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心裏糾結猶豫要不要說出來那秘密的想法定了大半。她心裏嫉妒的很,卻仍是自虐般的繼續看着。

新房在通風的暖閣裏,山裏風大溫低且濕氣大,金貴的人家會用上大炕。炕兩邊用來挂珠簾的柱子皆是用的上等的紫檀木,上面還雕了龍鳳呈祥的樣式。炕幾上有瓷瓶、寶器等陳設,炕前左邊長幾上陳設一對雙喜桌燈。

西北的角落才安放的龍鳳喜床,喜床四周都有絲簾遮擋着,既透氣又顯得隐秘。原本宮裏的匠師是打算将喜房建在正中的地方,但因為夏籬堅持在西北角,這才換的地方。

床放在西北角,不僅顯得地方大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增加了私密性。那些将要跟進來坐房的小姐們,看着新娘往那角落一座,皆有一種窺視他人隐私的旖旎暧昧的感覺。

喜床上鋪着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床上鋪有有銀絲的錦緞和朱紅彩緞的喜被、喜枕,床裏牆上挂有一幅喜慶對聯,正中是一幅白虎下山圖,靠牆放着一對百寶如意櫃。這些都是由王上和王後親自打理準備的,有人說,親人來布置喜房,才顯得吉利,新人才過的長久順安。

穿衣櫃、碗櫃、小衣櫃、櫃子、箱子、書桌、洗臉臺、床架、火盆、椅子,行架上還都綁着一床被蓋。林林總總的,将喜房占得一絲不剩。這些本該是女方準備的,但伊蘇言卻将這些物單丢給了南封邑。雖然時間緊迫,但南封邑已是盡力尋到了最好的。看着伊太子是想挑理都沒挑成。不過,折騰了一番,他也甚是得意。

喜房裏的幾個女子都和夏籬不熟悉,唯一熟悉的,可能就是伊美雅了。她此時站在門口的坎子上,臉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而她閃爍的眼,卻顯得有些陰沉。

男子都眼巴巴的在外頭等新郎出來敬酒,偏偏半天都沒見到人。伊蘇言的身份不同,是新郎的大舅子,此時是辦喜事,大家心情都好得很,紛紛慫恿着太子去将他的妹夫請出來。

伊蘇言哈哈笑了幾聲,就往裏面闖了進去。門口趴着那許多姑娘,伊太子微咳嗽了幾聲,才有了一條道進去。

一看到房裏的情形,伊太子就忍不住笑,“好歹也是個王爺,怎地就這般呆愣愣的!”

卻原來是南封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揭開蓋頭,還傻乎乎的坐在床的左邊,手都沒變,依然握着夏籬的。

兩人只是手上接觸,但心裏都暖暖的,誰也不想打破那份美好的寧靜。此刻被伊蘇言打破了,兩人也只能好氣加好笑了。

南封邑也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應該更進一步。

他羞赧的別過頭,還小聲咳嗽了幾下掩飾自己的青澀。他定定望着蓋着頭巾的夏籬:“我在此發誓,此生,這一輩子,都将只娶你一人,執汝之手,與汝偕老。我們雖相處不久,但彼此都是能向對方坦誠相待,我的身體…,你也沒有一絲退縮,老實說,我心裏感激的很,不管大家怎麽看我,只要你不在意,我就是幸福的。”

大家的聽的動容,伊蘇言也因為意外,而顯得稍稍恍惚。反應最大的算是伊美雅了,她聽到最後一句,整個人都震動了。難道南封邑已猜到她會說出他的秘密?如果是真的,為什麽他仍然是不肯給一個眼神呢!伊美雅心裏悲痛,面上卻更加寒冷。

夏籬手握着南封邑的手,打算将它放上自己的小腹。真是個較真的男人,聽着這些話,她都有些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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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封邑卻誤會了,只以為是夏籬想要安慰他。他灑然一笑,抽出手來,兩手一起,慢慢掀開了紅巾。

紅衣、紅巾之下的容顏顯得更加的明眸皓齒、唇紅齒白。最動人的,是那瞪眼之後羞澀的低頭的溫柔。圓潤的眸子顯得水潤潤的,南封邑被那雙眼睛瞪的心裏一蕩。

接着,他做出來他這輩子最沒有禮教的事情!他慢慢的低下頭,将唇觸上了自己新娘的額頭。

“嘶——”的幾聲,那不敢置信又害羞的聲音之下,南封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連忙挪開了唇。

這許多人在場,夏籬不好多說什麽,只是有些促狹的沖着南封邑眨眼。

伊蘇言還未曾成婚,此時被這股子的情人間的動作弄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今日一天,他還未曾折騰完呢。

他連忙上前拽起了南封邑:“好不過來敬酒?你這新郎難不成還真打算窩在喜房裏不出去了?”

門口的小丫頭嘻嘻的笑出聲來。

伊美雅實在忍不住了,這裏人少,說出來秘密也沒有什麽意思,她也連忙跟了上去,勢必要在賓客面前揭穿南封邑,叫他難看之極!

伊蘇言拉着南封邑的手出去,夏籬沖他一笑,示意別喝太多。南封邑也回首安撫一笑。兩人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的,好似看不到其他人。

伊太子白眼一翻,經過自己妹妹的時候,手指輕動,伊美雅躺倒了地上。他手上使勁抓着南封邑,心裏惱着:為了這個妹夫,自己可是連親妹妹也下手了,一會可要使勁灌回來!

061初吻

更新時間:2013-7-5 23:57:27 本章字數:3024

伊太子拽着南封邑的手漸走漸遠,伊美雅震驚、憤怒之外,有些脆弱的眼神,卻仿佛定格在了那裏。愛璼殩璨

周圍的人只當美雅公主身體不适,連忙叫了丫環嬷嬷過來,将其扶走了。這樣一來,十個姐妹只剩下了九個。大婚之日,自然是十全十美比較好。此時少了一個賠新娘坐床的,幾人小聲議論一聲,都在商量去找誰比較好。

你說這家我說那家,本來幾個陪床的女子彼此都不相熟,此刻那句句話,恨不得議論到天上去。夏籬不禁莞爾,本來些微的落寞,硬是被打散到角落去了。她揚聲到:“姐妹們無需着急,且不說,九位陪床娘,代表着婚姻長長久久;再說,大家難不成忘記我了麽?加上我,可就是十全十美了。”她的聲音柔和,大家都願意停下嘴聽,話裏的玩笑意味,也叫還在争吵的幾人捂嘴笑了起來。

氣氛又恢複了和氣,這幾人,都是白虎國王公大臣家裏的閨秀,憑借自己“高貴”的身份,脾氣驕躁,得理不饒人的也不在少數,但今日,夏籬只随便幾句話,就叫她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脾氣。這不單單是因為夏籬的公主身份。

大家紛紛贊同夏籬的話,有個膽大的女子,看着房內和諧,大家都說笑起來,還冒出了句:“長長久久夜纏綿!”

話一出來,大家都嗤笑出聲。

這群女子說笑是說笑,但還是做好了正經事。一個個輪流坐了床不說,還小心的撒帳唱詞。

“生男五個喂,生女一雙,喜啊

天生一對世間少喂,喜啊

地配一雙人贊揚,喜啊

今日兩人龍飛配,喜啊

榮華富貴萬年長,喜啊

……”

夏籬也靜聽大家說鬧,等着南封邑回來。

可惜,南封邑險些回不來。

被伊蘇言拉着出去後,一群人都在起哄,非要新郎大碗敬酒。本來若是舅爺心疼妹夫,是可以叫宮人換上混了水的“水酒”來敬的,但是,誰叫南封邑讓伊蘇言不爽快了呢?這酒就成紮紮實實的“好酒”。

南封邑的酒量不錯,但還是架不住勸酒敬酒的是一群人。本來敬完了王上王後之後只是有些微醉,但伊太子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大家熱情高漲,簡直是到了不醉不歸的地步!南封邑只得苦笑,看來惹誰也不能惹大舅子。

但其實他原本心裏也是開心的,來到了這裏,堪堪不過幾日,交了友,娶了妻,逃離了母後皇兄的親情,他整個人難得的放松了下來。

和他一起喝酒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所以沒有算計,沒有心機,沒有陰謀。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身邊還有帶來的、陪伴他許久的侍衛,他也忍不住敬了他們一杯。那幾人本下意識的想跪,卻被南封邑搶先扶起了,幾人看到王爺的眼神,有些明了,這日,或者說現在,他們并不是侍衛,也是王爺的朋友,甚至親人!

伊太子的捉弄,南封邑的敞開心扉,這種種造成了一個結果——南封邑醉了。

其實,不說王上王後伊太子,就是在場的幾位大臣公子,手裏都有極好的解救丸,但這日,就是要好好欺負新郎才痛快。伊太子出于自己的私心,還給南封邑的酒裏放了點東西。那東西是好物,不僅護心肺,解宿酒的頭痛之症,還…助好眠。

一身酒氣的南封邑被送回了喜房,幾位陪床的女子早在聽聞男子聲音的時候,就意猶未盡的都散了。那群男子大都未曾見過淑元公主,只聽說和伊太子有幾分相像,小心擡眼望去,只隐隐看到了角落處紅衣之下的小腿。那幾人沒想到,竟是連身影都瞧不着,皆有些傷感的望向了伊蘇言,聊以安慰了。

伊蘇言一眼瞪去,太子威嚴盡顯,才讓那一雙雙眼睛挪開了視線。

“新郎送來了!”這聲一響,自有丫環嬷嬷來扶,伊蘇言眼睛微挑,在那群人嫉妒的眼裏,走進了喜房,幫着将爛醉的南封邑送上了床榻。

“我的好妹妹,哥哥可是将你的新郎君送來了。”

這句話,顯得有些輕挑,外邊瞧熱鬧的人,仿佛打雞血似的開始叫喚起來。鬧騰了好一會,這才被伊太子給轟走了。

夏籬本是瞧着南封邑那副醉樣發愁,但沒想到,外頭的人才走了不久,南封邑就顯得清醒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好笑道:“你莫不是在裝醉?”

此時,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南封邑手心微熱,卻還是直視夏籬的雙眼,含笑點頭:“我那大舅子實在是厲害,要不是裝醉,還真不放我走了。”不過,伊美雅的事也算是承了這個大舅子的情,南封邑搖首一笑,站起去拿桌上的那壺喜酒。

小心倒好了酒,他端來給夏籬,酒是成年的花雕,此時此刻,你挽着我,我挽着你,又因着喝酒的動作,兩人挨的極近。夏籬的杯子裏只少少的一點,不必擔心有何影響,她喝完擡頭,就看了那那張與平時不一樣的臉。這臉上滿滿的都是笑,簡直是要溢出來一樣。

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因為兩人實在是靠的太近,南封邑有些渴望的低下頭,就要吻上那雙唇。

夏籬望着越來越近的唇,不禁回想,不到半年之前,她還曾說過,“不許吻嘴,手輕一點,知道麽?”此刻,卻主動微微擡起了自己的唇。

兩人越來越近,然後,終于吻上。

這确是南封邑的初吻,也是夏籬這幅身子的初吻,軟軟糯糯的,有些濕潤,竟然這般美好,南封邑忍不住想吻的更深。

但最後,确是身子一前傾,瞬間睡了過去。

062被脫衣

更新時間:2013-7-5 23:57:27 本章字數:2777

且不說自覺要暈睡過去的南封邑是何等的郁悶,且不說夏籬是何等的無語,于氏卻是感動上蒼憐惜、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愛璼殩璨

可一想,這事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于氏才欣喜的心情又低落了。她有些納悶,為何小姐就一點都不擔心呢?

夏籬哪裏還有心思擔心。南封邑畢竟是一個成年的男子,她伸手摸了摸,長期出戰的身體,看着消瘦,但身體仍是硬硬的,雖不到肌肉膨發的地步,但裏面蘊含的力量仍叫人不敢小視,

若身上這人還有意識就好了,這麽實實的被壓住,肚子都有些壓迫感,她手上有些流連,最後還是手腕使勁,将人從身上推開了。

沒了重物壓着,夏籬調整了下呼吸,确保寶寶沒事,這才擡眼看了周圍,屋裏的丫鬟嬷嬷都在于氏的低下站着,于氏低着頭,她們也只敢低着。

“端盆熱水過來。”南封邑身上滿是酒氣,這叫她怎麽睡的着?

不一會,就有丫環端來了熱水,那丫環本自覺的上前給新驸馬更衣擦洗,卻被夏籬給攔住了,她擺了擺手,幹脆叫那些人都下去,雖然受累了點,自己的丈夫還是自己來整理了。

房間裏的人很快就退了個幹淨,只剩下于氏在一旁在一旁,想看個究竟。夏籬自覺自己照顧一個“醉酒”昏睡的男子有些費力,也沒再說什麽。

給南封邑揭了衣帶,那一身酒氣的衣服,直叫她想吐。她手上速度極快,幸好男子的衣服不若女子的複雜,一下就揭開了。

于氏本走到了一旁,等着給自家小姐幫忙,卻沒想到小姐這般手快,幾下,姑爺的身體都露出來了。她猛的低頭,索性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豁着這張老臉,只是走遠了幾步。

奈何夏籬這個現代人根本不考慮古人的心理承受力,一鼓作氣的,上身已經被扒拉了個精光,只剩下下面的亵褲。這時候哪還能呆的下去?于氏看着小姐玩的正歡的手,只覺得喜房裏氣氛暧昧的燒人。

忍了又忍,在餘光掃到小姐開始扒拉那件亵褲的時候,于氏真是忍不住了,此刻,那些“要是姑爺知道了怎麽辦?”、“有身孕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等等的問題,都無法問出口了。于氏只得揪着一顆心,也出去了。

“嬷嬷,地上的衣服酒氣太重,我聞着好難受,您給帶出去吧。”

于氏腳步頓住,只得回身抱起了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籬說的不在意,其實連脖子都有些紅紅的。她垂下眼眸,坐到床邊,将絲巾浸入熱水裏頭,小心的擦拭起來。也不知道伊蘇言用的什麽藥,不管夏籬怎麽擦拭都沒有反應,她索性停了下來,仔細的看南封邑的臉。

眉不是特別濃密的樣子,微微上揚的眉峰顯得有些細長,可能是醉酒的緣故,眉頭微微有些皺着。叫人可惜的是,那雙吸引人的多情眼此刻卻閉上了,不過夏籬驚訝的發現,原來南封邑的睫毛這麽長而卷翹,她有些嫉妒的拔了拔,又順着觸上那筆挺的鼻,鼻筆直下來,顯得十分挺拔,鼻下的人中長而深,夏籬臉上笑容漸開,長這樣的人中,一定能長命百歲了。嘴唇是自然的紅。

這麽仔細一看,這幅容貌果然是招人,也怪不得自己那堂妹會喜歡。

然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順眼看上了他的胸膛。小麥色的胸肌并不是很明顯,刺目的是,上面的條條傷疤,叫人心痛又驕傲。

南封邑十二歲就開始混跡軍營,十四歲開始領兵打仗,他的曜王之稱并不是僅僅因為他的身份。現在,他才十八歲,四年的出兵打仗,才造成了這樣的傷。

夏籬也沒了調戲胡鬧的心思,仔細的給南封邑擦身,當擦到那些疤痕時,仿佛那裏還在痛一樣,她的手一直很輕。

這麽折騰了一些時間,她有些累了,幸好白虎國的新娘妝不是那麽厚重,她自己清洗了一番,猶豫了一下,脫下衣裳,只剩下了亵衣亵褲,翻身上了床。

四周的絲帳都放了下來,她拿起一旁的薄被,蓋到了兩人的身上。

龍鳳喜燭的火漸漸的小了,屋子裏的也暗了下來,只見喜床上本隔了一公分的兩人,慢慢的挨到了一起。夏籬習慣的往右側身,一旁的南封邑也跟着右側,她較小的身子,仿佛就被攏到了南封邑的懷裏。而他的手,正巧就放在她的小腹邊。

一夜好眠,外頭好像有叽叽喳喳的鳥鳴。夏籬首先醒了過來。迷糊了一瞬,她才反應到昨日的成婚之事,又反應了一瞬,才發現,身後有人抱住了自己,那那人修長的手,正搭在他的手上,一齊撫上了她的肚子。

夏籬溫柔一笑。屋外的光線透着絲帳映入帳內,她的臉上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光。回頭看去,南封邑也有些要醒來的意思。此刻最美就是新娘睡的一臉紅暈,新郎醒着低頭溫柔注視,此刻卻反了過來,雖然南封邑臉上并沒有紅暈,但是,他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籬有些好笑的眸子。

瞬間,南封邑的耳後有些紅了。他記起昨日,他吻上了他的妻,卻一頭昏睡了過去。一思量,也知道肯定是酒裏下了什麽東西。他心裏懊惱,卻也不便在新婚妻子面前表現出來。

直接坐起身來,他有些害羞的收回手,打算穿衣的時候,明媚的笑容有些僵硬的凝住,為何,他沒有穿衣服?昨日,他是這樣和身邊的女子一同睡去的?為何他一點記憶也沒有?這衣服,是誰幫他脫的?

063沒有落紅

更新時間:2013-7-5 23:57:27 本章字數:3000

夏籬本以為自己不會怎樣的,但是身着一身亵衣下床,正準備穿衣的時候,卻發現南封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掃過她的身體。愛璼殩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眼光有些可疑的在她的小腹處多停留的一會。

其實南封邑昨晚得大舅子伊蘇言的照顧,睡的十分香甜。但是将近他平日醒來的時間,他卻做了一個夢,夢裏面,有一個小家夥,糯糯的在找爹爹。那稚嫩的聲音,聽的他有些悵然,夢裏的他還有些理性,還會自嘲自己想的太多,但最後的記憶卻是小孩的小手扒上自己的衣角。想起夢裏面,那一聲甜甜的“爹爹”,他擡眼看着新婚妻子,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明白嫁給他,其實失去了很多樂趣,甚至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人生都不是完整的,若是,若是她後悔了,南封邑有些恍惚,難道他會放手麽?

這空當,夏籬已經找到了一件淡紅色的衣裳換上了,這屋裏,南封邑的衣裳不多,亵衣亵褲還是有的,夏籬翻找了一遍,拿了一套就遞到了床上。

待得南封邑換上了幹淨的以衣裳,夏籬這才喚人上水梳洗。裏間和外間用了紗簾遮住,雖然還是能看的到大致的輪廓,但是也沒有多大的妨礙。

外頭的丫環想給夏籬梳上百合髻,但這發髻實在發雜,雖然丫環手輕,但頭皮還是繃着難受,最後還是叫丫環改成了相對簡單的朝雲近香髻。發間插上一枚紅色的晶石發簪,既清麗又不會顯得太素。

這邊又有丫環拿來了早食。兩人坐下相視一笑過後,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好執行食不言寝不語的精神,房裏偶有夾菜的聲響,再沒別的。

進裏屋整理床鋪的丫環,在裏面呆了許久,夏籬都快要吃完了,她才手足無措的出來,夏籬也沒在意,她自覺自己昨日的婚禮也沒什麽特別,不懂那丫環是在着急惶恐什麽。

兩人都是頭一次經歷這些事,只當那丫環瞎着急了,也就都沒放在心上。

若是新娘嫁入夫家,一大早是要去磕頭請安的。這次反了過來,再加上夏籬身子特殊,也沒人叫早起。兩人吃完了早飯,呆在房裏只覺得尴尬,于氏時不時的瞥眼,也叫夏籬有些受不住。于是提議到宮中逛逛。

這次只兩個人單獨出去,就是在宮裏,丫環婆子們哪裏需要擔心的。兩人就在一群人暧昧的眼光中出了門。雖然,在大家的眼裏,這兩人一早的反應,是差了點什麽的。

他們一走,別的人是該幹嘛就幹嘛,偏偏之前的那個慌張的丫頭,一臉焦急的出門了。于氏腦子靈光的意識到了,昨日她抱着姑爺的衣裳出去時,正好見到這丫環有些偷笑的走掉,怕是聽到姑爺裝醉的事情了,卻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後續。但這宮中人人都維護這小姐,且那伊太子都給小姐診過脈,去過毒,也知道了小姐身子的不同。她雖然弄不明白為何這些人還願意将小姐嫁給曜王爺,但也不會怕這丫環去說什麽。

難道白虎國的民風都這麽彪悍麽?于氏搖了搖頭,只專心收拾東西、忙她的繡活去了。

夏籬的伊水宮裏頭的人,都是伊太子安排的,自然都是好性子的,奈何,宮裏還有一個有些變了的伊美雅公主。那丫環發現了那事,過于震驚,好不容易等公主走了,就急忙的找太子報告了。這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就糟了。

若真直接找到伊蘇言禀告,只會得到其嚣張一笑,說明他新配的解酒藥藥效奇好。然這丫環錯亂之下卻撞到了滿心怒氣的伊美雅。

伊美雅心裏悲痛,不僅是喜愛的男子成了婚,新娘不是她,還有昨日哥哥對她的突然出手。雖然,哥哥下藥并不重,只是讓她好眠安睡。但天知道,由于心裏的憤怒,她的頭腦完全安靜不下來,藥效和那仇怒,讓她雖然在睡着,卻累得滿身是汗。一到早,藥效一除,她就醒了。

此時的伊美雅,由于沒有休息好,臉上有些發青,她正是滿心不忿沒處發的時候,對着這個丫環,自然也是疾言厲色:“眼睛是白長的麽?來人,給我拖下去重打30大板,再給我挖掉她的眼睛!”

白虎宮中從來沒有過這麽嚴厲的處罰。不說這個不小心撞了美雅公主的小丫環,就是伊美雅身後的那些随侍,也都愣在那裏,沒有動作。

“怎麽,你們這些人也沒有長耳朵麽?”伊美雅一聲冷笑,衆人抖了抖,這才相信,公主說的是真的。

但她們還是有些不忍,雖不敢說出來,但行動上卻慢騰騰的。小丫環也終于反應過來,她趕緊跪下求饒:“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伊水宮服侍的,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發現床上少了個東西,過于慌張,想去和太子禀報,這才不小心冒犯了公主,請公主饒命啊!”

伊美雅聽到這丫環是伊水宮裏出來的,更加覺得憤怒,但聽到後來什麽少了東西、慌張的,她才揮手阻止,“哦,即是如此,你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麽事情叫你這樣慌張,要是滿嘴謊言,可不止是要了你的眼睛。”

那丫環被吓的險些暈過去,此時看到一些希望,哪裏還敢隐藏什麽。就把昨日她看到新驸馬裝醉回房,兩人共飲交杯酒都說了出來,看着美雅公主一臉催促的表情,她連忙解釋:“若驸馬昨日未醉,昨日應該是和淑元公主圓方了的,可今日,奴婢拿着換洗的床榻之物,卻未曾看到落紅。”

這丫環畢竟年紀小,只知道新婚之日就應該有落紅的,若是沒有,就是天大的事情。至于落紅怎麽來的,為什麽非要有,卻是不明白的。

但伊美雅卻想的更多。

她本就學過醫理,知道女子和男子的第一次,是會有些落紅的,但夏籬沒有,這說明,要麽昨日其實那兩人并沒有真正圓方,要麽就是這兩人早就無媒茍合了,要麽…就是她的那個堂姐早失身給了旁人。

想到前一種情況,她就不免想的更多,若是沒有真正圓方,那是什麽原因呢?難道,他們并不是真正相愛的,只是又什麽交易?又或者,是自己那個堂姐,握住了戰神曜王的把柄?

此刻,她也顧不得許多,就匆忙的奔去了伊水宮。

064女配登場

更新時間:2013-7-5 23:57:28 本章字數:3450

夏籬兩人正在伊水宮前面的花海中游走。愛璼殩璨兩人之間的氣氛暧昧,但是終歸只是互有好感,還沒有上升到愛情的層次。他們走在花海裏,卻仿佛走在兩人共同的人生裏。他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南宋國還有許多事情在等着他們,但只要明确,兩人總會一起走完那條路,就是極好。

一切證明只是幻想,當伊美雅看到兩人相處場景,她再也沒辦法當那兩人沒有情意。

那兩人之間,分明已經是無人可插足了!但她還是不甘心。

伊美雅走到了南封邑的面前。她放下心裏的憤怒,努力不作出那種怨婦的表情,直直的看着他,眼裏也只有他:“你第一次見我,有沒有喜歡上我?”

南封邑臉上和煦的笑有些收起,他小心看了夏籬一眼,見她神色并沒有不好,這才開口:“我第一次見到你,只是有些感激。”若是旁人,他肯定不會解釋,偏這人是自己的小姨子。

伊美雅臉上現出失望來,“只是感激?”

那時候的她,在他們猶如困獸的時候出現,加上她的美貌,難道正常情況下不是喜歡麽?

“你是不是因為她在身邊,所以不敢說?”她一手指上夏籬的面頰,一副勢要追問到底的樣子。

南封邑當時确實是利用了伊美雅對他的好感,但之後他已經盡快拉開了距離了。他轉頭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眼,卻見她有些促狹的看着自己,仔細看了一圈,确實是沒有半點的難過。他掩下心裏的失落,鄭重的說明:“不是,我确實只是感激。”

伊美雅終于死心。她自嘲的看着眼前的兩人,“昨日莫不是沒有圓方?還是圓了,我這冒出來的堂姐卻早沒了落紅?”

兩人一愣,這才明白,早上那丫環找的是落紅。憶起之前的那場意外,南封邑的臉上有些尴尬的微紅,幾不可見,但伊美雅說話的時候,就一直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們之間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所改變。不是第一種的猜測,好歹是最後那種。可惜了,這兩個人都這麽的叫她失望。她發青的臉上努力的想挂上得體的笑容,不一會就走了。

下午,南封邑在院子裏收到了一封信。他看完信之後,臉色有些複雜的靜默了半晌,然後進屋和夏籬商量:“我願意放下一切,陪你生活在這安穩的白虎國。不過,有些事,我還是不能放下。”說罷,竟将信也遞過去了。

夏籬并沒有看,因為她看懂了他心裏的沉重。遲疑一會,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本就是南宋國的曜王,我既嫁給你,自然也是願意跟着你走的。難不成我倆成婚,就得禁锢你在這裏不成。”她望着南封邑的眼,那雙眼之前還滿是悲痛,“不過,你可以等幾年麽?你知道,我的身體,還暫時離不開這裏。”

南封邑含笑點頭。

自從進了白虎國,南宋國那邊的消息并沒有消停過。那些叫他裏應外合的命令,他并不理會,這次,卻是他的手下來信,皇帝病危。他從來放不下親情,而且,皇帝病危,南宋國的太子爺才六歲,根本無法處理朝政。南宋國南有南溪,北邊的戎族也虎視眈眈,沒有戰神曜王的坐鎮,南宋國恐怕不日就會滅亡。

所以,他必須走了。這次回去,不僅是因為親情,還因為責任。

中午,他們兩人和舅舅舅母堂哥一起吃的中飯,伊美雅稱病沒有來。說了南封邑要離開的事情,幾人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南封邑收到的消息,作為國王的伊翼自然也收到了,他沉吟片刻,“如此,侄女婿恐怕今日就得走。南宋國的皇帝恐怕堅持不了幾日了。”他說的這般肯定,和南封邑的消息也一致。

回去略微坐坐,夏籬拿起了那本正面日記反面食譜的劄記,讓丫環收進了南封邑的包袱裏。南封邑急着回國處理國事,她懷孕一事固然會讓他開心,但兩邊羁絆之下,難免心累。而且,孩子生下來,身體也不會太好,夏籬将心比心,不願意南封邑擔心。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本劄記,記錄了那些,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反面”的那些東西。裏頭有圖有畫,但是寫出來的字确是現代的簡體,有些字和這古代壓根不同,反正是早告訴了,希望南封邑知道真相之後,不會太生氣。這麽想着,夏籬的笑有些甜蜜,掩下了心裏的那幾分失落。

伊美雅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宮中和之前的那個小丫環說話。那丫環臉上仿佛被汗水浸濕一樣,最終顫抖着說:“奴婢一定将這藥下到淑元公主的膳食裏。”原來是伊美雅又準備對付夏籬了。

她滿意一笑,臉上殘酷又痛苦,“我本不想這樣的,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這時候,她的丫環小跑了進來,禀告了新驸馬要離開的事情。而同一時間,南封邑已準備啓程了。出去時,他已經是白虎國的驸馬,有人帶着他們出去,白虎國的大門随時為他打開。

幾人輕裝上陣,但身份容貌在那擺着,又有許多人見證了瓊花節的那場婚禮,都認得這個新婚一日的公主驸馬。何況還有王上及太子送行。時不時就有人偷眼看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百姓在通傳消息,一會的時間,街上的人多了幾倍,都小心的看着要出城的南封邑。

有那些錯過了婚禮的人,都過來仔細看了。

伊美雅騎馬追來的時候,南封邑已經要走了。她想問為什麽要走,但她清晰看到的,确是他對自己堂姐不舍的眼。即将脫口而出的話,瞬間變成了:“怎麽,曜王南封邑?淑元公主知道你沒了生育能力了,要趕你走麽?”

這聲驚呼責罵,城口出的許多百姓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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