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魄少年郎

清早天還未全亮,蒙蒙霧霧中,一個清麗的身影掀開屋中厚重的門簾。

“太冷了,冬青,看我穿這身好不好。”來人正是宮南枝。

冬青和子夏驚得差點摔到床下,掩了被子,半坐起來,“小姐,你為何一身男裝,又為何起的這樣早?”

宮南枝跳着走到床頭,一屁股坐下。

伸手撩起冬青一縷頭發,肩靠着肩,眯起桃花眼,“小娘子,快跟小生郎情妾意去吧,哈哈哈哈哈。”

頭發只是高高豎起,鑲白玉湖藍發帶,身穿月白中衣,外罩湖藍長衫,一手折扇,豆蔻少年,風度翩翩。

冬青和子夏快速起身換完衣服,子夏去了裏間,出來時手裏拿了件藍色袍子。

“小姐,早上外面露氣重,還是再套上這外袍吧。”

宮南枝低下頭,稍微俯身,子夏輕輕将裏面的發帶拿出來,披到外面袍子上,又給她整理了微亂的發絲。

倆人俱是小厮裝扮。

出了門,三人直奔南門早市。

雖是清早,早市卻已經開了許久,熙熙攘攘的。

宮南枝變換了腳步,裝模作樣打開折扇,略微莊重的走了進去。

“小姐,這可是大冬天的,街上哪有人手持折扇的。”冬青嘀嘀咕咕了一路,宮南枝只當沒有聽到。

三人先是轉到賣花鳥蟲魚的地方,專心給肉肉挑起新家,選好後子夏付了錢,便急急去追她家小姐。

這早市種類紛雜,只有想不到的,卻沒有不賣的。

你這玉佩刻的什麽東西,非龍非鳳,這花的模樣也未曾見過。

就是,這麽高的價錢,公子還是自己留着吧。

這種花看上去稀奇古怪,這倒是什麽玉佩。

尋着聲音,宮南枝往前探頭看熱鬧,一群人圍了一個落魄公子。

原本應該是白衣白袍的,此刻不知是遭遇了什麽,破敗不堪,頭發也是雜亂的在臉前飄着。

那人神情倒是鎮靜,一臉淡然,緊抿的雙唇,因為寒冷有些發紫。

臉上髒了不少,看不出原本樣貌,看舉止似是個落魄公子哥。

“此花名曰阚栀子,每年夏日開花,花骨朵醞釀七天後,于半夜時分悄然綻放,潔白無瑕,幽香迷人。教中...家中以此花為主花,尊貴無比,做成玉佩的,堪堪不過兩枚而已,我現下遇了難,若非迫不得已,定不會以這個價錢賣掉它......”落魄少年雖看不清本來面貌,一雙眼睛确是澄清無比,幹淨透徹。

“子夏,手中還有多少錢?”宮南枝退出來,扯過子夏手中的錢袋嘩啦倒出來,估計還不夠。

“子夏你在此待着,看好這個人,冬青,你我去前方賣畫去。”

說罷拉着冬青急急往前奔去。

四處張望了一下,還數一白胡子老頭面前收畫最多,宮南枝将手中畫攤開擺到他桌上。

“老爺子,幫我看看這畫值幾錢?”

老頭子眯起眼睛,一手按住畫的邊緣,一手細細沿着畫中顏色慢慢走下,許久,皺眉看向這小公子。

“你是朱顏順的什麽人?”

宮南枝心下一驚,卻不漏聲色,“怎的,這畫是一朋友所贈,老爺子可是識寶之人,我這好友确實提過朱顏順朱師傅乃其授業師傅。”

小老頭笑眯眯的看着她,伸出五根手指頭,“給你這個數可好?”

宮南枝一時摸不着頭腦,往小了猜未免掉價,往大了猜到底多大是個大呢。

于是乎,一鳴驚人,“難道老爺子認為我這畫值五萬兩?”

老頭子兩眼一睜,胡子一翹一翹,眼角的皺紋堆了一疊又一疊。

“你這小子,老夫能給你五百兩已經是看在朱顏順的面子上了,等你哪天拿來朱顏順的畫,我也不會給他五百兩。這畫就這價格,你賣就放着,錢兩給你,不賣就趕緊快走。”

宮南枝眉開眼笑,趕緊将畫退給老頭子,拿了錢兩打了個鞠就要走。

背後老頭子喊道,“莫再輕易賣畫了,本是無價寶......”

後面的話宮南枝也沒聽清楚,一溜煙已經到了落魄公子面前,将錢袋塞到他懷裏。

宮南枝站起來拍拍手,“你這玉佩看起來很好看,好好留着,既然是尊貴無比的玉佩,就別輕易給了別人。”

少年擡頭看他,那樣幹淨澄明的眼神,飄然若仙。

“這銀子也不是我的,全然就是借花獻佛罷了,你也不必理虧,哪日保不準我落難了,也能遇上個好心人就好。”宮南枝言笑盈盈,身上外袍已經落到冬青手臂上挂着。

一身湖藍色外衫襯的如皎皎明月般耀眼。

“它叫執子佩,我既說過今日要賣它,能賣給公子,也是有緣之人,錢兩我收了,五百兩也不多,可惜我現下實在落魄,所謂無功不受祿,公子替我好生保管好這塊玉佩,如若有緣,下次見面之時在下就要拿回了。”少年起身,雖然剛才坐在臺階上,卻絲毫沒有一絲腌臜之感,轉身欲離去。

“你等一下,真是較真的人。”宮南枝将玉佩塞到腰間,從子夏手中取出那一幅沒有售賣的南枝小體,擲給少年。

他接到手中,一臉迷惑。

“這可是當朝大臣李翰林墨寶,我雖不知你為何落難,錢還是越多越好,等下次沒錢了,你将這字畫找個識貨的人賣掉,可別少于五百兩啊。”宮南枝微微一笑,折扇打開,掩住半面桃花。

少年雙手抱起,微微涵身,當是謝過。

轉身,悄然走遠。

宮南枝抽出腰間的玉佩,放在掌中細細端看,,恍然間似乎聞到一股清香,腦清目明。

果然是極品,納入掌心,宮南枝帶着冬青子夏又逛了不少時辰,選購了花燈,還有水船,玉穗子等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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