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天天的遭罪
次日, 阮涼又一次興高采烈地跑到餘野這裏來:“阿野阿野,快走,今天有賽車。”
餘野心一跳:“我怎麽不知道?”
“韓行告訴我的, 在西山那地兒,這次還有水路沙路呢。”阮涼說到最後尾音都飄高了,可見興奮期盼。
餘野:“你怎麽會認識韓行?”
阮涼:“他們找人要的我微信, 邀請我參加的。”阮涼笑的要跳起來, 推着餘野出門。
餘野沒想到他都回絕掉了, 結果那些人還能繞過他,直接找到阮涼。
阮涼直到快到西山和其他人彙合的時候, 從一路興奮中才注意到餘野的情緒不高。
阮涼關心他問:“要賽車了哎, 你不是最喜歡?怎麽不高興?”
餘野的手指煩躁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他能說他一點都不想阮涼去賽車嗎?
餘野最終道:“你和栾晨……”他想冷着阮涼了,栾晨便是一個借口。
阮涼沒有察覺到餘野的心懷鬼胎,她笑嘻嘻地說:“你還吃醋呢?我和栾晨早斷的幹幹淨淨, 一絲粘連都沒有。”
餘野耷拉着眼皮,遮住眼裏的輕蔑,說道:“你和栾晨怎麽分的手?”
栾晨家生意賠錢破産了這種事當然不好說出口的,阮涼再次祭出萬金油答案:“……發現性格不合,感情磨沒了。”
阮涼哄她吃醋的男朋友說道:“別吃醋了啊, 我現在的男朋友是你。”
在餘野耳中,阮涼說的這些都是屁話。
阮涼又說:“他說我壞話你可別信。”
餘野嘴角邪氣諷刺往上勾了一下:“你有什麽壞話讓他說?”
阮涼理直氣壯:“我當然沒有, 但是他可以編啊,有些人一分手就愛說前任的壞話。”
阮涼自己也知道當時分手分的快了點兒,有些不大厚道,但依然不許前任來她現男友面前搗亂。
阮涼:“聽到沒?”
餘野:“知道了。”
在快到集合點的時候,阮涼又說餘野:“你別拉着臉, 開心點,想想等會風馳電掣的刺激,你還不高興嗎?”
阮涼說着還伸展了胳膊,感受山風的觸碰,又去看餘野。
餘野:……
他真的不大能擺出高興的表情來。
以前他确實高興來着,而現在若沒有阮涼在身邊他也會很高興。
他犧牲好大。
看見阮涼大有他不笑就來揉他腮幫的架勢,餘野忙扯出一個高興點了的表情,雖然依然很難看。
總算阮涼現在沒有再注意餘野了,她剛一到,就有許多人圍了上來,特別是韓行,他擠過來,笑的見牙不見眼:“可算把你給請過來了,大家都心癢呢。”
有人圍着阮涼激動問:“上次的車擡頭淩空飛能再來一次麽?大家都做不到。”
有人問:“你練了多久啊?”
……
阮涼被圍的密密實實,以前餘野才是在這種場合關注的焦點,現在卻是都沖着阮涼去了,沒人分給餘野個眼神。
唔,阮涼才是生面孔,至于餘野,早就不新鮮了,也就沒那麽稀罕了,很有道理對不對。
好不容易這些人才叽叽喳喳說完,阮涼找到餘野,對他感慨:“大家真熱情啊。”
餘野酷着臉不說話。
就這阮涼也不放過他,阮涼撫摸着他的火紅賽車兩眼放光:“這次我不開保守的賽車了,我要開你的這輛,這輛能更快。”
餘野堅定拒絕:“不行。”
他好不容易改裝的賽車就相當于他老婆,不容別人糟蹋。
但是阮涼卻已經道:“就這輛了,你別擔心,來上吧試試。”
阮涼說着将餘野推進副駕駛。
餘野不從:“我不坐。”
“放心吧,這次體驗肯定比上次還刺激,不會讓你失望。”阮涼眼睛微亮,覺得餘野的賽車會比上次的開起來更暢快。
阮涼又推了餘野一把:“快,別磨叽,大家都看着呢。”将餘野那邊的車門啪給關上,阮涼興沖沖地坐上駕駛座。
而餘野他則要維持不住酷拽的臉了。
這女人,這女人……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阮涼笑裂了嘴,對餘野道:“放心,這次咱們還拿第一。”
餘野磨牙:“我開,你來坐副駕駛。”
阮涼摸着方向盤不樂意,她無辜說道:“可是韓行他們說想看我開呢。”
餘野:……
他的臉黑了黑。
阮涼哄她男朋友:“乖,不是還有一場?下一場讓你來啊。”
乖,乖個屁啊!
但是當車子啓動之後,餘野也只有咬牙的份兒了,這次他堅決不想再丢臉了,可是這次阮涼有了順手的賽車,又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比上次還要瘋。
這次的路段本來就比上次還要險,有淺水泥溝,有沙堆起伏,但是都擋不住阮涼的浪,濺起的沖天水花劈天蓋地澆在頭頂的車蓋上,車輪在沙堆裏也駛的要飛起來。
餘野在車子裏颠來晃去,他覺得他也不是那麽喜歡刺激了。
“涼姐,牛!”
“涼姐!涼姐!!”
紅色上衣的女子,長相非常嬌豔漂亮,就像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一樣,但她從車門而出時,氣場有兩米八,飒極了。
飒歸飒,阮涼收下大家的捧場歡呼,也沒忘記她的男朋友,在她男朋友面前她仍然是會撒嬌的嬌嬌小女友。
阮涼轉身就要與男朋友分享喜悅,往他背上一跳,聲音喜悅道:“餘野,你說的對,賽車的感覺太棒了!”
阮涼的整個體重往餘野身上一壓。
餘野也是一個一米八有肌肉的大男人,本來經得住阮涼的這個體重完全沒問題,這就是小情侶的親熱撒嬌啊。
但是這個時刻卻不一樣,阮涼的這一跳直接跳垮了餘野的忍耐防線。
“嘔!”
餘野他再一次吐了。
阮涼連忙從餘野背上下來,很關心地給餘野拍背遞水,一臉心疼地低聲叨咕:“都是我不好,忘了你也挺身嬌體弱的。”
雖然是低聲叨咕,但是也進入了餘野的耳中,餘野:“……”
他想掐死阮涼。
就這樣的女朋友,分分鐘讓人想分手啊。
特別是當他看到自己的愛車時,想到之前愛車被阮涼的暴力糟蹋,更心疼壞了。
他和愛車兩個都阮涼這女人給糟蹋的厲害,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可是旁的那些觀衆卻還只以為他在和這女人秀恩愛,還在打趣他們,給阮涼吹彩虹屁。
阮涼聽完別人的誇,還過來他這裏尋誇,一臉天真地問他:“餘野,餘野,你也覺得我厲害不?”
他能說啥,只能跟着點頭了。
阮涼又說:“好了,這場該你了,我給你加油哦,不過你還行嗎?不行就也別勉強。”
餘野的臉色還泛着白,看着依然不大好的樣子。
餘野的确不想賽車了,但是一聽阮涼如此說,還看到有別人看過來,他若不上車,好像他就真嬌弱了似的。
所以餘野他自己為了那口氣,他仍然坐到了駕駛座上去,還扯了下嘴角,對阮涼說:“上來。”
他要報複回來,剛才阮涼怎麽折騰他的,他就要怎麽折騰回來。
但是阮涼卻只趴在車窗上,明豔的臉蛋上笑容甜甜:“別那麽黏人,專心比賽,我在這裏等你。”
黏人,黏人……
餘野深吸了口氣。
阮涼又說:“我怕會影響你發揮,就不上去了,加油。”
但即使阮涼為了餘野着想,沒有去坐車上給他添份重量影響他發揮,他依然沒有阮涼表現精彩,也沒有阮涼用時短。
待餘野回來,阮涼這個貼心女友當然要安慰他了:“別沮喪,重在那種刺激感覺,重在樂趣對不對?”
餘野酷拽的俊臉下一臉麻木。
而其他人則對阮涼這位新王更加火熱,餘野聽着他們一個一個要加阮涼微信。
“涼姐,以後出來一起玩啊。”
“涼姐,下次讓我坐你的車吧?我也想體驗一把。”說着還向餘野征求意見。
而阮涼則笑眯眯的,很有好女友風的說道:“那可不行,我的副駕駛只有男朋友可以坐。”
餘野心中吶喊,夠了!
他帶阮涼出來是來帶她丢人現眼的,而不是讓她踩着他風光,看着她收小弟,讓那麽多富二代崇拜她的。
心累的餘野終于擺脫掉那些圍着阮涼異常熱情的人,可以帶着阮涼回去。阮涼還往後揮手呢,聲音激昂:“拜拜,下次見。”
她又挂在餘野身上,笑容燦爛如夏日的向日葵,一臉求誇驕傲道:“怎麽樣,我給你漲面兒吧?”
餘野咽下一口血,擠出一個字:“嗯。”
阮涼不滿意:“你怎麽話這麽少,誇人都不會誇的。我給你找份彩虹屁集錦,你以後學着點兒。”
“我喜歡聽好聽的。”
餘野木着臉,太能作了。
阮涼生氣的臉又轉眼放晴,笑的燦爛道:“我以前還不知道呢,我玩賽車也玩的不錯,我們現在有共同愛好了,我好高興!”
餘野被阮涼幸福地晃着胳膊,只覺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他這一天過的都什麽有苦說不出的日子啊。
以阮涼交男朋友的經驗,她明白有共同愛好是促進小情侶感情的絕佳利器。所以她回去之後,還熬夜看了國內外許多的賽車視頻呢。
這下她和餘野的共同語言少不了。
不,餘野一點也都不想和她讨論賽車這個共同語言了。
他很頭疼地看着又來找他去賽車的阮涼,道:“他們怎麽又組織了?我怎麽不知道?”
阮涼說:“因為他們想看我賽車啊,只要我點頭,他們立馬就組織。“
阮涼叽叽喳喳地對餘野說:“韓行他們給我好好安利了一把,據說沒看過的都很遺憾呢。”
“好些人都不相信我能做到,我可得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
“去吧去吧。”
“我答應了。”
餘野想死。
這次餘野下定了決心,堅決不再坐阮涼的副駕駛了,可阮涼說:“沒事,別擔心影響我發揮,而且你坐旁邊我還有勁兒來着。”
餘野都不知怎麽回事,就又一次被阮涼給連‘撒嬌’帶‘推搡’的再次給推進了車裏面。
不出意料,“嘔!”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熟能生巧。
餘野已經能吐完就雲淡風輕地漱口,好似不是什麽大事,面不改色,維持酷哥人設了。
這次的觀衆更多,都是對阮涼慕名而來。還有許多人羨慕看他,羨慕他能坐阮涼的副駕駛,讓他們嘔吐他們也樂意啊。
可惜阮涼的副駕駛只給男朋友坐。
“下周,下周咱們去桃縣,那裏有賽車的好地方。”有人圍着阮涼說。
“行啊,我也去。”
“還有我。”
……
餘野:這樣的日子他真的過夠了。
從今天,就從現在開始,餘野讨厭上了賽車,就連他花大價錢大功夫改造的賽車都被連累着,不再是他的心頭好了。
回程的時候,旁邊的阮涼美滋滋,而餘野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他道:“你們也不怕人給舉報了。”
阮涼一愣:“沒事吧,你們不是玩好多年了麽,也沒見有事。”
餘野:“那也都沒你們那麽勤。”
阮涼撓撓頭:“可是都已經說好了。”
餘野和栾晨同坐在酒吧中,栾晨那個被甩了的前男友臉上看不出來什麽,反倒是餘野一杯接一杯酒的喝酒,那張酷拽的臉此時終于下崗,他滿臉苦澀,好像肚子裏有多少苦水似的。
可不就是有苦水嗎?他就是找栾晨來訴苦的,他為好哥們犧牲的太大了。
餘野對栾晨道:“你怎麽受的了她的?”
栾晨冷笑了下:“愛慕虛榮,嫌貧愛富,拜金又豔俗,我也不知道怎麽看上她的。”
以前的女友,現在在栾晨這裏已經成了蚊子血般讨厭的人。感覺被欺騙了的栾晨咽不下那口氣,他要讓阮涼好看。
餘野聽着栾晨的發言:不不不,其實他想說的是阮涼那個作精勁兒,栾晨以前怎麽受得了她的?
在這種被折騰折磨下,餘野對阮涼的拜金屬性倒是都沒有感觸那麽深了。
餘野想着想着,扭曲笑了下,他一定會把他們下周賽車的事給舉報掉的。
接下來餘野和栾晨又說了一會兒下一輪針對阮涼的計劃。
現代社會了,即使是他們這些人也不會手段太過粗暴,他們也不幹犯罪的事,可是即使不用犯罪手段,收拾一個人的法子多的是。
可不就是嗎?在原來的命運線中,阮涼就被收拾的身敗名裂,自己走向死亡。
也不知,當阮涼死的時候,這兩位有沒有愧疚,又或許是還怪阮涼自己太過脆弱。
“下周的賽車取消了,據說被舉報了,警察盯得緊。”阮涼跑過來找餘野說這條消息。
“嗨,還真像你說的,我們該歇一段時間的,這下好了,韓行說今年他們都不敢動了。”
阮涼呼撸了一把餘野的頭毛,啧,紮手,手感不好。阮涼說道:“你說你是不是烏鴉嘴,你剛說完,就被人給舉報掉了。”
“哈哈哈,說着玩呢,你別生氣。”阮涼又伸手給餘野把頭發理理,結果被她男朋友繃着臉給躲了躲,雖然沒躲出去,被阮涼又給抱着脖子,拽了回來。
“怎麽的?你的頭發我還不能摸了?”說着阮涼将餘野的頭發給撓成了雞窩頭。
餘野:……
餘野他一臉的生無可戀,這樣的女朋友他消受不起,若不是特殊原因,他早甩了。
一天天的遭罪。
笑鬧完,阮涼擠在餘野身邊,與餘野道:“韓行他們正在找舉報人呢,知道的人就那些,他覺得是內鬼。”
“他罵的不輕。”阮涼笑着和餘野學那些詞兒,龜孫子,小崽子,癟犢子,王八羔子,漢奸,吃裏扒外……
“韓行的詞可真多,沒想到他那麽會罵人。”阮涼笑的倒在餘野的肩上,而餘野則在默默磨牙。
真受夠了,什麽時候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