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嘩嘩——

劍刃劃過青磚傳來了陣陣刺耳聲,時若看着門外的人影擰了眉,心中卻是一番疑惑。

他可以确定外頭的聲音是劍刃傳出的,但他想不通誰會在大半夜跑來自己的寝殿門口走動,而且還拿着劍。

滿是不解之下,他也不再去管邊上穿着嫁衣的人,而是緩步朝着門邊行去。

正當他想要躲在邊上觀望時,卻見門外之人停了動作,接着便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舉起了銀劍。

嘩——

又一道厲聲襲來,銀刃滑過殿門快速落在了地面,聲音極重,就好似舉劍之人要将這殿門整個兒劈開一般。

時若看着眼前駭然的一幕快速退到了一側,身影躲藏着隐沒在了輕紗之中。

待他躲好後,門外卻沒了聲音,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怎麽回事?

他沒有出聲而是在心中低問着,眼裏頭的疑惑也越發重了。

也在這時,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可這會兒卻是朝着別處延伸而去,并不在寝殿門口。

時若側眸看了過去,發現方才還站在門外的人影已經消失,就如同遠去的劍刃聲一般,不見了。

這讓他越發疑惑,微擰着眉出了聲:“那人是誰,飛虹派來的嗎?”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飛虹的殺手,可若真是飛虹的人不可能只是對着殿門一劍就走了。

所以,那人是誰?

帶着疑惑,時若推開了門看向了外頭,可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這才低眸又看向了地面。

也正是這一眼,他才發現地面的青磚上頭竟然殘留着許多的劍痕,一道道數不清,就好似有人故意留在上頭一般。

而上頭的痕跡不僅僅只有方才留下的還有其他的,一道道深淺不一,倒像是常年累月留下來的。

難道,每日都有人來自己的寝殿門口,拿着劍到處鬧嗎?

嘩嘩——

就在他胡亂猜想之際,劍刃劃過青磚的聲音再次傳來,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人出了院門離開了。

“那人是......”時若看着那道身影凝眉低喃着,下一刻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跟着那人一同離開了院子,

外頭是一條青磚小道,邊上種滿了雪色山茶花。

而小道上同樣殘留着許多的劍痕,一看便是拖行留下。

不再多想,時若沿着小道追了上去,待入了小道盡頭的院子時,卻被裏頭的場景給驚呆了。

整個院子到處都是劍痕,無論是拖行還是動手留下的,數不勝數,甚至連周圍的樹木上也全部都是劍痕,殘枝樹幹,令人駭然。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啞着聲道:“這兒發生了什麽?”話音裏頭帶着一抹詫異,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着了。

這兒他以前常來,是莊容的住所,可這會兒哪裏還有住所的模樣,就好似被什麽人給毀了。

毀了!

想到這兒,他快速看向了大開的寝殿門,驚呼着道:“師兄!”

一想到莊容可能出事了,想到方才那人恐會傷了莊容,他慌忙朝着寝殿行去,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別的。

待行至寝殿門口,就見屋裏頭也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被毀去只餘下了滿地的劍痕。

也正是這片廢墟之中,站着一名身着白衫的人。

就見他身形懶散,墨色的長發未着發冠随意的散落在身後,指尖下攥着一把泛着銀光的利劍,松松垮垮地拖在地面。

“折羽?”時若看着拖在地面的銀劍低聲念着,這劍他認得也見過百回,是莊容的配劍。

所以,站在廢墟中的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莊容了。

意識到這兒,他緩步朝着門內走了一步,這才啞着聲道:“師兄?”

随着他的輕喚,屋中的人也不知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裝作沒有聽見,竟是半天不曾有動作,直到許久之後這人才緩緩轉過了身。

嘩嘩——

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時若看着莊容拖着折羽劍緩步行來,一襲白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半阖着的鳳眸中毫無神色,目光更是呆滞的厲害,全然沒有往日裏的柔情。

如此詭異的一幕,他忍不住再次喚出了聲,道:“師兄?”

可拖着劍的莊容卻仍是沒有一絲反應,反而是徑直路過了他的身側,去了門外。

很快,莊容下了臺階,時若也在此時回過了神,他快速轉身就見莊容已經入了院子。

劍刃拖過地面傳來的聲音刺耳無比,在這寂靜的院落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還有那麽一絲驚悚。

時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一副怪異模樣的莊容,就是以前住在一起時也不曾見過,此時的模樣倒像是誰也不認得。

誰也不認得嗎?

意識到這兒,時若快步下了臺階跟上了莊容的步子,待走到身側後,他才擰着眉出了聲:“師兄,你在做什麽?”

走在邊上的莊容并沒有理時若,而是踩着虛浮的步子不斷地在院子裏頭走着,所過之處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劍痕,觸目驚心。

“沒有反應嗎?”時若看着這人自顧自的行走,眉間擰的越發緊了,可随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又出了聲:“師兄,你是在找什麽嗎?”

本以為莊容是精神恍惚了,可在他的幾度詢問之下,這人除了會拖着劍到處走以外,竟是連半分聲音都沒有,就好似一絲意識都沒有。

難不成真是沒有意識?

他側眸再次看向了莊容,見這人身着一襲白衣,散落的銀發也未束發冠,瞧這模樣倒像是才入寝睡覺。

該不會是睡着之後才出現了這麽一副模樣吧,迷症嗎?

時若在心中猜測着,直到迷症這個想法出現時,他才覺得莊容此時的模樣當真是同犯了迷症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意識,也聽不到別人說話,更看不到任何人,就好似還在做夢一般。

這般想着,他止住了步子,疑惑地看着在院子中四處行走人,低聲道:“難道真是犯了迷症?”

可據他所知,莊容以前可沒有這個病症。

就在他一陣胡思亂想之際,方才還在繞圈兒走路的莊容卻在此時到了他的跟前,一襲墨發随着他的止步散落在了身前,襯得他整個人越發俊美。

時若見狀愣了一會兒,顯然是沒想到莊容會走到自己面前,好半天後才出了聲:“師兄你......”

哐當——

銀劍落地,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她來了......”莊容怔怔地瞧着眼前的人,話音裏頭還染着一抹慌亂,又道:“她要來了,她來了!”

銀劍落地的聲音将時若迷糊的思緒給扯了回來,此時又聽到莊容話中之意又給整迷糊了。

誰來了,誰要來了?

他看着莊容慌亂的模樣,疑惑地道:“師兄,誰來了?”

其實犯了迷症的人是聽不到別人說話,但這會兒時若想知道莊容是不是真的犯了迷症,這才順着他的話詢問着。

可,他什麽答案都沒有得到,反倒是被這人抱着摔向了地面。

兩人所站的位置本就是在青磚地上,可想而知這麽摔下去會有多痛。

“疼!”

後背撞在地面,疼得他驚呼出聲,可雙手卻是下意識将莊容護在了懷中,這才沒有讓莊容也一同摔在地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着了,皺着眉看着身前的人。

正想出聲詢問,可莊容卻是快了他一步。

“她來了,不能被搶走,不能被搶走!!”莊容用着恍惚的眼看着懷中的人,根本就沒有瞧見時若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只自顧自念着。

時若聽着耳邊的話越發迷糊了,究竟是誰要來了。

他動了動手想要将莊容給推開,可這動作才剛出去卻被莊容摟着身子又往那白衣裏頭嵌了一些,墨色的發絲順勢散落在了他的耳邊,還帶着淡淡的蓮香。

被這麽一番摟抱他有些晃了神,可随後卻又察覺到頸項上有陣陣酥麻襲來。

一開始還只是細細地啃咬,可随後卻變作了誘人的癡纏,每一次親吻都帶着令人窒息的魅意。

時若被按着無法動彈,可眼裏卻露出了一抹震驚,以至于抵在莊容肩頭的雙手也跟着僵硬了起來,完全不知道這人在做什麽。

片刻之後,頸項處傳來了陣陣刺痛,這也使得他清醒了過來,啞着聲道:“師兄你做什麽!師兄!”說話間,推着人掙紮了起來。

只是,這人平時看着瘦瘦弱弱好欺負的模樣,可這會兒卻是力氣大的很,竟是連一絲讓他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莊容卻是抱着人不肯松手,嘴上一個勁地念着那令人疑惑地話:“不能被搶走,不能被搶走,不能......”斷斷續續的。

搶什麽?

時若有些恍惚,那是半句沒有聽懂莊容在說些什麽,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裝出來的迷症。

可從莊容此時瘋魔的動作又能看出,這人是真的入了迷。

他本想将人強行喚醒,可入了迷症的人若是真的被強行喚醒,怕是要出事。

既然喚也喚不得,逃又逃不了,不得已他也只能倚在莊容的懷中妥了協,眉間更是染上了無奈。

“算了,就當被兔子咬了吧。”低聲說着。

他到是沒想到,莊容平時看着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怎麽入了迷症竟是會這般沖動,完全就瞧不出一點谪仙樣來。

不過,他也發現,莊容除了一個勁折騰自己的脖子外,卻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顯得格外乖巧。

就是他可憐的脖子被莊容這麽一番又是親吻又是啃咬的,留下了一個個深邃且暧昧的血痕,瞧着便是驚豔。

又過了一會兒,細碎的淺吻仍在不斷落下,躺在地上的時若越發無奈了,可随後卻聽到一抹詫異的聲音。

啪嗒——

極淺的落淚聲伴随着一陣濕潤傳來,他察覺到異樣慌忙低眸看了過去,可入眼便是莊容墨色的發絲,卻是如何都瞧不見他的面容。

只是他雖是瞧不見,但耳邊那猶如泉水的落淚聲,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哭了?

時若聽出了聲音,眼裏的無奈越發深了。

明明被勉強的人是自己,可自家這個傻子師兄卻先哭了起來,讓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在這時,莊容擡起了頭。

他原本有些呆滞的神色在此時卻化為了笑意,清淚順着眼角一同落了下來,打濕了兩人的衣裳。

微紅的唇瓣上還挂着一抹水潤,此時正癡癡地笑着,猶如得了糖丸的孩童一般,惹人心動。

時若看清了莊容眼角的淚水,晶瑩剔透,下意識間他伸手撫了上去,不知這人好好的為何就哭了。

他張了張口想要詢問,可莊容卻是笑着出了聲,道:“這樣就搶不走了,搶不走了。”說完後,他再次低下了眸。

而随着莊容的低身,時若以為這人又要鬧了,指尖順勢撫上了他的頸項順從的揚起了頭。

可他并未等來方才那般致命的親吻與啃咬,到是等來了淺淺地呼吸聲。

疑惑之下,他低下了頭看了過去,見莊容的面容上染滿了倦意,嘆着氣道:“睡着了?”話音顯得很是無奈。

所以是什麽東西被搶走了?

明明前些天還好好的,怎麽現在不僅僅犯了迷症,而且還像個傻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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