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1)
此可見,南封邑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內心端是悶騷無比啊,咳咳,不是,是胸中自有溝壑。
本來兩人已經住在一起,名聲已經大受影響。但是,成親的一切點滴,南封邑都勢必讓夏籬能夠擁有最完美的一場儀式。
而且,從中這些日子的相處來說,兩人之間也在慢慢靠近。
回去住也不是不行,但是,還有前一次的刺殺,夏籬有些疑惑,她問了之後,南封邑嘴角一頓,看來心裏确實為着煩惱。
“沒事,我會多派人保護你的。”我會一直保護你。
嫡長公主并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看着自己幾句話,就拆了黏黏糊糊的兩個人,心裏也有些得意,也不知怎地,她格外的喜歡,這個看着氣悶模樣的弟弟。愛夾答列她心中嘆氣,原來,曾經的她,錯過了那麽多。
帶回去的東西不多,但是人卻多了很多。夏籬看着外面那些跟着的人,差不多有百來個了吧,還不算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其實,她也不是很弱啊。但是,這麽被人看重着,她的心裏有些沸騰。
到了晚上,夏籬就知道,為何南封邑不緊張她的安全了。因為,他住在她的房頂。夏籬有些哭笑不得。若真是不放心,幹脆住下來吧,或者,幹脆就別讓她回來啊。
此時還是寒冬臘月的時候,南封邑睡在屋頂,這是怎麽回事呢!
她沖着人喊了幾次,但是南封邑卻不為所動,甚至連連都不對着她。“這是老時候的傳統了,新婚夫妻在成親前二個月開始,就不能再見面了。否則,之後不僅婚姻難以美滿,也不會幸福。”
夏籬一個現代人,一點也不信這個。她跟南封邑說了好幾次,但南封邑這回卻是認了死理了。任夏籬如何說,就是不答應下去。
最後,夏籬心裏也氣了,明明是關心人來着,這人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呢?!不見面就不見面了,夏籬讓給人拿去了厚實的貂皮衣。寶兒人小小的,那貂皮衣壓根拿不動,夏籬才把衣服放到寶兒手裏,一陣風過,就被南封邑給接過去了。
夏籬轉身就往屋裏走去,哼,不是說不見面麽,一看到兒子有事,不還是跟她見面了?寶兒被爹爹拿走了頭上的貂皮大衣,看了看爹爹的樣子,再看看已經走進房門的娘,搖頭晃腦的,還嘆了一口氣。
南封邑摸摸兒子的小腦袋,讓寶兒早點休息,就又轉身上了屋頂。
其實,也不是毫無收獲。
黑夜裏,冷風呼嘯,但卻可以看見白天都不能看到的事情。銀白色的玉盤綴在空中,讓萬籁俱寂的晚上,增添了一抹亮色。雖然有些人家裏,還亮着油燈,但是無法和這月光相比拟。
Advertisement
突然,他挺直了脊背,看向不遠處的房屋,那裏,有一抹反光。但是等他轉眼看去,那反射的亮光卻不在了。
南封邑皺眉,這個有些不尋常!
而另一邊,有個男子嘴角有些興趣的勾起一抹微笑,“沒想到這人這般敏銳,倒也沒有辜負他戰場上的盛名。”不過随即,他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不過就是成親而已,竟然一分一秒都像是舍不得離開一樣,守屋子?真是可笑極了!南封邑,就憑你這兒女情長的樣子,你就不可能贏得了我!”
南封邑似乎沒有察覺,背後高懸的屋頂為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寒風。那些暗衛雖然自己做慣了這些事情,但是南封邑是王爺,畢竟不同。所以,他雖然在屋頂,但是身下鋪了好幾層的毯子和毛皮,加上蓋着的,夏籬送的貂毛衣,也有三層了。南封邑看着這些,非但不覺得冷,還覺得有些熱。
到了第二天,人群多的時候,暗衛照着南封邑的指示,去看了看那不到一條街的的屋子裏,住的是誰?
雖然遮掩的還比較嚴實,但南封邑的人卻比那人更在這豐城站得住腳。所以,離暗衛去查,到消息到達南封邑的手中,不過才半個時辰。
看完了暗衛遞過來的書信,南封邑的手捏的死緊,嘴裏喃喃出聲,“原來是你…白戎止!”那兇狠的模樣,讓周圍再度成為冰窟窿一樣,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王爺這麽生氣。
白日的時候,南封邑突然又來了一次,而且一言不發,直接往屋頂上沖。他經過那條街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有輕微的反光,此刻以來,果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确實對着這邊。
南封邑有些煩惱,他知道肯定是白戎止對夏籬有些不懷好意,但是,他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此刻的他,眉頭深深皺起,那副想不透的樣子,讓夏籬有些想笑。
本就在想,她一向是有些冷清的性子,那裏會有這麽一個愛耍寶的兒子,原本以為是學的太子,現在倒明白了,其實,壓根就是遺傳自己老子的基因了吧!
“他到底在做什麽?”夏籬對南封邑這行為有些摸不着頭腦,春香确是笑話夏籬身在福中不知福,按照她的話說,南封邑的行為,叫“青澀”的體貼。
夏籬滿頭的黑線,不過,她忍俊不禁,确實十分青澀。這個人,與她相處那麽久,難道不知道,她壓根不在意那些麽?笑過之後,夏籬難免有些擔心,幹脆直接去問。
南封邑想不通的事情,夏籬卻知道的清楚。但是,此刻,榆木的南封邑總是避開夏籬。幸好,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送信的小公子——寶兒。
“娘娘,爹爹說對面那間屋子怪怪的,有亮光一閃一閃的,但是爹爹可以斷定,有人看看這邊。”
夏籬陷入了沉思,會閃爍,還能窺視,這…不就是望眼鏡麽!
原來,隔了一條街的地方,有人在用望遠鏡觀察她?!
要想靠着一個三歲小娃的嘴巴,去和南封邑解釋什麽叫做望遠鏡,實在是不現實。而自己去告訴南封邑,那個叫望遠鏡,然後解釋說,“望遠鏡是一種利用凹透鏡和凸透鏡觀測遙遠物體的光學儀器。它通過光學成像的方法使人看到遠處的物體,并且顯得大而近。這是利用通過透鏡的光線折射或光線被凹鏡反射使之進入小孔并會聚成像,再經過一個放大目鏡而被看到後的結果。又稱千裏鏡。”
這空而大的道理,說出來,南封邑可能會像看怪物一樣的看她吧。
幹脆,春香磨墨,夏籬開始“作畫”。夏籬畫的只是一般的民用望遠鏡,但其實,她接觸更多的是軍用的雙筒望遠鏡。不過,民用和軍用的區別,主要還是在材料上,在圖上也表現的不明顯。
夏籬在紙上注明了,最好是使用金屬,不然木頭可能也行,畢竟木頭的比較輕便。在古代可沒有塑膠,金屬也比較少見,但是作為攝政王的南封邑肯定是可以弄到手的。她也特意的給南封邑注明了。
越畫越有些興奮,她為何早沒有想到呢。之前只是将那個什麽弓弩加了準點,畫給了南封邑。這段時間,她因為一心想着發展商業的事情,就給忽視了,為何,她不幹脆,将現代的那些科學成果也搬到古代?
就比如,如今的這個望遠鏡!
現在,來看看現代的高科技吧,夏籬眼裏少見的有些戲弄之色。那副将自己摘得高高的、帶着戲耍的神色,是以往的“夏元黎”神色所沒有的,但是在那個曾經的高官三代夏籬的身上,卻是她嚣張的代言詞。
110所謂“引導”
更新時間:2013-8-25 20:53:13 本章字數:9265
畫出來了望眼鏡,夏籬又拿了一張紙,畫出來了成像原理,還有放大的原理圖。1鏡片這東西,到也還好,李俪華之前不是逞小聰明做出來了玻璃麽?老實說,她對玻璃什麽的,前世就在意那些玻璃的高工藝品了,對這種怎麽做成的,一點都沒在意。如今,倒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用。
想來,對面那條街住着的白戎止,手裏的望遠鏡,就是來自李俪華吧。與李俪華的短暫幾次相處,她就知道,那人雖然聰明,但是眼界卻不高。要不然,那時候,一直到南封邑是無法有子了,太後提出來,還是讓她嫁給南封邑,她也不會立即就拒絕,臉上的嫌棄明明白白。好吧,也可以說,其實夏籬是在遷怒了。
南封邑再不好,她也不能容忍別人嫌棄,那可是她的男人。但是心裏會這麽想,夏籬卻又奇異的不敢将這話說給南封邑聽。
左目鏡、右目鏡、調焦、刻度等等,夏籬一一解釋了,但是,她有些拿不準,這古代的工匠看了,到底做不做得出來。
無疑,現代的高科技,帶給古代的感受是及其震撼的,雖然是堂堂的攝政王南封邑。一接手寶兒遞過來的紙,南封邑就有些激動的無法自已。幸好,他的警覺性不錯,一時的失态之後,他立馬就将紙放進了自己的懷裏面。他可沒忘記,現在還有人在窺視這裏。
這個叫做望遠鏡的東西,真的可以有這麽厲害麽?将遠處的東西拉近…這樣,是不是在戰場之上,可以觀察遠處的敵情?如此一來,真是比瞭望塔還管用,但若是瞭望塔上的兵将能有這寶貝,肯定對行兵打仗更有助益。
南封邑不虧是一個好将領,此時此刻,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這望遠鏡在現代的戰場之上都有些無不忽視的重要作用,更何況是在冷兵器盛行的古代?
此時此刻,什麽勞什子的規矩禮儀,南封邑都抛之腦後,一陣風似的,就跑到了夏籬的房門口,然後,頓住。
顯然,對自己這麽快就不受禮教的行為,他有些尴尬了。
夏籬早就猜到有這麽一出,一聽到那腳步聲,她就知道是誰來了,但是,沒想到,那人還是一個榆木腦袋,現在,賴在門口,不敢進來?
“怎麽,不想知道那個望遠鏡了?”
聽到夏籬語氣裏明顯的笑意,南封邑也收起了那份尴尬的心思,畢竟,望遠鏡這個東西,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不能有絲毫的差錯。還有,那個白戎止竟然有這個,是不是代表,之後若是和北戎國對上,他們手裏的望遠鏡,會成為南宋國的一大威脅?
但叫他震驚又安慰的是,他的妻也知道這個東西,而且,非常的了解。定下心,南封邑推開了門,夏籬手下畫着一張更為精細的圖,而且,将望遠鏡也畫的更加細致了一些。
“你來看看,這個東西,以南宋國工匠的手藝,能不能做出來?”
說到這個,南封邑立馬走過去,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圖。以他們南宋國的物資來說,金屬如銅和鐵,是可以拿出來的。不過,“具體的,恐怕還要看。我會立即去找國內最負有盛名的工匠。”
“還有有忠心。”夏籬忍不住提醒。
南封邑自負一笑,“我南宋國的子民,定會愛護國家的一切。”
這話讓夏籬有些怔愣。是了,她有習慣性的用現代人的思維在想了。她相信,南封邑回找到合适的人選。
南封邑仍在仔細看圖,那些東西,對于他這個古人來說,可以稱得上是神奇了。一般人看了這畫作,肯定是滿面的笑容以及驚奇,但是南封邑卻越看月皺眉。
“你是擔心,那北戎國已經有了此物了?”夏籬還是知道些南封邑的心思的。
頭也不擡,“嗯。”
“放心吧,那北戎國的太子手裏頭的那個東西,估計沒有我這圖來的精細!”
南封邑此時才擡起了頭,“你知道,知道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我知道,放心,這不是他們北戎國想出來的東西,是那個李俪華想出來的,”由叫人去喊了寶兒過來,“一會寶兒來了,你仔細問問,寶兒剛才看到對街那個男人手裏拿的,是什麽樣子的望遠鏡。”
聽到夏籬這麽說,南封邑心裏的緊張感松了幾分。寶兒眼睛很好使,肯定是看的一清二楚了。但是,南封邑的眼睛有些深沉,雖然他并不喜歡去追究一個人的過去,但是他發現,眼前的人,身上的疑點是越來越多了。
“春香,去叫寶兒過來!”
寶兒來了之後,臉上的神情有些恹恹的。“爹爹,娘娘,我讨厭那個叔叔!”
知道寶兒說的人是白戎止,南封邑沒有多問,摸了摸寶兒的額頭,就問起了白戎止手裏的“望遠鏡”。
“爹爹是說那個壞叔叔手裏的那個怪東西?像是兩個大大的眼睛,叔叔的兩個手都拿着,還有…樣子好醜!木頭的!”
寶兒雖然形容的不夠清晰,但是已經讓南封邑知道了想知道的東西。白戎止手裏确實拿的是望遠鏡,但所幸,這個東西也确實如夏籬所說,做出來的工藝并不是很好,起碼,就他在夏籬圖紙上所看到的的,就已經遠超過那個了。
“汝炎,命你即可拿着圖紙趕回攝政王府,讓府中工匠去嘗試将東西做出來,若不能,立馬尋找全南宋最好的手藝匠,盡快将東西做出來!”
“是,王爺!”汝炎領命。
南封邑鄭重将圖紙給了汝炎,“工匠必須忠心,如若不然,見到圖紙的工匠立即殺之!除工匠外,若圖紙有除我們一家三口之外的第五人知道,你就不必再回來見我!”
“這将關系到我南宋的國運,不可輕心大意。”
南封邑很少如此嚴肅的下命令,汝炎知道,這必定是十分重要的。1他面癱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神格外堅毅。
“汝炎以命擔保!”
若是旁人可能會覺得,南封邑此刻下的命令過于嚴苛,但是她卻知道,這刻不容緩。南封邑知道這望遠鏡在戰場上的眼望“千裏”的重要作用;而且,那個智謀不弱的北戎國太子也必然知道這東西的重要作用。北戎國和南宋不可能永遠安穩相處,一旦開戰,熟悉運用“千裏眼”的北戎國将領,在戰場上指揮會更加方便。所以,既然現在南宋有了更加精良的樣式,他們怎麽會不争分奪秒,抓緊時間做出實用的望遠鏡呢?!
不過,在作戰之上的輔助,南封邑大可不必擔心,畢竟有夏籬這個現代軍官嬌子在身邊,那個不過略懂皮毛的李俪華,不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這點,夏籬的自信還是有的。但是,往往這種不要命的小人,最能夠禍害人。而最叫夏籬沒想到的事情是,原來就是這個李俪華,讓她穿越後重生。
夏籬猜想的沒錯,那個望遠鏡确實是李俪華想出來,讨白戎止的歡心的。但是,若說讓她去看衣服看首飾,她還比較清楚,望遠鏡這東西,在現代的世界裏,随處可見,但其原理、構成,卻容易被人忽視。所以,她雖然讨白戎止的歡心,卻只是形容了下這個東西的大致的樣子,能夠做成如今的模樣,還是白戎止聽了後,自己琢磨出來的。而且,這東西不過是兩人閑談中,被李俪華說出來的,所以,連李俪華都不知道,她的枕邊人手裏頭已經有了這個東西了。
在做出來這東西的第二天,他就命人回國傳達他的命令,将這東西做出個幾千件,而且,他也将李俪華所知道的的,刨了個底朝天。知道還有什麽單筒、能夠看到星星的望遠鏡,他的心思有些沉了。
這些東西,都是白戎止所不知道的,李俪華卻知道的如此之清楚。事出異常反為妖,所以,在他的心裏,李俪華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如妖物一般。于是,白戎止在李俪華面前,又變成了溫柔多情的男人。那般的體貼疼愛,簡直比兩人開始在一起時,還要甜蜜。對于白戎止的多方打探,她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這些,對于李俪華,只是一個不會存在在現在這個社會的東西,她以為,白戎止只是心裏過于好奇的緣故。
但是,李俪華注定不是一個能夠全心全意去将自己交給一個男人的女子,所以,關于她身上最大的秘密,她是不會多說一句的。
南封邑最近忙着望遠鏡的一應事宜,連晚上的守夜也少了。白戎止那個望遠鏡不是透視鏡,雖然可以望遠,但是,隔了個屋頂、隔了排前院,他是再難看到一點點夏籬的動靜了。夏籬本來就不怎麽愛出門,所以,現在只在裏院裏,閉門不出,白戎止也是可以理解的,絲毫沒有引起疑心。至于,南封邑最近不出現了,白戎止也十分理解,雖然,他還挺想看堂堂攝政王住屋頂這個奇觀的。
身為王孫貴胄,能夠做到這樣,雖然只堅持了幾日,就已經夠讓白戎止有些驚訝的了。當然,只是驚訝,對于他南封邑的妻,白戎止勢在必得!所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但是,不像愛,更像恨,或者,只是出于一種想将人圈養起來的欲念,從見到人的第一眼,他就告訴自己,不要放過她。
夏府裏的暗衛,将夏元眉最近的言行一一告知給夏籬知道。
“殺了!”
時隔幾日,南封邑又來了,卻沒想到,一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說話的女子,還是一副氣狠狠的樣子。
夏籬還沉浸在氣氛的情緒裏,那個低頭的暗衛卻知道王爺進來了。本來,他本身就被眼前女子身上那種嗜血的殺氣給震撼住了,此時自認為十分理解王爺震驚的心情,一時之間,只希望自己的存在感再弱小一點。
南封邑心裏當然是震驚的,但是也沒有這個蝦米暗衛想的那麽多。只不過,他确實是沒有看見過,夏籬這般殺氣騰騰的模樣。
看了那個暗衛,是特地派去保護夏元檀的,他心裏頓時了然。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夏籬,反應過來後,才發現,這暗衛還沒有離開,轉頭一看,才發現南封邑進來了。
“去吧!”
“是!”
暗衛此時溜得那叫快,估計叫汝炎看了,還會好生誇獎一番:不錯,若平時訓練的時候,反應有這麽快就更好了。
兩人之間似是無話可說,屋裏靜的連針落地也聽得見。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
夏籬颔首,臉上有些沉重。若她擡頭看看,就會看見南封邑臉上那副寬慰以及包容的笑。
“在我心中,家人很重要。”良久,夏籬才吐露出這麽一句話。“膽敢傷害我家人的人,我将無法容忍!”
輕嘆一口氣,此時,南封邑心裏也有些喟然,他是不希望打草驚蛇。這是他一貫的作為,若沒有十分的把握,就寧願再等上一等。這時候,他才恍惚想起,薛将軍曾對他說過的話:你心思缜密,這好,也不好。
有時候,肆意而為,快活一生,才活的有味道。
他心思輾轉,一時沒有回答,夏籬依舊背對着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不好。她和南封邑相對時日久了,自己身上的那些有些嚣張的習性忍不住的,就想對他表現出來。
想想前世,那個害她一生的男子,曾說的那句話:我最見不得你那放肆的樣子,你以為世界是圍着你轉的麽?所以,她被折斷了羽翼,成了供人發洩的玩具。
終于,男人帶笑的話響在耳邊。“在我的心中,家人亦十分重要。”
南封邑雖然很少笑,但那少數的笑,夏籬也見到了不少。但,此時此刻,她發現,男子的笑,是她從未聽過的,似乎,裏面還夾雜着一絲絲的頓悟…?
不管如何,夏籬提起的心,頓時就放下了。腦海中浮起的前世景象,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她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心情。
“在我行及笄禮前一日,”她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或者說,在行及笄禮前一日的那日清晨,我仿佛獲得了重生”。南封邑還是站在原處,他的表情還是那麽鎮定,但心裏卻有些沸騰。他知道,這女子,正在對他敞開心扉。獲得重生麽?
“那一日,我仿佛看清了往日的自己,看清了往日的夏府。我厭惡那裏!那天早上,去了沐姨娘那裏,她說是給我準備衣裳,在我回去的路上,卻給我準備了別的,一個男人。”
說到這裏,夏籬轉過頭來,不意外的,看見南封邑臉上有些發黑。她心裏覺得溫暖,偏嘴上卻不解釋,“夏府的四方亭上面,有間屋子,我賭氣不愛穿衣裳時,常常會上那裏避避寒。”
夏籬這話說的奇奇怪怪,但南封邑卻知道,那日,那個四方亭并不尋常。
“沐姨娘還有我那庶妹也是異想天開,竟然在我及笄禮前日,送了這麽一個大禮。但是,禮物太重了,我也只好避開不收了。”這話說的有點俏皮,夏籬自己都想笑,但南封邑卻沒有。
“不過,沒想到,躲開了這裏的,還有別處的。還是我自己找去的!”自己找去的,這句話,若是尋常的女子說出口,早就要被标上水性楊花等等的标簽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夏籬相處久了,南封邑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相反,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是的,得意!
南封邑的态度表現的還不多,此時說起往日的事情來,她已經十分輕松自在了。偶爾,還想撩撥撩撥眼前的男子。現在,看着男人得意的樣子,有些好笑,臉倒是後知後覺的紅了。
南封邑此刻才開口,“你這臉紅,都晚了四年了。”
這話一出口,夏籬真是,連脖子都要紅透了。
那時候,對着黑暗中的她,她的本性暴露無遺,而且,男子那過于生澀的動作,讓她疼了好久,她都沒追究他的責任呢!
不過,那時候她也想起來了,“我為何要臉紅,反而是你,臉紅的都要燒起來了。”她的原意是,男子中了春藥,身體不可控制的紅。
南封邑卻有些尴尬的側臉。
夏籬頓時有些樂了,難道,南封邑是真的臉紅了?一想到這麽一個場景,夏籬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哈哈哈哈…你真臉紅啦?對不住,我忍不了了。”
南封邑看着女子臉上笑的開懷,甚至因為笑的開心,臉色都有些微紅,他又想到那夜,就是眼前這女子引導着他,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身體禁不住有些發熱。
從未經過人事,他自然是不知道怎麽做的。身下的女子從一開始的咬牙切齒,到後來的妥協引導,再到痛喊慢,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他受不了女子的甜美,胡亂的動作,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他的眼,欲望深沉。
但夏籬卻還在措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那個男人,已經快要化身為狼。
“我雖然是府中嫡女,卻一直住在冷苑裏面,以前的我不明白,又有些自憐自艾,所以難免有些孤傲。如今,倒是明白了,那母親壓根不是我生身之人,和我親生母親倒是好姐妹,不過卻是個歹毒的性子。她往常都是淡定的性子,雖然近來有些變化,但從沒有聽到她如何發怒過。”
“如今,她卻針對其我那庶妹來了。我派了手下查過,怕是與我庶妹近日嫁給了一個中年男子有關。那個人,早在四年前就能輕易出入夏府,十分可疑。如今,榮氏針對起我庶妹,也正是因為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當年,她慫恿我生母離開白虎國後,所嫁之人!”
也許當年,榮氏,也就是白虎國的怡郡主,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就算惡毒,也不過是拖着另一個人,一起離開白虎國。拐騙了夏籬的生母,白虎國的伊淑平公主。聽說,伊淑平性子跳脫,但十分“講義氣”,常常給她的好姐妹,怡郡主頂缸認錯。這些都是聽夏籬的舅舅,白虎國王伊翼說的,不管真假如何,可以知道,伊淑平,是一個比較單純的人。
而離開了白虎國的兩個女子,都是希望能夠在外找到一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怡郡主可能是看多了戲本,找了一個俠士并與之成親,那個男人趙富。但是,本就是處優養尊的女子,那裏受得了平民的生活?而且,那趙富雖然是俠士,但那年頭,俠士,日子過的最苦。也許,開始的時候,怡郡主身上還帶着錢財,生活也過的無憂,但是,時間長了,錢用完了,問題也就來了。
讓怡郡主脫下錦衣綢緞,換成粗布衣裳,那簡直就要了她的名。所以,兩個人的婚姻,岌岌可危。後來,怡郡主聯系上了同在南宋國尋找真愛的伊淑平,也是被榮氏家族認下的養女。本是伊淑平要嫁給夏老爺,卻不知為何,變成了怡郡主頂替冒充。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夏籬怎麽也查不到。
人都是一種犯賤的動物,我可以不要你,你卻不可以不要我。過去了近二十年,怡郡主,也就是如今的榮氏,趙富錢財上依附着她,也一直沒有成親,她就不在意;如今,那個趙富想安定下來,娶了夏元眉,她就不淡定了。
不淡定也好,那就順便将夏元眉的死,安在“榮氏”身上好了!
夏籬眼裏的寒光一閃而逝,南封邑看的清楚,但,他卻更覺得眼前女子的可愛。
特別是那豔紅的小嘴張張合合,一想起四年前那次,眼前女子對他說的,“別親嘴!”他覺得憋屈極了,如今,這女子又如此的誘惑着他。
那唇,是如此的吸引,偏偏女子還是一副陷入深思、敞開心扉的模樣,南封邑不好打擾,但克制得及其辛苦。
此時夏籬,對南封邑重重的喘息,毫無察覺。
“檀兒身為嫡子,卻一樣沒有享受到親情的溫暖。他愛我敬我,我也喜愛他。如今有人膽敢用他來對付我,我是一定不能留下人的!”
至于沐姨娘,夏籬還是不敢輕信。如今,她對夏元檀好,夏籬不介意暫時留下她一名。此時動手殺了夏元眉,也可以瞧瞧這人的反應。如此一來,一舉三得,很好。
“我的性子,和一般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夏籬擡起眼來,直視南封邑。卻聽到了稍有些沙啞的低笑,“我早就知道了,從我們第一天碰面的時候。”
夏籬又有些臉紅,“碰面”,他們的第一次,在黑暗中,這個碰面,自然不是以眼睛看的,而是真正的面碰面。此時,再後知後覺,如夏籬者,也發現了。南封邑實在是太奇怪了,為何總提及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而在看到南封邑的眼神之後,夏籬明白了,臉色終于變得紅潤潤了。她低下眼,臉也轉向一邊。房間裏的氣氛暧昧的可以,火熱熱的,好像要将人燒起來。這種燒,不是外部的燒,好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感覺。
夏籬并不是不願意,而是,有些害怕。這男人可已經忍了幾年了,這乍一開葷,不知道自己承受不承受的住!
屋子裏有腳步聲響起,夏籬從來未曾發現,自己的耳朵竟可以敏銳如此。南封邑的腳步從來不重,但是此時此刻,輕輕的一步,就像踩在她耳邊一樣。聽的這般清晰,就像是被寶兒附身了一樣!
想到寶兒,夏籬頓時樂了。身上的燥熱之氣還在,但是已經緩了很多。
等到南封邑撫摸上她的臉,兩人的臉從沒有挨得這麽近過。而這時候,南封邑深情的模樣也更加清晰的顯現在夏籬面前,但是——
“這個,我剛剛一不小心想到了寶兒,額,沒心情了怎麽辦?”
這女人真是,南封邑真的發現,夏籬就是來折磨他的。就算想到了寶兒,也不要說出來啊,他不是還沒有想到麽?就算是單方面的情欲,也讓他嘗點葷吧。此時,被她這麽一說,腦子有些昏沉的南封邑,自動自覺的就想起了寶兒,本十分好的氣氛,就這麽背打斷了。
夏籬看着南封邑有些郁悶加無語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開口安慰,“不然,這次我們補償一下上次的,光親嘴,不幹別的?”
次日
夏籬以切身經驗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啥中的男人,實在是不能戲弄的。這不,昨日說了那句話,她的嘴到現在都是腫腫的。
紅豔豔的實在是太招人眼球,這不,今日一起床,寶兒就在哪裏咋咋呼呼的問個不停。夏籬不好回答是被蚊子咬的。這天還冷着呢,哪裏來的蚊子?只好避而不答了。
不過,夏籬手碰上唇。開始的時候,南封邑竟然連接吻都不會,磕磕盼盼的,要麽就貼着不動,要麽,就是直接用咬的。弄得實在沒了辦法,只好她親自上陣,引導着這人。後來,男人舉一反三,差點讓她閉過氣去!
更叫人氣憤的是,南封邑吻過了,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吧,貌似兩次親密接觸,都是她教的,貌似,她表現的有些過于熟練了。南封邑是個什麽人,哪裏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破綻?
若她能完全放下,她不介意告訴他,她的過去。但是,她現在心裏還放不下。只是,還沒等她糾結完,就被男人霸道的吻,堵住了唇。
南封邑完全的理解她,這讓她十分寬慰。
“咳咳咳!”
夏籬回過神來,就看見春香在那裏擠眉弄眼的。她臉一紅,立即板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