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親密關系
淺色帷幔層層疊疊,一室蘭花香。王爺的寝室,布置的典雅,倒有些女兒閨房氣息,不似王爺殘暴驕縱的性子。
夏安只去過聽風院的書房和正廳,這裏還是第一次進來,免不了多看兩眼。
微黃笑道:“公子快進去吧,以後有的是時間看,可別教王爺等急了。”
夏安抱歉一笑,快步随着微黃往左走。微黃依次打起帷幔,又陸續放下。還未走近,就聽見容離的聲音:“夏安,快進來。”微黃便不再往前,躬身退下。
掀開最後的帷幔,就見容離坐倚在床頭,面容蒼白,卻仍帶着笑。夏安眼一紅,停下腳步不說話。
“過了年就十八歲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說掉淚就掉淚。”容離略帶責備口吻地說道。
夏安撇撇嘴:“誰哭了?”
“行行行,你沒哭。”容離軟下來,招手叫夏安過來。“杵在那兒給我擋風呢,還不趕緊過來床邊坐。”
夏安走過去,被馬上被拉着躺倒在床上。“你幹什麽?”他不是要做那碼子事吧,天啊,他後面還疼着呢。“诶,你別脫我褲子。”
“我看看你傷口好了沒有?”容離雖在病中,可力量仍不是夏安能比。三兩下就把夏安下面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容離的腦袋貼過去,細細觀察,還用手扒開看了看。惹得夏安低聲吼他。“還是有些紅腫,微黃,把藥拿進來。”
一直用手撐着身子,防止自己壓倒容離的夏安聽容離叫微黃進來,立刻慌了神,不再乖乖配合,掙紮着要起身。
容離把他塞到床裏面,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過一半給他蓋住身子。
“王爺,奴才送藥來了。”微黃并不敢擅自進去。這位名叫夏安的公子與其他公子不一樣,不是指是否被王爺收房的區別,而是王爺看夏公子的眼神,與看其他人都不一樣,眼裏面帶了溫度,不再是冷冰冰。
“進來。”容離說話的時候,伸手揪住了小夏安。這讓試圖連腦袋都往被子裏鑽的家夥頓時老實下來。
容離接過藥,仍讓微黃退下。他掀開被子,就要去摟夏安的腰。夏安急急說道:“我自己來。”
Advertisement
“好。”容離撒手,雙目放光,喉嚨不争氣的滾動。
夏安跪着撅起屁股,正要伸手去弄,卻見容離的眼睛正閃亮亮地盯着他看。臉一紅,将被子全被扯過來,然後整個人都鑽進去,挖了藥往後送。突然白光一閃,容離的大腦袋鑽了進來。
“王爺,你出去。”夏安惱道。
“你叫我什麽?”容離試圖轉移話題。可惜夏安不上當,身子一歪,拿腳沖着容離的臉輕輕一踹:“走開,不許看。”因他心中仍有些忐忑,故動作不甚流暢。
容離卻不躲不避,明明踹的十分之輕,他竟慘叫一聲,着倒下裝死,睜大眼盯着夏安瞧,一動不動,打定主意非看不可。微黃聽到叫聲,在外問道:“王爺,可需奴才進來伺候。”
“不用,不過傳本王的令,有一天夏安要是敢謀害親夫,微黃你就把這家夥給我墊棺材底。”容離說完,自己笑的打滾。
夏安氣極,礙于微黃在帷帳外,不敢說話。一口咬住容離的耳朵,閑下來的手去呵容離的癢癢。
“饒命,大俠饒命。”容離笑的臉都要抽搐,趕緊求饒。夏安憐他病着,沒多折磨。
“藥都弄我衣服上了。”容離捉着夏安袖子蹭。夏安說道:“哎呀,不要,我就兩身衣服,那一身被王爺弄到地上去,這件髒了就沒得換了。”
容離道:“你不都是副主事了麽?怎麽不去裁衣房做幾件新的,整天穿着二等小厮的衣服滿院子的晃,成何體統,待本王與你全部扒下。”
“容離,不要鬧了。”夏安死死摁住色狼的爪子,肅容問道:“你的傷還沒好,不許再亂動。”
“呦,還沒進門,你就管起相公我來了。為夫遵命,娘子你到底上不上藥,需不需為夫幫你呀?”容離唱戲唱上瘾了。
“藥我收下了,回去再抹。”夏安鑽出被子,等容離垂頭喪氣地鑽出來,問道:“王爺,可是那天讓你的傷口裂開了?”
容離悶悶道:“傷口倒沒什麽,只是我中毒了。不過,沒什麽的,你別急,別哭,真沒事。我請了一個神醫老頭,特別厲害,一眼就看出來毒症,放心吧。”
“你還沒把膳食房下毒的家夥收拾掉?”也太能忍了吧。看着一個要謀害自己的人在身邊,居然可以冒着危險不除掉。夏安都替他着急。
容離坐好:“沒,殺了他,肯定還會有新的細作混進來,與其到時候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還是讓他多逍遙幾日好了。”
“那你每天都不在府裏吃飯麽?”要是每次都單單不吃特定的幾道菜,豈不更讓人起疑。同樣,王爺若總是不在府裏吃飯,也會招人猜疑。夏安猜不出來王爺是怎麽做的。
容離道:“從我出生,想要下毒害我的人太多了。後來搬出府,下人們懼怕我的性子,皆是戰戰兢兢,不敢犯錯,卿睿看的也嚴,若有二心,能殺則殺,殺不了就遠遠支開,倒也一直無事。可自從王妃嫁進來,她陪嫁的人光明正大地插進王府,府裏的事情才多了起來。”
“剛知道他們要下毒的時候,我和卿睿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府裏吃飯。可是後來總進宮,反倒不好,便請了位神醫住在府裏,每天吃解毒的藥,便不懼怕下毒了。哈哈,此神醫可不是你養的那只神醫。”
夏安疑惑道:“卻為何還是中了毒?”
容離看他急的不行,心裏舒服的很,吧唧在他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個香吻,才大模大樣地開口:“我是裝的,不做點樣子出來,怎麽能引大蛇出洞呢?”
“混蛋,你騙我。”夏安惱怒地推開容離。
容離捧着屁股叫道:“可是我是真的傷口裂開了,都是因為你,為你努力才裂開的,你要對我負責任。”
“好了好了,你別叫了,讓人聽見可怎麽好。”夏安要去堵王爺的嘴。
容離抓住送上門來的獵物一陣啃咬,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說過要咬回去的,咬死你。”
不疼反而酥癢,夏安抿嘴笑。
“容離。”夏安倚着容離的肩膀,終于開口問:“方夏同是不是給關起來了?”
“是啊。那晚我聽微黃說你出了事,就往你那裏走,結果在阿堵院的門口看見他正要過去。我想,你肯定不想見他,就讓暗衛把他抓起來扔地牢裏去了。可我絕對沒有派人打他折磨他。”就是到現在也沒給他吃飯喝水,誰叫他敢打本王的心肝寶貝來着。
夏安聽了又是放心,又是感動,當下主動獻上一吻:“你真好,容離。我不想見他,但也不想他受到傷害,還是你了解我。現在把他放了好不好,他還要做生意,很忙的。”
“好,聽你的。”就親在臉頰,容離欲求不滿啊。刮刮夏安的小鼻頭,笑道:“你既不想見他,那我吩咐門口的守衛,以後再不讓他踏入王府一步。”卿睿也真是的,這麽危險的人物也能往府裏放,萬一把他家夏安拐走了這麽辦?
“嗯,多謝。”夏安将頭靠着王爺肩膀,自言自語地說道:“曾經我希望他能贖我出府,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倒不僅僅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而是我覺得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贖身出府,對不對?”
容離挑眉道:“你要離開我?”
“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容離最恨他這麽犟:“我可以給你自由,但你不可以離開我。我送你另去一處宅子,讓你過與世無争的日子,如何?”
“容離,你知道,若不是非求你不可,我是不願意讓你幫我的。”夏安認真道。
容離問:“怎麽才算是非求我不可?”
“比如,威脅到我生命。”夏安垂眸,不知何管事會讓他做什麽,若是教他背叛容離,他再去求容離将他打發回內院,哪怕再次從飄香院倒泔水的下人做起也無妨。
若是不傷害容離,不違背良心,他願意去報恩。如果因此生命受到威脅,他也會去開口求容離的。
“容離,我能說幾句關于你和王妃的事麽,你別生氣好麽?”
瞧夏安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容離便猜想到他肯定是記起因為進言而被自己折斷手骨的事了。他不禁握住夏安的手,柔聲說道:“如今你我已是天下最親密的關系,有什麽是你不能說的。”
夏安這才鼓起勇氣說道:“王妃是你的妻子,按理她最不應該要害你。你有想過嘗試和王妃聯手麽?”
“她父親是二哥的人,幼弟又是二哥孩子的伴讀,想策動她一家歸順于我,還不如除掉她一家來的簡單。”
夏安早就看出容離思慮深遠,今日也頻頻聽得容離的“狂言”。此時,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信了容離的那句“你我是天下最親密的關系,有什麽是你不能說的”,問道:“你想要除掉手握十萬兵馬大權的将軍,在朝上可有什麽勢力?”
“若不想說,可以不回答的,我只是擔心你罷了。”夏安太過謹慎,仍是忍不住加了一句。
容離道:“自然是有的,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廢掉的嫡子,沒有外戚的保護,是如何活到這麽大的。不過,無論是府裏争鬥,還是朝廷風雲變幻,你都無需費心。我不想你将你牽扯進來,相信我,不出幾年,我定送你個太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