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往哪兒去?”看着楚雲墨搖搖晃晃的往華宇殿的方向走,楚雲铮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着他眼中戴着委屈的淚水,一副小孩子被人欺負沒人撐腰的架式讓他無奈之餘卻也有絲酸澀的感覺,他在候爺府裏一定沒少受委屈。楚雲铮明白,但是卻沒有插手過一點也沒有幫扶過他一點。在他心裏,男子如果連這一點點苦痛都受不了,那又如何的頂天立地於世間?
在這裏,在鳳國。身為皇親國戚并不是外表那樣光鮮亮麗,宮廷裏的肮髒血腥他從小就有了深深的體會,那真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你只能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樣,一步錯不是你一個人萬丈深淵,而是你全家裏所有的人都永無翻身之日。尤其是他,他的出生更是驚心動魄,當初的候爺府已經是泥足深陷危如累卵,又有什麽人能夠再去顧忌他?
深深的嘆了口氣,上前一把攔腰抱走搖晃着邁着腳步的楚雲墨,大步的走出了宮門。
宮門外,暗九準備好了馬車正等着。
“去別苑!”楚雲铮沒有再多說,直接把人抱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上去。
馬車走出了宮門上了寂靜的官道,官道上除了站崗的侍衛沒有任何的人,楚雲墨迷糊的感覺着馬車的颠簸,感覺到自己的身後熾熱的氣息,是誰呢?是誰在身後?
依然記得記憶中有個人也曾經在自己最難受的時候抱着自己輕聲的安慰,在自己小時候最冷最怕的時候那個人就抱着自己把胸膛放在自己的背後做自己最堅實的後盾,那人是誰呢?那人……叫張雨提,那人……是他已經無緣的哥哥。
“……”
“什麽?”楚雲铮依然是聽不清楚雲墨在嘀咕着什麽,這小人似乎生來就是考驗他的,他不想在意他偏又總是不想錯失他的一切。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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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鼓馔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谑。
主人何為言少錢? 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楚雲墨一遍一遍的背着這首《将進酒》。
剛開始的時候楚雲铮還聽着沒覺得怎麽樣,可是後來發現楚雲墨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直一遍遍的背個不停才覺得不對了。
“別念了,楚雲墨。你怎麽了?”楚雲铮不停的拍着楚雲墨的臉頰希望他停下來,可是他只是低聲一遍一遍不停的念着,一直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路上一直到了別苑的門口。
楚雲铮直接從馬車上抱着楚雲墨跳下來疾步走進了房間裏。把楚雲墨放到床上時,他已經不再語音那麽清楚,聲音亦是無力的後力不濟。
“墨兒!你到底怎麽了?”楚雲铮急得手忙腳亂。”暗五!去把禦醫叫來。快!”
“是。”暗五突然出現在床前,施了一禮後又消失了。
“我背得沒有錯吧?”楚雲墨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眼神帶着一絲明亮的光芒。”我終於一字不錯的背下來了,哥哥!”說完的時候楚雲墨的眼中突然含着一絲淡淡的悲哀。”我會背了,可是已經沒用了對不對?”楚雲墨用着很小很小的聲音說着,那神情悲哀的好似小動物陷入了猛獸的領域,他想讓人家救他可是卻發現他求助的人已經不在了。閉上眼睛,楚雲墨任由淚水不停的滑落,他不想再隐藏那心裏的悲傷與絕望,他不想一個人卻為什麽總是一個人在孤軍作戰?
“楚雲墨!”楚雲铮狠狠的一把抓住楚雲墨的肩膀把他緊緊的抓在手裏,強迫他睜開淚水彌漫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咬着牙狠狠的用上了幾乎可以捏碎楚雲墨的力量瞪着他,逼迫他認真的看清楚。”告訴我,我是誰?”
楚雲墨睜開眼睛,認真的仔細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終於看清楚了。
“楚雲铮!”楚雲墨用着用力過度的低沈沙啞的聲音輕輕的說。”你是楚雲铮!”
“很好!”楚雲铮輕輕的說。
接着輕輕的吻了吻楚雲墨睫毛上的淚珠,吻幹他臉上的點點淚痕,接着輕輕的輕輕的吻上了楚雲墨一直等待着的唇……
今天的楚雲墨不想拒絕這個吻,他想有個人能夠好好的溫暖他包圍他,讓他孤寂慣了的心有絲被人寵愛陪伴的幸福感,無論那幸福是真是假,他畢竟只是個凡人,他也想有個真正的依靠,哪怕只是一個親吻也好,讓他突如其來的脆弱能夠有個躲藏依靠的地方。
細細的用舌頭仔細的描繪着楚雲墨的唇形,楚雲铮心疼的發現因為被淚水的浸濕,楚雲墨的唇略顯得冰冷而顫抖。因為楚雲铮的動作而嘴唇有着難忍的刺癢的感覺,楚雲墨不由得略微轉過頭去想避開楚雲铮的動作。
楚雲铮卻由不得他的拒絕,用手扶過楚雲墨側過去的臉,一口重重的咬下去。”嘶……”楚雲墨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嘴唇的刺癢變得麻辣的木痛。掙開眼睛抗議的看着楚雲铮,他的眼神有一絲委屈。
楚雲铮抓着細嫩的耳珠輕捏着。”你剛才是在叫誰?”
敏銳的直覺讓他發現到楚雲墨的感情波動,那一洩如注般的情感并不是對着他發出來的。他再自戀也明白楚雲墨的心裏不可能這樣認同他們的兄弟情份-----當然那根本就是個笑話,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全沒有一絲兄弟情深在裏面。
楚雲墨眨眨眼沒有說話,醉意朦胧的他的腦袋已經比平時不只遲鈍的十倍,只是有絲不耐的扭動了下腿,感到被一個像山一樣的東西壓住了而分外難受。