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8)

人?而且,成為他的女人,她的呼吸急促而慌亂,臉色不知是氣憤還是其他,變得紅豔豔起來。

“您…你,是什麽意思?”

南封邑眼裏的冷光一閃而過,自己拿起了那壺酒,倒入手邊的杯子裏,“怎麽…?既然趕下春藥,又何必故作姿态?”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冰縫裏鑽出來的,顯得格外的刻薄。

“你,你,我才不會…”李馨華茫然了,她頓時想起了李俪華對她說的話,只要用好了這壺酒,她以後就定是攝政王妃。那時候父親還在她身邊,也沒有反對的神色,所以,她壓根不會想到春藥這回事!

但是,她有怎麽能忘記,她的父親,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呢?就連她這個嫡女,都可以這般被放棄…

璞——李馨華像是脫力一般的坐到了地上,她是李府的嫡女,就算是再被放棄被驅逐,也不可能用這種藥物來得到男子的喜愛,以及迫使男子娶她為妻。

酒杯裏的酒晃來蕩去,香味慢慢的釋放出來,南封邑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望向李馨華的眼,更是直接閃過殺意。李馨華一個閨門女子,哪裏承受的住,心裏的恐懼如草一般瘋狂增長。

“說,這藥是哪裏來的?”

“是…是李俪華給我的。”

南封邑心裏的怒火如火山爆發,若不是他一貫的喜怒不形于色,這時候,恐怕腦門上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這種味道,他只聞過一次,卻一輩子也忘不掉,因為,當年中了春藥“強要”了夏籬的時候,他就是中了這種藥。

那次之後,他就立馬吩咐下人查探,各種春藥他都見識了一番,卻再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了,但現在,他竟然這這裏又聞到了,“李俪華麽…真是好樣的!”

只是,隐藏了這麽多年,到底為何這般輕易的露出自己的低來,究竟是意外,還是因為有了新靠山後的有恃無恐?

太後陪着小太子玩了不過一刻,就累得直喘氣。加上她的心裏還記挂着夏籬的生死,壓根沒有什麽玩的心思。過了這麽久,卻聽不到一點回音,那個派去傳旨的太監也沒有回來,她的心裏有些不安,這次不成,打草驚蛇,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她又哪裏知道,那傳旨太監,壓根連府門口都沒進去?

“你們到底讓不讓開,太後懿旨,你們膽敢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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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裏說的義正言辭,但那哆哆嗦嗦的語調,卻将這話大打折扣,沒有一點的驚懾力。等那黑鐵騎臉一黑,他說話的語調更是直接往下小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是蚊子嗡嗡叫一般,聽都聽不清楚。

說了一遍又一遍,他說的口幹舌燥,而且這冷風嗖嗖的吹,她不過是穿着一身簡單的太監服,凍得直哆嗦。為了推脫責任,這個小太監職位并不高,所以這小太監對這些精壯的漢子連一點脾氣都不敢發的。

本打算回去回禀太後,但那鐵騎一句“大膽,攝政王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給驚吓住了,腳步就跟凍在地上一樣,半點動彈不得。

最後,這個悲劇的小太監給凍暈過去了。為首的那個鐵騎立即下馬,将小太監身上收刮了一遍,翻出來了太後的懿旨,轉手就給火化了。

這樣,就算是太後想追究王妃的違抗懿旨之罪,也沒有了證據。

這些鐵騎吹了這許久的風,但一想到王爺下命令時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裏都是笑開了花,他們都冒出了一個念頭:這坑爹的想法,真的是攝政王想出來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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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年夜

更新時間:2013-8-15 1:23:03 本章字數:3441

不管怎麽說,太後這日又算是白打一槍,南封邑早就對她有所防備。愛琊殘璩待太後回來時,發現氣氛又變了。李馨華之前還是羞羞答答,故作小女兒姿态;現在卻變成了沉默木讷,整個人就像是被放空了一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後不知道到底又發生了什麽,南封邑又說了什麽話,頭一次惱了自己的心肝寶貝孫子。本是為了便宜行事,這場宴席才堪堪三個人。現在一個啞巴了不說話;一個臉色沉靜,手裏把玩着酒杯,臉上滿是危險的神色。

太後一人在那裏努力挑起興頭,時不時的叫李馨華去給南封邑斟酒,但不知道南封邑到底做了什麽,叫李馨華驚懼不已,木偶人似的走上前去斟酒,十次裏有八次是喂了地上。不尴不尬的一場宴席,太後一人撐的辛苦極了。她暗自苦悶,來個人和她一起助助興就好了。

但說曹操曹操到,太後才這麽一想,就來了一個人——寡居的皇後。

“喲,母後又請小叔來吃宴席啦?聽說小叔每次吃了宴席,回府必定遭次病痛,看來小叔這命太精貴,八字也輕,一點皇家水酒都受不得!”

皇後說話行事一點也不在意太後的臉色,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一來就直接戳痛了南封邑的心,更是讓太後心虛不已。

太後趕忙向皇後使臉色,皇後倒是立馬看見了,不過不知道是真的蠢笨還是其他,她直接就問了,“太後,您眼睛疼?到也是,您年紀一大把了,這麽冷的天還操持這麽些事情,眼睛累了記得多休息。這眼睛眨的太厲害了!”

太後被她這侄女說的都沒脾氣了。

皇後壓根就沒停下來坐着的意思,也不知道為何來此,“行啦太後,這大冷天的,您要是凍着了可怎麽是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麽一來,這宴席算是無疾而終了。南封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到底還是有了絲溫暖。李馨華被南封邑那句“上趕着做他的女人”,傷了自尊心,就算是看到南封邑嘴角有了笑容,臉上也松動了,卻還是不敢再前去要求些什麽。

太後本打算叫李馨華留下,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李馨華這時候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趕緊跟着說了句“臣女祝太後萬事如意。天色也不早了,臣女也該回去與家人共享年飯了。”太後沉默了一會,心裏越發的不喜歡這李馨華,點頭示意知道,但最後還是會示意南封邑送人出宮,最好是一路護着男李馨華進府門。

南封邑不置可否,但到了宮門口,南封邑只是紳士風度的讓李馨華上了馬車,看着他走遠,心裏這才送了口氣。

回了府,果然,年夜飯還沒上桌,一大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回來。相對比那座冰冷的皇宮,這座王府更加的溫暖,也更像是家。

南封邑看到了夏籬,倒是極輕快的給夏籬做了揖,“為夫謝謝娘子了。”夏籬臉上一紅,府裏其他人都呵呵的笑起來了。

夏籬也不扭捏,只是有些好奇:“你怎知道是我?”

“皇後本就關在屋裏自過自的日子,無緣無故的,又怎麽會去看宴席?”

有廚娘捧着湯上來,聞言也不怕自己沒大沒小、失言什麽的了,開口應和道:“可不是麽?咱們小王爺眼巴巴的望着門口,就等着王爺回來一起吃年夜飯呢!王妃心裏不忍,立馬就想了辦法,沒想到這麽快就把王爺您給望回來了。”

于氏也在一旁好笑。對自家小姐的能力,她從來不會懷疑,說一不二,幾個廚娘裏頭還有不信的,她卻不會。

府裏的年飯擺了三桌,主桌上的人不多,就南封邑、夏籬、夏元檀、寶兒、白墨淵,還有于氏、春香這麽幾個,其他人又各自坐了兩桌。

南封邑嘴角漸漸就噙了笑。桌上不過是簡單的一些雞鴨魚肉,比不得皇宮裏的那些精貴佳肴,但他卻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寶兒時不時的讓小舅舅給他夾好吃的,又叫他爹爹和娘親夾,很快,他的小碗都堆起來了,但寶兒卻拿手擋着,一副護食的樣子。

其他人都看了好笑。

南封邑将發現的事情放在心裏,這才專心的将心都放在了年飯上面。寶兒從來就不是這麽在意口舌之福的孩子,也從來沒做過護食的準備,這日這麽做,恐怕是為了逗他笑。

小孩真是十分的敏感,南封邑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心裏覺得十分熨帖。

果然,感受到了父親的開心,寶兒就沒在做那樣的舉止,碗裏的東西,只留下了夏籬和南封邑幫他夾的,其他都随意。

然後由夏籬帶頭,都給南封邑敬了酒,這場熱鬧的年夜飯就算是吃完了。府裏的下人着手收拾東西,夏籬讓兩個小孩相攜去休息,白墨淵打了聲招呼,就自覺的走了。

南封邑看着有些醉了,眼裏卻還是清明的,他沖着汝炎颔首,汝炎放松的神色一凜,聽候調遣。不消片刻,汝炎就不見了蹤影。

四年前的那場意外,他不知道為何就中了春藥,而李俪華就是那個下藥之人。這麽說,這女子一開始就打了他的注意?但這裏卻有些古怪,難道李俪華的身份有問題?南封邑眼裏冷漠而肅殺,果然是個工于心計的女子!

一夜無話。值得一提的是,平日裏被南封邑火辣的目光看到了,夏籬總覺得有些羞惱,但這日對方明顯在發呆,沒看她一眼,她竟然又覺得有些失落。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第二日就是大年初一。府上只留下了那些孤兒寡母的人幫着照料府上,其他人都給放了假,每個人還領到了五兩銀子的“紅包”。這由不得他們不樂呵,對王妃也更加的感恩了。

但,顯然,是有人不願意讓南封邑過的舒坦。

話說,那李馨華一回去就大發了一場脾氣。府裏面都在圍着座子吃年夜飯,卻沒有人叫她。多麽諷刺,他一心為了家裏,連沒臉沒皮的向南封邑示好都做了,為何那些人卻不把他當回事?庶妹妹可以被父親千方百計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貴客,她卻還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裏。這麽一想,更是沒有一點胃口了,簡單說了兩句,也就回房裏躺着了。

躺在床上,她又忍不住的回想,這次他回來,那些人都沒太多喜意。更甚者,他的爹爹,一點點的眼神都不施舍給他了。

而那個李俪華,竟然敢恨鐵不成鋼一樣的看着她,她都已經幫到了那種地步,難道真的還要她去給攝政王倒下春藥,逼着男人和她茍合麽?未婚失貞,她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馨華猜測的沒錯,李俪華心裏卻是十分可惜。她不經回想起了幾年前,那個時候,她為了擺脫那個尴尬的身份、以及貧苦的生活,打探了許久,才知道,耀王殿下,每逢月初一,都會在郊外的野林子裏待一日。

為了能夠成為耀王的女人,她計劃了許久、為了不被人察覺,她将泥土糊弄在自己的身上,在林子裏潛伏了許久,一點點的探析耀王的習慣。後來,她才知道了,将春藥染在在衣袖上的注意。

之後,她安排了英雄救美的巧遇,讓耀王觸上她的衣袖。但她卻沒算到,耀王殿下是那麽冷漠的一個人,她柔弱無依的樣子,沒有引起他絲毫的興趣,甚至,在被迫給她解圍之後,耀王殿下,南封邑,就立馬走掉了。

那時候,她真的太天真了,以為春風一度,讓南封邑對他起憐意,然後,有了一就有二,她只要盡快懷上耀王的孩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不過那時候沒成功,想來也是老天對她不薄,因為,耀王殿下…現在的攝政王,他沒辦法讓人懷孕啊!

這次,若是她親自上陣,她不會再犯錯,絕對不會像她嫡姐這樣,無功而返!但可惜的是,她已經名花有主了。給她嫡姐的春藥,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精細搭配的,重要的是,中藥的人只不過覺得自己力氣大了一些以及欲念深一些而已,若真發現了什麽事情,也不會懷疑到中了藥上頭去。

她還記得下藥之事,卻忘記了,被下藥之人耿耿于懷,并懷疑上了她了!

早起之日,辭舊迎新,但這一大早,王府上卻沒迎來好兆頭,反而迎來了和尚一枚。那和尚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身上遠遠的就感受到了寒氣,但是和尚依然保持者姿态,有人問了,才說,是尋王妃和小王爺來的。

府裏的門衛以為是夏籬認識的,趕緊上前禀報。夏籬聽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因為穿越之事她對鬼神佛法有了些敬畏。她自己倒是所謂,孩子卻是關鍵,“請大師去前廳。”立馬,就帶着寶兒去了。只一眼,夏籬就感覺到,那位睿智的和尚已經輕易看穿了她。

101大師到訪

更新時間:2013-8-16 1:11:02 本章字數:3517

本就是大年初一,就算南封邑平日裏忙的團團轉,這時候也閑下來了。愛琊殘璩所以,夏籬帶着寶兒去見那和尚的時候,他也跟在後頭。

待看清那和尚時,他的眼裏亮光一閃而過。——是金丹和尚。

金丹和尚此人,在南宋國,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可能還不知是南宋,北戎國、南溪國、白虎國,他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聽聞,就連那難以進去的白虎國,金丹和尚想進也能輕易進去。

在南封邑年少之時,他曾經和金丹和尚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金丹和尚恰巧到南宋國講經。皇家園林的一角,南封邑正在讀書,卻遇見了這個尋常人渴求一見的金丹和尚。南封邑對這和尚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原因無他,這和尚雖然留着花白的長胡子,臉上卻連一個褶子都沒有——這勉強可以是聖僧的不同。但再看他肉肉的臉頰,鼓鼓朗朗的肚子,卻更像是大戶人家、富得流油的老爺。

奇異的是,已過去了十多年,這和尚卻無甚變化。

金丹和尚的眼睛掃過夏籬,又落到了南封邑身上,他雙手合十,神情肅穆而虔誠,“施主,好久不見。”

南封邑以禮回之。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施主也已成高位。”金丹和尚與佛珠相伴六十載,身上籠罩着一層濃重的檀香味,這股味道,在整個大廳裏散開,聞着這味道,每個人的神情都有些舒緩。

更叫人奇特的是,他的話、他的聲音,也仿佛是飄散着的檀香,沉穩而緩慢。

南封邑與金丹相遇之時,金丹和尚曾經送了他一句話,“終生為臣,卻淩駕高位之上”。那時的南封邑才堪堪十歲,卻是個沒有母妃、不受關注的小皇子。他養在趙嫔,也就是現在的太後那裏。

少年的時候,南封邑已經不願意去回憶。太後對他不薄,他知道,但也絕不會像待親子一樣的待他。

他和已逝世的平帝,一個是太後養子,一個是太後親子,一同入的學,一個老師教。但他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讀完了《啓學》,能夠回答夫子的一些簡單的問題。而作為太後的親子,平帝卻總看不懂書裏的意思,太後逼的月越狠,他的表現就越差。

但,這也沒什麽,反正,各國震蕩,不過相互制衡,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各國不缺文人,卻缺武将。太後在後宮算計了半晌,才終于找了太醫院的關系,請了一位受傷的武将當師父。可能就是因為那種親子不如養子的微妙心理,這件事把南封邑給刻意的遺忘了。

從那時起,南封邑念書,平帝練武。偶爾南封邑被夫子誇獎,平帝就喜歡逗着南封邑打鬥。小孩子沒輕沒重,南封邑時不時的,身上都會紫幾塊。南封邑本以為,他的一生,只有一條路,只會是“閑王”,所以聽了金丹和尚的話,雖然心裏激動,卻也全是不信。

但不過一年,他就被薛将軍看中,開始教他武功,不過三五個月,練武一年半之久的平帝,已經無法在他身上讨便宜了。再後來,他随着薛将軍上戰場殺敵,武藝越發的精進。平帝的武功不知道練的怎麽樣,因為,他再也沒有顯露。

南封邑對金丹和尚點頭,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大師,大師一切安好?”他從來都未曾與人這般客套寒暄,此時說來,還有些不大順暢。

但金丹大事卻含笑點頭,一點不在意。

夏籬在一邊将這些收入眼底,心裏更是驚疑。她本是因為寶兒的原因,就算是有和尚大年初一來化點緣,她也是願意的,但沒想到,這個和尚實在不一般。也是,膽敢來攝政王府的和尚,又怎麽會是一般人?

“哎呀,小魚寶——”寶兒的衣兜裏,小魚寶睡了一個美美的覺,醒來了。也不知道怎地,一醒來就扒開了寶兒的一兜,興奮的往金丹和尚身上爬去。

金丹和尚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将其托在手中,輕輕的摸着它的小腦袋。

“吱吱吱吱——”小魚寶開心極了。寶兒好奇的走上前去,瞪着一雙大眼,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和尚爺爺,嘴裏提醒着,“爺爺,小魚寶是我的哦,現在只是借給你玩~”

金丹和尚臉上帶笑,點點頭。他好似沒有把寶兒當小孩對待,說話時,眼睛與寶兒相對,一雙眼睛清透,一雙眼睛睿智而靜谧,本會十分奇特,卻又十分融洽。

“此子将來,前途不可估量!”

南封邑和夏籬兩人都沒有多大的反應。寶兒的一生只要平安順遂,其他的,建功立業,并不重要。

“可惜,此子滿四歲過後,将有一劫,若渡不過去,則為死結。”

夏籬臉色煞白。

前世,寶兒就是四歲多的時候葬身火海,難道,重來一世,寶兒還是注定有次一劫?南封邑望着寶兒的眼有些擔憂,但他畢竟沒有經歷前世,甚至,金丹對他的贈言,他也不完全相信,是金丹和尚算出來的。因為,比起變幻無常的天道,他更相信人定勝天。

他适時的環住了夏籬的肩膀,有些心疼的安慰,“別擔心,一切有我。”

夏籬這才舒心了一些。前世,對付她,讓寶兒葬身火海的,是夏元眉。而這一世,夏元眉已經不會再成為她的威脅,但,她是不是應該斬草除根?但今生與前世不同的是,她還知道了李俪華,還知道了李俪華身邊的神秘男子,這又讓她放不下心來。

金丹大師的眼看着他們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他們兩人的所思所想,最後,他對着兩人又道:“血肉至親,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人身死,一人相伴。父子天倫,實在可惜!”

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對着兩人說的,但夏籬就是覺得,金丹大師那話是對着她說的。

“天道難得糊塗,人生難得貳次!”

帶着這句仿若嘆息似的話,金丹大師轉身走了。

這對南封邑和寶兒來說,不過只是一日裏的小插曲,但對夏籬來說,卻是驚濤巨浪。她慢慢開始理順思緒,對南封邑和寶兒的問話都視而不聞。

看在屋子裏的那些人心裏,那就是,因為金丹大師的幾句話,王妃簡直瘋魔了。

當然,這句話并不是貶義詞。金丹大師的身份地位在那裏,他并不是一個喜歡道聽途說、胡編亂造的小人物,他說的話,府裏的人都信了幾分。

所以,夏籬這樣急慌慌的樣子,在他們的眼裏,只是一種擔心和害怕。就連那些對夏籬不痛不癢、站着旁觀的人,都有些被震撼了。

但他們是怎麽想的,夏籬完全不放在心上,因為她,正在竭盡全力的分析之中。

金丹大師的話,她懂了。如金丹大師所說,前世,寶兒和她葬身火海,而未曾見面的南封邑,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麽意外?“一人身死,一人相伴。父子天倫”。回憶起那短暫的穿越日子:僞裝成農家大嫂的春香,急忙忙下毒手的夏元眉,還有那個神秘女子……

南封邑對寶兒的疼愛不言而喻,重來一世,南封邑中了無子藥卻沒有變,他不可能真的棄夏籬和寶兒于不顧,只可能,有什麽事情,被什麽壓制住了。

到底,是誰?是什麽人,以南封邑的武藝,也無法活下來?

重生而來,是不是天再可憐她們,讓他們一家三口,能渡過那劫,平安順遂?

到了晚上,南封邑久久沒等到夏籬回房,去了書房才找到人。夏籬眼睛閉着,整個人仰躺在椅子上,一副累慘的樣子。

南封邑心裏閃過憐惜,也有些感動,有一個人這般關心你的生死,是個人都會感動,更何況,是從小卻愛的南封邑?

他彎了彎腰,将夏籬抱起,“好輕!”他喃喃自語。走回房裏的路上,他一路都在思量着“好輕”的感觸。眉頭有些皺起,為什麽這般輕?她應該重,很重很重,比在他的心裏重才對。

因為金丹大師的一語頓悟,夏籬心裏不自覺的就在思量,壓根沒有一點過節的氛圍。春香跟在夏籬身邊日久,從來不曾見過她會因為一句大師的話就耿耿于懷到這般模樣。她有預感,王妃絕對是經歷了什麽事情,而到底是什麽事情,她想破了腦袋就是想不出來。

夏府給夏元檀送來了一些書墨,提醒他專注學問。夏元檀有些羞愧的低頭,這幾日他每日都玩的開心,差點忘記了考試。還好,有沐氏記得。

夏元檀有些羞澀,不過才十歲的孩子,平日裏都表現的像個大人一樣,這時候才有了小孩的樣子。夏籬這幾日理順了一些思緒,心裏的負擔松了一些,看着弟弟出醜的樣子,給面子的笑了幾聲。害的夏元檀差點眉飛色舞,但那驕傲卻隐都隐藏不掉,他看着南封邑,仿佛在說,“看吧,姐夫,還是我厲害吧,姐姐就被我給逗笑了!”

南封邑摸了摸鼻頭,覺得這小子笑的特別的礙眼。

102婚禮請柬

更新時間:2013-8-17 0:19:21 本章字數:3419

南封邑的手邊,放着一疊書信。愛琊殘璩夏籬旁邊,也有一些書信。兩人各看各的,到是一副和諧的場景。只不過,一個看的是李俪華的生平巨細,一個看的是夏元眉的。

王府裏最有年味的一日已經過去了,就是那頓年夜飯的時候。之後的王府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本來,夏籬不過是因為被中國一直以來的傳統影響着,認為吃過了年夜飯,或者說,是團圓飯,才算是過了年;而南封邑,對他來說,一頓飯,已經是他覺得最好的慶祝方式了。他一貫冷清,或者說,因為少時被忽視成了習慣,所以并不喜歡過于熱鬧。

倒是初二的時候,榮府的榮錦瀾來過一次。她是來謝謝夏籬的,本來她被太後看中,要賜婚給那個趙世安,現在卻因為攝政王的提及,而與薛郡馬薛卿銳的好友于邵定了親。那于邵因為被傳身體不佳,而一直沒能娶妻。對方人暫且不說,但确實是有誠意。

後來哥哥莫名受邀去寶善酒樓吃飯,與那于邵巧遇,身體看着并不是傳聞中弱不禁風的樣子。而後,薛卿銳在明裏暗裏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榮錦瀾聽的分明,于邵為于家嫡長子,但嫡母卻早早去世,現在繼娶的繼室也育有二子一女,這家當就不好分,日子也不好過。榮錦瀾見對方如此重視,不惜将家醜告知,心裏就已經動了幾分心,再在後來哥哥對其品貌描述後,更是堅定了下來。

就算是日子難過也無所謂,只要良人對她有心。而且,能夠隐忍不發,裝病來麻痹對手的男子,其心智就已經讓她觸動。

榮錦瀾臉上有些羞澀,但還是大方的跟夏籬道了謝。夏籬笑笑,沒說什麽。其實,這事情夏籬只是和南封邑順口說了一句,後來雖然也是盡力在找哪個公子哥合适,卻一時半會也沒找到,某一日,南封邑卻陡然給了她一個人名。

她仔細對照了一番,加上她新人南封邑的眼光,也就直接給榮錦瀾這個人選。不過,明面上,于家卻是為了給嫡長子沖喜才給娶的媳婦。這點并不好看,但于家也是功勳之家,不是榮府所能夠比的,能夠靠着沖喜之名嫁進去,就已經是在占便宜了。

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都看中了這麽一個位置。

榮錦瀾也是個大膽的姑娘,後來還央求着哥哥帶着她男扮女裝出去過一次,但她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子,不能夠抛頭露面,只能全副武裝,面上還帶着一個大鬥笠,等哥哥請了于邵進來一聚的時候,她心裏跳的飛快,覺得羞窘至極。

但于邵确實是一個難得的好男兒,言語溫潤,對她離經叛道的行為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她還是聽出了他聲音裏的愉悅。看着未婚夫和哥哥在一旁說話,她心裏頓時就甜了。哥哥是個榆木腦袋,這點也是随了榮家的老爺子,說話行事總喜歡三思而後行,這就導致每次說話反應都慢了一拍,許多人不了解,還以為她哥哥榮錦言呆呆笨笨,有些輕視他。

但于邵和哥哥說話的時候,卻從不這樣,雖然她沒看到他的樣子,但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來。後來走的時候,男子沖着她哥哥,但卻是對着她說的,“我就想要個膽大的。”她的臉爆紅。

至此,她是完全滿意了這個未婚夫了。母親找她和兄長談話,母親一向開明,聽了前前後後,倒是對她的未來女婿于邵産生了同情,女兒的決定她也支持。

不過,卻仍說了那麽一句話,“嫁人了,不是去做甩手的少***,這家裏複雜歸複雜,我看着女婿心裏卻是門門道道的,你也不會吃了虧。夫妻同根,你兩同舟共濟,活的舒心就好。”母親又親自去勸了勸父親,她的婚事就此定下來了。

本以為國舅和太後那邊很難解決,畢竟他們這邊雖然定了婚,只要太後要插插手,她的婚事還是困難重重。

但那趙世安也是慘,不久就爆出了與父親姨娘有染的消息,然後,那個本應該在夏籬府上照顧白墨淵的王蓮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了自己府上,然後和趙世安滾上了床單。如此一來,榮老爺有事個耿直的性子,他在朝堂一鬧,明确的說自己看不上趙世安,太後理虧,也沒有一點辦法。

交互了庚帖,算好了吉兇,于家送來了聘禮,也有媒婆上了們,這事終于是成了!

因為是沖喜的緣故,婚事定的有些匆忙,大年過後,二月不是好時候,就定在了一月,如此一來,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榮錦瀾過來道謝的同時,也送來了喜帖。

看着榮錦瀾臉紅的感謝的模樣,夏籬淡然一笑,“不過是王爺在裏面出力,我其實也沒做什麽事。”

卻沒想到引火上身,“王爺幫姐姐也是應該的,現在誰人不說,攝政王已經掉進了女色的糖罐子裏了!”

其實這話,只有南封邑身邊的幾個人知道。除開身邊的暗衛,府裏的那些愛八卦的家仆,南封邑麾下的幾員大将都知道了。

其中,玉面将軍薛卿銳感受最深,這話原就是從他嘴裏輸出來的,此時,榮錦瀾卻已經知道了。

夏籬望着她笑的有些暧昧。榮錦瀾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羞自己說話如此不經大腦。

這事情,還是昨日于邵與她的書信裏提到的,她一時不察,竟然就這麽脫口而出。雖然,在許多人眼中,閨閣女子在成婚之前,就緊密的與未婚夫往來,有損清譽,她榮錦瀾卻不是那麽看重,但于邵卻十分仔細,來往書信也十分安全、不會被人捉住把柄。

此時對着夏籬暴露出來,她卻沒有太難看,畢竟,夏籬可是在婚前就幹脆帶着兒子去未婚夫府上直接安頓的,她不過傳傳書信,在夏籬面前,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果然,夏籬不過是笑了笑,再沒有多說什麽。兩人相視一笑,她們都知道,從此以後,她們就是好姐妹了。有時候,女子之間的友情,就可以這般容易變得深刻。

夏元眉現在被趙富養着,生活從公子妾室變成了平民貧妻,落差不是一般兩般的大。趙富年齡也大,模樣其實還不錯,奈何人有些老态,生活也磨平了他的棱角,使人看着有些過于普通了。

夏元眉現在每日就是在鬧,日子過的不好不開心,就使勁的鬧騰,被趙富收拾了一頓之後,才收斂了起來。她不知沒想過逃跑,但一旦她跑了,就怕趙富會去找官府說明她的逃妾身份,日子恐怕還會更加難熬。

如此過了幾日,憑着自身的美貌,她也了解了男子的脾氣,柔情蜜意一番,然後再小心的哭哭撒嬌,男子就不會再為難她。她不是一個愛守着錢財過日子的人,有錢了,最先做的,就是給自己添置衣裳。索性男子那裏有一些存銀,省着用,勉強夠了她一個月的花銷。但日子還是過的不順心,摸清了男子的脾氣後,她也不再小心翼翼,發了好幾次火,男人被她哭的沒了辦法,不知怎地,第二天又拿了許多銀錢回來。

夏籬看着信上所說,不由得冷笑,兜兜轉轉,她這庶妹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還有男人願意為她的美色所迷。那趙富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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