人選，院系考核中派出了荒嶺戰院的最強戰力——
校長兼少将法洛斯·林克，機甲系主任、2S級Alpha戴秋雨和指揮系一級教授兼荒北軍團團長賽博諾。
三位大人物的出現自然讓新生們激動不已，這樣的配置在強者雲集的帝都算不上什麽，可在西曼，他們絕對是最頂尖的強者，尤其是賽博諾，據傳他的實力勝過校長法洛斯，只是在帝都得罪了權貴才被流放到荒北軍團。
“每屆學院争霸賽，出力的基本是機甲系和指揮系的，學院方面不謹慎點不行。”
“咱們戰院已經連續五屆排名在200名之後了，再這麽下去，誰還記得當年的護國之刃？”
“咱們生源确實一年不如一年，帝都那邊兵力都放到和聯邦的交界了，雷霆學院年年出幾個天才，今年的争霸賽都打進前16了。”
“再厲害還不是打不過太子殿下一個Omega？”
“顧太子那是一般的Omega嗎？”
話題不知不覺被扯到顧微白身上，聽到這個名字，林瀾微微斂眉，唇角不自覺間抿成一條直線。
他應該預料到的，哪怕是西曼這樣的邊陲小城，顧微白這個名字也絕對是衆人口中的焦點。
……
機甲系考核正式開始。
機甲系主任戴秋雨站在中間，一雙死魚眼淡漠地掃着場中新生，他看上去40歲上下，雙鬓微白，身形卻很粗壯，與臉上的表情毫不相配。
“報考今年機甲系的新生都在這裏了。”戴秋雨微微一頓，“接下來，我會講明院系考核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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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分為兩個方面，一是體術，考核每位新生的戰力，二是精神力，即虛拟機甲對戰。”
“被淘汰的新生，你可以選擇運輸系或者醫療系，現在我可以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沒有人要退出嗎？”
戴秋雨等待了一分鐘，參與考核的新生們卻沒有要退出的意思，戴秋雨眉頭微皺，宣布考核正式開始。
下一刻，全體新生便被一個透明的玻璃罩罩住了。
這是第一項體術考核。
“玻璃罩”是帝都科學院三年前開發的訓練産品，出現在新生們面前的，是模拟新生的戰力數值，在體型、戰力和戰術值上比新生本人高出50%的虛拟人物，新生們堅持的時間越久，得分越高。
“今年科學院那邊總算願意分配一部分Stax系統過來了。”戴秋雨掃了一眼光腦屏幕，“這批新生裏邊有潛力的不多，還有一個排名特別靠後的。”
“那個？”賽博諾指着角落裏面色沉靜的少年，“實力是不怎麽樣，不過膽子倒是不錯。”
考官們是能夠看到每位考生對應的等級的，在一片S和A等級裏，少年C的精神力等級十分醒目。
“被揍過一次就有數了。”戴秋雨沉着臉，“希望他能堅持五分鐘。”
……
林瀾面前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他剛剛已經了解了這個系統的運行規則，那麽自然地，以院系考核的标準，想要高分，他堅持的時間必須足夠長。
那也就意味着……
他可以打到爽。
林瀾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一雙黑眼睛微微發亮。
他是典型的華夏人面孔，一張呆板的臉毫無特色，鼻梁不夠高，下巴不夠尖，眼神也有些呆，然而此刻，他那雙眼睛卻仿佛染上了別的顏色，瞳孔中央有些發淡。
考核開始的瞬間，比賽場上，64位新生同時接收到了開戰的訊息，□□與骨頭撞擊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短短一分鐘之內，竟然已經有三位新生被淘汰出局。
戴秋雨臉上浮現一絲失望：“比我想象中還要早。”
“新生嘛，沒有準備是很正常的。”校長法洛斯倒是很平靜，“從現在開始，應該不會有人被輕易淘汰了。”
“嗯。”戴秋雨點了點頭，正要發掘一下今年的好苗子，身邊，賽博諾輕輕推了他一把。
戴秋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場中，動靜最大的角落絕對是标着64號的位置，對方腦門上頂着的體術A精神力C也很惹人注目，但——
這特麽是在做什麽？？？
其他人都在老老實實防禦，因為本人實力的1.5倍絕對打不過，他在做什麽？
這特麽是在互毆吧？
在虛拟人物強勢的戰力下，64號新生居然在瞬間躲過了攻擊，下一刻，他的拳勁轟然而至，以戴秋雨的眼光看，從出拳到與對手相觸的一瞬間，拳中所蘊含的力量竟然在變強！
拳頭抵達的瞬間，64號的身體猛然躍起，剎那間躲避了虛拟人物的還擊，落地的那一秒，他的雙腳已然踹中了虛拟人物的腿部，這一腳力道十足，虛拟人物沒有站穩，直直墜落在地。
戴秋雨下意識去看光腦上的數值設定，沒有錯誤，64號新生剎那間爆發出的戰力并不比Stax系統設定的虛拟人物高出很多，但最可怕的是……
“他的戰意。”賽博諾眯起眼睛，“他是普通的A級？”
戴秋雨查看了一下林瀾的檔案：“戰力确實是A。”
“我向來不信奉等級碾壓那一套。”賽博諾饒有興致地盯着林瀾，“這個新生我要了。”
“這是我們機、甲、系的新生。”戴秋雨擺出一張公事公辦的臉。
ABO的生存體系中，帝國公民自出生那一刻起便攜帶着戰力和精神力兩項天賦，等級從S到D，S等級自然是最頂尖的天賦，但這并不意味着S級就一定能碾壓A級。
最好的例子就是他身邊的賽博諾。
帝都上層都知道，賽博諾的天賦只有A，可他卻硬生生碾壓了一衆S級，在帝都軍事學院脫穎而出。
畫面中，林瀾和虛拟人物的對戰還在繼續。
賽博諾和戴秋雨都不知道對方熾熱的戰意究竟從何而來，從戰鬥開始之初，對方就保持着最狂熱的狀态。
作為Stax系統設定的數值，虛拟的“林瀾”自然是不知疲憊的，戰鬥進行到第20分鐘時，“他”依然保持着與最初無異的水準。
如果他的對手是場中的其他新生，恐怕已經在掙紮着準備耗足時間，可“他”的對手偏偏是林瀾。
在外界可以看到，少年的額頭已經染上汗意，淚痣也被汗水濡濕，可即便在這種狀态下，他依然毫不猶豫地轟出拳。
那雙黑黢黢的眼睛裏閃爍着狂熱，無趣的臉孔這一瞬也仿佛變生動了。
“砰砰砰——”
直到某一刻，林瀾的拳頭轟在了空氣上，他才發現，這項考核似乎結束了。
他看了一圈四周，忽然意識到，場上其他新生都站到了邊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在場上站着。
“卧槽！！卧槽我沒看錯吧？”
“57分鐘，差點就一個小時了吧？”
“這是哪裏來的猛A？”
新生們交頭接耳讨論了一陣子，待戴秋雨念出“林瀾”這個名字時，才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林瀾猛看。
“244名那個？？？卧槽，這戰力比路棘都強吧？路棘也就堅持了46分鐘。”
“系統是按個人實力設的數值，他未必比路棘強，但是比1.5倍的他自己強。”
可就算這樣，林瀾的堅持時間也足夠這群新生驚詫的了。
“戰力是不錯，可惜精神力C級弱了些，等會的機甲測試他還能行嗎？”
“說不定會破格錄呢，咱們荒嶺戰院可是以戰力起家的，陸津元帥當年的精神力也不是頂尖的。”
林瀾站回角落裏，默不作聲地喝了口水。
他不是愛高調的性子，但是今天……他很想打架。
再擡眼時，四周看向他的目光全都變了。
“厲害啊林瀾。”周游拍拍林瀾肩膀，“你把我吓到了。”
他算是明白林瀾報名機甲系的底氣在哪裏了。
林瀾還沒回應周游，離他不遠的地方，路棘正一臉高深地望着他，然而，林瀾回望的一瞬間，對方早已側過頭去。
林瀾不由皺起了眉。
……
此刻，帝都。
“太子殿下，稍後的會議需要您參加，太子殿下，太子殿……”
顧微白回過神來，微微一笑。
他長着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即使再看無數遍，護衛還是不得不感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出色的Omega？從家世到天賦，皇室多年的傳承仿佛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顧微白告知護衛，自己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室內。
顧微白從抽屜裏翻出一張照片，仔細端詳了片刻。
他側過頭，鏡子裏，标記的印記果然不在了。
太子殿下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即使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天，他依然不願意承認阿瀾死了。
那是他的Alpha，專屬于他的Alpha，對方的氣味，信息素的吸引，标記彼此那一瞬間的旖旎，全部是他的。
顧微白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瓶子，熟悉的信息素氣味霎時湧來。
“阿瀾……”
帝國最尊貴的太子殿下輕輕念着這個名字，衣衫滑落，腰側，一道深深的傷疤若隐若現，若是有人看見，恐怕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一個“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